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意第一次見到薛淺是高二文理分班。

對於她來說不瘸腿的成績衡量了再衡量還是決定對相當耗費腦力的物理化學說拜拜,拋棄了鬧心的學科心情大好的來到新班級。但是楊舒意一看教室裡的男女分佈頓時警鈴大作,56個人的班級裡男孩子只有不到15個,各種青春疼痛文學的美麗愛情泡泡啪啪啪的在腦海裡炸光。

她不死心的再假裝不在意的偷偷巡視一圈男孩子,於是就看到了薛淺。

頭髮毛茸茸的亂翹,眼睛是絕對的狹長單眼皮,但是在黑框眼鏡的偽裝下竟然有種狗狗的溼潤感,作為男孩子來說卻有一張圓圓的娃娃臉。他正在跟前排的女生談笑風生,熟稔的像多年不見的老情人。

楊舒意心裡嘆了口氣,情場浪子,僧多粥少啊。

後來高二的學習氛圍還算輕鬆,班裡傳出幾對的訊息,對於沉浸漫畫小說的楊舒意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新鮮,自己的春心也是悄悄的萌動著,可是現實的土壤實在太厚,讓她衝破自己的圈子去跟別的男孩子談戀愛總還是覺得麻煩,不如紙片人來的親切。

同桌安心跟班上男孩子好了又分,換了新的別班的男生,女孩子們也會偷偷討論班上哪個男孩子比較帥,那天安心問她,楊舒意象徵性的轉了一圈,看到了薛淺跟身邊的男生打打鬧鬧,下意識的她就說了那個男孩子的名字。

後來的流言就變成了她喜歡那個男孩子。

楊舒意想了想那個男孩子也白白淨淨高高瘦瘦,配我也湊合吧。

不過事實證明女孩子喜歡是沒有什麼助攻的,比如流言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楊舒意都跟這個男孩子毫無交集,甚至座位換來換去,她都沒有跟這個男生坐過一小組,所以作為小組長的她也根本沒有收到過他的作業或者發生另外一段奇妙的故事。

但是薛淺卻經常跟她分到一組。

文科的男孩子們大多高高瘦瘦,班主任把他們安排在最後幾排,為了剷除少男少女們的愛情花苗,高中位置大多是女生和女生坐,男生和男生坐,但是畢竟不是平行線,就算安排在最後幾排,仍然會有高個子的女生跟他們做前後座。一般戀情也就像人行道地磚裡的草,偷偷的存在於夾縫中。

楊舒意個子矮,向來是前三排吃粉筆灰的命,只是作為小組長她需要天天跑前跑後收作業,薛淺是最不配合的一個,不是忘記帶了就是沒做或者給別人抄作業沒抄完,她每次等他弄完,人家組早就收齊了準備給課代表送老師辦公室了。

今天她又像往常一樣等薛淺,看他慢悠悠的從書包裡掏東掏西,就是摸不出那本英語習題本,楊舒意倍感頭疼。她不禁不耐煩的催促著:“有沒有,沒有我先交了啊。”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他的座位靠著玻璃,雨珠在蜿蜒的光影下好像印在他的臉上,像是他剛留的淚痕。

楊舒意一時怔怔,是她剛剛太兇悍了嗎?

薛淺終於找到了那本英語習題本,他裝模作樣的開啟:“怎麼沒做啊,我明明記得做了的?”然後馬上試圖從她的懷裡抽出一本就要填滿大片的空白。

楊舒意退了一步:“我先交上去了。”對於英語老師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她除非收的作業少於一半,不然她基本上都睜隻眼閉隻眼。楊舒寧願他不交也比抄了作業耽誤別人好。

薛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的時候人畜無害,但狹長的眼睛像彎彎的小刀:“小組長,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

前排的女生聽了立馬回頭,有些無奈的回道:“薛淺昨天聊天我不都給你發了英語作業嘛,為什麼你還是沒做啊?”

