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太黑,看不真切,太子正要吩咐人提燈過去,就見“小美人”自己接過一盞宮燈照路。燈光自下而上照在她臉上,只見小臉煞白,人中旁長了一顆標準的媒婆痣,其他地方星星點點也不乾淨。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驀然抬眸,眼神犀利,嚇得太子一個激靈。

太子趕緊將目光瞬移到顧傾身上,捂著心口說:“汗阿瑪怎麼給你指了這樣一個玩伴!”

顧傾聞言頗為無奈:“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確實,身邊有個夜叉,不容易犯錯誤,比如搞大對方肚子什麼的。

太子只恨毓慶宮和尚書房伺候的宮女太漂亮,又會勾搭人,才把自己弄得聲名狼藉。

從前誰還不是個老實本分的呢。

很快來到尚書房,到了尚書房顧傾才知道原來快慢班在清朝就有。

功課好的皇子在快班,分到快班的有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跟他一樣同在慢班的是五阿哥、七阿哥和九阿哥。

九阿哥也漲紅了臉,猶自嘴硬:“五哥你是功課不好,與我什麼想幹?我和十四弟分到這裡,就是因為年紀小讀的書少才跟不上隔壁的進度。”

顧傾謝過五阿哥和七阿哥的提醒,對著九阿哥含笑說:“不過我還是想有個弟弟,心情不好就拎過來訓一頓耍耍威風。”

別說騎射了,兩歲多的孩子連馬都上不去!

顧傾聽他喊得親切,微微翹起的唇角逐漸拉平:“照兒是汗阿瑪親封的格格,九哥對她也該尊重些,以後便叫她照格格吧。我們既在尚書房讀書,便都不是小孩子了,說話做事穩重得體才好。”

頒金節在十月初,如今已經是六月底了,滿打滿算還有三個月時間。

關鍵皇上不是一月一查,而是每日必查,上午下午各一次,上午查功課,下午查騎射,哪一樣通不過都要受罰。

九阿哥一怔,沒忍住笑出了聲,老實如五阿哥,病弱如七阿哥,也跟著笑起來。

再看隔壁那些功課好的,除了太子和大阿哥精神些,哪一個不是身體瘦削,形容憔悴,三阿哥才十幾歲聽說已經開始染髮了。

顧傾想拍一拍九阿哥的肩膀,奈何夠不到,只得轉而拍手臂,他笑著說:“今日我來了,九哥可要加倍用功。若過幾月我也搬去了隔壁,而九哥還留在這裡,豈不證明九哥的功課也不好?”

就十四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到這裡用不了一個月就得從奶糰子變成菜窩頭。

顧傾笑而不語。

九阿哥瞧見顧傾很熱絡:“十四弟你來了,咱們這些年紀小的跟不上隔壁進度,只能單分出來。”

就算十四天賦異稟,也絕不可能在三個月之內跟上隔壁的進度,並且透過檢查。

九阿哥撇撇嘴:“照兒是我母妃薦給德娘娘的,細算起來也是親戚,我喊她一聲照兒有何不可?再說打賭你還未贏我,怎麼先教訓起我來了?”

九阿哥呵呵:“別人都是越變越好看,你倒好……”

所以九阿哥跟顧傾打這個賭毫無心理壓力,甚至都沒追究若顧傾輸了該當如何,便與他拉了勾。

這時門外一聲鞭響,整個尚書房都靜了一瞬,之後便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

讀書聲並不整齊,因為每個人的進度不一樣。

還過幾個月去隔壁上課,瞧把他狂的。

九阿哥臉上的黑眼圈就沒消過,人比剛來時還瘦,若再瘦下去,又要重新做衣裳了。

顧傾伸出小拇指要跟九阿哥拉鉤:“九哥,這可是你說的,五哥和七哥作證,若我在頒金節前搬去隔壁,九哥管我叫哥哥。”

根本不可能的事,九阿哥全然沒放在心上,拿眼往顧傾身後一掃,指著完顏照說:“十四弟,你把照兒怎麼了?”

“十四弟你儘管用功超過我,若真有那一天,我管你叫哥哥。”九阿哥笑得不懷好意。

幾個月?開玩笑吧!自打到尚書房讀書,九阿哥就沒睡過一個整覺。醒著的時候不是在讀書,就是在準備讀書的路上,饒是如此,還經常通不過汗阿瑪的檢查。

慢班這邊還在背《大學》,而快班已然在讀《孟子》了,中間隔了一個《論語》,可見進度相差之大。

其實去隔壁並不需要透過什麼考校,完全可以自己申請,今日申請明日便能去。可去了之後跟不上進度,通不過皇上的檢查,那才是最可怕的。

五阿哥是個實在人,他看了一眼同樣漲紅了臉的七阿哥,開口說:“看八弟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九弟你莫要誆騙十四弟。”

