蕭娉婷指著安王妃的鼻子罵道:“我身為安王嫡女,陛下冊封的永平郡主,姜秀音,你區區一個繼室,也敢來管我的事,憑你的身份,你也配?!”

安王妃見蕭娉婷如此不懂事,心底沒有任何波瀾,一張豔麗的面龐卻流露出三分羞愧、三分擔憂、還有幾分責備。

“娉婷,你懂事一點,不要再任性了,若是讓王爺知道,又該氣壞身體了。”

“哼,我父王早就被你的枕頭風籠絡過去了,他才不會為了我氣壞身體。你也是大家閨秀,卻跟王府裡的姬妾一樣,就會用狐媚手段。”

蕭娉婷說完,撲倒在淮安大長公主身邊。

她的神情一改剛才的潑辣,而是悲憤欲絕地哭訴道:“姑祖母,求您幫幫娉婷,這個心腸歹毒的賤人要把我嫁給一個鰥夫,求姑祖母給我做主!”

安王妃擰起眉,驚覺事態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今天可是衛心蘭兒子的洗三禮。

淮安大長公主極為重視,不僅一大早就來陳府親自坐鎮,就連府中的歌舞伎都一起帶到了留侯府。

而且這座上的客人,不僅有謹王妃,還有幾位尚書夫人,舉目望去,高朋滿座,珠翠晃人。

蕭娉婷卻如此不識趣,居然敢在衛心蘭的洗三禮上鬧事,恐怕已經把淮安大長公主得罪狠了,別說是她了,就是自己跟王爺也要被淮安大長公主記恨!

這個惹禍精!

安王妃氣得發抖。

她強忍下心頭的怒火,連忙向淮安大長公主賠罪:“皇姐,都是我教女無方,讓娉婷擾亂了翾兒的洗三禮,我回去後,一定跟王爺對娉婷嚴加管教,還請皇姐息怒。”

不料,淮安大長公主並不給安王妃面子。

翾兒大喜的日子,蕭娉婷卻來觸翾兒的眉頭,根本不把自己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自己今天要是就這麼算了,以後,京城之中,誰都要往自己身上踩一腳了!

淮安大長公主淡淡一笑,眼中寒意懾人。

“娉婷如今多大了?”

“回稟姑祖母,娉婷如今十六歲,若不是娉婷到了待嫁之年,姜秀音這個毒婦也不會打我主意了。”

“本宮問你了嗎?”

淮安大長公主抬起手,出其不意地捏住了蕭娉婷的下巴,戴著護甲的手指將蕭娉婷臉上嬌嫩的肌膚颳得生疼。

蕭娉婷哪裡受過這種委屈,吃痛地喊了一聲,剛要掙扎,卻被淮安大長公主眼睛裡的寒意嚇住了。

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寒戰。

淮安大長公主曼聲道:“你母親沒有教過你,不打緊,本宮仔仔細細告訴你一遍,長輩說話的時候,不叫你的名字,就不要插嘴,若是再犯,本宮就讓林女官掌你的嘴,聽明白了嗎?”

蕭娉婷嚇得傻住了,呆呆地點了點頭。

淮安大長公主這才鬆開手,讚了一聲:“這才乖。你父王和母妃整整十六年都沒有把你教好,本宮也不指望他們了。你看,你現在多聽話,可見光跟你講道理是沒用的,溺子如殺子,關鍵時候啊,就得下狠手。”

淮安大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安王妃。

“秀音,本宮說得對嗎?”

安王妃神情一凜,連忙福身道謝:“皇姐的教誨,秀音一定銘記在心。”

安王妃的心裡異常後悔,早在蕭娉婷出現時,自己就該讓安王府的嬤嬤堵了她的嘴,把她送回王府,而不是想著藉助淮安大長公主之手,去給蕭娉婷一個教訓!

早知如此,就不會如現在這般騎虎難下了!

“姑祖母,今天可是翾兒的好日子,何必讓不懂事的小輩壞了大家的興致。”

沈雲綰眼見氣氛僵持住了,只好出言緩和。

說話時,她的目光隨意一掃,只見夫人、小姐們看似在欣賞歌舞,實際上卻一直留心著這邊的反應。

好好的一場洗三禮,卻弄成了現在這樣!

沈雲綰舉起茶壺,親自給淮安大長公主倒了一盞茶,呈到淮安大長公主面前。

“姑祖母您喝杯茶,消消氣,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可不值當。”

沈雲綰為了不讓場面鬧得太過難看,才會幫忙緩頰。然而,當事人卻不領情。

蕭娉婷方才還縮得像是鵪鶉一樣,聽到謹王妃的聲音,看著對方美麗無雙的面容,心中生出了一絲恨意。

謹王妃也跟姜秀音一樣,仗著自己有幾分美色,便不要臉地迷惑男人!

