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和衛夫人走到了荷花池畔,望著亭亭如蓋的荷葉,沈雲綰彎起唇。

“衛夫人,衛尚書深受父皇信任,若是衛尚書想要為令郎求娶晉陽公主,何不親自向父皇稟明,又何必繞一個這麼大的彎子?”

聞言,衛夫人連忙露出一抹笑容:“謹王妃,不瞞您說,求娶晉陽公主是妾身的主意。晉陽公主乃是金枝玉葉,若是不探一探公主殿下的口風,我們家怎麼敢輕易張口?”

是要探晉陽的口風還是要探自己的口風?

沈雲綰笑而不語。

衛俊卿這步棋實在是高明。

宸郡王已經成為了棄子,陛下的一腔慈父心腸只會加倍地投入到晉陽公主的身上;就算日後是蕭夜珩登基,難道還要為難一個毫無威脅的公主嗎?

就算蕭夜珩這樣做,群臣也不會答應。

一個心胸狹隘的君王,誰又敢效忠?說不定蕭夜珩為了籠絡人心,還要示恩於晉陽公主。

衛俊卿這算盤打的,在兵部真是屈才了,應該去戶部才對。

“本宮覺得,若是晉陽皇妹願意,倒是一樁極好的婚事。”沈雲綰微微一笑,給了衛夫人明示。

晉陽是自己這邊的人,若是真的嫁到衛家,無論是晉陽還是謹王府,都是雙贏。

衛夫人一直懸著的心臟落了下來。

她還真怕謹王妃突然翻臉。

衛夫人彎起嘴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妾身多謝謹王妃幫忙,改日,妾身一定備上厚禮登門道謝。”

沈雲綰露出一抹戲謔的目光:“衛夫人,若是這樁婚事真的成了,本宮身為媒人,你的禮物若是輕了,本宮可是不依的。”

“謹王妃放心,無論婚事成與不成,這謝禮都是應該的。”衛夫人伸出手,一副神采飛揚的神情,“謹王妃請。”

沈雲綰跟衛夫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坐席上。

淮安大長公主正在跟安王妃說話,看到她過來,打住了話題,衝著她招了招手:“義安,你今天可來遲了,待會兒要自罰一杯。”

沈雲綰走到淮安大長公主身邊,臉上笑靨如花:“姑祖母,這可不能怪我,翾兒太可愛了,要不是怕您久等了,我現在還捨不得離開呢。”

“秀音,你聽聽,合著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淮安大長公主對一旁的安王妃說道。

沈雲綰還是頭一次跟王妃見面。

只見對方穿著一件金寶的妝花緞的上衣,下身一條湘妃色的織金撒花裙子,頭上梳著牡丹髻,戴著赤金點翠的紅寶石頭面,兩邊耳垂上墜著的明珠耳璫垂到了肩膀處,端的是富貴逼人。

若是這位安王妃容貌普通一些,就會被身上的首飾壓住,但她的五官明豔而大氣,斜飛入鬢的眉毛下,是一雙稍顯凌厲的丹鳳眼,花瓣般的嘴唇紅潤而飽滿,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安王如今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這位安王妃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看來是安王的繼室了。

聽到淮安大長公主的話,安王妃的臉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皇姐剛才一見到謹王妃,笑意都要從眼睛裡溢位來了。可見皇姐喜歡極了謹王妃,這會兒卻偏偏拿我作筏子,我才不上當呢。”

安王妃說話風趣。

她拿起團扇,遮擋住嘴角的笑意,就只露出了一雙妙目。

“常聽說謹王妃天姿國色,猶如仙子下凡,今日一見才知所言不虛,我們啊,都被謹王妃比成老菜幫子了。”

沈雲綰淺淺一笑:“我不過蒲柳之姿,王嬸過獎了。”

“怪不得皇姐這般喜歡謹王妃,這謹王妃真是又溫柔又謙遜,莫說男子了,就是我一個女子都愛極了。”

安王妃掩住嘴,吃吃地笑道。

“你個不正經的,義安可是頭一次見你,你要是把她嚇壞了,仔細我捶你。”

淮安大長公主知道安王妃沒有什麼壞心思,就是愛調侃人。她怕謹王妃臉皮薄,搶先截住了話頭。

這位安王妃還是很聰明的,見淮安大長公主打斷,便不再說了。

她起身,讓開一個位置,笑著說道:“謹王妃快請坐,方才皇姐一直勸我的酒,我再喝下去,就要當眾耍酒瘋了。”

沈雲綰見她說得有趣,唇角微微翹起。

她依言坐了過去,接過婢女新換上的杯盞,朝著淮安大長公主和安王妃舉了舉杯。

“我敬姑祖母和王嬸一杯,先乾為敬。”