五阿哥也喊了一聲,七阿哥笑到岔氣,很想跟著喊一聲,奈何肚子疼,氣短喊不出來。

這容貌,與這封號,簡直絕配。

哪怕是文曲星臨凡,功課都沒問題,騎射也不是這麼短的時間能練成的。

“好好好,就叫你忠勇,哈哈哈……”九阿哥捂著肚子說。

早被某人嘲笑過了,完顏照並不以為然:“所以三位阿哥以後喊我忠勇便好。”

顧傾這才想起完顏照此時還化著“斬男”專用妝,不由失笑,聽完顏照替他分辯:“九阿哥豈不知女大十八變,與十四阿哥並不想幹。”

五阿哥怕顧傾用力過猛身體吃不消,笑著勸他別太當真。七阿哥也跟著附和,說無論何時身體都是最重要的,不然說什麼都晚了。

同班的五阿哥和七阿哥還不如他。五阿哥是個漢語廢,滿文和蒙古文精通有什麼用,遇到漢語就完蛋。七阿哥身上有病,一個月有半個多月都在告假休養,九阿哥反而成了這個班的學霸頂樑柱。

不等顧傾回應,九阿哥已然走到完顏照身邊細細打量她,跺腳說:“當初多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才半年未見,怎麼長成這樣了?跟個媒婆似的!”

簡而言之就是,課業多,要求高,睡不醒,還捱罵,簡直苦不堪言。

五阿哥:“……”

五阿哥和七阿哥:“……”怎麼不跟太子學點好。

完顏照咬咬牙:“所以皇上憐惜,升我為固山格格,特賜忠勇的封號,以後九阿哥見了我要喊忠勇格格方才妥當。”

雖然進度不同,卻都在讀儒家經典,範圍不出四書五經。顧傾第一日上學自然不知讀什麼,便趴在自己桌上聽。

昨夜九點才睡,凌晨兩點多起床,滿打滿算還沒睡夠六個小時,自己在長身體,不睡夠十個小時萬一影響身高可怎麼辦?

從前一起沐浴,顧傾仔細觀察過,完顏照生得長手長腳,將來一定是個高挑的。若想與她般配,至少也要追上太子的身高才行。

所以他現在必須補覺,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

很快顧傾趴在桌上睡著了。

九阿哥坐在顧傾旁邊,一邊背書一邊偷眼看,故意挪動椅子發出聲音引得五阿哥和七阿哥看過來,又朝顧傾那邊努努嘴,與兩人相視一笑。

上學第一日便撐不住了,還想讓他叫哥哥。

五阿哥心中稍安,他還真怕十四因為打賭用力過猛傷了身子,若真傷到了十四,最後倒黴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畢竟十四隻是個小奶娃,小奶娃懂什麼呢,錯的當然是他們這些兄長了。

七阿哥也長長吐出一口氣,五阿哥和九阿哥的生母是寵妃,他的生母位份低,又不得寵,還是遠離這些是非的好。

於是推說身體不適,告假離開了。

完顏照瞧顧傾睡下了,也有些困,便趴在桌上小憩想著過一會兒叫他起來。

結果晨讀結束沒醒,上蒙語課時沒醒,上滿語課時沒醒,上漢語課時也沒醒。成功錯過早膳,直到康熙下了早朝過來檢查功課。

按照慣例,年幼些的皇子上完早課便可回去,等用過午膳再來學騎射。而早課的界定以康熙的檢查為準,康熙早來,早課便早結束,晚來便晚結束。若中午來,便沒有早課一說了。

今日是十四第一次到尚書房讀書,讀書辛苦,康熙怕他身體吃不消,特意比平時早些過來檢查。

侍講學士們見康熙來了,臉上的表情都有一絲微妙,康熙問怎麼了,也不等他們回答,抬步往西邊小一些的書房走。

進門便看見五阿哥和九阿哥圍在一處,五阿哥急得額上見汗,搖著趴在書桌上的十四,壓低聲音喚他:“十四弟,汗阿瑪來了,快些醒醒。”

九阿哥站在旁邊抱著手臂並不幫忙,笑得幸災樂禍:“五哥,十四說困你就讓他睡好了,小孩子總是覺多。汗阿瑪如此疼他,肯定不忍責罰。倒是你,趕緊背書去吧,別回頭十四弟沒受罰,你倒要抄書了。”

五阿哥看他一眼:“汗阿瑪一向尊師重教,課堂豈是酣睡之地?聽說太子小時候在課堂上打瞌睡,照樣受罰,十四弟又怎能倖免!快幫忙,把他搖醒!”

