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當然吃不了豬那麼多。

而且也不可能一天三頓都吃肉丸子。

方圓和同事們的手都下意識的放到了別在腰間的武器上,“看來你老婆做的肉丸子一定很特別,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愛吃?”

“介意我們看下你的絞肉機嗎?”一個男警察徑直走向陽臺外面的絞肉機,他發現絞肉機洗得乾乾淨淨,裡面連一塊肉屑都看不見。

他又靠近聞了聞,有一股濃濃消毒水的味道,“你們家絞肉機還用消毒水?”

何軍雙手在長褲上摩攃了兩下,“夏天天氣熱,洗不乾淨容易滋生細菌,家裡又有孩子,所以每次用過都會拆下來反覆清洗。”

“你們還挺愛乾淨的。”警察又看了看裡面還有幾個機器,“還有切割機?”

方圓以及其他警察都看向了外面的同事,心跳速度微微加快了一點。

何軍摸了摸鼻子:“我是在凍庫上班的,經常買比較便宜的凍貨回來,有切割機會方便一點。”

方圓注意到何軍的慌張,越是這樣她越要看了,她徑直開啟冰箱,保鮮層放著有啤酒、剩菜、剩飯,冷凍層只放著兩包凍餃子,但是並沒有看到她預想的那些東西。

何軍故作鎮定的擺了擺手,“.我是想說我老婆最近沒做,冰箱裡已經沒有了。”

記者不停的拍著何軍,轉頭就將他塑造成一個深情的愛妻形象發到網上,網上很多網友也一直關注著蘇芸、週週失蹤的訊息,“還沒有找到嗎?還活著嗎?”

“看一看?為什麼要往人家冰箱裡看?”敞開的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記者,“警官,各處監控都證明蘇女士跳河自殺了,但你們遲遲沒有公佈訊息,是有什麼線索證明她不是跳河自殺了嗎?還是出現了什麼疑點?你能詳細和我們說一下嗎?”

“他在撒謊。”枝枝雖然看不出何軍的面相,但有沒有說謊還是能看出來的,“我看不到他的面相,也不知道他做過什麼,但他在騙人。”

方圓說完就帶著枝枝先離開何家,幾個記者則直接衝進了屋裡採訪何軍:“何先生,你妻子為什麼會想不開?是因為你們兒子失蹤了嗎?”

“而且這事玄得很,和平常的案子完全不一樣,咱們現在也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方圓忙解釋:“沒有,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的看一看。”

“這些警察也太不敬業了,監控都看到去了河邊,怎麼還沒找到?一點效率都沒有!”

“就是,還一個公告都沒有發出來!我們納稅可不是看你們磨洋工的!”

“真的?”方圓立即將冰箱屜往外拉,不想錯過任何一絲線索。

“網上到處都在幫忙轉發尋找,怎麼就沒見到你們的動作?你們可得快一點,儘快找回蘇芸讓她入土為安。”

方圓說完話看了眼手機,拿監控的同事還沒過來,而何軍也暫無破綻,記者又圍了上來,只好決定先離開:“何先生,我們一定會增加警力盡快找到她們,你有什麼線索也請及時告知我們。”

“他老公哭得好傷心,心底一定很難過吧。”

“聽說他們是初戀,各自結婚後又重新在一起的,感情肯定比較好。”

“沒有。”方圓和陽臺上的同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搖了搖頭,表示以肉眼看不出任何問題,她起身說道:“聽你這麼說,蘇芸應該是個廚藝很好的人,她最近有給你做肉丸子嗎?可以看一下嗎?”

“就是,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她跳河之前有沒有和你說什麼奇怪的話?有沒有寫下遺書?”

方圓將手裡的一根淺棕色的頭髮遞過去,“小玉,你把這兩個一起拿回去加急檢測一下,看和之前何軍提供的牙刷上的dna能不能對上。”

“.”小玉吸了口氣,“不會是真的像我們猜想的那樣吧?”

“冰箱裡面。”方圓在枝枝指給她看時,手快的取了下來。

“沒有。”何軍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就是什麼都沒有,我才想不通,明明晚上還好好的,怎麼出去後就變了呢?”

