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個膽小鬼四哥哥,真是不想要了!”枝枝嫌棄地小聲嘟囔了一聲,但卻沒有推開他,想抱就抱吧。

枝枝重新看向被各種符逼得節節後退的癩疙寶,青和道長看著不靠譜,但好像還是很厲害的嘛。

三足金蟾被兩人打得血條暴減,以至於這些天吸走的氣運都被消耗殆盡,再這樣下去會被抓的,它轉動著眼睛觀察著四周,視線落在了別墅門口渾身金光閃閃的小孩兒身上,眼裡露出貪婪的目光。

“正好可以一下補充體力。”三足金蟾說著就直接衝了過來。

剛嫌棄完四哥哥的枝枝一抬頭就看到像座小山似的癩疙寶跳到了她的面前,兩米寬得陰影直接遮住了她觀賞的視線。

枝枝仰起頭,捏著鼻子嫌棄地看著它:“你好臭。”

“快點讓開,不然我會打你很慘的。”

三足金蟾看著枝枝身上的金光,就像個1000瓦的大燈泡一樣亮,眼饞得直流口水:“小孩把你的氣運和功德借給我吧。”

枝枝繃著小臉,滿臉地不爽:“你乖乖走開,別逼我動手。”

三足金蟾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張開嘴準備直接吸走枝枝的氣運。

方圓問道:“老道士?是不是臉上長了個痦子?”

三足金蟾嚇傻了:小孩你禮貌嗎?好歹揹著我再說啊。

枝枝後背忽然湧起一股惡寒,默默地離單純好奇沒有惡意的青和遠一點,這時身後傳來張子安的聲音。

張子安:“是你蠱惑我的。”

“不要。”枝枝喜歡聽話的好妖怪,很是嫌棄又醜又壞的三足金蟾,直接拿給青和,“你們要快點抓到那個害人的老道士,不要讓他再出來害人了。”

三足金蟾:“你自己不想這麼做我能蠱惑你?你得了那麼多好處就想翻臉不認證?你真是忘恩負義!卑鄙無恥!奸詐小人!”

“你會不知道?我看你知道得很清楚。”午禾搖晃著鈴鐺,“說吧,是誰教你擺這種惡毒陣法的?你不說我就用攝魂鈴讀你的記憶。”

三足金蟾一直被人捧著供著,從沒受過這種嘲笑,衝著陸之北吐出長長的舌頭:“你笑個屁,信不信我吸了你的氣運!”

張子安點頭:“對對對,就是他。”

“你要是不知道,你怎麼會第一時間想著逃跑?”方圓撇了撇嘴角,“當我們是瞎的?”

只是因為她有媽媽的血統而已,因此抓這種道行不深的成精小妖怪還是很簡單的事。

三足金蟾看到雷符嚇得瑟瑟發抖,立即向枝枝求饒:“大人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以後再也不敢了,大人放了我,以後我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肯定是的。”青和羨慕得不行,這麼小的小孩,腦子到底是怎麼長得?好像開啟看一看,哪裡的結構不一樣。

下一刻,身形高大的三足金蟾就像紙片一樣倒下去,然後就像洩氣的氣球一樣縮成了拳頭大小。

三足金蟾傻眼了:“我可是三足金蟾,能招來好運的金蟾,所有人都想留著我,你還想把我剁掉再燒掉?”

“還有你樓上那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上面也有你的指紋,你還想狡辯?”

“呱呱呱?”怎麼回事?三足金蟾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嚇得它連忙往旁邊下水道爬。

她都遇見兩個明星被老道士蠱惑了,裡面肯定還有更多!四哥哥運氣那麼好,萬一又被盯上了怎麼辦?

“你放心吧。”青和將三足金蟾裝進特製的盒子裡,回去好好審問它,等放好後他問枝枝:“這隻三足金蟾雖然走入了邪道,但本身還是可以改善財運,你真的給我們了?”

