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家很有意境的小酒館內,挨著透明的玻璃窗,做著兩女一男,此時一身粉色的林琅,長髮略卷,披肩而落,半端著半杯酒,凝視著玻璃窗外,呢喃而語。

“愛不知所終,倏忽而逝…”唯一的男子苑浩,此時單薄的灰色襯衣,隨著林琅的眼神,看著窗外,也是半端著酒杯,配合著說出一句,但是面色微變,有些感覺不對勁。

“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林琅繼續對著窗外緩緩說道。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林琅,你這是什麼意思?”苑浩已經聽出來,林琅的詩詞不符合今天的氣憤了,慌忙將酒杯放下。

“哎呀!”一直未說話的,黃色衣衫,兩個麻花辮,戴著眼鏡的褒明珠,舉起酒杯大聲呼喝著,三人是大學同學,而且苑浩與琳琅乃是一對才子佳人,“我說,兩位高材生,兩位我們古文學院的男女文豪,今天就別扯了,你倆約我出來是敘舊的,我可不是來聽你倆背詩的,來來來乾杯!”

說完,褒明珠自已一飲而盡,一邊放下酒杯,一邊問道:“我說,你倆啥時候結婚啊,我一定去當伴娘,嘻嘻,林琅!”

林琅緩緩轉過頭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此時她面容有些憂傷,緩緩喝下了手中的半杯酒。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苑浩作為她的男朋友,自然很擔心,立即追問。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就像當時咱們約定好的那樣!”林琅注視著苑浩的眼睛,語氣平緩的說道。

“嗡”苑浩感到腦子裡一陣轟鳴,整個人呆若木雞,愣愣的看著林琅。

“喂喂喂,怎麼個意思?”褒明珠站了起來,左右打量這對金童玉女。

苑浩有些慌張起來,但是依然按照以前的約定,言不由衷的,低聲說道:“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情我…我…便休…”他語氣已經變得不連貫起來。

褒明珠雖然沒有他們倆成績好,但是畢竟也是名牌大學古文系的大學生,這兩句自然立即就能聽出來,“休什麼休?林琅,苑浩,你倆什麼意思?讓我來見證你倆分手嗎?”

“分手”這個詞觸動了苑浩和林琅兩個人的心,林琅握著空酒杯的手,微微一顫,苑浩也是臉色慘白。

“對不起,苑浩…”林琅眼圈泛紅,“…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

“我乃山谷三寸雪,你是人間驚鴻客…沒有誰對不起誰!”說完,苑浩給林琅倒滿了一杯酒。

林琅端起酒杯,“謝謝你還記得當時答應我的事情,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說完,一飲而盡。

“好!”苑浩說完,也隨著她一飲而盡,“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珍重!”林琅說完,拿起來椅子上的外套,眼圈泛紅對著褒明珠:“謝謝你見證我們分手,再見!”說完給了褒明珠一個擁抱,之後轉身,強自撐出一個微笑,對著苑浩伸開雙臂,“前程似錦!”

苑浩站起來,緩緩放下酒杯,伸開雙臂抱住了林琅,“夢想成真!”

之後,林琅大步走出小酒館,消失於夜色之中,褒明珠滿臉驚訝,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是,這…”手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苑浩,“你們倆?完了?”

苑浩再次給褒明珠倒滿酒杯,“只怪酒杯太淺,容不下我們的來日方長!”

褒明珠一下子站起來,怒氣衝衝的看著苑浩,“扯淡,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林琅的事情了?你不去追?你不愛她了?”

苑浩不顧褒明珠,自顧自的一飲而盡,“愛?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到底你答應了她什麼事情?你們倆可是被咱們一屆同學最看好的才子佳人啊!”褒明珠坐回到座位上,盯著苑浩。

“她要出國,而我的工作…呵呵,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明珠謝謝你,乾杯!”