說完,紅唇含住酒杯,以袖遮擋,將杯裡的美酒一飲而盡。

安王妃的一雙丹鳳眼閃了閃。

她唇邊泛起一絲笑容,無奈地舉起杯:“看來今天我是逃不過了,我也陪上一杯。”

安王妃倒是十分豪氣,沒有用袖子遮掩,而是一仰頭,將酒喝得一滴不剩。

淮安大長公主心情極好,拍了拍掌:“還是得看年輕人,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本宮現在可不敢跟你們兩個比了……”

“開宴吧。”

隨著淮安大長公主的一聲吩咐,一隊舞姬來到了眾人中央,隨著絲竹聲翩翩起舞。

“咦,留侯府還有舞姬會跳《霓裳》嗎?”安王妃顯見是個好風雅的人,手指在桌上打著拍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為首的舞姬。

“秀音,這些舞姬是我府裡的,今日帶過來是為了給心蘭撐場面。你若是感興趣,看上了哪個,今日便帶回府。”淮安大長公主說道。

“多謝皇姐。”安王妃笑著跟淮安大長公主道謝。

她舉起筷子,剛夾了一塊魚肉送入口中,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道身影,嘴角的笑意剎那間便收住了。

沈雲綰注意到了安王妃的反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姿容俏麗的少女朝著這一桌走來……

眼下已經開席了,這少女既然來遲了,就應該低調一些,悄悄入座才不顯得失禮。

可這少女竟是優哉遊哉地來到了席上。

“娉婷給姑祖母請安。”少女一直走到了淮安大長公主的面前方才停下。

淮安大長公主眯了眯眼,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是娉婷啊,本宮老眼昏花,險些沒有認出你來。你母妃和謹王妃也在這兒,快入座吧。”

淮安大長公主有意提醒蕭娉婷。

可對方不知道是裝糊塗還是沒有聽出來,竟是走到了淮安大長公主的左手邊,朝著淮安大長公主身後的林女官吩咐:“林女官,我要跟姑祖母坐一席,你去給我搬張椅子來。”

只見林女官微微躬下身,幫淮安大長公主夾了一道晶瑩、雪白的魚膾,放到了淮安大長公主的碟子裡。

“殿下最喜歡鱸魚膾,這魚膾只有剛片下的時候最新鮮,放久了,滋味可就不美了。”

林女官忙著給淮安大長公主佈菜,就像是沒有聽到蕭娉婷的話一般。

沈雲綰拿起桌上的酒杯,桑洛酒入口綿甜,芳香悅人,配著這道飛魚膾相當味美。

就是安王妃看著蕭娉婷吃癟,也沒有絲毫幫她說話的意思,以手支頤,看著場中的舞姬們揮動水袖,彷彿入了迷。

蕭娉婷被淮安大長公主忽視便罷了,林女官不過是個奴婢,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她跺了跺腳,一臉氣鼓鼓地跟淮安大長公主告狀:“姑祖母,您看林女官,連我的吩咐都不聽,您可要狠狠罰她!”

淮安大長公主放下了筷子,淡淡地瞥了蕭娉婷一眼,目光雖然一觸即離,眼中的寒意卻讓蕭娉婷下意識地心頭一顫。

“林女官若是誰的吩咐都聽,本宮饒不了她!娉婷,什麼時候,本宮的人還要看你的臉色了?”

淮安大長公主的話語一句比一句凌厲!

蕭娉婷又羞又氣,一張俏臉刷地紅了。

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著淮安大長公主的目光充滿了委屈。

“娉婷就想跟姑祖母親近,姑祖母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本宮難道不是在教你嗎?”淮安大長公主語氣極淡,“你若是不想聽,那就離本宮遠遠的,回你的安王府去。”

“姑祖母,娉婷知道,你是嫌娉婷不懂事,可是娉婷也不想這樣。”

蕭娉婷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咬著唇,一副傷心不已的神情。

“我母妃走得早,根本沒有人教我這些。”

安王妃皺起眉。

矮子面前不說矬!

蕭娉婷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責怪自己這個繼母對她不盡心嗎?

安王妃坐不住了。

她收回視線,從坐席上起身,朝著淮安大長公主福身一禮,臉上露出了歉意的神情。

“皇姐,都是我這個母親沒有做好,把娉婷寵壞了,希望皇姐看在我的面子上,饒她這一次。”

“誰要你假好心!”

蕭娉婷之所以跑到留侯府,是因為她平常連淮安大長公主的府門都沒有進去過。

這次趁著留侯府的洗三禮,蕭娉婷就是想要藉著淮安大長公主的手來收拾繼母。

可是蕭娉婷沒想到,自己身為淮安大長公主的侄孫女,對方卻一點親情也不念,絲毫不給自己留面子!

蕭娉婷本來就任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偏偏安那個女人這個時候還要跳出來裝好人,這讓蕭娉婷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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