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聽見萊恩這句話, 歐恩和亞力西的表情都顯得很驚訝，但是歐恩反應非常快，側身看向萊恩回道：“尊敬的德米特里先生, 如果您有需要火之城的幫助，還請您到時不用客氣, 直接聯絡我就行。”
需要什麼幫助？
不言而喻。
萊恩嘴角略微揚起弧度, “你不擔心我只是玩笑嗎？”
“為什麼擔心。”
歐恩眼眸如燃燒的烈焰, “我相信你。”
風險伴隨機遇, 歐恩最擅長抓住機遇, 他也無懼危險。
再加上龍之結晶以及龍血的原因，除部分人類外歐恩很喜歡巨龍……
最關鍵是歐恩覺得萊恩不像隨口一說不做之人，能說出這種話一定是已經有了規劃，何況還有能撕裂空間對教皇造成傷害的巨龍。
何況歐恩也清楚，雖然光明神殿很有威懾力，但各主城對光明神殿態度都很微妙。
亞力西雖然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但是安靜的頜首靜站一旁。
萊恩：“你是有察覺到什麼？”
除了羊皮卷這裡沒有其它特殊的東西。
萊恩：“統，我和你說，安德魯的胸膛好寬闊，而且他的龍翼還能將我完全包住。”
龍騎法師他都期待好久了，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系統：“……”
系統：……
法典破碎後的晶石, 以及系統的提醒，當異次元空間被撕裂，安德魯攻擊到教皇身體的一瞬間。其餘的巨龍們可能沒有看清，但是萊恩在那一瞬間，和安德魯進行特殊的意識共享，他隱約有看見教皇側臉，有一些熟悉，又或許是光折射的錯覺。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書櫃，上邊堆放的羊皮卷外層色白中帶淺金，即使荒廢也未沾染灰塵。
總之先跟德米特里（萊恩）繫結在一起，抓住機遇也要去抓住可能性最高的那一個，歐恩有勇氣但不傻。
如果將教皇受傷的訊息傳出去，歐恩很好奇之後會發生什麼。
為什麼系統不能遮蔽宿主？
系統語氣淡然，“恭喜你哦。”
伊西多爾手持聖光長杖，朝向自己感知到呼喚的方向過去。
“朋友們都在休息。”萊恩思索後回道：“順著你的呼喚過去，如若有危險，我會立即帶你們去到虛空。”
終焉之地在龍之墳墓，想要離開‘諸神戰場’就得去到龍之墳墓。德米特里與龍之墳墓中的巨龍們認識，即使教皇已帶領神職者逃離，歐恩不覺得德米特里會將自己留在此地。相反因為聽見神職者們離開的訊息，好似有一層枷鎖被揭掉，歐恩現在感覺更自由了許多。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不擅長戰鬥、需要安德魯保護，柔弱的領主和神秘商人罷了。
歐恩毫不猶豫的回答：“按您的意思來就行。”
萊恩覺得和歐恩談生意真不錯，有錢還大方。
“等待是完成大事必須經歷的過程。”
萊恩：“統，等安德魯醒來後，我就可以騎龍飛天了。”
歐恩：“這些還請您放心，您有要求只管提。”
不止是萊恩, 就連皇城的國王, 歐恩都知道他在暗中有佈置, 針對光明神殿的佈置。
系統沉思數秒，“可以給您一顆特殊的龍草種子，您隨意種在奧蘭的任何地方，即使在地下都可以生長。”
歐恩目光中的火焰消失，幽暗的看著萊恩，壓低聲音問：“我覺得等離開這裡後……我們還有一些更重要的事得處理，不知您之前和我商議的賺錢計劃？”
系統：“真正的羊皮卷早已被帶走，現在留在書架上的，不過是時間記憶與亡靈共鳴留下的幻象，當您開啟的瞬間可能會被利牙咬住。”
“那還是算了。”萊恩瞬間理智的收回視線，“人可以好奇，但不能太作死。”
萊恩心中快速總結，他這一次來‘諸神戰場’血賺。
解開秘密的線索，也許在這些光明之種上……何況安德魯現在還是幼龍狀態，對付教皇不能急。萊恩認為自己現在最該做的事，是等銀龍醒來之後，透過日光之樹開啟傳送陣，將奧蘭與龍島繫結。
伊西多爾雖然信仰光明, 萊恩還在考慮中。並非是伊西多爾不合適，而是因為萊恩覺得伊西多爾太合適了……要考慮都事情太多，萊恩覺得最好等他解開伊西多爾身上的秘密，與光明神殿有關的重要秘密。