“謹王妃,你不是大夫嗎?你給姑祖母把脈的時候,順便給姜秀音也把把脈,姜秀音嫁給我父王十年了,肚皮一直沒有動靜,聽說衛夫人就是經過你的妙手才懷上了孩子,姜秀音的肚子就交給你了。”

蕭娉婷冷冷地看了安王妃一眼,眼神說不出的刻薄和怨毒:“也就是我父王心慈,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放在尋常人家早就被男人休了,偏偏我父王拿她當成心肝寶貝!”

“混賬!你一個大家閨秀,滿口汙言穢語,皇室宗親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淮安大長公主聽到蕭娉婷越說越不像樣,眼中怒火翻騰。

她指著林女官:“給本宮掌嘴!若是把人打壞了,讓安王來找本宮算賬!”

林女官一直對淮安大長公主唯命是從,聞言沒有半分遲疑,一個健步走到蕭娉婷面前,一巴掌打在蕭娉婷臉上。

“啊——你敢打我!”蕭娉婷尖叫一聲,伸出手臂想要還手……

淮安大長公主身後的僕婦又豈是吃素的!兩個人衝到蕭娉婷身邊,一左一右地按住了蕭娉婷的手臂,哪怕蕭娉婷掙扎得厲害,四隻手掌就像是鐵鉗一般,讓蕭娉婷動彈不得。

林女官一連抽了蕭娉婷十下耳光,淮安大長公主方才漫不經心地道:“夠了。把人送回安王府。”

蕭娉婷腫著一張臉,再也沒有了來時的囂張。

她眼睛裡頭溢滿了淚水,看向淮安大長公主的眼神又恨又怕。

這種眼神淮安大長公主見得多了。

她嗤笑一聲:“不服氣?不服氣,就讓你父兄來給你出頭。本宮正好問問,他們是怎麼教你的!”

淮安大長公主話音剛落,只見一個美麗動人的少婦匆忙趕來。

這少婦一身珠翠,連忙跟淮安大長公主行禮:“給姑祖母請安。”

這少婦便是安王府的世子夫人張氏。

張氏掃了一眼小姑子的模樣,心頭一驚,目光一掃,在安王妃的臉上轉了一圈,眼底充滿了懷疑和防備,可見這對婆媳的矛盾之深。

“姑祖母,不知道娉婷犯了什麼錯?怎麼把臉弄成了這樣?”

張氏還以為小姑子的臉是安王妃讓人打的。

姜秀音慣會賣乖討巧,平日就喜歡湊到淮安大長公主面前獻殷勤。

在王府裡,有自己看著,姜秀音還能收斂一些,如今到了留侯府,姜秀音該不會仗著有淮安大長公主撐腰,故意折磨娉婷吧?

這個毒婦!

見淮安大長公主一直沒有開口,張氏還以為是淮安大長公主想要包庇姜秀音。

她不由皺起眉,目光帶著一絲凌厲,朝著姜秀音質問:“母妃,就算娉婷不懂事,惹了您生氣,您罵她一頓就是了,何必大動干戈。娉婷如今也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您難道不知,姑娘家的臉面有多重要嗎?”

張氏說著,眼角滲下一滴淚水,她連忙用帕子按住,帶著一絲泣音道:“母妃,娉婷三歲就沒有了母親,您念在她可憐的份上,不要跟她計較,您有什麼氣,就衝著我來……”

“是本宮命人掌嘴。”淮安大長公主不耐煩看張氏做戲。

怪不得蕭娉婷這般放肆,偌大一個安王府就沒有一個明白人!

哭哭哭!是給誰哭喪呢?晦氣的東西!

淮安大長公主目光厭惡。

張氏的淚水戛然而止。

她張了張唇,聲音全部卡在了喉嚨裡,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繼續鬧下去,還是偃旗息鼓了。

“蕭娉婷闖到宴會上,破壞本宮外孫的洗三禮,本宮才會小懲大誡。”

淮安大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瞥了張氏一眼。

“本宮倒覺得這十巴掌打得輕了。你正好回去給安王父子帶句話,讓他們有什麼不滿就來找本宮。”

雖然安王身為宗正,在皇室中的地位舉重若輕,但淮安大長公主可不怕安王。

今天他的女兒敢破壞自己外孫的洗三禮,那就等著看好了。

張氏無比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姑祖母,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淮安大長公主毫不掩飾嘴角的冷笑。

“你的這個妹妹可不得了。當著本宮和謹王妃的面就敢信口開河,不但命令謹王妃給秀音看病,還要讓謹王妃保證秀音一舉得子。本宮就奇了怪了,區區一個郡主,怎麼口氣比聖上還大?!”

張氏的表情險些裂開。

小姑子是不是瘋了。

“哦,她還敢命令本宮的人。”

淮安大長公主嗤笑一聲。

“改日,是不是就連本宮也要去你們安王府當差啊?”

“姑祖母,妾身不敢!”

不僅張氏,這次就連安王妃也一起跪在了地上。

“皇姐……”

“姑祖母,求您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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