完顏照此時才醒,抬眼見康熙帶著一行人站在門口,立刻起身行禮:“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五阿哥和九阿哥如遭雷擊,愣在當場。九阿哥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站好,五阿哥擋在顧傾桌前,撩衣袍跪下說:“汗阿瑪,十四弟第一天來,不懂這裡的規矩。”

康熙走到五阿哥跟前,抬手摸了摸五阿哥的頭頂,陰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慈愛:“知道護著幼弟,你是個好兄長,卻不是個合格的兄長。合格的兄長就該在弟弟來時便教他規矩,而不是在他懵懂不知時犯了錯跪下請求不要責罰。”

五阿哥垂下腦袋:“兒臣知錯了。”

康熙收回手:“《大學》背到哪裡了?”

五阿哥脊背一僵:“‘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背到這一段了。”

“看來這幾日並無長進,罰你將《大學》抄十遍,明日拿給朕看。”康熙臉上笑容漸消。

五阿哥應是,心說今晚有的熬了。

九阿哥怕康熙遷怒,主動跪下說:“汗阿瑪,兒臣已經把‘是故君子先慎乎德’那段背熟了。”

比五阿哥快了不少,且不怕檢查。

誰知康熙卻道:“背下來有何用?學不能致用,等於白學。罰你抄《大學》二十遍,明日早課前交到乾清宮。”

九阿哥不服氣:“汗阿瑪,明明是十四弟犯了錯,為什麼要罰兒臣?”

抄《大學》二十遍,明日早課前交,今夜可還有覺睡?

今夜睡眠不足,如何背書,如此往復,豈不是要日日受罰?

康熙平靜地看向九阿哥:“‘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若兄弟之間都不能互相護持,人人各掃門前雪,國家會怎樣?你的書讀了也是白讀,不若抄書,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九阿哥:“……”

顧傾此時悠悠醒轉,見屋子裡都是人,康熙不知何時沉著臉站在門口。五阿哥、九阿哥和完顏照都跪在地上,五阿哥低垂眉眼,九阿哥一臉不服,完顏照背對著他不知是何表情。

顧傾打了呵欠,站起身給康熙行禮,康熙鐵青著臉,問旁邊一個穿官服的老者:“在課堂上打瞌睡,該如何處罰?”

老者答:“罰抄當日所學書籍五十遍。不過就如五阿哥所說,十四阿哥初來乍到,並不懂這裡的規矩,課業還未開始,所以無書可抄。十四阿哥在課堂上瞌睡,伴讀有錯,師傅們有錯,臣這個尚書房總師傅也有錯。不如皇上給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讓臣親自來教十四阿哥規矩,罰他今日將規矩抄下背熟,下不為例。”

康熙睇了老者一眼,老者呵呵笑起來:“不敢欺瞞皇上,外面都在傳,說十四阿哥能用雙手寫字,且所寫內容不同,把整個翰林院都轟動了。此等奇才千年難遇,老臣很想親眼見證一下。”

這話雖有拍馬屁的嫌疑,卻正好拍在康熙癢處。康熙看了一眼身高才到自己腰線的顧傾,勉強壓下唇角說:“雙手寫字而已,很難得嗎?”

老者覷著康熙的神情:“老臣主持過翰林院,也曾主持科考,見過會雙手寫字之人,不過所寫內容卻是相同的。能寫不同者,前所未見,臣愛才心切,還請皇上成全。”

能被翰林院大學士說成是人才的,恐怕只有每屆科考的前三甲了。

十四才多大,三歲不到,康熙再也壓不住翹起的嘴角,話卻是對著顧傾說的,語氣仍是嚴厲:“既然總師傅要考你寫字,便寫一篇來,內容你自己定。”

十四還不到啟蒙的年紀,認識的字少,讓他抄尚書房的規矩,怕他有些字不認識抄不好,康熙主動降低了難度。

想著他會寫的,不過啟蒙三篇而已,誰知筆墨紙硯準備妥當之後,十四提筆便寫: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直到把《大學》的前半部分寫完,始終保持著一隻手寫一句,除了換紙並無停頓,一口氣寫完毫無錯漏。

“……”

滿是人的西書房再次變得鴉雀無聲,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餘下的內容也會背嗎?”康熙第一個反應過來,欣喜地問。

顧傾點點頭,把尚未寫到的內容背完,這回康熙的嘴角差點翹上天:“誰教你的?德妃嗎?”