“我們一定會的。”方圓注意到記者已經開始拍她們,立即阻攔對方,“你們是什麼媒體的?請不要洩露案件的重要資訊,回頭我們會公佈.”

“我以為做了那麼多能留下一些,沒有就算了。”方圓狐疑地看向還算鎮定自若的何軍,難道真的是猜錯了?

“你們每次都這樣說,週週也是,蘇芸也是,除了會這樣說就沒有別的詞了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們?”何軍越說越激動,控制不住情緒的低聲啜泣起來,令圍觀的領居們心底都很不是滋味。

“小大師?”方圓小聲問道。

陽臺上的警察此時注意到切割機刀口上的捲了皮,眉心直跳:“我看這個切割機都捲了?是切了多大的骨頭?”

何軍抿了下乾啞的嘴唇,“警官,我說過沒有了的。”

方圓皺起眉,這些記者怎麼跑過來了?“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正常走訪,我們其他同事已經沿著河流往下游方向搜尋了,有訊息會告知大家。”

從何軍家出來的警察們臉色有些難看,都覺得有古怪,可是又完全沒有任何證據,正苦於不知道怎麼下手時又看到網上的評論:“網上都在責怪我們效率太慢了,真以為我們像他們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可以查完了?還不得一一去證實才能對外公佈。”

“警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冰箱有什麼問題嗎?”何軍冷笑了一聲,“我這幾天愁得連眼睛都沒有閉過,你們不去幫忙找人,反倒是來我家翻來翻去,是在懷疑我嗎?”

“我想看一看怎麼做的嗎?我也學一學,回頭做給家裡人吃。”方圓說著站起身朝他們家的冰箱走去。

枝枝指了指冰箱抽屜後面的方向,小聲告訴她,“裡面有一絲陰氣。”

“也不是全都沒有。”一個警察掏出一張衛生紙:“絞肉機洗得非常乾淨,但我用紙擦了擦,不確定能不能檢測出有用的線索。”

“我們愛買各種骨頭回來燉湯,凍過的不太好切,切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抬頭反問方圓:“是有法律不可以買這些嗎?”

她剛走兩步何軍就下意識站起來,但被一直防備的警察直接按住了肩膀,“你做什麼?不要亂動。”

小玉:“頭髮哪來的?”

“啊?怎麼聽著怪怪的?”

一旁安靜坐著的枝枝忽然發覺冰箱裡有陰氣,眼睛一亮,終於有她的用武之地了嗎?

她連忙站起來跑向方圓,彎著腰朝還沒關上的冰箱裡面看了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層薄薄的白霜。

“希望不是吧。”方圓看著一直皺著小臉沒有吱聲的枝枝:“小大師,你覺得呢?是不是他害死了自己妻子?”

“監控看到她離開小區直接去了河邊,已經兩天了,活著的希望渺茫。”

枝枝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有這個小區靠水,草木幽深,陰氣有些重,但是他家乾乾淨淨的,一點陰氣都沒有。”

方圓問道:“正常家裡都有陰氣嗎?”

枝枝點點頭,“比如廁所這種陰涼的地方,就算沒有鬼怪,也會殘留一些,但是他家裡沒有,像是被有厲害的人處理過。”

方圓想到監控的事情,“小大師,等監控送過來了你幫忙看看 。”

她頓了頓,繼續安排:“小張你趕緊將這去找物業調查一份從蘇芸出門後到今天為止的小區監控,我們和之前的再對比一遍,小馬你盯著他,看看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我去查查何軍和蘇芸的購物記錄。”方圓帶著枝枝回到停在陰涼處的車上,將已經買好的午餐、水果、飲料遞給枝枝,“小大師,辛苦你了,先吃點東西。等我同事將監控送過來後,請你幫忙看完再送你回家行嗎?”

“好。”跑了一上午的枝枝早就餓了,捧著午飯吃了起來,盒飯裡面酸辣豆角、辣椒炒肉、番茄炒蛋,還有一個雞腿,非常的豐盛。

等她吃好後,送監控的警員也到了,“小大師請你幫忙看看,有沒有問題?”

