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郭絡羅佳紜並不傻,她知道安親王世子妃今天帶自己進宮是為了什麼。與此行目的相比,銀子不重要,與烏拉那拉若琳比美也不重要,給德妃娘娘和四阿哥留下一個好印象,促成這門親事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安親王府家大業大,並沒有因為安親王病逝而迅速衰敗,可往後會怎樣誰說得準呢。

本來她的舅舅,如今的安親王,更看好八阿哥,後來不知怎麼地又變成了四阿哥。

當宮裡傳出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的訊息,安親王府便動了起來,最後找到宜妃牽線搭橋。

這中間還有一番波折,費了不少氣力,要是被她搞砸了,回去沒法向舅舅交待。

況且比起溫文爾雅的八阿哥,明顯還是清冷英俊的四阿哥更讓她心動。

想到這裡,郭絡羅佳紜瞧瞧抬頭瞟了四阿哥一眼,心裡頓時小鹿亂撞,臉頰都羞紅了。

她嬌聲向四阿哥道謝:“多謝四表哥提醒。”

說著瞪向藏耳墜的那個小內侍:“你去御花園找世子妃請罪吧。”

四阿哥:“……”

“大膽賤奴!你自己眼皮子淺,被人當場拿住,還敢狡辯不成?”

不然打死他也不敢跑到宮裡來招惹貴女啊。

她從小在外家嬌養長大,歪理一套一套的,哪怕是在表哥們跟前,也從來都是她對。

顧傾身手敏捷,即便毫無徵兆也不可能被她打到,可就在他閃開的瞬間,有一道人影擋在了身前,耳邊響起“啪”的一聲。

郭絡羅佳紜氣炸了,方才四阿哥問話的時候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怎麼說著說著就變了臉?

那小內侍吃驚地看向郭絡羅佳紜:“格格,奴才……奴才……”奴才可是聽了您的話才闖下這等禍事。

四阿哥看向郭絡羅佳紜的目光轉冷:“正是這個道理。”

郭絡羅若琳和她旁邊的嬤嬤頓時傻了眼,那個企圖拉墊背的小內侍則直接嚇癱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金尊玉貴的王府表小姐,是安親王最疼愛的孫輩,哪怕她再鬧騰,安親王都沒捨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他在人群裡掃視一圈,很快找到了顧傾,抖著聲音指認:“是他!是他撞了奴才!要不是他撞了奴才,珍珠耳墜不可能掉出來摔壞!”

“四表哥,凡事都有前因後果,若只是拿了東西,歸還便是,頂多挨一頓板子,可弄壞了是要賠償的。”四阿哥說話如此不客氣,郭絡羅佳紜臉上有些掛不住,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他在安親王府只是一個沒什麼體面的奴才,佳紜格格答應事成之後謀個二等管事的差事給他,他才答應跑這一趟。

郭絡羅佳紜氣瘋了,她哭著被人從地上扶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質問四阿哥:“我才是你未來的嫡福晉,她算什麼東西?你居然為了她打我?!”

王府的小內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沒人比郭絡羅佳紜更清楚了。她心虛地避開小內侍求救的目光,暗戳戳威脅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世子妃仁慈自然不會跟奴才一般見識。你自己去說,沒準兒世子妃還能輕饒了你,若從旁人口中得知,本格格也幫不了你了!”

四阿哥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腳下沒停,顧傾繼續碎碎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四哥,男女授受不親,你剛才可是摸了人家姑娘的手,大家夥兒都看見了。”

見使喚不動小內侍,郭絡羅佳紜生怕把他逼急了亂咬人,只得順坡下驢替他開脫,先穩住情緒,回到王府再行處置。

顧傾心虛地將帽簷再次往下壓了壓,毫無心理負擔地跪下說:“四阿哥英明!”演戲演全套。

眾人:?

眾人都有些懵,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四阿哥最煩這種拎不清的瘋女人,連半個眼神都欠奉,當即彎腰抱起顧傾,抬步往東暖閣走去。

是她眼花了嗎,她明明看見四阿哥還笑了一下。

四阿哥腳步一滯,顧傾回頭朝完顏照笑:“照兒,你帶烏拉那拉家的小姐到東暖閣來上藥。”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四阿哥忽然變臉,還跟一個姑娘家動了手,敢情這個撞人的小內侍是十四阿哥喬裝改扮的。

要是讓世子妃知道他闖下這樣的大禍,不但丟了王府的臉面,還要陪一筆鉅額的銀子,世子妃會怎樣處置他,他都不敢想。

下一秒有人驚呼一聲小姐,顧傾定睛看時,擋在他面前的人正是烏拉那拉若琳。完顏照本來離他有一段距離,此時卻站在了烏拉那拉若琳旁邊。

顧傾:“……”都以為他躲不開嗎?

