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九十”。
這一睡，就是千年，四千年前的那一場混戰持續了太久，久到十方領主意念耗盡看不到勝利的希望，久到位面三千意識凝聚形成沉荒之地，久到……她應召喚誕生並傾盡全部平息了持續了三千年的混戰。
而失去了全部力量的她在沉荒沉睡了千年，而如今才剛剛甦醒回到位面三千，就察覺到了聖輝之樹的異常。
“百分之九十九”。
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進度卻停滯在了百分之九十九，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前進一步。
“首領，儀器和程式的執行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進度，已經沒辦法再往前推進一步”，負責人在一旁眉頭緊蹙，同時也恐慌無比，這個實驗的進度一旦開始就沒有停止的可能，如果拖得太久，帝國的能源供應將全盤崩潰。
“一群廢物！”帝國首領本就算不上英俊的面容此刻猙獰無比，他好不容易搞死自己那個老不死的父親坐上帝國首領的位置，實驗絕對不能毀在自己手上，他的目光轉移到螢幕中少女的身上，眼睛裡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
在這個監控裝置嚴密環繞的帝國，每個人都有對應的身份資訊，卻偏偏警報響起，這個憑空出現在帝國的少女無視帝國的警告，而她前進的方向值得如此大動干戈的只能是帝國的生命之樹。
所有的防禦裝置她視若無物，甚至是發射的能源子彈都偏移軌道無法傷到她一分一毫，哪怕是帝國最先進的行動式能源武器所發射的光彈都被她徒手捏碎。
鬼知道能源和光彈是怎麼被抓住的，但是就是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女，硬是徒手接住並輕易捏碎。
隨即，帝國首領的眼睛裡全是瘋狂，沒關係，就算無法對她的身體數值進行解析，在帝國最強大的毀滅裝置下想必她也無法生還，如果還能剩下部分血肉那就再好不過了，要是能參透她身體的秘密那整個帝國將利於不敗之地。
“立刻終止實驗，把室外能源的供應調動過來填補最後百分之一的空缺，把儀器的力度調到最大，不用顧忌生命之樹的承受值。”
“可是生命之樹……”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帝國首領的面色愈發猙獰，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負責人，盯得人不寒而慄。
“是……是”，吩咐下去任務後，負責人看著整個試驗基地的瘋子，或許也就只有自己還有為數不多的良知？因為他並不覺得抹殺具有威脅的存在是不對的事情，最多隻是擔心生命之樹以及能源供應。
“百分之百”。
隨著實驗的進度達到百分之百，整個帝國彷彿成為了一座死城。
生命之樹也終於承受不住，光芒全部熄滅，昔日熒藍的枝幹迅速枯乾，金黃的樹葉也失去了顏色，整棵樹呈現出枯萎的灰色，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聖與生機。
“進度完成，毀滅裝置已啟動，能源準備完畢，倒計時三十秒。”
原本面目猙獰的帝國首領聽到機械的播報聲整個人瞬間陷入了癲狂，“什麼？什麼裝置已啟動？毀滅裝置？不是清除裝置嗎？！”
顧不得詢問毀滅裝置是如何讓啟動的，他一把拽過基地負責人的領子：“怎麼讓這玩意兒停下？快讓它停下！”
整個實驗基地沒有人再有半分動作，“首領，這個毀滅裝置是老首領在世的時候命令我們製作的，它的唯一弊端就是不可終止。”
說話的是整個試驗基地資歷最老的研究人員，他的一半大腦在早些年的時候被換成了機械腦，因而他的話語冰冷無比，面對毀滅也沒有絲毫慌亂，“首領大人，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您，帝國傾盡所有耗費數年的實驗計劃，失敗了。”
話音剛落，整個帝國的能源供應徹底崩潰，防禦系統自動解除，籠罩著整個帝國建築的光罩全部消散，毀滅裝置倒計時歸零，自帝國的指揮部開始，所有建築全部爆炸。
強光吞噬了帝國首領癲狂而又扭曲的面容，吞噬了少女冰冷淡漠的面容，也吞噬了整個帝國全部的生靈。
這場巨大的爆炸引發的衝擊使得才剛剛誕生意識所形成的世界徹底崩碎，位面再度崩毀，搖搖欲墜，聖輝之樹卻沒有受到湮滅性的損毀，而是燃起火焰。
半空中，穩穩駐足的少女眸中倒映著沖天而起的火焰，甚至是鬢髮也沒有因為位面的崩毀而亂了分毫。
爆炸將整個帝國夷為平地，唯餘斷壁殘垣以及吞噬著聖輝之樹的沖天而起的火焰。
這是位面意識的選擇，或者說是聖輝之樹的選擇，自我毀滅。
少女落在昔日帝國的土地上，冷眼望向天空，“戲看了這麼久，也該出來解釋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