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德罹盡所想,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就作為王國第一位出場的主將被派遣到了戰場上。

他生澀地將劍豎在身前,高舉,揮下。

那一剎,身後蓄勢待發的騎士衝鋒向前,隨著鮮血染了利刃,這場交鋒便正式開始。

……

時間的概念好像已經模糊了,小殿下的成人禮就是今天。

然而,安德瑞佑腦海中一陣陣的疼痛,他好像應該做什麼?

再一轉眼,小殿下的身上已經穿上了華麗的服飾,正在被侍女指引著前往宴廳。

父親說了什麼?

誰衝了進來打斷了宴會的秩序?

他在說什麼?

我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

“佑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前往戰場?”

“是的,父親,請允許我前往戰場,我有信心有能力戰勝敵國。”

安德瑞佑的左手上凝聚著肉眼可見的風,只一握拳,風吹起了來客的衣襬,吹歪了國王的金冠。

強大的魔法讓國王陷入了沉默,這是這八年來佑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安德宣修的目光和國王一樣,而安德錦冽卻握緊了拳頭在周圍尋找著什麼,所以,佑兒身後的人就在這裡?

到最後,國王還是同意小殿下前往戰場,只是好好的宴會才剛剛開始就宣告結束,國王也不悅離場。

當宴會只剩三位殿下,安德瑞佑終於抵抗不住腦海中模糊的疼痛,徹底失去了意識。

——

“佑兒,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安德瑞佑從恍惚中回神,“沒有了,哥哥”。

從醒過來到現在,他總是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忘記。

“佑兒,告訴哥哥,你是真的想前往戰場嗎?”

安德錦冽溫潤的眉眼此刻充斥著擔憂與嚴肅,安德瑞佑哪裡懂得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己?

空有一身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魔法,即便再強大也沒辦法應對所有的陰謀和陷阱。

戰場?是的,要去往戰場的。

“哥哥,想好了,這是我的宿命。”

“這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什麼宿命?!我們的命從來都是勇氣決定的!”

安德錦冽的情緒突然非常激動,然後又詭異地溫柔了下來。

“安德瑞佑,告訴哥哥,是誰教你那麼說的?”

“哥哥忘了嗎?”

這個時候,安德瑞佑反倒像極了平日裡的安德錦冽,一直都維持著笑意。

“是母親告訴佑兒的。”

母親……

安德錦冽瞳孔驟縮,身形也不受控制地往後倒退了兩步。

他看著眼前充滿笑意的小殿下,內心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現在的他甚至比之前一言不發的時候更加詭異。

“安德……瑞佑……”

——

【大人,是不是有點過了?】

少女抬頭看向天空,“雖然本意如此,但好像,有點脫離控制。”

恍惚間彷彿看見了夜幕下銀白的花海,安德瑞佑失去了意識,安德錦冽也見到了一直都在找的人。

看著眼前格格不入的人,安德錦冽出奇地鎮靜,縱使有無數的疑惑想要得到答案,一開口,話說出來就成了,“他怎麼了?”

“不若,你先關心一下自己?”

“什麼意思?”

“想必王國的三殿下對我的身份一直很好奇。”

沉魄再在腦海中持續沉默……大人,這好像與計劃對不上?

以及……大人,不是說好不出來的嗎?大人您怎麼跑出來了?

天道糊塗,連您老人家也糊塗了嗎?

安德錦冽看著眼前人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眉眼,一股寒氣在心底蔓延。

如果聯想到佑兒身上的魔法,那麼眼前的少女是魔法學院的人,還是……魔?

如果是魔法學院的人,依照魔法學院不得干涉王國諸事來講,她不能教導佑兒魔法。

除非……僅憑凡世王國本身並不能抵禦的災難即將到來。

如果是魔,那就更說明了這一點,甚至於,凡世王國不能抵禦的災難,正是藏書室中史書上記載的禍亂。

“你,做了什麼?”顫抖的語氣中摻雜著慌亂,他不敢想,不敢想眼前人找上佑兒到底有什麼目的。

沉魄:?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魔法學院聯合凡世王國的執掌者對所有人說了一個和平安樂的謊言。”

“真正的霍亂,就要來了。”

……

王國的國王站在昏暗的密室裡,不慌不忙地在銀牌上刻下安德瑞佑的名字,掛在最後的位置上。

或許,祖先與魔法學院所共同佈下的謊言就快要被打破了吧?

冽兒,若是你知道了真相,希望不要怪罪父親,畢竟父親,也是這個謊言的信奉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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