枝枝點開監控看了看,發現錄下來的內容都透著一絲鬼氣,她對著監控影片唸了一遍驅邪咒,隨後方圓的電腦裡影片就出現了不可以思議的一幕。

原本正常流暢的影片出現了一個卡頓跳幀的現象,隨後出現了雪花畫面,大概有四五秒,之後就恢復了正常,“被人法術毀掉了,沒辦法恢復的。”

雖然看不到蘇芸的身影,但方圓根據她的速度和身形,以及最後一個電梯裡影片的畫面分析了一遍,“出現這種情況的時間段恰好在在晚上十一點10分至15分之間,蘇芸從河邊回到小區裡差不多就剛好要五分鐘。”

“在沒有雷電、外力的情況下,從小區電梯到河邊一共十五個監控攝像頭,全都出現這種情況,是巧合我肯定是不信的。”方圓臉色凝重的看向幾個同事,“影片沒辦法恢復,我們就從何軍這邊入手。”

幾個同事點了點頭,“這是物業給的蘇芸出事後的監控,我剛才粗略瞄了一眼,也沒看到何軍下樓的畫面,會不會也有問題?”

枝枝看著監控影片,臉色凝重的點點頭,“這裡被鬼氣全部遮住了,看不見人。”

“這麼高階?相當於遮蔽掉了所有監控?”這些事關玄學,方圓只能寄希望於枝枝:“小大師,那遮蔽的監控能恢復嗎?”

枝枝搖搖頭,無奈地攤攤手:“就沒有錄下來,就看不到的。和蘇芸的不太一樣,她錄下來了,然後被東西抹掉了。”

“懂了,看來何軍身邊有高人。”都沒有錄上,方圓也不指望自己能從監控裡看出什麼,“小大師,你能知道他都去過哪些地方嗎?我們要一一排查他去過的地方。”

枝枝根據小張提供拿回來的監控,從殘留的鬼氣找到了何軍去過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小區花園、菜市場、以及菜市場後面的一片農田。

“我們這就去這幾個地方檢視。”方圓將枝枝所說的地方都標記了下來,“小大師,外面熱,你先回家吧,回頭有訊息再告訴你。”

“你們自己去找要找很久,我幫你們。”今天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枝枝回家也沒事,留下來還可以給大家幫忙。

“小大師在也好,我會覺得有底氣一點,不過等下你如果覺得不舒服一定要立即告訴我。”方圓想著又拿出一把太陽傘幫枝枝撐著,又將小風扇給枝枝扇上,生怕怠慢了她。

“不用,我有這個。”枝枝拿出之前畫的清涼符掛在身上,又給方圓他們一人分了一個,“帶這個會涼快一點。”

“還真涼快不少,感覺一下子從盛夏到了深秋。”一有案子就往外跑的方圓幾人頓時覺得這個清涼符就是救命神器,“小大師,你怎麼這麼多神奇的東西?”

“學的啊。”枝枝還會畫驅蚊符、止癢符,不過她現在沒有,之前畫的都給去外地拍戲的四哥哥了。

方圓覺得戴著很舒服,很適合出外勤的同事,於是問道:“小大師,你還有嗎?我替我們部門申請買100張。”

枝枝算了算,一千塊一張,一百張能有好多錢,她努力壓住揚起的嘴角,故作矜持地說:“你們需要?那我可以回去畫。”

“行,到時候和顧問費一起打你賬上。”方圓立即和領導打了個報告,讓他多申請一點經費,最好把買平安符的經費一起申請上。

枝枝眼睛亮亮的,畫這麼多雖然有點累,但也是功德一件呀。

為了不打草驚蛇,大家帶好清涼符後先去了小區外面菜市場方向檢視,大家都穿著便衣,所以很快就融進了市場阿姨的八卦隊伍裡。

“你們刷影片沒有?看何軍哭得多傷心啊,他還念著他老婆能回來呢。”

“監控影片到河邊就斷了,應該回不來了吧。”

“都打撈兩天了還沒訊息,回來的機會渺茫。”

“也不知道蘇芸在想什麼,孩子丟了再難過也別去跳河啊,死了孩子回來了怎麼辦?家裡男人怎麼辦?”

