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在坤儀宮裡說一不二,以前翠屏在宮裡時,自己吩咐一句,她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如今這是有了撐腰的人啊……

翠屏是在宮裡長大的,到謹王妃的身邊才幾日,就被謹王妃收攏了。

柳姑姑的目光從花廳裡掠過,看著穩坐如山的盧晗之,目光裡更是閃過了一絲異色。

柳姑姑很清楚,謹王殿下對謹王妃有多用心,盧晗之絕不是來監視謹王妃的,那麼,便是隨同謹王妃一起出門辦事了。

能讓謹王殿下派出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見王妃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太后娘娘這步棋走得大錯特錯啊。

只怕今天發生的一切,盧晗之都會如實相告,至於殿下聽後會是什麼想法,柳姑姑連想都不敢想。

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柳姑姑看著鄭夫人的眼神猶如刀子般鋒利。

“王妃,鄭夫人冒犯了您,自然該罰,以下犯上,按照宮規,杖責三十。”

“姑姑,你不知道,分明是謹王妃欺人太甚,我才會氣昏了頭……”

鄭夫人沒想到柳姑姑並不站在自己這邊。她幫著謹王妃就算了,還要杖責自己,真要三十大板打下去,自己命都沒有了……

“閉嘴!”

柳姑姑忍無可忍,一掌打在鄭夫人臉上。

這個糊塗東西,知不知道她給太后娘娘惹了多大的事。

“姑姑,家母雖然有錯,可是她年紀大了,恐怕受不住刑,就讓萱兒來代替她。”

鄭竹萱見柳姑姑動了真格,跪在柳姑姑面前,抱著柳姑姑的腿哀求道。

沈雲綰看到這一幕,不由嗤笑了一聲。

在柳姑姑的目光中,沈雲綰面色平靜,悠然道:“姑姑既然出了宮,沒必要再按照宮裡的規矩。這出苦肉計姑姑慢慢唱,本宮就不奉陪了。”

說完,從座位上起身。

柳姑姑慌了神,抬手想要去攔,卻被翠屏擋在身前:“姑姑,奴婢冒犯了。”

盧晗之面上一哂,還不忘插刀:“敢問王妃是要回謹王府嗎?”

沈雲綰眼睛裡的笑意稍縱即逝。

她面如冰霜:“盧先生,本宮想起公主府裡還有事,先回公主府。”

“王妃這……”

盧晗之露出無奈的神情,似乎想勸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能道:“那在下便回去稟告王爺一聲吧。”

“王妃!”

柳姑姑追了出去。

“王妃,請聽奴婢一言……”

沈雲綰停住腳步,深深地看了柳姑姑一眼。

氣喘吁吁的柳姑姑平復了一下氣息,剛要開口辯解……

沈雲綰便先發制人:“關於鄭家遺澤,難道太后娘娘當真一無所知嗎?”

柳姑姑僵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被凍住了,只能遙遙地看著謹王妃遠去的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鄭竹萱不放心地追了出來,看到柳姑姑的這副神情,不由面露擔憂,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姑,您沒事吧?”

柳姑姑回過神,冷冷地盯著鄭竹萱。

“你心裡的念想最好斷了,以免誤人誤己。”

鄭竹萱聞言眼眶一溼,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滑下了眼角。

她緊緊地咬住了嘴唇。

“當初太后娘娘是選了你的,你母親不肯答應就罷了。太后娘娘親自來問你的意思,你說,不能放下鄭家的這副擔子,至於你自己的意願無關緊要。”

柳姑姑輕笑了一聲,語氣帶著滿滿的嘲諷。

“既然當初便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再去利用太后娘娘的愧疚蠱惑太后娘娘了……”

“姑姑,我沒有……”

鄭竹萱心底一慌,連忙辯解道。

“我不是太后娘娘,我也只有太后娘娘一個主子。”柳姑姑打斷了鄭竹萱的話。

“太后娘娘喜歡聽話的姑娘,你若是聰明一回,就把手裡的令牌交出來。若是讓太后娘娘動手來取……”

柳姑姑深深地看了鄭竹萱一眼。

“那太后娘娘對鄭家的情分可就不會再有了。”

聞言,鄭竹萱藏在廣袖下的手指緊緊攥起,十個指甲盡數折斷,在掌心裡留下月牙般的血痕……

“姑姑,我不敢奢望正妃之位,我只要能夠常伴在謹王殿下身側……”

“姑娘還不明白嗎?”

