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雲烈只是往這邊看了一眼,敵國主將將領的劍就刺傷了他的手臂,使得兼雲烈不得不集中精神應對。

只見一柄劍將安德罹盡的心臟貫穿,鮮血噴湧而出。

御驍澗青將劍抽出,劍身才重新附著上火焰。

或許這是他對友人最後的仁慈了?

鮮血蒸騰,安德罹盡的身形倒了下去。

為什麼……

為什麼?!

風詭異地環繞流動,魔法自安德瑞佑的雙手間凝聚成形,輕握,夾雜著絲絲縷縷黑色的風匯聚成了一把鋒利的劍。

少女駐足於戰場上空,旁觀著這場虐殺,就好像一瞬間學會了如何廝殺,小殿下的動作迅捷的過分。

寶劍終於回應了召喚,劍是命中註定的那一把,只是召喚它的,不再是命中註定的人。

【接下來,應該就是小殿下這邊勝利了吧?】

“未必”。

【這是為什麼?】

看到這一幕,沉魄的語氣中全然不解,光環已經修復大半,但是氣運卻依舊沒有分毫,這也就意味著,安德瑞佑必敗,這一場戰爭的獲勝方依舊未知。

突然間,小殿下身形踉蹌,黑霧退去,他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寶劍插入地面,支撐著虛弱的身體。

然而,用作支撐身體的寶劍也在下一刻消散,小殿下徹底癱倒在地。

——

【這算是哪一方獲勝?】

“都不算吧”。

兩敗俱傷,誰也沒有堅持到最後,兼雲烈與對方主將將領對視一眼,同時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或許唯一的不同就是,御驍澗青是踉蹌著走回去的,而安德瑞佑是被兼雲烈抱回去的。

至於安德罹盡,他與戰死的騎士們一起,化作了守護王國的塵土。

火光延續了整整四天,讓夜晚亮如白晝。

【他們為什麼不留下安德罹盡的屍首?明明是一位王國殿下,卻也要跟其他騎士一起被火化。】

沒有回應,但是很快兼雲烈就給了她答案。

“小殿下,所有死在戰場的騎士都必須留在這裡,這是規矩,哪怕是王國的殿下,只要是以騎士的身份死在戰場也不能例外。”

留下清醒過來的小殿下,兼雲烈還要儘快部署以應對隨時都有可能開始的下一場戰爭。

【大人,是不是已經沒有下一場戰爭了?】

“嗯。”

很快,就有前去探查情況的騎士找到兼雲烈以及一眾主將,傳達了敵國撤軍的訊息。

就當兼雲烈以及一眾主將還在疑惑的時候,王國城堡的管家帕羅親自送來了一封密信。

雙方的交戰就此停歇,或許接下來的某一天會成為盟友也尚未可知。

——

他是兜了一把戰場上的土回來的,那把火燃燒的地方,後來一陣陣的風吹平了塵堆。

哥哥的骨灰應該在這裡吧?

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安德瑞佑彷彿丟了魂,他翻遍了戰場,沒有找到那把斷劍。

直到回到城堡,小殿下的手裡依舊緊緊抓著那包塵土,包裹著塵土的騎士服早就被鮮血和塵土染的看不出顏色。

得知安德罹盡死訊的國王和安德宣修只是沉默了半晌,甚至都沒有表露出太多的傷心和情緒。

安德錦冽彷彿也麻木了,濃烈的哀傷沒能扯平他揚起的嘴角,只是看起來更加孤寂得多。

小殿下又坐上了鞦韆,那個王后生前最喜歡和安德瑞佑待的地方。

只是這次,安德錦冽陪了過來,如同他料想的那樣,安德瑞佑再次陷入了昏暗的自責,全然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沒關係,哥哥會陪著你的。

安德錦冽陪在他的身邊,同時也真切意識到了,那個還沒來得及陪伴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

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魔法學院的院長與國王對峙著,安德宣修陪在旁邊,而另一邊,斬殺了王國二殿下的御驍澗青就站在老者身後。

“我的學員尚未進入魔法學院,因此他在凡世王國使用魔法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對於王國失去了一位優秀的殿下,我也感到可惜。”

御驍澗青一言不發地低頭站在老者身後,他與安德瑞佑差不了多少,甚至還要小上一些,對於斬殺了昔日的鄰國哥哥,他也感到心痛。

戰場上他可以放棄感情全力廝殺,可是一旦下了戰場,那種不被信任,不可置信的眼神還是狠狠地刺傷了他。

若非立場不同,又有誰願意把利刃對準昔日的友人?

“凡世王國和魔法學院之間的約定我自然理解,只是作為魔法學院的院長親自教導的學員,御驍澗青對於魔法的熟練程度爐火純青,應該也並非這兩年才開始接觸。”

“那麼,對於他遲遲沒有納入魔法學院的麾下,甚至縱容他左右戰局,也是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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