“就是,雖然是二婚,但他們兩個感情很好的。”一個大媽搖了搖扇子,“他每次都到我這裡買肉,還專門挑瘦一些的,說老婆喜歡吃瘦的。”

方圓湊近搭話:“那他愛買大骨頭不?”

“不愛買。”大媽想了想,“每次肉上有脆骨都不要,說是老婆不愛啃骨頭。”

“他還挺照顧她老婆的,除了上班不在家,其他時間都是他過來買菜,是個好男人。”

方圓想到之前何軍的說辭,怎麼截然相反?“他昨天來你這裡買過菜?”

大媽搖了搖頭:“沒買,說最近沒有胃口,打算吃素。”

“你誰啊?打聽這些幹什麼?”

“我路過的,隨口問問。”方圓沒再多問,在菜市場轉了一小圈後繞去了市場後面,後面有一片寬闊的農田,裡面種滿了稻子,金燦燦的一大片。

農田前面有一條大約一公里長的路,正在改建修整,目前已經鋪平了一大半。

方圓看向四周的農田,除了從菜市場出來的位置有個監控,其餘地方都沒有,“他來這後面做什麼?小大師,你能看出哪裡不對勁嗎?”

枝枝放眼望去,清澈睿明的視線越過稻田,最後落在了另一側的瀝青路上,隨後就看到已經鋪好的一段路上有黑氣縈繞。

雖然烈日當頭,但黑氣依舊不減,足以可見下面的東西戾氣有多重。

枝枝指著冒黑氣的地方,“就在那裡。”

幾個男警察立即跑了過去,在枝枝指的位置刨開路面,往下挖了一米多深左右就發現了一個黑色塑膠袋,開啟一看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上面的面板似乎被人剝過,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嘔!”小張忍著臭氣往後退了幾米遠,“方姐,快點通知法醫,申請刑事立案。”

方圓牽著枝枝往後退了一些距離,站在樹蔭下聯絡了人,不到半個小時,專門負責這類案子的警察、法醫烏拉拉的來了一大堆,瞬間將整條瀝青路都圍了起來。

“這不是陸之西的妹妹?”過來的法醫注意到了坐在樹蔭下啃西瓜的枝枝,“怎麼在這裡?”

方圓解釋:“因為她是小大師,這裡是她發現告訴我們的。”

法醫:“.”

他沒聽錯吧?

枝枝眨了眨烏潤的眼睛,嗯,你沒有聽錯,就是我哇。

方圓沒有解釋,找領導報告了一下,“領導,應該還有一部分在小區裡,現在申請去小區並將何軍控制起來。”

領導自然同意,頓時又一批警力烏拉拉地開往了世紀花園,大概在傍晚時分,他們就從小區裡幾處剛翻新的花壇裡挖出了幾包帶著組織的人骨。

小區居民頓時譁然,“人骨頭?誰埋進去的?嘔!好晦氣!”

“好臭!嘔!是誰?”

“聽說是失蹤的蘇芸。”

“啊?她不是跳河了嗎?怎麼會出現在花園裡?”

“那肯定是被人害死了埋這裡的吧。”

“可是監控裡影片裡不是看到她去河邊一直沒回來嗎?”

“肯定是監控有問題吧,難道這些屍骨還有假!”

“是誰幹的?”

“按照這個走向,不是前老公就是現老公。”

小區裡議論紛紛,八卦個不停,五樓的何軍此時正心虛地看著重新來到家裡到處檢測的警察,“你們這是幹什麼?沒有我的允許不能亂動!我家沒有問題,你這是懷疑我嗎?”

“還有我明明看到她走去了河邊,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你現在卻說她被人埋在了小區花壇裡,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方圓板著臉:“我們已經做過dna比對,確定小區花壇裡的屍骨就是你的妻子蘇芸女士,我們有理由懷疑這裡就是案發現場。”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何軍梗著脖子,臉脹得通紅,“你們是不是找不到蘇芸的線索,就故意拿了那什麼放到小區裡騙大家那是蘇芸?然後故意往我頭上安莫須有的罪名?”