柳姑姑覺得好笑。

“當初陛下賜給謹王殿下的宮女,殿下不喜歡,就打發她去打掃園子。你在殿下眼裡,和那婢女沒有任何不同……”

“哦,倒忘了,你出身高貴,又是殿下的表妹。可是啊,奴婢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因為你的身份,你在殿下那裡只會連婢女都不如,因為你的身份就是你的催命符……”

鄭竹萱被柳姑姑話語裡的寒意嚇到了。

可是機會難得,讓她就這麼放棄,鄭竹萱哪裡甘心。

何況,她昨天都打算任命了,誰知道峰迴路轉,也許是老天爺可憐她的一片痴心,才會給她一個機會。

“姑姑,令牌不在我身上……”

“真是油鹽不進。”

柳姑姑嗤笑了一聲。

“阿九……”

柳姑姑揚聲喚道。

只見一個神出鬼沒的身影突然出現,不等鄭竹萱反應便鉗制住她,接著在鄭竹萱穴位上一點,直接開始搜身……

“找到了。”

那人將手探進了鄭竹萱的胸口,在鄭竹萱羞憤欲死的眼神中,翻出了一面拇指長短的銅牌,交到了柳姑姑手中。

“姑娘,希望你好自為之。”

柳姑姑不帶任何感情地瞥了鄭竹萱一眼,帶著阿九轉身離去。

……

“王妃,您是說……知道鄭家遺澤的人還有太后娘娘嗎?”翠屏試探地開口。

“太后娘娘是鄭家嫡女,曾經深受鄭國公的寵愛。如果你是鄭家人,是會把鄭家遺澤交到太后娘娘手裡,還是嫁進來只有三年的鄭夫人手中呢?”

“如果是我,我會把軍中的名字告訴太后娘娘,再把令牌交到鄭夫人手中。鄭夫人對名單一無所知,也就無法驅策那些人,而令牌又讓她有了自保的能力。”

沈雲綰淡淡一笑。

“你有句話倒是沒有說錯,鄭竹萱的心思,是太后娘娘一點一點喂大的。”

沈雲綰唇畔的笑容逐漸轉冷。

“本宮都要以為自己是寺廟裡的泥菩薩了,真有這麼寬宏大量!”

沈雲綰不無諷刺地說道。

“王妃,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難道真要看著鄭家拿著東西去跟陛下交易嗎?”

“連你都知道,咱們那位陛下最討厭受人威脅,王爺若是再得了鄭家的助力,陛下就要夜不安枕了。難道太后娘娘會不清楚?”

沈雲綰語氣涼薄。

“自己捅出來的簍子,當然要親自收拾。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好了。”

“倒是鄭竹萱,本宮以為她是一個聰明人,想要幫她一把,看來本宮多此一舉了。”

就是不知道鄭竹萱的願望被親手毀掉,會不會懷恨在心。

不過,她若真的懷恨在心了,想要報復,正好,自己安排的那一步閒棋就能夠派上用場了。

這麼看,倒也沒有浪費功夫。

……

沈雲綰到了公主府,正要下車,卻被衛家派來的下人攔住了。

“王妃娘娘,奴婢千盼萬盼,可算把您盼回來了。我們家夫人要生了,王妃娘娘,還請您前去救命啊……”

衛嬤嬤一頭大汗,神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看到沈雲綰,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怎麼回事?衛夫人的產期不是還有兩個月嗎?”

沈雲綰轉身返回了馬車。

見狀,衛嬤嬤也跟著跳上車,一臉焦急地說道:“夫人今天在花園裡散步,沒想到卻竄出來一隻黑貓,撲到了夫人的懷中,夫人嚇壞了,摔倒在地,流了許多血……”

“現在衛夫人是在陳家還

是大長公主府?”

直到這時,衛嬤嬤氣都沒有喘勻:“回稟王妃,夫人在陳家。”

“去陳家。”沈雲綰吩咐。

車伕收到命令,將馬車趕得飛快。

沈雲綰一路來到了陳府,不等陳家的下人帶路,徑直去了衛夫人的院落。

剛走到院子,便見一盆又一盆的鮮血從裡屋端了出來,沈雲綰見狀面色微凝。

衛夫人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如今又摔了一跤,導致胎兒早產,還不知道情況如何。

沈雲綰直接走進了產房。

“參見謹王妃。”守在屋裡的下人全都是衛夫人的心腹,連忙向沈雲綰行禮。

“不必多禮。”

聽著衛夫人的聲聲慘叫,沈雲綰抬起手,直接掀開了床帳。

兩個產婆正在指導衛夫人如何用力,突然看到謹王妃出現在面前,一時緊張地忘了手上的動作。

“謹王妃,你可算來了。”

只見衛夫人面如金紙,髮絲溼漉漉地貼在面頰上,整個人如同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她此刻氣如遊絲,看到沈雲綰時,眼中出現一絲光亮,又迅速歸於了暗淡。

“有沒有含參片?”

“回稟王妃,已經含了。”

沈雲綰讓產婆退到一邊,自己坐到了床榻前。

“衛夫人,你把嘴裡的參片吐出來。”

衛夫人聞言偏過頭,吐出嘴裡含著的東西,翠屏連忙接住,遞到了另外一個丫鬟的手裡。

沈雲綰拿出一個白玉瓶子,倒出一粒通體白色的藥丸,送到衛夫人嘴裡。

“去拿剪刀來。”沈雲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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