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皇帝才注意到殿中一直垂著頭的女子,原本以為此人是今日丞相府請來幫溫初意做及笄禮法事的姑子,雖然穿著特殊,但還沒顧得上詢問。

如今見謝淵點到此事,才開口問道。

“那個姑子是何人,穿得不倫不類,抬起頭來。為何丞相府人口口聲聲喚你大小姐的閨名。”

溫淑璟自從進殿就沒抬過頭,她現在確實想要溫氏所有人與自己一同被處死。

從前幾日起,溫淑璟就不停地掉頭髮,一天一塊或幾塊光潔的面板就那樣出現在銅鏡裡,阮玉箏帶著溫淑璟遮面看遍了京都名醫,可惜頭髮依然大片大片地往下掉著。

直到及笄禮這天早上,本就只剩下半數的青絲完完全全出現在溫淑璟的床榻上。

好在阮玉箏早就蒐羅了不少烏髮少女,然後把用少女青絲製成的假髮壓在溫淑璟箱底。

誰也想不到今天那該死的禿鷲竟然會直接拉扯掉她的假髮。

現在的溫淑璟只覺得生不如死。

聽到帝王的命令,溫淑璟不得不抬起頭,隨後謝淵爽朗的笑聲更大了些。

“皇帝侄兒,這相府大小姐實在好笑,若真的要出家,怎還穿得這般豔俗,若是不想皈依,又為何剃了個禿瓢,當真好笑。”

皇帝也覺得新奇,竟還起身來到殿前撫摸了一下溫淑璟的禿頭。

光滑細膩的手感不禁又讓皇帝厭惡地拿出明黃色手帕擦了擦手。

這動作侮辱至極,溫淑璟起身就想往金柱上撞去,此時溫初意則出手抱住了溫淑璟的腰,力量之大不可撼動。

隨後,溫淑璟的心中竟然傳出了溫初意的聲音。

長姐,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

溫淑璟回頭看向溫初意,卻見溫初意並未張口。謝淵此時叫了侍衛攔住要尋死的溫淑璟說道。

“刺殺太子案還未查清,大小姐莫不是要畏罪自殺。”

阮玉箏不想自己女兒背上這樣大的罪名,於是開口說道。

“臣婦自知罪不可恕,但璟兒當真冤枉,若不是溫初意換了金簪,太子也不會受到驚嚇。”

皇帝目光看向溫初意。

“臣女沒有做過,不知夫人所謂何意。”

阮玉箏似乎已經心灰意冷,笑著說道。

“那就讓陛下去尋璟兒被禿鷲抓了的假髮,事實自然會有分曉,既然災星說她沒做,那臣婦想問如今那支金簪所在何處。”

溫初意淡笑著答道。

“臣女知道夫人一定還會陷害臣女,所以剛剛已經求攝政王的隨從回丞相府取金簪了。”

阮玉箏不依不饒道。

“那金簪中空,裡面還有餌料,你別想隨便拿一支就矇混過關。”

皇帝看向謝淵,謝淵依舊擺弄著扳指答道。

“確有此事,此時本王的隨從應該已經取到金簪了。”

皇帝不疑有他,只吩咐宮人先去查驗禿鷲爪中的髮絲裡是否有金簪。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就拖著一個紅木托盤走到了殿中。

托盤中的東西很顯眼,並非金色,皇帝看向小太監問道。

“這是何物。”

小太監低頭答道。

“此物正是溫大小姐今日所佩戴的髮簪,太醫和府衙正在查案的仵作都已經確認,此物是一截人骨。”

在阮玉箏震驚的目光中,皇帝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丞相夫人借丞相府大小姐之手謀害太子已成定局,溫丞相管家無方連累太子無從辯解,今日在場溫家眾人護駕不力也難逃罪責,就都……”

就在皇帝打算誅殺在場所有知道太子還離不開乳孃的溫家人時,謝淵的隨從趕了回來。

不過此時金簪不金簪的已經不重要了,皇帝本就沒打算饒了在場所有人,那人骨釵不過是一個由頭,除了阮玉箏和溫淑璟,無人想知道骨頭的來歷。

但在隨從對著謝淵耳語幾句之後,謝淵就將眾人都押到了偏殿,然後才和皇帝說道。

“溫家今天在場的人殺不得。”

皇帝臉上略帶慍色,隨後語氣緩和地問道。

“皇叔,承遠雖被皇后養壞了,但他是朕如今唯一成年的皇子,今日之事不宜外傳,阮玉箏是阮家不得寵的庶女,溫懷仁只是文臣,如何殺不得。”

謝淵眉眼深邃,臉上不露喜怒地說道。

“不宜外傳嗎?卓離,你來說。”

剛剛被謝淵派出去的隨從不卑不亢地開口對著皇帝說道。

“啟稟皇上,攝政王,如今太子在丞相府受到驚嚇後啼哭不止已在京中傳開,民間還傳說太子如同夜哭郎,還需乳孃哄睡,又傳言皇上並未將太子無能怪罪到丞相府上,屬實是明君所為。”

帝王之怒,本該橫屍遍野,但如今身居高位的帝王卻有一絲無力感。

“皇叔,難不成現如今溫家人我還殺不得了?若我偏要殺呢?”

謝淵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

“卓離,這些訊息你從何處得知。”

男人會意繼續說道。

“微臣拿著金簪出丞相府時周圍都是指指點點的百姓,言語中多少夾雜著宮中之事,稍微打聽後微臣得知今日之事是茶館傳出的,雖然不可思議,但此事半個時辰之間就已在民間已經流傳甚廣。”

皇帝目光陰沉看著謝淵,宮中秘聞何人敢傳?即便沒有證據,但早被謝淵專權不滿已久的皇帝心中不滿地說道。

“流傳甚廣,好個流傳甚廣,剛剛出宮的只有你這奴才,攝政王怎麼看。”

謝淵喝著茶,似乎聽不出皇帝口中的不滿一般說道。

“卓離並非奴才,侄兒慎言。”

天子之怒沒能發洩出來,等眾人重新被押上殿後。積攢了滔天怒意的皇帝開口說道。

“阮氏心狠手辣教女無方,坑害親女還連累太子,所犯之罪罄竹難書。今日本該嚴懲,但念及阮老將軍與父皇多年的情誼,只斷其十指即可,刑期一月。”

阮玉箏已經雙目無神,皇帝何其殘忍,誰知更殘忍的還在後面。

宣判完阮玉箏的罪行,皇上不顧眾人神色繼續說道。

“朕心仁慈,不忍阮氏斷指後無人照拂,所以溫丞相,朕命你照顧好阮氏,不許她死,不許休妻,不許苛待,朕還要你對阮氏恩愛如常,京都以及宮中的各大宴會均要阮氏以主母身份參加。”

殺人不過頭點地,誅心之行最為殘忍。

沒等溫家眾人緩過神,第三道聖旨接著從皇帝口中說出。

“溫家三女溫初意,溫良賢淑,又有太祖金口玉言與太子定下的婚約,如今太子有恙,溫初意今日起入宮侍疾,直到太子康復。”

隨後,也不等眾人謝恩,皇帝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溫初意心中感到可惜,這下還要分神出去看阮玉箏受刑吸收怨氣,原本可以直接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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