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走來一行人,還未靠近,便聽到嬰孩的啼哭,祁承御在宮人的攙扶下,腳步凌亂急促地走來,蕭嬤嬤隨行在一側。

當踏入門檻,聽到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時,祁承御瞬間墮入無底的深淵,彷彿被抽乾了力氣,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後倒......

“皇上。”李公公驚叫一聲,上前扶著他。

蕭嬤嬤喉間一哽,快步上前,蹲下身捧起姜柚寧沒了氣息的臉,急聲喚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隨即伸到她的鼻端處,發現已經沒了氣。

她胸口一陣抽痛,滿腔的火焰沖天而起,惡狠狠地看向主位上的太后,站起身奔上前,在太后發冷的眼神中,一把奪過小樂璽。

下一秒,蕭嬤嬤揚起手,“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扇在太后的臉上。

太后猝不及防中,臉被扇得偏過去,眼神中閃過不可置信,捂著臉怒道:“賤婢,你瘋了。”

蕭嬤嬤安撫著小樂璽,氣急道:“瘋了的人是你,真是病得不輕。”

說完這話,她心疼地抱著小樂璽往外走,喊道:“快,喊御醫,小公主受傷了。”

祁承御則是跪在地上,什麼也聽不進去,眼裡只有地上的人,強忍著一波波的暈眩感,顫著手捧起姜柚寧的臉,無助地開口:“姜柚寧,寧兒......”

“朕來了。”

“睜開眼,好嗎?”

“你不要睡了,朕不喜歡這麼玩。”

“姜柚寧......不要嚇朕。”

一聲聲的輕喚,聽得殿中的眾人格外心酸。

太后盯著祁承御這副絕望悽然的模樣,不由得痴痴地笑了,堆積了多年的怨恨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

當年單郎也是死在了她的面前,那時,她恨不得就這麼跟著他去了,他們青梅竹馬數載,從小便指了娃娃親,向來恩愛有加,只因成親那日,大紅的蓋頭被風吹開。

讓祁航封那個魔鬼見了,從此,她就陷入了地獄,憧憬的人生也因此崩塌,大魔鬼毀了她的幸福,小孽種殺了她的所愛,祁家的人都該死!

“噗......”祁承御感覺疼得無法呼吸,一口血,噴了出來。

“皇上。”李公公與宮人面色發慌,上前扶著他,高喊道:“御醫,快傳御醫。”

祁承御輕輕地揮了揮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橫抱起姜柚寧,通紅的眼看向主位上的太后,沉聲下令:“把太后移置東三所。”

“是,皇上。”幾個太監領命,往主位走去。

太后一怔,冷豔的臉浮起怒意:“你敢?哀家是太后,你竟敢把哀家打入冷宮,你這個孽種,你就不怕被全天下的百姓戳脊梁骨......”

幾個太監走上前,俯身道:“太后娘娘,得罪了。”

說完這話,動作有些粗魯地帶著太后往外走。

太后氣得臉都紅了,狠狠地一巴掌扇到其中一個太監的臉上,氣急敗壞道:“低賤的奴才,誰讓你們碰哀家的,簡直放肆。”

太監們抬眸望了皇帝一眼,見他沒反應,下手蠻橫地拖著太后出去。

太后尖叫地大喊,手中的指甲不停地抓撓著太監的臉,失了智一般發瘋:“祁承御,你不能這樣對哀家,哀家是太后,你畜生不如......”

詛咒的聲音漸漸遠去。

祁承御抱著姜柚寧冰冷的身體,緩緩地往外走,只覺得心像被活活剜了一大塊,疼得厲害,空洞得厲害。

念之殤,失之痛,寂靜而悲涼,他那滿頭墨色的髮絲隨著微風揚起,竟是肉眼可見的慢慢變得灰白。

*

東三所。

幾個太監陰沉著臉,拖著太后來到門口,抬腳踹開門,把太后丟進去。

“砰”的一聲,太后平日養尊處優的身子經不住摔,痛得慘叫一聲,破口大罵:“你們這群低賤的太監,哀家要處死你們。”

太監對視一眼,嗤笑出聲:“太后?進了這冷宮,你還當自已太后呢?哈哈哈......”

其中的太監對著她啐了一口,抬手觸了觸臉上縱橫交錯的紅痕,痛得嘶了一聲:“這老孃們下手真狠,老子這臉不會毀了吧?”

“你放肆,竟敢對哀家如此不敬。”太后癱坐在地,髮絲散亂,看起來狼狽無比,沒有半分尊貴風光可言。

“我呸,還當自已是盤菜呢?竟敢殺了皇后,你這老孃們真是惡毒。”

“就是啊,皇后娘娘那可是為東臨爭光的,還上了戰場,你這老孃們做了什麼?”

“不管她了,進了這裡,還不如死了呢,有她受的。”

幾人嘴裡罵罵咧咧,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她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環視了一眼殿中陰暗的環境,到處舊塵遍佈,結滿了蜘蛛網,桌子和椅子缺胳膊斷腿,房樑上竟然還懸掛著一根粗繩,處處透著陰森可怖的氣息,每個角落都令人頭皮發麻。

她控制不住地狂叫:“啊——這是人住的嗎?來人啊,來人。”

然而她的聲音無人應答。

*

夜,很靜,也很涼。

一身緋色錦服的顧言踏入東三所,他抬腳往其中一間閃著微弱燭光的房間走,身後跟著一個低著頭的宮人。

太后坐在桌前,平日保養得宜的臉陰沉無比。

聽到聲音,她側頭看向門口,眼神當即一亮:“是不是祁承御讓你放哀家出去?”

顧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側過身,身後的宮人抬起頭,一張濃妝豔抹的老臉在光線中,帶著興奮的笑,開口道:“姐姐。”

太后皺緊了眉頭,冷嗤道:“哪來的醜八怪?姐姐也是你配叫的?”

濃妝豔抹的婦人咧著嘴斂下,眼神閃著無辜的光:“姐姐,我是顏冬啊,是你妹妹,你忘了我嗎?”

“顏冬?”太后愣了愣,口中呢喃著這兩個字,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猛然想起是誰,下一刻瞪大眼,脫口而出:“你沒死?”

顏冬是她的嫡親妹妹,與她從小情意深厚,自從她被擄進宮,妹妹就代替她嫁給了單嶽薄,還生了一子,單家滿門被斬,她還以為都死了,竟是沒死麼?還混進了宮。

“是啊是啊,姐姐,我沒死,見到我,你開不開心?”顏冬湊上前,那張塗脂抹粉的臉令人不敢直視。

太后眼神微微地閃爍,艱難地吐出一句:“開心。”

“哈哈哈......”顏冬大笑,飛快地奔上前,一把拽起太后的頭髮,興奮道:“姐姐,妹妹也很開心呢!”

畢竟,她等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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