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擔心溫淑璟的阮玉箏聽到溫懷仁的話瞬間就慌了。

“丞相,天暉真人身上有仙骨,我們凡人斷然不能心生邪念,丞相若是不喜,我以後再不去道觀也就是了。”

仙骨?若真有仙骨,怎會因一個女嬰的生月就唆使凡人輕視自己的骨血,如果這等妖道都能成仙,那她這個惡鬼不介意幫仙門清理清理門戶。

等溫淑璟被帶去祠堂受家法後,廳堂裡就只剩下了溫初意和溫懷仁這對父女,溫懷仁沉默片刻對溫初意說道。

“初意,今天的事你當真沒有參與嗎?”

溫初意思索片刻認真答道。

“大姐姐聯合二姐姐要害女兒,女兒聰慧躲了過去,巧雲的事與女兒確實毫無關係,父親不信的話女兒可以以溫氏全族起誓。”

溫懷仁一陣頭疼,這個三女兒之前一直病著,沒成想好了之後竟然這般伶牙俐齒,他如何敢一天兩次讓溫初意拿祖宗出來發誓,於是趕忙打斷道。

“罷了罷了,你大姐姐真是被你母親寵壞了,你祖母走得早,以後家中還要靠你母親操持,你莫要記恨於她。”

溫初意敷衍著點點頭。

“女兒不奢求夫人像對大姐姐那般對我,只求平平淡淡在府中待到與太子完婚,屆時也能跳出丞相府這個火坑。”

溫懷仁剛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被點燃,哪有小姐說自己府上是火坑的。

“就算你出嫁,孃家也是你的靠山,不要再胡言亂語了,回你的院子裡待著去。”

出了前院的正廳,往後院走的溫初意並沒有直接回自己院子,而是去看了如今不願見人的溫念雙。

房間裡的溫念雙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溫初意進屋子後也沒有任何反應。

等溫初意在溫念雙身旁站定,兩眼無神的少女才開口問道。

“你是如何換的酒。”

溫初意回道。

“沒換過,只是我也給你下了藥。”

溫念雙眼神裡多了一絲狐疑。

“怎會,那你喝了酒為何無事。”

溫初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區區凡人還想給自己這個鬼魅下毒,當真可笑。

“大姐姐被罰了家法,還是在攝政王和我的要求下才得以實施的,父親本想罰大姐姐跪祠堂。”

聽到溫初意的話,溫念雙突然開始放肆大笑,笑到最後還流出了眼淚。

“跪祠堂,真是極重的懲罰,三妹妹,小時候我姨娘受寵,夫人心生不滿,大姐姐也恨我分走了父親的寵愛,於是誣陷我偷了家裡的銀子,你猜父親怎麼罰我的。”

溫初意不想接溫念雙的話,但還是任由她說著。

“父親生了好大的氣,他氣我手腳不乾淨,罰我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那時我才六歲,之後腿便壞了,再不能起舞。”

曾經在夫人和溫淑璟手裡吃了那麼多苦,如今竟然還會與溫淑璟為伍欺辱她人,溫初意不屑地嗤笑出聲。

就是這兩聲嘲笑,彷彿點燃了溫念雙的怒火,只見剛剛還又哭又笑的少女此時正怒視著溫初意。

“你笑什麼,你又沒做過庶女,不知其中滋味,若你是我,除了依附主母和大小姐,還有什麼辦法。”

溫初意目光深邃看著溫念雙,然後說道。

“二姐姐覺得我的日子比你這個姨娘生的庶女好在哪裡,若我是你,受過的傷痛必然不會忘記,我會將她們敲骨吸髓,讓她們比我痛百倍千倍,這才叫公平。”

溫念雙輕啐了一口。

“狂妄,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境地,你竟然沒有絲毫愧疚,竟然還敢來看我的笑話。”

聽到溫念雙的質問,溫初意怔愣片刻才說道。

“我為何要來看你的笑話,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問二姐姐,二姐姐還記不記得之前對我做的種種,若是忘了,我也好再提示一二,省得以後妹妹報復的時候姐姐一頭霧水,死得不明不白。”

溫念雙也愣住了,直到此時,她才回憶起之前的她確實為了討好溫淑璟隔三岔五地去羞辱溫初意一番。

但聽到溫初意如此說,還是惱怒著說道。

“我今日所受屈辱難道還不夠還之前的債嗎?溫家極有可能就此放棄我這個女兒,你還想如何。”

見溫念雙誤會了自己,溫初意耐心解釋道。

“二姐姐,你和那馬伕的事並非妹妹對你的報復,這一步不過是想大姐姐和夫人吃些苦頭。二姐姐的報應還不到時候。”

溫初意的語氣太過認真,以至於溫念雙緊緊抓著被褥不知如何開口,見溫念雙沒什麼話說,溫初意起身說道。

“既然二姐姐沒忘記以前是如何欺辱妹妹的,那妹妹就先走了,二姐姐好好休養。”

臨出門時,溫初意將一股鬼氣注入溫念雙腹中,隨後揚長而去。

之後的兩天,溫初意都老老實實待在如意館,又讓紫煙找了許多話本子,不過一日,關於溫淑璟如何吃人修煉的話本子就被編了出來。

丞相府的人抓了好幾個寫書的書生,卻管不了其他文人改了溫淑璟的名字繼續創作。

同時,各大茶樓的說書先生也都講著類似的故事,溫淑璟名聲雖還在,風評卻還不如失了身子的溫念雙。

就在溫初意剛翻開一本新的除妖話本時,外院的丫鬟進來稟報。

“三小姐,族裡面來人了,要府上的小姐都去正廳候著。”

溫初意不太情願地合上話本,嘴上嘟囔道。

“早不來晚不來,我才剛看到相府大小姐第一次與紅毛妖怪雙修。”

外院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府裡現在明令禁止下人看這些話本,若是有人看了,那可是要被打板子的,三小姐膽子真大。

等溫初意走到正廳時,在場的族親已經面色不愉地看著溫懷仁了。

見溫初意進門,只匆匆免了禮就繼續和溫懷仁說道。

“懷仁,若今日我們不來,改天我們溫氏一族是如何敗落在你手中的都不可知。”

聽到族老們將話說得這般嚴重,溫懷仁卻不知到底為何,算算京郊老宅距離丞相府的位置,前兩天的事族裡應該不會知曉才對,於是試探著說道。

“叔公言重了,莫不是來的路上聽了什麼瘋言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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