後宮嬪妃識字的不多,德妃算是一個,不過也只是識字而已,教四書五經恐怕有些費勁兒。

顧傾朝完顏照眨眨眼:“是照兒教的。”

又把功勞給她了,完顏照只得接住,順著往下編:“臣女在家中學過一點,十四阿哥向四阿哥借了書,臣女喜歡看,順便教了十四阿哥。”

其實從一進門,張英便看見書房裡有個小姑娘,心中雖有不悅,卻沒敢聲張。

畢竟十四阿哥年紀小,讓貼身侍女伴讀也不是沒有先例,比如太子。

看她的裝扮,很像太后從蒙古挑來的宮女。蒙古來的女子一般都不識字,萬萬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認得漢字,不但認字,還能看書,甚至教別人讀書。

聽她說在家中學過一點,張英更好奇了:“你是……”

不等完顏照回答,康熙已然笑道:“此女是完顏羅察兄長的女兒,昨日朕封了她固山格格,不日便要下旨。”

聽貴妃說完顏羅察有意效仿其父,砸鍋賣鐵為長子迎娶名門庶女為妻,結果中間出了岔子,被鈕祜祿氏退了親。

巴結上三旗貴族無望,完顏羅察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打算迎娶張英最小的孫女為長媳。

這事還沒拿到明面上來說,康熙也只是在閒聊的時候聽張廷玉提了一嘴。

完顏羅察此人雖然有些勢力眼,能力還是不錯的,如果能幫一把,康熙也樂見其成。

特意提起他賜給完顏照的封號,也有為完顏羅察臉上貼金的意思。

給張英介紹完,康熙又朝完顏照招招手:“來來來,見過你叔父的頂頭上司,現任禮部尚書張英張大人。”

去年完顏照讓梁向想辦法攪黃了完顏家和貴妃孃家的聯姻,一方面是梁向辦事給力,另一方面是完顏瓊在十阿哥身邊太不給力,貴妃總拿完顏瓊跟完顏照比,對完顏瓊並無多少好感。

恨屋及烏,貴妃不待見完顏瓊,自然對完顏瓊的親哥哥也沒什麼好印象。

閒聊時又聽宜妃說起完顏家如何苛待她堂妹,如何苛待完顏照,心中越發瞧不上。

後來鈕祜祿家有女眷入宮向貴妃說起與完顏家議親的事,貴妃就是一聲冷笑:“完顏家這是要故技重施了?在答應之前,不如先派人去宜妃孃家打聽一下,本宮聽說郭絡羅家早先也嫁過一個庶女到完顏家,聽宜妃說過得很不如意呢。”

鈕祜祿家果然派人去打聽。

一打聽才知道,郭絡羅家嫁到完顏家那個庶女哪裡是過得不如意,分明是被苛待了,如今更是被趕出家門住在自己陪嫁的山莊。

再加上那段時間,完顏松在外賭錢逛青樓欠了一屁股債,被人追債追到家裡,差點鬧上公堂。

所以在完顏家的媒人上門提親之前,鈕祜祿家委婉拒絕了這門親事。

因鈕祜祿家拒絕得早,兩家議親還只在試探階段,所以知道的人很少。這就給了完顏羅察機會,讓他把主意打到了頂頭上司張英身上,打算來一個退而求其次。

宮外發生的事,都是梁向告訴完顏照的。

此時皇上將她這個小小伴讀介紹給翰林院大學士兼尚書房總師傅張英,還特意說了給她的封號,多半是想給完顏羅察些臉面,幫他促成這門親事。

皇上有意成人之美,若換成完顏瓊,哪怕是完顏瑾的親事,完顏照都不會攪和,可完顏松不行。

他是殺害原主的兇手。

她必須為原主報仇,才能心安理得地轉世到這具身體上來。

這會兒皇上招呼她,她肯定要過去給張英行禮。行禮之後,聽皇上問張英:“朕聽說你和完顏羅察要做親家了,可有此事啊?”

張英還沒回答,完顏照先捂嘴“啊” 了一聲:“皇上是不是聽岔了,臣女怎麼聽家裡人說大堂兄要娶貴妃孃家的侄女呢?臣女的二叔把媒人都請好了,只差上門提親,怎麼能……又與張家議親?”

“完顏家在臣女這一輩只有大堂兄一個男丁。”

每次去永和宮看十四,這小丫頭都在身邊伺候,康熙挺喜歡她的,也經常與她說話,便沒追究完顏照半途插話的失禮之處。

而且這小丫頭住在宮裡難與家人溝通,訊息閉塞也是有的。康熙並不覺得完顏照這樣說是有意破壞完顏家和張家的聯姻,反而覺得她單純善良。

既怕寒了鈕祜祿家的心,也怕流言傳出汙了張家小姐的閨譽,更怕毀了她大堂兄的好姻緣,和她二叔的辛苦籌謀。

要知道完顏羅察曾經苛待長房,聽說完顏松更是將她丟進冰湖差點淹死,小小年紀便懂得以德報怨,可見將她留在十四身邊是無比正確的。

更難得她喜歡讀書,還能教十四讀書。當初還是他慧眼識珠,將此女留在十四身邊,康熙都想誇自己一句英明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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