三足金蟾被晃得頭暈眼花,生無可戀的想:這小孩有毒。

“你撒謊,明明是你主動要供奉我的,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說沒有?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一直裝死得三足金蟾立即嚷嚷了起來。

被抓起來的張子安還在掙扎:“你們放開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的手鍊裡怎麼會有那個東西?”

“枝枝說得沒錯,世間有因果的。”方圓看向因為一時貪心,間接害了周珉和一些粉絲的張子安,“小孩子都活得比你通透。”

“就這樣。”枝枝將三足金蟾丟在地上,然後彎腰撿了起來,整個過程就跟撿一捆菜一般輕鬆。

“.我又不傻。”枝枝傲嬌地輕哼了一聲:“欠下的債都是要還的,提前透支掉未來的福氣不好,要是沾染上因果更會付出慘烈代價的。”

“我都說過了,是你自己不聽的。”枝枝又抬起腳踩住三足金蟾得腿,踩完後覺得腳底黏膩膩的,不舒服地在旁邊草地上擦了擦鞋底。

枝枝昂起小臉,挺直小腰板,略顯傲嬌的說不是。

“這幾年星途不順,一直沒有大火過,眼看馬上就三十了,所以才找了個懂行的老道士改改運,他說我命裡沒偏財,入了圈也只能賺點辛苦錢,於是給我擺了個風水陣。”

他以為是自己不該發照片,不該過太貪心,卻不知道的是三足金蟾將他吸過來的運勢全部獨吞掉了,只給他一點點甜頭,被發現後的所有反噬全落在了他身上,他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匆忙跑出來的青和道士看著枝枝正一臉嫌棄地吐槽三足金蟾,驚得下巴都掉了:“你怎麼抓住的?”

已經沒那麼害怕了的陸之北詫異的看著癩□□:“哈哈哈,你會的詞兒還挺多的。”

張子安越想越後悔,“那個劉大師送了一個三足金蟾給我,說我好好供養最遲一年就能成為頂流,我真的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早知道的肯定早將這隻害人的金蟾丟出去了。”

“就這樣?你是天才吧?比我大師兄還厲害。”累得滿頭是汗的青和長長嘆了口氣,原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新一代玄門裡的佼佼者,沒想到枝枝更厲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枝枝嫌棄地看著渾身臭味的癩疙寶,抬起腳對準它的肚子用力踹了一腳。

張子安面如死灰,“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以為只是幫我轉運而已,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擦乾淨後再撿起一片樹葉捻著它一條腿,像提小雞崽似的倒提著顛了顛,毫不掩飾著自己的嫌棄:“你真的好髒啊,還是把你的皮剝掉再剁成塊兒扔掉吧。”

張子安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剛才已經見識過午禾的厲害,當下也不敢隱瞞,連忙將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我是真的不太懂這些。”

枝枝才不管三足金蟾的想法呢,又拎著隨意的晃了晃,“你怎麼這麼臭?你是不洗澡?還是做多了壞事才這麼臭的?”

張子安低垂著頭,上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枝枝擰起秀氣的眉毛,這個老道士怎麼那麼喜歡使壞偷人家氣運呢?

“不許威脅四哥哥。”陸家人都護短,枝枝更甚,她嫌棄萬分地將三足金蟾遞給青和:“它壞得很,你快點把它剁掉再燒掉。”

“你滿身邪氣,害人無數,留著你繼續蠱惑人心嗎?”青和掏出雷符,打算將三足金蟾捲一捲拿回局裡給隊長處理。

想不明白也無所謂,青和直接將張子安和三足金蟾一起帶走了,他們走後熱鬧的別墅瞬間冷清下來。

枝枝幾人回到周家的院子,院子裡靜悄悄的,白雲道長師徒兩人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連招呼都沒打。

“算了,就當我請他們倆喝個茶。”周珉一瘸一拐的走到枝枝跟前:“小大師,現在張子安被抓了,我的運勢是不是就回來了?”

