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病了,病的很重。

不僅高熱不退,睡夢裡還迷迷糊糊唸叨著什麼。

這一躺就是六天的時日,除了斷斷續續醒來吃了一點東西,其餘時候都是在不安裡沉睡。

徹底清醒的扶清目光依舊空洞,彷彿依舊沉浸在漫長的夢魘裡,又是茫然了三天時日。

這陸陸續續十天左右,戰爭並沒有安定,反倒是愈演愈烈,相較於扶清所見到的那一場對戰而言,往後幾場傷亡就減輕不少。

當他有力氣在軍中閒逛的時候,剛巧趕上一場對戰結束不久。

受傷計程車兵正在休憩,而稍遠處幾位將領正在商討。

他在一旁聽了許久,久到天色轉暗,火光燃起,他這才走近:“我倒有不同的想法……”

一晃數月時間,那位少年已然成為了一名合格的軍師,憑藉自己的實力,也獲得了幾位將領的認可,至少現在已經沒有將領去反對了,而是認真思考方案的可行性。

一如此次,立於遠處的身影沉默地欣賞著屬於自己的藝術……

……

“觴兒,你我父子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了,這次出使,你我父子就一同出行吧。”

“是,父親大人。”

姣光霽月,驚豔絕倫,那往昔的影子又入腦海。

良善的溫軟被視為原罪,羨豔的溫情被看做禍根。

歸空的羽翼剎那芳華,自由的名義付之一炬。

若是心尖的浮華寸寸潰散,又如何不教守護的孤傲瘋魔偏執?

若是手中的傀偶生出人心,又如何不教執掌的偏執懼怕毀滅?

當看到出使的終點是高鑄的宮牆,鳴霜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但當身居高位的帝王見到他的面容,縱使已有準備卻還是心頭一震。

公子身邊的隨行變成了異鄉人豢養的毒劍,當真是……令人瘋狂。

暴虐的血脈正在甦醒,帝王的野心瀰漫沸騰。

若是得以奪取鄰國袤土,那劍指巔峰,指日可待,縱使……縱使天下異心,又有何妨?

……

“大人……”

伴隨著呢喃一般的輕喚,執傘的身影如煙浮現。

伴隨著身形的顯現,少年眼中的思緒再也無法壓制。

“大人,我不明白,父親說的,我一句也沒有聽懂。”

“為什麼帝王堅信能吃下鄰國袤土,什麼又是意想不到必勝的軍隊?”

“大人……還要多久?”

【大人,還要多久?】

眼見著少年人落魄離去,次日又偽裝得忠誠……那手中的傀偶,到底,生出了人心。

已化作偏執的孤傲當真不知?

只怕是……惦念心中浮華,故意為之。

“快了……”

……

“家長大人,如您所料。”

“少主又往後山密林去了。”

“只是少主見的人……我等無能,沒能搜到。”

披散的墨髮半遮面龐,手中輕撫束髮長繩的狼牙。

身邊人已經退去,唯餘家主一人立於月下。

“觴兒可真是像極了你。”

“只是這樣的性子……若是再落得你那樣的下場……又該讓我,如何見你?”

“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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