方圓冷聲提醒:“請你配合調查,如果你是冤枉的,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何軍提高了音量強調:“我沒有做過,你不要冤枉。”

他話音剛落,一陣陰風穿堂而過,他頭頂上的吊燈哐噹一聲掉了下來。

警察連忙拉開何軍,滿臉驚恐地看著碎成了渣的燈飾,“這麼回事?”

“他撒謊,她就生氣了。”枝枝看向已經變成厲鬼的蘇芸,她從陽臺外面飄了進來,渾身血肉模糊,看起來有些瘮人。

不過枝枝一點都不怕,反而有點欣喜,這是厲鬼誒,抓厲鬼的功德比普通小鬼高多了,“這個鬼阿姨,你暫時不要發瘋,容易誤傷這些警察阿姨和叔叔,做一個有禮貌的好鬼。”

骨頭被挖出來後,蘇芸的鬼魂才湊齊了,她渾身戾氣的惡狠狠的盯著何軍,指甲飛漲,衝過去試圖報仇。

剛一靠近就被何軍身上戴著的東西給打飛了,“???”

“他身上有驅鬼的東西,你不要靠近他,會死掉的。”枝枝給蘇芸唸了個咒語,讓她稍微清醒一點點,免得被戾氣模糊了神智,“你現在是鬼,肯定沒辦法靠近他的,不如讓警察叔叔阿姨幫你吧,你告訴他們真相,讓他們把他抓去坐牢。”

清醒一點的蘇芸不願意,她想親手殺了這個畜生、渣男。

“你非要動手能不能等警察阿姨他們查清楚先?”枝枝有個警察二哥哥,所以知道警察需要一個真相,外面關心這件事的人也需要一個,蘇芸要是搗亂了這件事就不清不楚的了,“你應該不著急這一會兒吧?你要是答應的話,回頭我多給你念幾遍超度經。”

厲鬼蘇芸沉默了,似乎在考慮。

何軍看到枝枝對著空氣說話,後背發麻,“小孩,你在和誰說話?”

“和你老婆。”枝枝注意點何軍身體不由自主的在顫唞,“她說你害死了她,她要殺了你報仇!”

“.不是,我沒有。”何軍剛要否認,就察覺到一股陰冷在脖子上劃過,他下意識的去摸掛在脖子上的玉牌,確認還在後又繼續嘴硬:“全網都看過監控,都知道她一個人去了河邊,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要冤枉我。”

“你為什麼要一直強調監控?監控沒有不代表就沒有這回事。”方圓頓了頓,“而且監控裡為什麼看不到你不應該很清楚?”

何軍壓根不承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方圓直接給何軍拷上手銬,讓人先將何軍帶回局裡審問。

何軍抗議:“你沒有證據不能抓我。”

“有證據的。”枝枝順著女鬼所指的方向看向廁所,“你在廁所裡將她攪碎了衝進了下水道,你把屋裡全部洗得乾乾淨淨,但是你忘記清洗上面的天花板了,上面有血。”

一直在屋裡找不到線索的方圓等人立即衝向廁所,將頂端的浴霸拿了下來,果然在縫隙裡發現了幾滴血跡,“找到了!”

何軍臉色一白,他怎麼會忘了清洗浴霸了呢?

血跡就是證據。

因此何軍被帶走了。

接下來剩下的一部分警察繼續在屋內尋找證據,一部分警察去下水道方向尋找其他部分組織。

方圓小心移到枝枝身邊:“小大師,那個還在嗎?”

枝枝看著站在屋裡不停流血的厲鬼蘇芸,點了點頭:“阿姨,你要和她說話嗎?”

方圓立即搖頭,她不敢。

“阿姨也是膽小鬼。”枝枝揚起嘴角,小聲嘟囔一聲。

“對,阿姨是膽小鬼。”方圓猶豫著說道:“小大師,你能幫忙問一下她當時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們簡單做個筆錄,回頭和何軍那邊對一下。”

枝枝點點頭,幫方圓溝通亡靈:“你可以說一下嗎?”