枝枝望著周珉身上已經沒有黑氣了,點了點頭:“不會再繼續差下去,然後可以擺個新的風水陣,幫你家裡恢復正常。”

“那麻煩小大師你了。”周珉立即說道。

“好。”枝枝提著自己的小揹包走進周家的院子,幫他擺了一個鎮宅轉運、健康平安的水晶葫蘆七星陣。

陣法擺好後,晚風輕拂,樹葉被吹得嘩嘩地響,悶得不透一絲風的院落瞬間活動了起來。

“好了?”周珉心底一喜。

枝枝點點頭,“都好了。”

“以後都不會有事了吧?”

枝枝提醒:“你多行善積德,功德自然會保護你。”

“謝謝小大師指點。”周珉按照自己打聽的市場價,付給了枝枝一百萬的功德錢,“福生功德無量。”

“福生功德無量。”枝枝接個承載了厚厚功德的銀行卡,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陸之北看了小財迷一眼,隨後便提議離開:“林導,周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改天手恢復後再請你們吃飯。”周珉加上陸之北和枝枝的聯絡方式,“小大師,回頭我朋友有需要也讓他來找你。”

枝枝心情不錯,嗯嗯兩聲:“要給功德錢哦。”

周珉被她財迷的樣兒逗笑了:“肯定給。”

“小大師,我也給你介紹。”林導說完又看向陸之北,“回頭我聯絡你的經紀人。”

林導是專門拍都市甜寵劇的,他們工作室有很多小說ip,都很適合陸之北,他會意的道謝:“謝謝林導。”

時間不早了,枝枝有些開始犯困,她拉了拉四哥哥的袖子,催著他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陸之北想到這幾天遇到得事情,忍不住感慨:“還不到一週,我就遇見三個了,他們怎麼就那麼喜歡搞這些邪門歪道?”

“可能是覺得前路渺茫一直看不到希望吧,又不甘心一直沉寂下去。”前排的小橙回了一句,“也可能像張子安一樣被金蟾給騙了吧。”

“他哪是被騙了,純粹還是心思不正。”陸之北無奈的嘆了口氣,“圈內好複雜,一不小心就被暗算了,都不想呆了。”

“別啊陸哥,小大師說你的紅運馬上就來了,你現在退圈多划不來。”小橙看向正在吃李子的枝枝,“對吧小大師?”

“師父說過不要因為害怕就止步不前,前面還有很多果子沒有摘過,直接退回去就前功盡棄了。”枝枝像個小大人似的告誡陸之北,“你不要做膽小鬼。”

“我才不是呢。”陸之北也不想被妹妹看輕,他還是有擔當的,“我就是隨口感慨一下而已,不會真的退圈的。”

他頓了頓,“不過張子安可能這回事徹底退圈了。”

陸之北想保住臉面沒有爆出姜鶴的事情,但周珉不一樣,他出車禍、生活不順的事情粉絲朋友都知曉,所以他在枝枝離開後就在網上報了平安,同時直接讓人將張子安利用玄學害人的事情爆料了出去。

訊息一出,熱搜瞬間第一。

吃瓜網友瞬間坐不住了,立即順藤摸瓜的將張子安和周珉是鄰居的事情扒了出來,而恰好周珉最近在網上說倒黴到家了,並邀請了大師來破解。

與此同時,又有人在張子安的話題裡發現很多人都說在換了他的照片後就開始倒黴,但大家去搜尋照片時發現全部都已經打不開了,就連已下載的都無法再開啟。

正當網友們疑惑什麼情況時,京城警局發出一則關於張子安事件的通報,提醒廣大網友勿要輕信邪門歪道,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粉絲都瘋了:“我平時都很警醒,自從換了頭像後就暈暈沉沉的,然後直接被騙了二十萬,張子安你還我血汗錢。”

“我出了車禍,現在醫生說下半身都只能依靠輪椅度日。”

“我家鋪子火了,損失庫存一百萬。”

“原來大家都遇到了問題,我還以為我是個例。”

“張子安,老孃拿你當祖宗供著,你卻想奪走我的命!去死吧惡臭渣男!”