四阿哥衝過來比較急,完全沒顧上什麼男女大防,也沒想到會有人跟他一樣站出來保護十四,收住腳步的時候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烏拉那拉若琳的手。

剛才格格踹他時恨不得一腳將他踹死,又怎會好心幫他,格格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將她自己從這件事裡擇出來。

完顏照應是。

不管四哥怎麼想,反正顧傾挺無語的,沒忍住開口嘲諷:“格格,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東西是安親王府的人偷的,奴才不過好心幫忙尋找,找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人,這才讓小偷現了原形。奴才不但無過,反而有功,還請格格明鑑。”

也就是說,如果烏拉那拉若琳不擋,捱打的那個人可能就是完顏照了。

四阿哥朝顧傾這邊看過來,微微眯了眯眼,而後勾唇:“偷盜在先,損毀在後,若無偷盜,何來損毀?錯明顯在偷盜之人,與旁人何干?”

郭絡羅佳紜本來就不是什麼溫柔性子,今天忍得格外辛苦,聞言原地爆炸。

這一幕正好被郭絡羅佳紜瞥見,她單方面認定是烏拉那拉若琳勾引四阿哥,當即氣得再次揚起手。手腕卻被四阿哥一把抓住,然後被甩到一邊,腳下沒站穩摔倒在地。

顧傾:“……”這都能甩鍋?

為表重視,今日是安親王世子妃帶她進宮的。

她不敢對四阿哥怎樣,還不敢打一個嘲諷她的奴才嗎,於是猛地朝顧傾衝過去,揚手便是一巴掌。

她永遠有理。

顧傾摟著四阿哥的脖子小聲提醒他:“四哥,烏拉那拉家的小姐姐怎麼辦?她可是為我挨的那一巴掌。”

小內侍也不傻,哪怕要背鍋,他也要拉個墊背的,沒準兒還有活路。

顧傾站在姑娘們這邊,四阿哥為避嫌離得最遠,這時候幾乎衝到烏拉那拉若琳身旁,與完顏照分立兩側。

果然有什麼樣的奴才就有什麼樣的主子,郭絡羅佳紜眼睛亮了亮,朝顧傾這邊掃了一眼,問也不問便對四阿哥說:“四表哥,王府的奴才沒見過世面眼皮子淺,可若是沒人撞他,早晚能搜出來,也不至於把珠子摔壞了。”

完顏照請烏拉那拉若琳去東暖閣上藥,烏拉那拉若琳本來不想去,架不住完顏照小聲提點:“姑娘家的手可不是讓人白摸的。”

香草眼珠轉了轉,一個勁兒地朝她家小姐眨眼睛,眼皮差點抽筋,這才跟著她家小姐隨完顏照一道去了東暖閣。

要不是有旁人在場,郭絡羅佳紜差點“哇”一聲哭出來。索性永和宮早有人將這邊發生的事稟報給了德妃,德妃也沒聲張,只帶著安親王府的世子妃匆匆趕了回來。

看見世子妃,郭絡羅佳紜再也按捺不住,還沒說話先哭了出來。

在來的路上,德妃把剛才發生的事大致跟世子妃說了一遍。

可永和宮的人跑去御花園報信的時候,還是在郭絡羅佳紜動手打人之前。德妃只跟世子妃說了安親王府的小內侍偷盜未遂,損壞烏拉那拉家小姐首飾的事,並不知道後來郭絡羅佳紜打人,及因此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最開始世子妃本想帶著郭絡羅佳紜一起去御花園賞景,讓她有機會在德妃面前表現,儘快促成這門親事。

郭絡羅佳紜卻說肚子疼,並沒跟去。世子妃聽德妃說昨夜十四阿哥夢魘了,今早告了假沒去尚書房,她又忙著賞花宴的事,便讓四阿哥留下照顧。

世子妃猜測德妃可能是故意將四阿哥留在永和宮,方便暗中相看,畢竟這次賞花宴的真正目的是給四阿哥挑選嫡福晉。

總要四阿哥喜歡才好。

世子妃對郭絡羅佳紜的容貌非常自信,今日在場的所有女孩當中,能夠跟郭絡羅佳紜在容貌上掰一掰手腕的,恐怕就只有烏拉那拉家那個小姑娘了。

不過這種比較也僅限於容貌,論家世背景,安親王府足以甩烏拉那拉全族好幾條街了。

只要四阿哥不傻,肯定會選佳紜。

也許佳紜留下還能跟四阿哥來個偶遇呢。

於是世子妃便獨自陪德妃去了御花園,並沒讓人去找郭絡羅佳紜。

她才離開多大一會兒,原本端莊嬌美的佳紜好像換了一個人。臉上的妝哭花了,髮辮也鬆散了,就連身上名貴的蜀錦衣裙都髒了一小片。

世子妃一驚,忙拉住佳紜問發生了什麼事,佳紜哭著說四阿哥打她,世子妃和德妃同時驚呆。

今天來參加賞花宴的,稍微有點權勢的人家都是長輩或是有封誥的平輩帶著自家姑娘赴宴,普通人家便只送了姑娘一個人過來。

若是給十四挑嫡福晉,德妃自己便能做主。可四阿哥跟她不親,又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德妃怕將來落埋怨,還是想讓四阿哥自己也看一看。