苑浩,本來有著令所有同學朋友羨慕的工作,剛大學畢業就在一家政府機構做了秘書,領導的秘書,前途無量,令人羨慕、

他還有一位大學三年的女朋友林琅,身材高挑,膚白貌美,著實令人豔羨。

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炸遍了苑浩的生活圈子,他以前的老師,同學,親戚朋友們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因為他辭職了…

他的朋友圈只留下一條留言:才疏學淺難承重,年少無知秉性狂,人生不過詩與夢,浪跡天涯走他鄉!

自此之後,他杳無音訊,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有的同學聯絡到了他的女朋友林琅,得到的回答是:“我們已經分手了!他估計是被人下了蠱,或者中了降頭…”大概意思可以理解為,他腦神經壞了。

以前他的親密室友們聚會議論:苑浩滿腹經綸,才高八斗,但是卻稍有恃才傲物,好比當年關二爺的秉性。

他的導師也是分析:年少輕狂,沒有遇到過挫折,而且一直徜徉自已嚮往的人生,從未忘卻自已年少時的詩和遠方。

褒明珠無意間在群裡說:大才子苑浩估計是去踐行他的夢想了。

苑浩自幼喜歡讀書,曾經在多次的作品中展現自已的夢想,那裡有自已的詩和遠方,彩雲之南,是他多年的夢中天堂。

年少十夢,九在大理!

是不是對生活不太滿意,很久沒有笑過又不知為何,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裡,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苑浩竟然真的來到了他夢想中的天堂,雲南大理,真正的接觸到了這裡少數民族特有的文化氣息和風俗習慣,認真的看著古城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雖然已經很商業化,但是卻依然難以抑制心裡的激動,因為原來工作的壓抑和緊張,加上和女朋友的分手,年少輕狂的他,孤身來到了這裡。

他盪漾洱海,看蒼山晚霞,漫步在大理古城,看著一個個白族服飾的美麗少女,熱情洋溢,在雙廊古鎮,感受著現代浪漫與古典的碰撞,最後久久停留在崇聖寺前,遠眺著三座古塔,似有千言萬語…

苑浩住在了一家名叫“歸來客棧”的地方,這裡環境清幽,雖然只有二十幾間客房,但是卻清新自然,這裡的原住民大部分都已經搬了出去,只留給外地遊客觀賞。

店主是一名來雲南創業的北方人,很是熱情,“呦,河北人?老鄉啊,我也是河北的!”

“太好了,沒想到千里萬里之外,還能遇到老鄉!”苑浩立即笑著與老闆打招呼。

“一個人?來旅遊?不過兄弟,你若是尋豔遇,你得去麗江啊,嘿嘿!”店老闆笑著幫苑浩做著登記。

“不,我就是為大理而來!”

“呵呵,是為了年少時候的夢想吧?”店老闆很是自然的問道。

“嗯?”苑浩詫異!

“很多單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個想法而來的,但是這裡…並不像你夢境中那麼美好,嘿嘿…”

正說著話,一陣清淡的香味飄了進來,進來一名年輕的少女。

她約莫二十來歲,大大眼睛,長長睫毛,臉蛋粉嫩,穿著藍白相間的扎染群,領口和袖口都鑲有精緻的蕾絲花邊。裙襬寬鬆,隨著她的走動輕輕飄動。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繡花頭巾,搭配著一串白色珍珠項鍊,顯得優雅大方。

她的妝容也很有特色,淡淡的臉妝和唇妝,更顯得容顏秀美。她的腳穿一雙白色繡花鞋,與整個服飾搭配得恰到好處。

她的出現,讓苑浩眼前一亮,也突然胸口一疼,這少女微微帶笑的嘴角,像極了自已的前女友林琅。

“九哥,好久不見,我來替我爸給你討房租了哦!”少女俏皮的對著店老闆笑著說道。

“呦,煙歌啊,有一年多不見了啊,你都成大姑娘了,嘿嘿,我都忘了房租呢,真是罪過罪過!”說著,招呼這個名叫煙歌的少女坐下。

就在這少女坐在苑浩跟前的時候,苑浩感到了一抹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心口劇痛,立即額頭見汗,幾乎站立不穩,忙扶著吧檯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店老闆九哥忙從裡面跑出來,扶住了苑浩,“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這裡地勢高,是不是有了高原反應?”