“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方式塌房,簡直是娛樂圈獨一份。”

“害人終害己,有些東西千萬別碰。”

“小悅你看,張子安的照片真的有問題。”大學裡,短髮女生將熱搜新聞拿個室友看,“現在網上全在罵他。”

長髮女生看完後臉色一白,“沒想到他真的是故意的。”

“小大師都說了,還能有假。”短髮女生頓了頓,“我聽說下午隔壁棟有個女生被車撞了,好像也是他的粉絲。”

“幸好咱們早上就換了。”短髮女生摸了摸上午買的平安符,“小大師真的什麼都說準了。”

高個子女生也附和道:“她真的好厲害,還沒四歲吧?我忽然好崇拜她。”

長髮女生嗯嗯的連連點頭:“嗚嗚,她要是進入娛樂圈就好了,我好想粉她,好想給她做資料,好想給她衝榜!”

“她肯定不可能入圈的吧,要不粉她哥哥吧。”短髮女生快速搜尋出陸之北認證過的賬號,“他長得很好看啊,拍的戲也還行,怎麼才三百萬粉絲?”

“剛出道沒兩年吧。”長髮女生也飛快點了關注,“小大師的哥哥人品應該可以,我放心粉了。”

關注之後她又推薦給其他追星的小姐妹,讓大家快去關注寶藏男孩,宣傳一通後還不忘在陸之北的一條宣傳廣告下留言:“好好照顧小大師哦,希望小大師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一回家就洗洗睡了的陸之北並沒有注意自己多了幾十個粉絲,也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留言,反倒是還在盤腿打坐的枝枝察覺到今天獲得的功德比以往多很多。

等打完坐,枝枝就鑽進被窩裡,今天賺了許多功德,需要好好睡一覺消化一下,於是這一睡直接睡到了上午快十點。

她睡得正香時,門外傳來陸之東的敲門聲,“枝枝?睡醒了嗎?有人來找你了。”

枝枝輕輕翻了個身,但還沒醒來。

“枝枝?再不起來我用鑰匙開門了。”平時枝枝都起很早,很少起這麼晚,陸之東有些擔憂,於是又加重力度的敲了敲門。

枝枝隱約聽到敲門聲,這才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熾熱的陽光已經灑滿整間屋子,有些刺眼。

枝枝揉了揉眼睛,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伸手偷偷摸了摸自己毛絨絨的大尾巴,尾巴好像又大了一點點?是因為昨天幫助了大家的功德?

她開心得眼睛彎彎,小腳丫子控制不住的翹起來,正想偷偷看看時門忽然開了,嚇了她一大跳。

“枝枝?”拿了鑰匙開門的陸之東走了進來,看到枝枝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頭髮亂糟糟的,臉頰也是紅撲撲的,“枝枝今天醒得很晚。”

枝枝不自在地裝作剛坐起來,懶懶地打了個呵欠,“舒服。”

“原來是睡舒服了?”人沒事就好,陸之東抬起揉了揉她蓬鬆的腦袋,“我以為枝枝生病了一直不應我,就拿了鑰匙過來開了門,不會怪哥哥吧?”

枝枝搖搖頭,剛睡醒的她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小孩子特有的柔軟和可愛,“我聽見了。”

陸之東又問:“聽見了所以不生氣?”枝枝點點頭,“敲門,就不生氣。”

敲了門,她才有時間把尾巴藏起來。

“那下次哥哥進來前多敲幾聲。”陸之東很尊重枝枝,從沒有把她當做不需要隱私的小孩子來看待,“樓下有人來找你,你要去看看嗎?”

“要。”枝枝連忙從被窩裡爬起來,簡單整理一下`身上穿著的白色蕾絲裙睡衣,然後跳下床,直接跑去衛生間洗漱,換好舒適的道袍後才下了樓,等她走到客廳就看到之前見過的莊牧和他經紀人,他身前的桌上還放著厚禮。

莊牧打趣笑問枝枝:“小大師,起床了?”

枝枝耳尖紅紅的,赧然的點點頭,“叔叔你找我?”

莊牧點了點頭,“我昨天按照小大師說的去洗掉了紋身,請你幫忙看看我身上還有不好的東西嗎?”

