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入,霧氣就愈發濃重,直到最後迷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安德瑞佑孤身一人在霧氣瀰漫中小心翼翼地前行。
等到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道路已經迷失了,只餘星星點點的紅色在霧氣中遍佈。
沒有魔的身形,也聽不到祟鴉的嘶鳴,已經分不清是太過深入還是已經迷失了自我。
剛走兩步,安德瑞佑的目光一陣空洞,繼而神情潰散,就這樣栽倒在地。
挾裹著星星點點紅色的霧氣漸漸將小殿下的身形遮掩。
依舊行走在淡薄霧氣中的學長一回頭,哪裡還有小殿下的身影,銳利的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搜尋,手中也喚出了一把劍。
在充分地調查摸索後,學長最後還是選擇下手,要想以最快的方式找到想找的人,那就只能清場了。
邪祟潰散,伴隨著刺耳的尖嘯,同族的死亡引起了其他人形的注意,越來越多的魔往這邊聚攏……
高處的目光注視著這裡,空洞中閃過幾縷清明,繼而透露出厭惡。
不知過了多久,當人形盡數湮滅,那個滿身傷痕的身影才抬頭望向高處,那抹目光注視的地方,然而什麼都沒有。
霧氣不曾消散,反而隱隱有更加濃烈的趨勢。
學長眉頭微皺,沒時間休息了,看來要快點找到人才行。
沿著來路,又繞到前路,整片迷霧中哪裡都找不到小殿下的身影。
祟鴉的嘶鳴愈發淒厲,一股強烈的不安自心頭升起。
原本可視的環境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被霧氣吞噬,在一片純白中,一柄纏繞著絲絲邪祟的利刃將心臟刺穿……
迷霧退卻,存活的依舊昏迷,沉眠的肢體分離。
直到又是兩位學長接到任務前來搜尋兩人的蹤跡,才帶回了兩人。
——
傷痕累累的身軀唯有一處創傷致命,在魔法學院一位元老的召喚下,植葉的細絲在血肉中穿插,將肢體縫紉。
依照勘測,這邊的魔無論是數量還是實力上都不算強大,兩人的實力對付這一個據點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依照當前的情況來看,更像是一個提前中招,另一個被迫面對全部邪祟。
畢竟兩人在被發現的時候是在一起的。
只是為什麼,存活的只有安德瑞佑一個?
或者說,為什麼只殺害一人?
又是半年時間,御驍澗青終於有資格脫離單獨的教導,可以跟隨歷練,期間他也來看過安德瑞佑,任憑他如何呼喚依舊無法將他喚醒。
久而久之,照料安德瑞佑就成為了他的習慣,除了時常的歷練基本都在安德瑞佑的身邊。
這期間,他也去往那片任務區域調查過,然而沒有任何發現,入目是一片灰白,除了瀰漫的霧氣和枯萎的樹木依舊存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究竟要多麼強大的詭異,才能讓他毫無防備又持續昏迷?
【大人,我們這樣做真的合適嗎?】
自那日小殿下被帶回魔法學院,院長檢查了很久之後,就一直呆在學院的藏書室,希望能從古籍中查到一些資料。
而這一年作為魔法學院藏書室的常客,君隱自然知道有關的記載,就在院長即將查到相關古籍的時候,少女直接將古籍拿走,任由院長查閱之後的書籍。
“現在還不是他該知道的時候,況且……”
少女瞄了一眼飄在身邊的古籍,它立刻停止了吃掉相關記載那一頁的動作,老老實實裝死以降低存在感。
【所以……即便我們不帶走它,院長也是查不到相關記載的吧。】
古籍見少女的目光挪開,又悄咪咪地將那一頁的小角塞到嘴邊。
【話說,小殿下應該要醒過來了吧?】
才歷練回來的御驍澗青踏進房門,床上哪裡還有安德瑞佑的身影?
他的第一反應是安德瑞佑被安置到其他地方休養了,直到看見扶著牆壁走到窗邊的身影。
紅棕色的瞳眸驟縮,御驍澗青飛速衝上前,將才走到窗邊的人帶回床上。
安德瑞佑原本想開口說些什麼,見來人是御驍澗青,他又默默地把嘴閉上。
看見這一幕的御驍澗青心裡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但是又沒有什麼立場讓他放下過去,只好彆扭著開口。
“瑞佑哥哥,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向老師上報。”
說罷,御驍澗青還開口問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安德瑞佑大概是提前昏迷,多半還不知道學長的死訊。
思慮良久才開口道:“過會兒若是老師問起什麼,瑞佑哥哥也不必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