按之前商量好的,十四早就應該跑來找她,然後四阿哥追出來,順便看一看正在賞花的姑娘們。

可左等人不來,右等人不來,永和宮就這麼大點兒,那幾缸睡蓮早看煩了。

德妃以為四阿哥臉皮薄,見有長輩在場不好意思出來,便臨時起意帶著各家跟來的命婦去御花園賞景。

本以為將閒雜人等清走方便四阿哥相看,誰知竟惹出這樣的事端。不過四阿哥是什麼性情,德妃很清楚,她不信四阿哥會無緣無故打人。

在兩個兒子當中,德妃更偏心小兒子,可跟外人相比,她自然更偏心自己生的。

於是叫來當時在場的查問,一問便問出了安親王府小內侍偷盜烏拉那拉家小姐的珍珠耳墜未遂,郭絡羅佳紜因此與烏拉那拉家的小姐起了爭執。

四阿哥出面調停,郭絡羅佳紜不服動手打人,幸虧烏拉那拉家小姐擋了一下,不然這一巴掌就結結實實打在十四阿哥臉上了。

烏拉那拉家小姐替十四阿哥捱了一巴掌,半邊臉都腫了起來,郭絡羅佳紜不依不饒揚手還要再打,四阿哥忍無可忍這才攔住了郭絡羅佳紜。

證人都是永和宮的奴才,證詞自然偏向四阿哥,郭絡羅佳紜氣炸了,哭著替自己辯解:“十四阿哥穿著小內侍的衣服,誰知道他是十四阿哥!”

“即便不是十四阿哥,只是一個小內侍,那也是宮裡的內侍,是永和宮的人,不是你一個外臣之女想打便能打的!”聽說四阿哥打人的時候,德妃還能保持平靜,可聽到十四差點被人抽耳光,她頓時大怒。

安親王府世子妃見德妃眼睛都立起來了,忙拉了郭絡羅佳紜跪下請罪,她們今天是來結親的,不是來結仇的。

德妃越想越氣,並沒叫起,而是問:“郭絡羅佳紜,本宮問你,烏拉那拉家小姐的珍珠耳墜是誰偷的?”

郭絡羅佳紜早沒了剛才的氣焰,結結巴巴回答:“是、是安親王府一個小內侍偷拿的。”

說完又不服氣:“可他偷拿了東西並沒損毀,要不是十四阿哥撞到他,珍珠耳墜也不會掉出來摔壞了。”

都是哪兒來的歪理,德妃差點讓她給氣笑了。

虧得安親王府世子妃還在她面前吹噓郭絡羅佳紜有多好多懂事。顛倒黑白,強詞奪理,一言不合便動手打人,這就是安親王府精心教養出來的好姑娘?

德妃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只拿眼看安親王世子妃,安親王世子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帶來的人在宮裡行偷盜之事已經夠丟人的了,佳紜居然還在德妃面前振振有詞,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都怪祖母平時太驕縱佳紜,不管佳紜做了什麼,永遠都是她有理,到了皇宮都不知收斂。

本來德妃見到佳紜挺喜歡的,在御花園差點就跟她把話說開了,誰知中途出了這樣的事,如今看來這門親事多半是不成了。

不但親事沒成,還要賠償烏拉那拉家好大一筆銀子,裡子面子全沒了。

今天賞花宴來了這麼多人,保不齊就有那訊息靈通的,萬一將這事傳揚出去,不光佳紜以後的親事堪憂,便是安親王府也要跟著被人嘲笑。

回去她一定要勸說祖母,趕緊找個教習嬤嬤好好教一教佳紜規矩,就算不能為王府爭光,也不能抹黑吧。

事已至此,安親王世子妃還能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黴,答應賠償烏拉那拉家的損失,並讓郭絡羅佳紜當面給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道歉。

郭絡羅佳紜驕傲慣了,讓她給欺負她的人道歉,還不如一刀殺了她。於是不顧安親王世子妃的阻攔,哭著跑了出去,正好與從御花園溜達回來的眾位命婦撞了一個對臉。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們離開的這一小會兒發生了什麼。

安親王世子妃哪兒還有臉繼續逗留,趕緊吩咐人去追佳紜,然後黑著臉將人帶回王府。

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德妃作為東道主也是臉上無光,她並沒有向眾人解釋的意思,只是提前結束了賞花宴。

等眾人離開,德妃才將四阿哥、顧傾和烏拉那拉若琳叫到跟前問話。看見烏拉那拉若琳哪怕做了冰敷上了藥膏,仍舊紅腫的半張俏臉,德妃心裡說不出的後怕。

郭絡羅佳紜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勁兒,可見她平時也是個跋扈的,在王府沒少動手打人。

真是粗野!