枝枝看了下已經洗得面目全非的紋身,又看了看莊牧的面相,已經沒有黑氣纏繞了:“已經好了。”

“多謝小大師。”莊牧頓了頓,“昨天我去找了幫我紋身的那間店,但已經關門了,昨晚聽說周老師的事情後,我在想是不是也有關聯?”

枝枝眨了眨眼,又是那個長黑痣的老道士乾的嗎?“那要告訴警察叔叔。”

她拿出手機,找出昨天青和留下的聯絡方式,給他發了訊息:“叔叔,你記得去看看哦。”

青和很快回了訊息:“好。”

莊牧經紀人等枝枝說完後才出聲詢問:“小大師,前天在劇組不太方便,現在想請你幫莊牧看看他未來的星途怎麼樣?”

枝枝要了莊牧的八字,仔細算了算後說:“叔叔是傷官格,傷官配印,聰明靈秀,氣運極旺,甲午有天乙貴人相助,到時走大運,將會步步高昇,一直到中年都不錯,之後會有小坎坷,但只要多行善積德,和平相處,就能平安化解。”

經紀人算了算年份,“甲午,後年?能拿影帝不?”

枝枝攤攤手,表示不知道,“反正叔叔努力工作,肯定會有好結果的,不要學四哥哥偷懶。”

“之北也挺勤奮的。”莊牧還是蠻喜歡陸之北這個上進後輩的,話不多,但做事兒挺認真,也有擔當,“過些天我們可能會一起合作,希望能和他合作愉快。”

陸之北去劇組了,要是在家聽到這話肯定高興得蹦起來。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莊牧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功德錢遞給枝枝,另外單獨購買了十個平安符,再三道謝後才離開。

等他一走,枝枝連忙將所有的錢都給了陸之東,“大哥哥,你幫我捐掉,還要捐去道觀。”

陸之東看了下時間還早:“今天正好週末我休息,不如我帶你去道觀親自捐?”

“好。”枝枝連忙點點頭,她好久沒有去給三清上香了,“那我們現在就去。”

“好。”難得有時間的陸之東開著車載著枝枝和老爺子一起去了香火較旺盛的白雲觀。

道觀位於市區,鬧中取靜,建築清雅,古樸大方,爺孫幾個沿著青石鋪成的小徑走進道觀最中央的三清殿,大殿中放著三尊高大雄偉的三清像。

枝枝走到供桌前,規規矩矩地上香叩拜,祈求三清保佑自多賺功德,拜完後插好香,她又偷偷瞄了眼煙霧嫋嫋升起的香火,直直的飄向了上空,“嗯,我當你們答應啦。”

拜完出來,陸之東找到觀主以枝枝的名義捐了五十萬給三清塑金身,卡里剩餘的幾百萬功德錢則全部捐給有需要的人。

從道觀出來時間還早,陸之東第一次陪妹妹出來,有心帶她到處逛一逛,便提議去附近熱鬧的美食街轉悠,“裡面有各種小吃,枝枝想去嗎?”

枝枝還從來沒去過呢,有一點心動,剛想點頭,忽然想起爺爺,於是擔憂的看向拄著柺杖的爺爺,“爺爺累不累啊?”

“不累,爺爺託枝枝的福,現在身體可好了,走路都不氣喘了。”陸老爺子最近身體日漸好轉,他那些老夥計都羨慕得很,紛紛想找枝枝幫忙擺風水陣,不怎麼嚴重的都被他推了,枝枝回家大半個月,幾乎沒怎麼好好休息,他可捨不得小孫女太受累了:“去逛逛吧,我也好久沒這種市井街道走走了。”

“爺爺累了記得說。”陸之東提醒道。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陸老爺子拄著柺杖大步往前走,似想從行動上證明給孫子孫女看。

“爺爺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我看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別。”陸之東笑著牽著枝枝跟上去。

枝枝偷偷捂嘴笑了起來,她也這麼覺得。

恰逢週末,美食街上人潮擁擠,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份小吃,麻辣鮮香的烤串、甜滋滋的糯米酒釀、軟糯q彈的各種小點心、臭烘烘的臭豆腐