楊舒意沒回,抓緊時間抱著作業向講臺上衝去,薛淺跟英語老師是死對頭,課上永遠唱反調的頭號反叛分子,他會做英語作業就奇怪了。

薛淺其實很受歡迎,在這個班裡楊舒意知道喜歡他的女生就有七個,還都是大長腿系列,每一個坐在他前排過的女生,無一例外的都是他芳心縱火犯留下的人證。但是薛淺過了大半學期一個都沒有談,只是跟所有女孩子講話都是膩膩歪歪的,他聲音是正宗的少年音,清朗乾淨,搭配一起有種別樣的曖昧。

楊舒意一直對這種人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焉,所以當他發來好友申請的時候,她是有些意外的驚喜感。點開驗證訊息,那人卻很直接。

【薛淺】

她點了同意,對方很快發來訊息。

【小組長好,今天的英語作業是什麼?】

她倒是沒想到他會來問她作業,楊舒意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開了記錄冊,認認真真的坐在鍵盤前給他打字打的詳詳細細的發了過去。她能上聊天軟體的時間不多,大都是楊爸工作完了懶得關電腦,她偷偷溜上去登的和同桌几個小姐妹聊八卦。

【謝謝小組長,我還想問下別的作業,我忘記帶記錄冊回家了。】配上的還有一個狗狗求饒的表情。

楊舒意覺得這個表情不像他,他可不是那種一眼能看透的擁有水汪汪清澈的狗狗。但是她竟然鬼使神差的配合他出演,彷彿真的相信他簡單毫無心機。

有了這個開始之後,兩個人的聊天逐漸頻繁起來。有時候在教室裡偶爾擦肩而過,楊舒也會覺得耳旁掠過的風彷彿被燻的灼熱,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起來。

薛淺似乎也越來越明目張膽,他每每路過楊舒意的座位,一定要揉一揉她的發頂,美其名曰沾點光。楊舒意不知道一個小組長最多加上宣傳委員的光環到底能給他借點什麼法力,只是被他摸了頭感覺就已經被他劃為好友圈的滿足讓她有一點莫名的驕傲。

薛淺的手指很長,手掌很大,摸她頭的時候總有帶著男孩子的溫熱從頭髮裡透進大腦,好感叫囂著沸騰。

安心發現了他們之間的曖昧暗流,她拉了拉楊舒意的手,眼睛裡卻不是以往打趣時的暗笑曖昧:“薛淺為什麼老是摸你頭?”

楊舒愣了愣,她回過頭繼續寫語文作業:“可能只是想讓我不收他作業吧。”

安心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從我小學認識他起,他女性朋友就從來沒少過。”

楊舒意倒是第一次知道她和他早就認識,心裡壓抑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語氣卻是以往的輕鬆:“班裡他的紅顏知己也不少,我跟他不可能的。”

是的,不可能的。楊舒意假裝不在意的回頭看了一眼,薛淺正和他同桌陳昊一起跟旁邊女生嬉笑打鬧。他毫不在意的大笑,牙齒白晃晃的閃的她眼睛痛。

晚上薛淺照往常一樣問她作業,楊舒意心裡的不痛快叫囂著想找個高速通道一日千里。

【你沒有別人可以問了嗎?】

對方彷彿被她莫名其妙的火氣衝的無所適從,在楊舒意甚至都想順著網線去看看到底在幹嘛的時候,訊息慢悠悠的發過來了。

【小組長收我作業,不就是會更對我負責一點嗎?】

從他立場分析倒是一等一的利己主義者,楊舒意的不爽留在喉嚨,卻是不上不下。

薛淺總是這樣,對楊舒意來說就像他們就像互相放風箏,拉扯就取決於那一根細細的線。

楊舒意不想再跟他討論這種她不佔上風的話題,她準備找他的不痛快。

【話說我覺得英語老師還不錯啊,為什麼你們幾個男生那麼討厭她?】

對面這次沉默的更久了,她這次倒是完全不著急了,直到聽到楊爸快回書房,她匆匆忙忙關掉電腦前,那人終於發了訊息。

【她不配我們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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