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阡陌打了一聲呼哨,從林中衝出來四匹駿馬。

“姜超,你跟張文、劉甲找個地方藏身,負責在附近接應,紫竹、宋大人還有劉乙跟本宮走。”

沈雲綰的一句“本宮”讓蔣文曜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這時蔣文曜才意識到,原來隱瞞身份的人不僅僅是自己。

“宋姑娘,你究竟是誰?”

蔣文曜的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但他仍舊希望自己想多了。

“本宮是聖上冊封的謹王妃,蔣文曜,你的心思可以收起來了。”

聞言,蔣文曜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原來是謹王妃。怪不得王妃會對謹王殿下落水一事如此好奇,我早就該想到的……”

傳聞謹王妃貌若天仙,以“宋姑娘”的美麗高貴,合該生在錦繡珠翠之間,又怎麼可能出身於蓬門蓽戶!

蔣文曜滿嘴苦澀。

“蔣文曜,你因為查到了謹王的下落才會被人追殺。現在,你可以把線索告訴本宮了。”

蔣文曜的心情沈雲綰並不關心,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蕭夜珩的下落。

“敢問謹王妃,你身上可有證明身份的信物?”

儘管蔣文曜心中酸澀不已,但他理智還在,萬一自己面前的“謹王妃”是冒充的,那自己接下來的話就會陷謹王殿下於險境。

沈雲綰吩咐道:“宋大人,把信物給他。”

“是,王妃。”宋阡陌從身上取出一面謹王府的令牌:“蔣公子,請過目。”

儘管蔣文曜還被五花大綁,宋阡陌該有的禮數卻一點沒少。

蔣文曜看向面前的令牌,只見上面的圖騰和篆字清清楚楚,和自己當初在龍王廟撿到的令牌一模一樣。

蔣文曜垂下了目光,強忍著心痛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冒犯謹王妃的地方,還請謹王妃海涵。”

“不知者不罪。現在你可以把線索說出來了。”

沈雲綰還沒有小心眼到這個程度,只要蔣文曜能夠懸崖勒馬,自己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啟稟謹王妃,在下在江畔的龍王廟內撿到了一面謹王府的令牌。因此推斷謹王殿下就藏身在不遠處,在下為了確保謹王殿下的安全,派人去跟叔父稟告,讓他增派人手保護謹王殿下,不料,卻被黑衣人提前一步,一番酣戰,在下受傷落水。至於在下的四個手下,也無一倖免……”

蔣文曜的眼睛裡浮上了一抹悲傷的神色,看上去並不像是做戲。

沈雲綰使了一個眼神。

見狀,宋阡陌伸出手,在蔣文曜身上搜尋了一番,手指觸到一個冰涼的物體,他連忙呈到了沈雲綰面前:“請王妃過目。”

沈雲綰只掃了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孟池身上的令牌!這麼說,蕭夜珩是跟孟池一起出事的。

這麼重要的東西,孟池卻遺失在龍王廟,是有心為之?還是已經遭遇了不測?!

沈雲綰一陣心緒不寧。

她抑制住心頭的翻湧,語氣平靜地吩咐:“這是孟池身上的令牌。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動身。”

蕭夜珩果然如自己猜測的一樣,流落到了江州,而龍王廟就成了他最後的落腳點。

現在只有找到蔣世萬,說服對方,就是在整個江州府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蕭夜珩的下落!

“劉乙,把蔣文曜的嘴堵上,你跟他同乘一騎,若是他敢在暗中搞小動作,格殺勿論!”

沈雲綰身姿利落地翻身上馬。

行雲流水的動作讓蔣文曜目光一亮,隨之又暗淡了下去。羅敷有夫,謹王妃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自己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必須收起來了!

宋阡陌找來的駿馬全部都是汗血寶馬,一路風馳電掣,不到兩個時辰,便趕到了江州大營。

長龍一般的火把將整個營地映照的亮如白晝。

沈雲綰翻身下馬,目光掃過,一雙明眸微微眯起:“主帳在哪裡?”

這些帳篷從外觀來看別無二致,只有最中間的幾頂帳篷,看起來要比普通的帳篷大上很多,但蔣世萬具體宿在哪頂帳篷裡,不要說外人了,恐怕只有蔣世萬的心腹才知道。

沈雲綰目光流轉,落在蔣文曜的身上。

“把他帕子取了。”

蔣文曜一得到自由,立刻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腮幫,接著大口、大口的呼吸。

沈雲綰單刀直入:“你父親在哪一頂帳篷裡。”

蔣文曜一陣發懵:“王妃這話什麼意思?”

宋阡陌皺起眉,先一步說道:“蔣公子,你不必掩飾了。蔣世萬雖然有個侄子,名字卻不叫蔣文曜,蔣世萬的獨子才是。”

蔣文曜這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

他苦笑不已:“枉我自以為聰明。你們要見家父,我如何確保,你們不會對他不利?”