伊西多爾兜帽下的眼眸微側，看向燈火所在的地方朝萊恩低聲詢問：“先生，還要繼續在這裡搜尋嗎？”
它不種事。
萊恩控制的魔偶右手微抬，將安德魯之前控制的魔偶收回，隨後用精神力讓巴洛克化身漂浮，與歐恩和亞力西跟隨伊西多爾身後的同時，兜帽下的雙眼快速檢視四周。
“最好不要。”
萊恩秒懂，“精華液和玫瑰口脂等我回去後就安排，我還有僱傭幾位精心培訓後的少女，到時候還需要你幫忙準備合適的住處，以及商鋪和她們的安全。”
萊恩也沒有過多的否定，輕笑一聲，“那你可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行。”
萊恩與伊西多爾保持相同的前進速度，看著書架在腦中詢問：“統，這些羊皮卷可以開啟查閱嗎？”
“所以呢？”萊恩：“統，安德魯艱難變成巨龍，恭喜難道不拿出一點實際行動祝賀嗎？”
萊恩並不擔心與龍島繫結會被光明神殿進攻，雖然教皇可能還藏有底牌未使出，但他有安德魯和巨龍們的幫助，教皇多少會心有餘悸……這樣他能更安穩去賺錢，還有那一次珍貴的抽獎機會。
至於誰來當新教皇？
話落萊恩微側過身，“歐恩殿下，您的意思呢？”
原來竟然是打的這個目的嗎！
伊西多爾頜首，“我感受到這裡，似乎有東西在呼喚我。”
萊恩：“是從龍之墳墓中找到的龍草種子嗎？”
系統平靜的回答：“是巨龍可以吃的龍草。”
萊恩：“統統你真好。”
他不貪心。
歐恩和亞力西跟隨萊恩身旁，他們見萊恩看向書架又移開，於是也理智的沒有觸碰那些羊皮卷。
房間的光源來自一盞特殊的油燈，像是被定格時間，不會因走動的風飄搖，光源剛好將房間照亮。
影子遮擋的縫隙有亡靈，它們藏在光明最弱的地方，好奇觀察這幾位特殊的異族。
暖光的油燈底座為金色，放在一張白色的書桌上。伊西多爾在書桌前停下，他嘴中默吟咒語，法杖尖端的地方出現縮小的魔法陣。伊西多爾將法杖握住，輕輕觸碰油燈底座的左側，再繼續用法杖觸碰底座旁的魔紋，油燈隨他動作朝右側緩慢旋轉。
好似被時光定格的燈火飄晃，伴隨油燈的轉動，油燈左側最近書櫃似泡沫破碎，同時在書櫃原本的底部處出現向下的通道。
直到書櫃變成泡沫消融，伊西多爾的法杖才從油燈上移開。
當法杖移開的瞬間，油燈底座與書桌分離，伊西多爾收回法杖後鬆開，將油燈的底座託在手中，走到通道的入口前停下。
萊恩、歐恩，亞力西一起朝伊西多爾走過去。
伊西多爾手持油燈最先進入通道，在前邊帶路。
當油燈的光源遠去，通道自動閉合，破碎的書桌重現，只是書桌上少了那盞燈。
*
書櫃下方的通道並不長，約莫二十米左右，寬度允許兩人同行。伊西多爾手中油燈，散發出來的光芒剛好將通道照亮。
見到通道的盡頭，伊西多爾腳步微頓，思索後在距離不到兩米處的地方停下，側身看向左側牆壁。萊恩跟在伊西多爾身後，壓低聲音好奇的詢問一句，“你似乎對這裡很熟悉？”
“這裡和光明神殿很像，但是又有很明顯的不同，此地更完整。”
伊西多爾看向牆壁上的壁畫，在上邊尋找入口的同時低聲解釋，“您還記得我剛才有說過，我感受到有什麼聲音在呼喚我嗎？”
歐恩和亞力西看向伊西多爾，他們還不能確定伊西多爾的身份，但是歐恩能察覺到一絲熟悉。
萊恩抬頭看向壁畫：“記得。”
被油燈的光亮覆蓋，牆壁才露出表面印刻的壁畫和文字，是身披聖光的天使，還有古人類的語言文字。
神明允許天使庇佑信徒，信徒建立神明的石像和殿堂回饋信仰，在神明及天使的庇佑下，這裡成為了最初的光明神殿。
更多的文字模糊且無法分辨，又像是被誰惡意破壞，或是藏起了秘密。
伊西多爾伸手去觸碰壁畫，聲音略顯疑惑的低聲解釋，“我對光明神殿很熟悉，因為我經常會過去……原本按照我的記憶，這裡的通道下方應該是一條很長的密道，因為呼喚我的聲音變成現在的情況，而且它已告知我找到聲音的方法。”
萊恩眼含好奇：“你說的它指的是什麼？”
“我目前也不清楚。”