枝枝從來沒有逛過這麼多小吃的街道,處處都覺得稀奇,她努力地踮起腳,需要看清楚老闆是怎麼做的。

她正費勁地墊起腳看老闆怎麼做蔥油餅,正看得入神時,忽然自己被抱了起來,嚇得她連忙回頭看去,原來是大哥哥抱她啊。

枝枝有點點不習慣的說:“大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前面人越來越多了,我抱著你放心一點。”這麼傲嬌了可愛的妹妹,丟了實在太可惜了,因此陸之東沒有放下她:“我抱著你看,你也更好看一些。”

枝枝看大哥哥真的不放她下去,她也就妥協了,耳尖紅紅的靠在大哥哥的肩膀處看著四周,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陸之東買了份相對健康的炸土豆給枝枝,“嚐嚐看。”

“謝謝大哥哥。”枝枝捧著炸土豆,用牙籤插著一塊一塊的吃了起來,酸辣脆口,味道很不錯。

她吃了幾塊後,忽然身後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哭聲,她扭頭看了過去,恰好了看到一個女孩子正在抓住一個瘦弱的男人:“我一轉頭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地站在我身後,我的手機肯定是被你偷的,你還給我,那是我讚了半年生活費才買的新手機。”

“真不是我。”瘦弱男人一臉懵逼,“我好端端的走個路,還被賴上了不成?”

女孩子太著急了,一時間口不擇言:“不是你又會是誰?看你的樣子就不像是好人。”

瘦弱男人:“誰不是好人?你不要冤枉啊,我就是從這裡路過,你一直擋在前面,我催你你又不走,結果你還來誣賴我?”

女孩子同伴也紛紛指責男人:“肯定是你,快拿出來。”

瘦弱男人拉開自己的空包:“真的不是我,不信可以搜。”

女孩子看了一眼,包裡面什麼都沒有,她又羞又氣:“你肯定拿給你的同夥了。”

“對,你們這種人都有同夥的。”女孩找了個說服自己的理由,“你讓他拿回來,還給我。”

瘦弱男人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只能重複著說道:“我真沒有。”

“小姑娘,直接抓他去派出所,看他老不老實交代。”人群外有人出主意。

女孩子一聽覺得有道理,拉著瘦弱男人就要走:“走,跟我去派出所。”

瘦弱男人還趕著去給女兒買東西,加上小老百姓怕官的心理,更不願意跟著去了,掙扎就要往後退。

“你還說不是你,不是你怎麼不敢去派出所?”女孩子咄咄逼人,“你就是心虛!就是你偷的!”

“趕緊還來,否則這件事沒完。”同伴們推推搡搡著男人,逐漸有了打人的傾向。

人群外的枝枝看到這一幕,打量起委屈得快要哭了的瘦弱男人,忠厚本分,不是小偷小摸的人,她又看向周圍不分青紅皂白不停指責男人的旁觀者,反而都面目可憎。

“大哥哥,過去一點點。”枝枝往事件中心指了指,等靠近一些後告訴掉手機的女孩:“他不是真正偷你的手機的人。”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女孩子下意識的反問,認為說話的人可能是同夥,可是當她看清楚枝枝的精緻長相以及氣質長相都很好的陸之東時,頓時覺得不可能了。

“你們來得晚,不要瞎摻和,萬一放走了小偷就不好辦了。”圍觀的人看陸之東幾人衣著光鮮亮麗,也都以貌取人,下意識認為不可能是壞人。

“不是他。”枝枝指向圍觀人群裡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黑t、打扮比較年輕的一個瘦高個男人,“是他。”

瘦高個男人心底一慌:“小朋友,你不要亂誣陷人。”

女孩子看戲枝枝所指的男人,也覺得不太可能,“小朋友,你不要瞎說。”

“我沒有瞎說。”枝枝冷著小臉看著瘦高個,“你手裡的口袋裡放著偷來的五部手機,褲子口袋裡還有兩個錢包,錢包裡還有一張照片,你拿出來看看是不是你?”