蘇芸遲疑著點了下頭,緩緩說起前日發生的事情。

原來她因為兒子的事情心情難受,就出去走走散心,大概出去待了兩個小時左右就回了家,進門後就聽到何軍和人打電話說孩子、什麼錢的事情。

她上去逼問,然後被酒醉控制不住力度的何軍給掐死了,然後被分屍絞碎衝入了下水道,等她重新有意識就是剛剛一會兒。

“孩子的事情竟然也和他有關?”方圓臉色一變,立即和另一組同事聯動起來,對何軍連夜進行訊問。

何軍摸著脖間的牌,想到教自己的老道士,慌張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沒人能看到監控,也沒人會知道他做了什麼,因此打死都不肯開口,問什麼都說不知道。

在城市另一側一處別墅裡的老道士睜開眼,口中吐出一抹血:“不好,我剛催生出的厲鬼又被人抓了。”

小道士:“師父,是特殊事件管理局那群管閒事的傢伙?”

“不是,定是之前在崔鶴、張子安那邊壞我好事的人,我這次一定要去會會他到底是誰。”老道士立即派出自己一直捨不得用的五百年紅衣女厲鬼,“去好好收拾他一頓,莫要讓他再壞了我的好事。”

老道士口裡的‘他’此刻正在警察局手捧著一盒牛奶,有點疲倦的對方圓說:“他那個牌牌很厲害,我沒有見過。”

“肯定是有厲害的人給他的,你讓他們來看看哇。”枝枝讓方圓找青和,青和說有事找他。

“也只能這樣了。”小大師肯定不懂審人的,讓特殊管理局的人過來可能更專業對口,方圓立即聯絡了之前見過的青和,對方表示很快過來。

方圓打完電話,看著坐在椅子上正打呵欠的枝枝:“小大師,那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大哥哥來接我了。”枝枝又坐了兩分鐘,剛參加完一個晚宴的陸之東就進來了,西裝革履,面容俊朗帥氣,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枝枝,好了嗎?”陸之東看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小枝枝。

枝枝點點頭,扶著椅子跳到地面上,有些疲倦的喊了一聲大哥哥,聲音軟乎乎的,像只半夢半醒的小奶貓。

陸之東直接抱起累壞了的枝枝,面無表情地看向方圓,“回頭我讓律師聯絡你們商量一下請她幫忙的顧問合同。”

方圓滿臉歉意,“好的好的。”

陸之東怕枝枝累著,幫她推掉了許多活兒,但沒想到警局這邊會直接找到枝枝,他心疼的抱著枝枝回到車上,“枝枝以後別這麼累了。”

“只有一點點累。”枝枝屈起手指,比劃著出一顆黃豆大小的距離,比完後又安心的靠在大哥哥懷裡,緩緩閉上眼睛,呼吸也慢慢緩慢了一些。

“還說不累。”陸之東小心換了個讓枝枝舒服睡覺的姿勢,叮囑司機開慢一點。

“好的老闆。”司機放慢了速度,開得又慢又穩,讓人絲毫感覺不到顛簸,恍如躺在家裡沙發上一般。

開了一會兒,陸之東發現周圍的燈有些暗,前後左右的道路逐漸變得空曠了,“怎麼回事?剛才不是已經經過這裡了嗎?”

司機一直往前開,似乎沒聽到陸之東的話。

“靠邊停車。”陸之東說完後放在心口位置的平安符忽然滾燙,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叫醒睡著的枝枝,“枝枝?”

枝枝迷迷糊糊地唔了一聲,不舒服地扭了扭屁股。

“有點不對勁。”陸之東又叫了一聲枝枝。

枝枝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揉了揉眼睛後看向窗外,原本精神懨懨的她立即打起精神,蹭地一聲坐起來,繃著小臉說道:“大哥哥,我們撞見厲鬼了。”

枝枝說完就開始掐訣唸咒,一陣薄光閃過,周圍安靜的環境瞬間變得嘈雜起來,前面路口已經是紅燈,側面有十幾輛大貨車陸續開過來。

但司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架勢,反而是加快速度往前衝。

陸之東臉色一沉:“老李你怎麼回事?快停車,你中邪了是不是?”

