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賄官者...無數,又何止我魏長空一人?至於你說先收本縣錢財,而後上報都察院...”

“或許的確有人會這般做,但那個人,也絕不會是這貪婪無恥卑鄙齷齪的小人...塗節!”

或因心中恨意太濃,或因悲憤太甚,或兩者皆有,魏長空緩緩上前兩步,猶如惡狼一般,死死的凝視著吳憂塗節二人,嘴角驀然泛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即便今後我魏長空仍然難逃一死,但今日,本縣卻也得先讓爾等,...不得好死!”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魏長空一甩衣袖,大步走向官案,手握驚堂木滿是狠戾決絕的重重拍下,

“來人,將堂中這些悖逆惡徒,給我拿下!”

“遵命!”

“...誰敢妄動?”

一聲極具震懾力的暴喝,讓一擁而上的眾衙差齊齊頓下腳步,公堂內外,瞬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可隨即這份極為微妙的寂靜,轉眼間便被一道悠閒從容的話語聲打破,“魏長空,你這是仗著人多,欺負人少?”

魏長空豁然身體前傾,面色陰沉話語幽冷,“怎麼?現在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現在知道怕了?想求饒了?...晚了!”

杜天斌見吳憂一夥人毫無慌亂之色,隱隱感到不妙,當即低喝道,“義父,別與他們囉嗦,還是速戰速決為好,遲則生變吶!”

“生變?如今大勢操於我手,你告訴我,他們...還能怎麼變?”

再無退路可言,以至下定決心玉石俱焚的魏長空,佈滿血絲的雙眼中,滿是貓戲耗子的戲謔之色,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句容這塊地頭上,我魏長空一言九鼎,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不錯,應天府衙的人手遠多於句容縣衙,但那又怎樣?遠水解不了近渴,你自己蠢,又怪的叫誰?

現如今,爾等已成甕中之鱉,老夫就是人多欺負你人少,姓吳的後生,你能如何?...又待如何?

倘若逼急了老夫,使老夫生路斷絕,別說是你,即便是聖人親臨,老夫也絕不引頸待戮!”

陷入癲狂之中的魏長空,以及對吳憂等人虎視眈眈的眾衙差,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公堂大門外圍觀的百姓,竟猶如波浪一般從中間分裂開來,讓出了一條道,

一群眼含恨意手持利刃的壯漢,在一位五旬老者的率領下,止步於堂外前列,先是極其不屑的掃視了一眼官案前的魏長空,

而後又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公堂之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石球,滿是悠然從容之態,既有著讓人聞之色變的修羅屠夫之稱,又為無數貧民百姓所稱頌,有著青天之名的應天府尊,

“本府行事,素來喜歡快刀斬亂麻,不願如長舌婦一般,與人多費唇舌,

但今日本府特意替你破例,只為了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從天上掉落塵埃的那種...絕望!”

雙眼佈滿血絲的魏長空,此刻雖處於如癲似狂的狀態,卻並未失去起碼的理智,

見從頭到尾都毫無一絲慌亂之色的吳憂,緩緩抬起了左手,魏長空頓時瞳孔一縮,厲聲尖叫道,“來人吶,殺...殺了他們,將他們通通剁成...”

“...砰...”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一縷硝煙,一道慘嚎,瞬時讓面色猙獰舉刀欲殺的眾衙差,瞬時定格當場,繼而面露恐懼之色,齊齊後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公堂大門外,早已蓄勢待發的二十餘位手持利刃的壯漢,頃刻間便衝了進來,將眾衙差團團圍住,

“...啊...痛...痛煞我也...”

“縣尊大人,你...也知道痛?”,年約五旬,面容清瘦,眉眼間透著一抹正氣的老者,極盡鄙夷的瞥了一眼抱著血流如注的右腳小腿處 不斷髮出淒厲慘嚎的魏長空,

冷哼了一聲,劉定方轉向吳憂拱手抱拳深施了一禮,“卑職句容縣丞楊定方,見過府尊大人,事急從權未盡全禮,還望大人見諒!”

局勢陡然反轉,此刻的魏長空心中,早已被絕望、恨意填滿,“楊...定...方,老夫悔不當初,若是早早將你這禍害除掉,又豈能...豈能使爾等有鹹魚翻身之日!”

“我楊定方能否翻身,就不勞你魏長空費心,今日府尊大人親至,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將會有什麼樣的悽慘下場吧!”

“...悽慘下場?”

雖早有心理準備,但恐懼,往往得死到臨頭,才能油然而生,魏長空頓時渾身一陣劇顫,眼中癲狂之色盡褪,

垂死掙扎,乃是人的天性,魏長空顧不得小腿上的疼痛,抓住桌角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緩緩掃視了一圈公堂內的局勢,眼角輕跳,色厲內荏的質問道,

“府尊欲置本縣於死地,不知可有真憑實據?”

“真憑實據?...沒有!”,吳憂理直氣壯的搖了搖頭,瀟灑愜意的把玩著掌心裡的石球!

深吸了口氣,魏長空心中驀然升起一縷對生的渴望,“即無真憑實據....”

“別急,本府話未說完!”

微微抬了抬手,嘴角泛起一縷戲謔的吳憂,不慌不忙的從衣袖內抽出兩張宣紙,隨手扔在魏長空腳下,

“不瞞你說,本府的確沒有關於你魚肉百姓,盤剝壓榨,罔顧國法,謀財害命的真憑實據,

但於本府而言,自親身體會了你的義子,杜天斌的蠻橫霸道,以及親眼見識了魏大人勸課農桑時的風采,

再有本府手中的這些道途聽說,市井傳聞兩相印證,若本府還不知你魏長空,是隻什麼鳥,拉的什麼屎,未免也太過愚蠢!”

強忍著小腿上鑽心的疼痛,魏長空看了一眼地上的兩頁宣紙,臉頰微微抽搐,“僅憑市井傳聞,道途聽說,未有絲毫證據,府尊便想將本縣...置於死地?

府尊身為朝廷重臣,聖上寵臣,添掌京畿府衙,莫非竟不知朝廷...法度?”

“我說...老魏啊,你說都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突然一下,又想起朝廷法度了?你這...你這不是故意讓本府為難麼?”

說著,故作為難之色的吳憂緩緩上前,好似做出了巨大的讓步,慎重其事的說道,

“要不這樣,是剝皮拆骨,還是片成片,老魏你自己定,這總可以了吧?”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魂穿異世之我撿了個血魔王

嘉禾一

炮灰拿到劇本當然要走開啦

起州與靈

盜墓張安安歷險記

一覽眾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