伊西多爾將油燈放入觸碰後出現的凹槽，手握法杖慢步後退，不貼在身後的牆壁上，“但是它應該就在牆壁的後方。我不確定它是否有危險，因為我能感受到它的呼喚，但是我的詢問無法被回應，還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萊恩頜首後將法杖握住，與歐恩和亞力西一起停在伊西多爾旁邊。
當牆壁被放入油燈，就好像門插入鑰匙。
似蔓延的星火，生長的樹枝，油燈在被鑲嵌進牆壁的瞬間，那些壁畫和文字開始閃爍光耀。
直到每一縷紋路都發光時，牆壁朝左右分開，出現一條新的通道。通道里邊有光，猶如純淨的朝陽，在通道剛開啟時耀眼，數秒後又收斂鋒芒。
那些跟隨過來的亡靈頓時暈眩，趁著光微弱時跑開，又忍不住回頭看。它們在這裡待了好久，亡靈都沒有發現還有光之力如此濃郁的密道。
伊西多爾放下手中的法杖，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不少，“看來這裡的光明並無惡意。”
他的內心原本還在擔心，幸好沒有在通道開啟的瞬間，突然出現一群神職者。
因為這裡的感覺太過於熟悉…幸好他的擔憂沒有成真。
光明並不刺眼，聖潔且溫暖。
歐恩、亞力西同時側頭看向萊恩。
光明擋住了通道後的一切，萊恩看向伊西多爾問：“你知道這後邊是什麼地方嗎？”
“無法確定，也許是祈禱之地。”
伊西多爾將自己的猜測和感知如實告知萊恩，“我剛才有聽見禱告，但是在通道開啟時禱告的聲音消失了。”
“我也沒有感知到光明中藏著危險。”萊恩沉思後朝前走去，“無論是哪裡，總之先進去後就知道了。”
和伊西多爾一樣，在通道開啟的瞬間，萊恩同樣有聽到聲音。
萊恩手持法杖走進聖光中，伊西多爾、歐恩和亞力西緊隨其後。
聖光之後是一間不算寬敞的房間，地板和牆壁皆為黑色，上方如琉璃的鏡面，中間開著天窗，一束傾斜陽光從天窗照進，落在房間中一座白色的雕像上。
純白色的石雕像有十米高，是一位男性，可惜面容虛幻看不清楚。石雕有勾勒出長袍的形狀，頭上戴有金色王冠，腰側掛光明權杖，身後有披風。他正用雙手捧起一顆透明的光球，沐浴於暖色的日光之中。
身後的通道消失，黑色的牆壁與地板很醒目，萊恩他們站在光消失後被分割的白石地面上，前方的路像是深淵。
“剛才呼喚我的，應該就是這座石雕像。”
伊西多爾兜帽下的眼神充滿困惑，“我不知道他是誰，但肯定不是光明神。”
“他應該是獻上了什麼東西，在請求著什麼。”
萊恩目光落在雕像上，看著被白色雕像手中捧起的透明光球，壓低聲音快速在腦中問：“統，你知道雕像手中的水晶球是什麼嗎？”
明明為透明色，但是被陽光照耀時，卻沒有任何異樣色彩，光也無法穿透。
系統語氣非常微妙的回答：“是光明之心。”
萊恩：“？”
雖然不知道光明之心是什麼，但是這個名字聽著就很厲害。
萊恩：“統，我當時如果沒進神殿，我是不是就錯過了這個東西？”
系統：“您當時也沒主動提出會聯絡伊西多爾。”
“也是。”萊恩側身面向停在原地的伊西多爾，透過系統在他腦中問：“你知道光明之心是什麼嗎？”
“是獻予神明的禮物。”
伊西多爾視線看向石雕的手心，聲音訝異的回答，“我曾在一本古老的書卷上看到過……在光明神還會回應信徒的呼聲時，為了回饋神明的恩賜與眷顧，最初的信徒透過特殊的秘法，用信仰和光明滋養一枚特殊的光之石……最後，他成為了最初的神殿領導者。”
萊恩心有所感，“那枚光之石就是光明之心？”
“神殿記載中，因為一場戰爭，光明之心遺失不見……當光明之心中環繞信仰和光明，以及對神明的忠誠時，光明之心才能恢復真正的模樣。”
伊西多爾兜帽下的眼眸散發光亮，“即使世間有教皇，但是被光明之心選中者，他能取代教皇的地位。”
萊恩眉梢輕揚，“所以光明之心相當於光明神的信物，可以助人一步登上神殿之巔？”
“擁有光明之心的人得自身信仰光明。”伊西多爾：“其次……在現任教皇的佈置下，神殿中上位的神職者，他們應該都有獲得光明之種。”
伊西多爾低聲輕嘆，“上位的神職者，他們才是光明神殿最強大的力量，也是教皇用於威懾異族和各人類國王的武器。而且光明神殿還有一種秘法，據我所知，在聖光照耀之時，教皇可以將信徒的力量接收到自身，用於請求呼喚光明神降臨。”
“我不覺得……他會用這股力量請求神明的降臨。”