司機扭過頭腦袋,張開猩紅的嘴,啞著聲音艱難的擠出一種粗狂女人夾子音,“呵呵呵,那你看看,是不是像我這樣中邪的?”

司機整張臉扭曲得都不像一個人了,陸之東嚇得倒吸一口涼氣,“老李?”

“壞鬼,不許嚇唬我大哥哥!”枝枝氣得站起來,掏出一張驅邪符猛地拍在司機的臉上,神情嚴肅地掐訣,用最軟糯的聲音念著最厲害的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道家咒語裡,話越少,威力越大。

下一刻附身在司機身上的厲鬼瞬間發出尖利的慘叫,下一刻一個紅衣女鬼就從司機的身上跑了出來,飛快長出爪子抓向枝枝。

枝枝年紀小,對戰厲鬼的經驗少,但不是不會,她從包裡拿出驚雷木做的小劍對著厲鬼就是的臉就是一頓猛扎,“我扎死你!”

紅衣厲鬼臉頰被灼燒得像是要著火了,疼得她嗷嗷直叫,她痛苦的捂著自己十分愛惜的臉,“五百年都沒人傷過我的臉了!你給我去死。”

女鬼瞬間發飆,但枝枝又不傻,不可能站著捱打,又拿著驚雷木小劍往她渾身上下一頓亂扎,還不忘朝她身上拍去各種殺鬼符篆,一時間車內小範圍出現電閃雷鳴,並出現了燒焦氣味:“讓你嚇唬我,讓你嚇唬我!

在燒焦氣味中,司機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前面馬上就要撞上大貨車了,頓時嚇得雙腿發軟,“啊!”

努力鎮定下來的陸之東將自己多的一張平安符塞給司機,同時讓他快點剎車。

司機拿到平安符的剎那,亂糟糟的腦子忽然冷靜了一點點,他連忙剎車並往沒有車輛的綠化帶方向轉去,儘量讓損失減低到最小。

車撞進綠化帶的剎那,枝枝控制不住平衡的撞在了車座上,疼得她兩眼冒金星,“好痛。”

“枝枝沒事吧?”陸之東連忙扶起她。

“沒事,就是痛!”枝枝生氣的看向罪魁禍首,拿著小劍繼續往厲鬼身上扎,還一刀斬斷了她的爪子,“讓你迷惑司機叔叔,讓你嚇唬我們!”

女鬼疼得齜牙咧嘴的鬼叫,他媽的這個小屁孩怎麼不按常理出牌?為什麼不怕?為什麼她的手段對她沒用?

女鬼幫主人對付過很多人,從來沒遇到這種小孩,一上來就各種符篆、咒語、武器,她哪來那麼多先天之炁支撐她一口氣念這麼多咒?

女鬼顧不得完成任務,轉身就要跑。

枝枝正在氣頭上,怎麼可能放過她,又提起小劍砍斷女鬼的雙腿,“不許跑。”

女鬼直接滾下車,用殘餘鬼氣支撐著身體往前跑。

“你不許跑。”枝枝推開車門,像個小霸王似的舉著小木劍追了上去,“你給我回來。”

陸之東望著枝枝追著女鬼跑出去的奶兇奶兇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他大概能體會到陸之西看見枝枝扯斷小鬼腿的心情了。

枝枝跑得飛快,一下子就追上了沒了腿和手的厲鬼,一腳踩在女鬼的屁股位置,“你再跑,我把你屁股劈成四瓣。”

女鬼滿臉屈辱:“你殺了我算了。”

“你殺了那麼多人,直接殺死你太便宜你了。”枝枝叉著腰,“我要讓白叔叔抓你去拔舌頭、下油鍋”

“.”女鬼後悔沒看黃曆就出門,今天一定寫著犯小人,忌出行。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鄉村作曲家

旋轉蘑菇木偶

御獸:我有一條龍

望海殿下

吞噬星空之造化之主

傳奇大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