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明。
早早地,小殿下就起身更換禮服,挑選金冠。
更為繁雜華麗的長袍襯得小殿下矜貴又纖弱。
沉重的金冠鑲嵌著藍寶石,讓小殿下的頭抬不起來。
安德瑞佑跑向窗邊,果然在一旁的樹上看到了仙子姐姐的身影,這讓他的心緒也跟著安定下來。
晚些,高位上,國王看到安德瑞佑進入宴廳,便起身向前,以王國三位殿下為首的眾人紛紛聚集。
“諸位來賓,今日是吾兒安德錦冽成人之日,舉辦此宴,特邀諸位一同見證。”
站在國王身後的安德錦冽隨即走向父親身旁,鞠躬行禮。
那一瞬間,他們彷彿看見了已經去世的王后,看見了年輕時的玫瑰小姐。
玫瑰莊園的公爵以及夫人看到了和自己女兒如此相像的安德錦冽,欣慰以及悲傷迅速將他們包圍。
國王早早的就離開了宴廳,獨自走向房間。
於是安德錦冽與眾位賓客一起敬酒,直到把所有賓客全部喝跑。
現場只剩下他們四人以及一眾侍從。
安德錦冽掛在嘴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端著酒盞就向他的兩位哥哥以及弟弟走來。
不多時,小殿下就被哄騙著喝了三盞酒,醉倒在安德罹盡懷裡,金冠滑落,安德罹盡的白金禮服上也沾染了幾滴酒液。
安德錦冽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直到必須要保持意識的兩人喝到了清醒的極限。
安德錦冽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是一盞酒入口。
啊……看來以後沒辦法像今天這樣再把自己喝醉了呢。
此時,國王站在密室之中,祖祖輩輩歷任王室成員的名字都在此接受國王的供奉。
燭光微弱,國王自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塊銀牌,抄起匕首,刻以安德錦冽之名。
伸手,銀牌掛在了國王自己的銀牌旁邊,安德罹盡的銀牌之後。
整面牆壁都掛滿了銀牌,而最後的位置,是留給安德瑞佑的。
——
【大人,小殿下這是怎麼了?】
床邊,一人一統看著眉頭緊皺的小殿下,沉魄的語氣雖然疑惑,但是並沒有緊張。
此刻,原本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藤蔓此刻正從少年的心臟的位置蔓延生長。
——
宿命……
“母親,我不明白。”
風嵐韻依舊溫柔地看著他,“佑兒,告訴母親,你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願望是,成為王國最厲害的勇士,”小殿下天藍色的眼睛純淨又堅定。
“佑兒,只要你完成婚禮,就能實現願望。”
“真的嗎,母親?”
“母親向你保證。”
一時間,小殿下忘記了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完成婚禮才能實現願望,忘記了為什麼婚禮才是宿命。
彷彿所有的意願都隨著風嵐韻的想法而進行。
王后依舊溫柔地牽起小殿下的手,指引著小殿下走到外面。
侍衛將門緩緩開啟。
守在床邊的安德罹盡摘下手套,輕輕地撫平小殿下眉宇間的褶皺,但少年的臉色依舊蒼白。
三弟還是太胡來了,佑兒年紀尚小,即便宴會上的酒水沒有那麼烈,滴酒不沾的佑兒也受不住三盞下肚,也難怪佑兒在睡夢裡也感到難受。
又守了一會兒,安德罹盡才起身離開,已經是清醒的極限了。
隨著藤蔓褪去,小殿下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自那之後,安德錦冽依舊是王國的毒蛇外交官,只是已經不怎麼喝酒了,言語上也是很少再刺激他國外交官,而是拿其他王國的不堪事實來講話,時常堵得他國外交官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當場翻臉。
同時,安德錦冽調酒釀酒的技藝也愈發嫻熟,與當年的玫瑰小姐有的一拼。
當年的玫瑰莊園還只不過是一個以釀酒為生的小莊園,整座莊園只有幾枝玫瑰,偏偏莊園的小姐不喜歡枯燥的插畫,舞蹈,只喜歡酒和玫瑰。
一直到莊園的小姐十五歲,眼見女兒實在喜歡酒,作為一名父親也才肯同意讓一個女孩子接觸調酒釀酒。
直到……風嵐韻用玫瑰釀造調製出了一種酒,那天她興沖沖地跑到父親面前將酒遞過去,只一口,他看向風嵐韻的眼神就變了。
自此之後,有了開滿玫瑰的莊園,以及玫瑰小姐,也有了王國酒館最受歡迎的酒——午夜。
宴會上年輕的國王邀請玫瑰小姐一起跳舞,才知道,玫瑰小姐之所以不喜歡插畫舞蹈禮儀,是因為它們不僅枯燥乏味而且太簡單了,已經精通,所以才失去了學下去的興趣。
於是,風嵐韻就成為了王國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