巴掌打在烏拉那拉若琳臉上尚且如此,若是打在十四那張小臉上,德妃只要想一想就心疼到不行。

幸虧她沒被郭絡羅佳紜剋制的假象迷惑,這要是讓她嫁給四阿哥,成了十四的嫂子,保不齊哪天十四惹她不快,她就會一巴掌招呼在十四臉上。

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德妃拉過顧傾,細細詢問他是否受到了驚嚇。顧傾笑著說沒有,然後趴在德妃耳邊又說了一句什麼,說完看向四阿哥。

德妃聞言一臉震驚,也隨著他看向四阿哥。四阿哥很快猜到了顧傾在跟德妃說什麼,一張俊臉頓時紅了個徹底。

他很想解釋,可烏拉那拉若琳還沒走,事涉人家姑娘的清白,他不好當眾說什麼。

可他不解釋,德妃多半要誤會。

兩難之下,急紅了臉。

德妃瞧見四阿哥紅了臉,本來不是很相信顧傾的話,這下全信了。

冷清冷性的四阿哥喜歡上一個姑娘,不但在爭執中偏袒了這個姑娘,還陰差陽錯地摸了人家的手。不但摸了人家的手,還為了人家打了架。

德妃震驚之餘欣慰一笑,四阿哥眼光不錯。

烏拉那拉若琳她本來就覺得好,除了家世差一點,樣樣都不比郭絡羅佳紜差。如今又為了救十四,替他捱了一巴掌,這樣的好兒媳上哪裡去找。

考慮到十四總愛粘著四阿哥的這種情況,德妃果斷放棄了為四阿哥找個強大岳家的念頭,忽然覺得平門小戶家的姑娘更好相處。

至少……不敢打十四。

而且這個姑娘是四阿哥自己選的,就算家世背景一般,四阿哥自己願意,想來也不會埋怨她。

等十四長大,給他挑選嫡福晉的時候,她可要費點心思,一定要選一個家世好,容貌好,性情好,樣樣都好的姑娘。

在德妃心裡,只有這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她光芒四射的小兒子。

可親事這種話題不方便跟小姑娘家說,德妃只是好生安撫了一番烏拉那拉若琳,賞了她幾瓶消腫化瘀的藥膏,並告訴她安親王府答應照價賠償她的珍珠耳墜。

烏拉那拉若琳不卑不亢謝過德妃,德妃吩咐人送烏拉那拉若琳出宮,顧傾沒忍住又趴在德妃耳邊嘀咕了一句什麼。

德妃看向他,顧傾朝德妃眨眨眼。

德妃無奈一笑,親自褪下手腕上那一對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套在了烏拉那拉若琳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本宮知道你是個好的。”

烏拉那拉若琳起初沒懂,卻沒來由地想起完顏照方才對她說的那句“姑娘家的手可不是叫人白摸的”,臉頰頓時羞得緋紅。

年少英俊的皇子阿哥誰能不喜歡呢,烏拉那拉若琳從前只是不敢想。尤其聽郭絡羅佳紜說她是將來的四福晉,烏拉那拉若琳還以為四阿哥的親事已然定下,便更不敢想了。

哪知道還有峰迴路轉的時候。

此時她很想轉頭看四阿哥一眼,可她太害羞了,羞得根本抬不起頭,給德妃行禮過後便由宮女領著離開了。

賞花宴上雖然出了那麼一點小意外,結果還是圓滿的,至少目的達到了。

烏拉那拉若琳走後,四阿哥也想走,卻被德妃叫住:“論門楣,烏拉那拉氏遠比不上郭絡羅氏,更無法與安親王府相比,你可想好了?”

現在把話說開,以後別埋怨她就行。

四阿哥臉上才消下去的熱度,在被德妃問起時又燒起來。他抬頭看了十四一眼,見十四正笑嘻嘻盯著他,一臉“早已看穿”的狡黠。

四阿哥垂下眼,點點頭:“全憑額娘做主。”

顧傾拍手笑起來:“額娘,您看,我沒說錯吧。當時那個蠻橫的小姑娘要打我,烏拉那拉家的小姑娘和四哥同時朝我衝過來。以四哥的身手,哪怕離人家小姑娘再近,也遠沒到非要牽手的地步。四哥肯定是看上……哎,四哥,你別打我呀!額娘您看,被我說穿心事,他急了!”

在這件事上,四阿哥比竇娥還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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