萊恩：“我覺得他可能會利用這種力量造神，將自己推上神位。”
伊西多爾頜首贊同，“我現在也是這種想法。那些沒有被恩賜光明之種的神職者，如若他們真正信仰光明，應該都會聽從持有光明之心者的呼喚。”
歐恩和亞力西聽不見他們的交流，安靜的等到萊恩和伊西多爾，他們都放下手中法杖時，歐恩才出聲詢問：“德米特里先生，我們現在該怎樣做？”
萊恩手握法杖，“先等等，讓我想一下。”
光明之心肯定是要帶走的，雖然上位神職者被恩賜光明之種，但是下、中位神職者的數量更多。
只要將最大的毒瘤清除，光明神殿可能會沒有現在有威懾力，但不會被人類和異族毀滅，畢竟是本源主神的神殿，多數生命都需要光明。
萊恩視線從石雕像上移開，看向面前如深淵一樣漆黑，不見盡頭的奇妙地板：“統，我該怎樣才能去到那座石雕所在地方？”
系統：“打個折，300金幣。”
萊恩：“氪。”
“感謝惠顧。”
系統：“建議讓伊西多爾獨自過去，不然這裡的本源之力混雜後容易崩塌。”
萊恩輕輕眨了下眼睛。
歐恩和亞力西是火，伊西多爾的本源魔法是光。
萊恩看向地上正在朝自己靠近的黑暗，略微遲疑了一秒，“系統，是因為我的到來，所以牆壁和地面才會變成這樣嗎？”
“不好說。”系統猶豫：“光與暗本應共生……那座石雕像在呼喚伊西多爾，還有告訴他一些秘密，只是現在的伊西多爾還不能聽見。”
有關於那個秘密，在此刻，萊恩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些頭緒了。
萊恩側身看向伊西多爾，低聲道：“我們不方便過去，因為我們的信仰並非光明。我相信你能夠靠近雕像，順利拿到那樣東西。”
伊西多爾並沒有過多複雜的想法，溫順的回道：“願光明神庇佑，希望我能順利將它帶回交於您。”
雖然是信仰光明之人都渴望的東西，但伊西多爾清楚的知曉，現在的他還不夠資格。
話落後伊西多爾鬆開手中的光明法杖，目光虔誠敬畏看向那一座被陽光照耀的雕像，慢步抬腳從聖光之處踏入黑暗。
當伊西多爾離開光耀，那些黑色的地板頓時消失，他像是行走在無盡虛空中。
在心中默吟祈禱，伊西多爾內心並未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最後在深淵的裂縫之上，安全走到石雕像所在的地方。當伊西多爾靠近石雕像後，天窗的陽光分予一半將他照耀，伊西多爾身上的斗篷，在被陽光照耀的部分瞬間渲染成白色。
伊西多爾抬頭面向雕像祈禱，都無需他多言，當伊西多爾靠近的瞬間，石雕像手捧的那顆透明色光明之種，像是光穿透掌心，自動墜落。
伊西多爾伸手去接，然而正如他方才所想的那樣，透明色光明之心雖然朝伊西多爾墜落，但最後卻懸浮在他的掌心上空。
萊恩：“統，伊西多爾這是被光明之心拒絕了嗎？”
系統語氣複雜的回答：“這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嗎？”
萊恩：“？”
他何其無辜背這樣大一口鍋！
萊恩轉換話題：“但是看光明之心主動墜落，不像是拒絕的意思，是伊西多爾要接受考驗嗎？”
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剛才那句換教皇，所以光明神讓他來選擇……吧？！
系統：“您猜。”
萊恩：……
總有一種預感將要成真的錯覺。
當那顆光明之心，墜落懸浮至伊西多爾的掌心上空後，那座白色的石雕像，在天窗的陽光中還保持原本的姿態。
陽光彷彿在將石雕的純白與黑暗平衡，但是無法做到。
伊西多爾面向雕像禱告，之後托起光明之心轉身，和走向石雕像時一樣的步伐，披著黑白相間的斗篷朝萊恩回去，最後停在他身前，虔誠將手中懸浮的光明之心舉起。
離開陽光後的光明之心，才能看到內部最底處還殘留光明。
萊恩伸出手，在快要觸碰時想起系統說的黑暗，拿出一個散發光亮的聖光魔盒，將光明之心裝入其中。
下一秒，他們回到書房，面前是各種傳送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