“蔣公子,若是蔣大人忠心於朝廷,那你的擔心便是多餘的。你若是不肯告知令尊的行蹤,只能證明你心裡頭有鬼。”

宋阡陌目光銳利,一雙眼睛緊緊地鎖住了蔣文曜。

蔣文曜受不了自己的父親被人冤枉。

他義正詞嚴地說道:“家父對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絕不會做出不忠不孝之事!”

“那蔣公子還顧忌什麼?謹王殿下雖然是在洞庭湖遇險,但令尊身為江州守備,掌管著兩萬水師,洞庭湖匪患猖獗,令尊難辭其咎。只有儘早找到謹王殿下,令尊才能夠將功折罪!”

宋阡陌正色道。

聞言,蔣文曜一陣沉默。

如果不是事態嚴重,父親也不會把此事交給自己,就因為茲事體大,自己是父親唯一能信任的人。

儘管宋阡陌言語裡暗藏脅迫,但蔣文曜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是對的。

“謹王妃,我可以幫你們帶路。”蔣文曜心裡一番交戰,終於做出了決定。

“蔣公子,你現在是本宮手裡的人質,若是輕易就把你交出來,萬一蔣大人跟刺客暗中勾結,本宮不是自投羅網嗎?”

沈雲綰彎起紅唇,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本宮數到三,蔣公子若是還不交代令尊的帳篷,那本宮就只好拿蔣公子的右手投石問路了。”

沈雲綰一副稀鬆尋常的語氣。

蔣文曜卻從中嗅出了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意。

他此刻無法分辨出心裡頭是什麼滋味,倒是剛剛不小心咬到了舌尖,滿嘴的咸和苦。

蔣文曜心如死灰地抬起手。

“最大的三頂帳篷,左邊的就是我父親的營帳。”

沈雲綰聞言嫣然一笑,明眸裡的寒意消散的乾乾淨淨:“蔣公子放心,本宮絕不會傷害蔣大人。”

對於合作物件,沈雲綰一向很寬容。

沈雲綰目光一掃,朝著紫竹下達命令:“紫竹,你和劉乙兩個在此看守人質。”

“王妃,您跟宋大人兩個人太危險了,還是讓奴婢一起去吧。”蔣文曜現在沒有任何行動能力,劉乙一個人就能看守他。

倒是王妃要硬闖江州大營,實在太危險了,多一個人,也能多一個幫手!

“本宮心裡有數,照做就是了。”

沈雲綰看向宋阡陌:“一會兒若是動起手,不必管本宮,你只要自保就夠了。”

沈雲綰說完,朝著紫竹伸出手。

紫竹連忙將身上的箭筒解下,連同一把長弓一起遞到了沈雲綰的手中。

“王妃。”

沈雲綰接過,將一張字條綁在其中一支羽箭上,接著翻身上馬。

見狀,宋阡陌連忙跟隨在她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兩匹白馬劈開夜色,消失在茫茫的樹林中。

見狀,紫竹看了劉乙一眼。

“雖然王妃有命,讓我們兩人看守人質。但此地距離江州大營還有一段距離,若是王妃遇到危險,恐怕我們來不及接應。我們不如再往前挪上一里路,你意下如何?”

透過這幾天的相處,劉乙能看出紫竹是王妃身邊的紅人,深受王妃信賴和倚重。

她的話,劉乙哪敢不答應。

“就聽紫竹姑娘的。”

紫竹露出了一抹笑容:“劉大人果然深明大義,我一定會幫你在王妃面前多多美言的。”

紫竹跨上駿馬,看到劉乙隨即帶著蔣文曜上了馬,她揚起馬鞭,喝了一聲“駕”!

紫竹和劉乙慢了沈雲綰一步,等她們趕到時,眼前出現了極其驚險的一幕。

只見王妃單人一騎,身下的駿馬邁開四蹄,高高躍到了半空……

“來人,有刺客闖入!”

巡邏計程車兵發現了沈雲綰和宋阡陌的蹤跡,朝著同伴大聲呼喊道。

但他的呼救聲到得太晚了。

沈雲綰胯下的駿馬異常神駿,在萬軍之中穿梭,如入無人之境,那些上前追趕、阻攔計程車兵都被遙遙地甩在了身後。

就在這時,沈雲綰勒緊韁繩,駿馬躍到半空。

馬背上,她拉開手裡的長弓,只見拉滿的弓弦形成了一輪滿月,一支羽箭被架在弓弦之上,蓄勢待發的力量讓弓弦發出“嗡嗡”的鳴聲。

“保護將軍!”

在士兵們驚恐的呼喊聲中,沈雲綰眯起眼,手中羽箭射出,伴隨著“嗡”的一聲,空氣裡傳來令人牙酸的破風聲。

白色的羽箭一往無前,直取其中一頂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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