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絕嘴角一抽,邪笑地對望。

管家看到那熟悉的笑容,心神一震,眼圈發紅,“真是殿下!”

“蒼天有眼,帝姬顯靈,殿下終於平安歸來。”有晶瑩淚水劃過臉頰,老管家一激動,竟哭出聲。

花凌絕嘴角一抽:“……”

救他的分明是娘子,與老天、母妃有什麼關係。

“快,快去通知五皇子與十公主,告訴他們,咱家殿下回來了。”管家激動之餘,還不忘傳播喜訊。

手下急忙奔走。

管家這才迎上來,站的近了,再次望著花凌絕:

【腿腳都在。】

【胳膊也在。】

【手指骨節分明。】

【臉……】

看到花凌絕真容,老管家身軀一震:“您,您怎敢以真面目示人?!”

老管家急急掏出手絹,伸手便朝花凌絕臉上蓋。

花凌絕微微側臉躲過:“我乃男兒,區區一張面孔,有什麼好遮擋的?”

“父皇是能讓我和親?還是能利用這張臉來籠絡群臣?”

娘子最喜歡這張臉了,他可不要再帶那醜兮兮的面具。

老管家憂心忡忡:“帝姬臨終,要殿下帶好……”

又來了……

花凌絕繞過管家,徑直朝府裡走去。

這管傢什麼都好,就是老喜歡拿母妃出來。

花凌絕母妃,原是西楚帝姬,這位管家,從前是帝姬貼身侍從,據說當年也曾一表人才,威風凜凜。

歲月不饒人,隨著年紀上長,他也變得滄桑。

尤其是在帝姬病逝那一年,烏髮幾近花白。

帝姬臨終,將最不省心的花凌絕託付給他。

想到自己使命,老管家原地轉圈,又緊跟進去。

“殿下回來,路途遙遠,可要用膳?”

花凌絕朝寢院走去,連個眼神都沒回給他。

老管家似乎習慣了招來人吩咐:“通知後廚,準備殿下最喜歡的菜食。”

花凌絕聲音遠遠傳來:“不必麻煩了,我要進宮一趟。”

老管家笑呵呵地:“是是是,殿下先去宮裡,回來正好用膳。”

花凌絕腳步一頓,一想,點點頭。

如今不同往日,他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去找娘子了。

花凌絕朝服是一件正紅色的長袍,領口用金絲繡著祥雲,領口鑲嵌著藍寶石,胸前與後背繡著張牙舞爪的金蟒,金蟒四周用五彩斑斕的絲線點綴著祥雲日出。

花凌絕酷愛暗無天日的黑,一直不喜這件朝服,也很少穿。

皇帝也懶得管。

今日,花凌絕倒是裝扮上了,再配上他比女人還美的容顏,別提有多出挑。

老管家眼睛瞪直了:“殿下不愧是帝姬幾位孩子裡,與她最像的。”

“帝姬年少時,最喜歡穿一身紅袍女扮男裝,上街遊玩。”

老管家陷入了深深回憶中,花凌絕勾唇輕笑,轉身出了門。

沒過多久,戰王府的下人帶著五皇子花凌緣進來。

一番行禮問安後:

花凌緣:“阿凌呢?”

老管家:“殿下換了朝服,進宮了。”

話落,又道:“怎麼不見十公主?”

下人:“十公主外出了。”

崇殿巍峨,面面琳宮合抱。青松拂簷,玉欄繞砌,金碧輝煌。

御書房裡很靜,睿帝花景佑面色莊嚴。

他手中拿著御筆,雙眼一瞬不瞬看著站在眼前的兒子。

“阿凌?!”

花凌絕一改從前吊兒郎當,跪在地上,行禮:“是,父皇。”

“啪——”一聲,是御筆掉在御案上聲音。

帝王失態,少見。

花凌絕神色未變:“兒臣大難不死,特來拜見父皇。”

睿帝連忙起身,上前親手將花凌絕扶起來。

若非這酷似其母的長相,以及這身紅袍,睿帝險些沒把這個兒子認出來。

“你能回來,真好。”

【將來他也有臉去見緹吟。】

花凌絕心中大駭,如今他都可以聽到帝王心聲了?

那將來上戰場,豈不是可以竊聽軍情?

“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小十若是知道你回來,定會大擺宴席。”

花凌絕微微勾唇,小十是他妹妹,細想一下,確有這個可能。

“父皇,兒臣這次死裡逃生,全仰仗一個人。”花凌絕雙手抱拳,“她為了救兒臣,連自己的清白都……”

睿帝抬手打斷:“這件事朕知道,姜大將軍早已上書言明。”

花凌絕跪在地上:“請父皇下旨,封姜祈安為戰王妃。”

既然師父都說了,那他這邊直接求賜婚便是。

睿帝龍顏帶笑,再一次彎腰將兒子扶起來。

“你們本就有婚姻在身,這姜家女又對你有救命之恩,故朕已下達旨意,命欽天監掐算良辰,司衣庫裁製新衣。”

“不過,長幼有序。你們的婚事,要在太子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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