“不,不,沒事,沒事!”苑浩長出口氣,微微搖頭。

煙歌也是好奇的看過來,對著苑浩,十分有禮貌的淺淺一笑,正好與苑浩四目相對,苑浩的胸口猛然間疼痛加劇,已經坐不住,側著身在半躺在了沙發上,冷汗瞬間浸透他的上衣,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店老闆忙接了杯水給苑浩,蹲下來安慰他:“老鄉啊,你還說沒事,你這就是高原反應,快先喝點水!”

苑浩喝了一口水,慢慢的閉上眼睛,淅淅索索之間,應該是店老闆和這個房東在交涉房租的事情,很快他也就緩了過來,自已也就真的當成是高原反應了。

煙歌和店老闆談妥之後,笑著站起來,與老闆再見,但是稍微一猶豫,估計側著臉,問苑浩道:“這位先生,您好,冒昧的問一句,您是否有女朋友?”

“嗯?”店老闆和苑浩都是很疑惑,難道這豔遇就真的來了?

苑浩忙站起來,“哦,是有女朋友的,不過這次是我自已來的!”他有自已的底線。

“那您的女朋友是不是和我有一些,或者某一方面有些相像?”煙歌立即追問一句。

“這…”苑浩腦海立即呈現出自已女朋友林琅的畫面,猛然間又是心口一陣劇痛,疼得他直接向後一仰,差點摔倒在木地板上。

少女煙歌把手中的檔案放下,立即蹲在了沙發前,更是二話不說,搭住了苑浩右手脈搏,閉目不語…

“煙歌,你也學到了你老爸幾手真傳啊?”店老闆也忙湊到了跟前,“你趕緊給看看,我這老鄉這是怎麼了?”

煙歌微微睜開美目,故意盯著苑浩的眼神,嘴角還帶出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 苑浩此時感到心臟好像被無數根針同時再刺一般,絞痛難忍,直接疼暈過去!

可是嚇壞了店老闆,“煙歌,煙歌…他…我老鄉他?”

“他被人下了蠱!”煙歌淡淡回答,然後站了起來。

“啊?”店老闆差點蹦起來,“下了蠱?”久居雲南,老闆九哥也是道聽途說一些關於雲南少數民族的傳說故事,“不…不是,下蠱?煙歌,你說真的?”

“嗯,真的!”煙歌也是很疑惑的看著苑浩,“九哥,他從哪裡來的?”

“他…我的老鄉啊,河北來的!我剛看過身份證…”

說話間,煙歌將裙襬的口袋裡取出來一袋銀針,立即讓九哥幫忙,捲起苑浩的上衣,在他的胸口,肋縫,右手臂彎,左手手背上插入幾枚銀針,九哥知道這煙歌的父親就善於銀針刺穴,所以沒有多言。

果然,不到盞茶時間,苑浩悠然轉醒,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有自已身上的銀針,“九哥,小姑娘,我這是…?”

“老鄉啊,煙歌說你被人下了蠱啊!”九哥著急的對苑浩解釋。

“什麼?”苑浩就要掙扎站起來,但是卻毫無力氣,又怕這幾根銀針搖擺,再傷到了自已,“不可能,什麼下蠱?那都是假的,就算是有什麼蠱毒之術,也是在苗疆,跟這裡,跟大理有什麼關係?”

煙歌緩緩收起銀針,“蠱巫之術,卻並是苗族所特有,苗族,壯族,彝族,傈僳族,白族等族皆有制蠱,你從哪裡來?”

“我…”苑浩依然不相信這店老闆和這個小姑娘說的話,“我…我直接北京飛過來的啊,哪裡也沒有去過?”

“不對,這種蠱,除了古南詔一些極少數的苗人,其他人是根本不會的!”煙歌很是果斷的說道。

“不,我不相信什麼蠱毒巫術之類的,我就是精神有些疲倦而已!”苑浩站起來,抖擻精神。

“你還想試一試嗎?”煙歌此時不再笑,而是十分認真的看著苑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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