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她又要給自己灌酒,晴空這次舉手阻攔。
還是沒用。
夕照的武力值高太多於他,她猛地捉住他的兩隻手按在頭頂上,朱唇再一次落下來。
這一次,沒有酒。
但夕照這個人,比酒更烈!
她發瘋了一樣咬住了他的唇,狠狠碾壓、廝磨。
晴空想過,剛才她故意逼他喝酒,是因為他的反抗點燃了她骨血裡的暴虐。
可他沒想過,現在這般親吻,又是為了什麼!
他想要掙扎,可兩條腿也被壓住了。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一個夕照。
他的一切,只能任由她主宰!
不管她的性子有多麼剛烈,她的唇都是柔軟的。
而且溫暖。
酒氣並不算難聞,相反,從未喝過酒的晴空被強餵了一口酒後,他感覺自己有些暈沉沉的。
身上的女子、穿著男裝,在釵頭鳳這種聲色場所,對他進行狠狠的掠奪……
這一切的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讓晴空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應該做什麼。
身子本能的有一種乾渴,親著親著,好像就不那麼抗拒了,反而想要更多。
似乎潛意識裡還會期盼,不僅僅親這裡,別的地方也想要……
那個詭夢浮現在他腦海。
夢中的他好像就是此時此刻的狀態,內心想要抗拒,但身子卻想要迎合。
然後,他陡然想起那種劇痛——
晴空猛地睜大雙目,理智瞬間回籠。
他猛地一推,連滾帶爬奪門而出!
夕照親得正起勁的時候,光是個嘴她都沒親夠,何況還有整個人那麼多?
她本想一口一口吃掉,可——
突然,人沒了。
她坐在原地,胸膛起伏激烈。
原本只是順意而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了,完全是沒有理智的。
但親著親著,那種征服欲、凌虐欲慢慢冷淡下來。
一種更可怕的慾念,從她腹部油然而生!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腹之間,不由自嘲一笑:“獵物都跑了,鬧什麼啊鬧!”
儘管她很想控制自己把情緒冷靜下來,但沸騰的血液卻讓她毫無辦法。
她乾脆放任自己躺倒在地,雙目無神地盯著上空的房梁。
回味著方才的感覺,她咬了咬唇,嗤笑一句:“小和尚真的挺好親的!”
即便他沒有任何回應,相反還十分抗拒。
可對她來說,抗拒不抗拒不是問題,她只管自己想要什麼、想幹什麼!
而她的腦子裡,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下次找個他跑不掉的地方,把他鎖死,好好親個夠!”
越想越沸騰,感覺空氣都像是被火燎過一樣。
夕照本想立刻追去找晴空,免得他這一跑就找不到了。
但——
她現在不行!
這個樣子見不得人,出不去!
且說,晴空一路奔出了釵頭鳳,慌不擇路,自己都不知道往哪兒跑。
此時的他有點醉意,暈陶陶的。
但更多的是火熱。
明明他修佛修心,一直以來心如止水,從不為紅塵俗世所動。
即便先前看到那些衣著暴露的花娘挺胸扭腰、肥臀瘋狂擺動地跳著豔舞,也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可——
大小姐按住他這麼狠狠一親,強勢地追逐著他躲避的唇舌奔跑……
此時他的舌根還是發麻的,嘴角也有些腫痛,像是被她咬破了。
她如此這般,把他拉入了慾海,驚濤駭浪之中他宛如那溺水的可憐人,竟然毫無自主能力,只能任由身子的本能蓬勃而生!
晴空知道自己這時候很是尷尬,不宜往人多的地方去,所以他繞著繞著,哪裡黑就往哪裡鑽。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片、相對比繁華興章城來說又髒又破的區域。
他左右看了一眼,猜測:“這裡莫不就是深水巷?”
像貧民窟的樣子。
往前走了幾步,他看到了一個相對來說修繕得比較好的院子。
但也只是相對旁邊的房屋而言,稍微好那麼點罷了。
晴空走了過去,發現門扉上刻著一副對聯:
【劍起烽煙嘯、鋒藏草木息】
橫批:【劍心】
這木刻對聯,應該是用劍氣書寫。
並不規整,甚至木板上頭還有很多被劍氣劃破的痕跡。
他心中一動:“聽說少年神將章挽劍曾經在這邊居住過,莫不是這裡就是他的故居?”
想到這裡,他抬手敲門。
沒有回應。
他又揚聲喊了句:“請問,有人在嗎?”
夕照拉著他來釵頭鳳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猜測此時應該臨近亥時。
可附近的人家還有一些微弱的火光,唯獨這家……
從門縫看進去,不見裡面有任何光線。
晴空本想離開,卻不想自己剛剛轉過身,一個眩暈讓他身子踉蹌了一下。
竟然撲到了門扉上!
門並沒有上鎖,被他這麼一撞就開了。
晴空狼狽地撲倒在地,夕照給他買的新衣裳弄了一身的泥灰。
門後掛著燈籠,還有火摺子,上面積滿了灰塵,想來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他點了燈籠,順著這點光,觀察了一下院子。
這院子的牆頭、地面、牆角那棵桃樹的樹皮上,甚至包括院門和房門的木板上,都有劍氣留下的痕跡。
可見,住在這裡的絕非普通貧民,而是一名劍客!
章挽劍,萬盛四年的武舉狀元。
當時,年僅十五歲的他,憑藉叫人驚豔的劍術,橫掃全場奪魁!
破格受封五品中郎將,統御林軍,從此走上了武官之路。
恰逢北方有戰亂,他自請將令遠赴北域。
一戰成名,屢屢立下戰功。
歷時五年後,章挽劍便成了膾炙人口的少年神將!
奈何,滿腔抱負未曾報國,因在朝中不蔓不枝,被擠壓回到了興章城。
那時章挽劍乃南廣提督,住的自然是現在的南廣提督府。
這深水巷的舊居,應不是做了將軍後所住,而是他年少居所。
誰能預料,春風得意、風頭無兩的人,會在萬盛十三年、他二十四歲這年死在了北疆!
說起來,他是戰死沙場。
但夕照卻說:章挽劍是死於背刺!
晴空提著燈籠,推開了殘破的木門,進入屋內。
這裡已經很久不住人了,但看得出來,這屋子積灰甚厚,但至少今年內肯定還有人來灑掃過。
所以,屋內一切都很整齊,除了落灰,並不算非常殘破。
只要收拾收拾,就可以住人的。
晴空感覺自己腦子越來越沉,猜想是那一口酒開始發酵,徹底上頭了。
他把燈籠放在桌上,輕輕拂去竹椅上的灰塵,坐了下去。
本想緩過頭暈的勁兒再說,孰料——
他竟然一閤眼,就這麼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且說,釵頭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