瘦高個心虛地摸了下褲兜,難道真有?

旁邊的人看向他脹鼓鼓的褲帶,難道真是小偷?

瘦高個心虛的想跑,但被女孩的同伴快速圍了起來,很快就從他的口袋裡找出了女孩丟失的手機,“湘湘,是你的手機。”

女孩接過手機,頓時鬆了口氣,欣喜的向枝枝連聲道謝,“謝謝、謝謝,我的手機找回來了。”

枝枝指向洗脫冤屈的瘦弱男人,提醒她:“你要那個叔叔道歉,你冤枉他了。”

女孩尷尬的走到瘦弱男人面前,“對不起,是我們誤會你了。”

男人善良,見洗刷了冤屈,也不想再追究,擺了擺手說沒事:“找回來就行。”

圍觀的人湊到枝枝面前:“小姑娘,你說得可真準,你怎麼知道是他偷的?是不是看到他偷了?”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是我們湖心公園那邊有名的小大師。”認回女兒的李春梅費勁的擠到枝枝跟前,態度非常尊敬地朝枝枝行了個道家拱手禮:“小大師,可算是見到您了。”

李春梅指著身邊眼睛圓圓的、臉也圓圓的女兒李珍激動地說道:“這是我的女兒,我已經將她找回來了。”

“我們相認後本想去公園向你道謝,但是最近十天你都沒過去,今天來道觀還願順便過來逛逛,沒想到竟然遇見您了。”

枝枝睜著烏潤的眸子打量起李珍,兩人的確是血緣母女,而且都是善良、樂觀、向上的人,“你們好好生活哦,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謝謝小大師。”李春梅再次道謝。

“真的這麼靈?能幫我算算我女兒在哪裡嗎?我女兒丟了三十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一個長了一雙吊三角眼的老太婆問枝枝,語氣隨意,並無尊重:“小丫頭,你幫我算算?”

枝枝有些不喜,繃著小臉看了她一眼,冷著聲音說:“是你自己賣掉的,你找她做什麼?想讓她回來幫你幹活?”

老太婆心虛的乾笑一聲,梗著脖子說:“小丫頭你怎麼胡說八道呢?我找女兒肯定是為了一家團聚的,她丟了三十年了,也不知道外面過得好不好。”

“明明是因為你生病了,擔心兒子不給錢,兒媳不願意照顧你,你才想把丟掉的女兒找回來分攤。”枝枝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你二十歲結婚,第一胎生了個女兒,因為嫌棄她,生病了都不願意管她,害得她發燒病死了。”

“第二個女兒生出來就被你賣了一萬塊錢,你用這一萬塊錢還了賬,又重新生了個兒子,兒子現在二十八了,可沒什麼出息,你就想找女兒回來給你養老。”枝枝越算越嫌棄,這個老太婆的算盤珠子都繃到她眼睛裡了,讓她心底很難受。

為什麼就不喜歡女孩子?

女孩子又沒有做錯事。

枝枝繃著小臉,氣呼呼地捏著拳頭,好想讓鬼去嚇唬她!

“枝枝別生氣。”陸之東察覺到小堂妹的異樣,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我們一直都盼著家裡有個像枝枝一樣可愛的小姑娘,我們都很喜歡枝枝。”

被誇誇的枝枝耳尖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滿臉赧然地嘟囔著:“大哥哥,我才不可愛呢。”

“嗯,枝枝是酷酷的可愛。”陸之東笑著揉了揉可愛而不自知的枝枝頭,頭髮軟乎乎的,rua著怪舒服。

枝枝像被摸毛的小貓,舒服得身子都軟乎乎地靠在了哥哥肩膀上,耳尖紅彤彤的:哎呀,大哥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圍觀的眾人並沒有注意到枝枝害羞的小模樣,注意點全都放在了賣掉女兒的老太婆身上,“我的天啦,你賣了女兒生女兒,現在臨到老了,怕兒子一個人負擔重,又想把女兒找回來?你的算盤打得也太響了。”

“你想要錢就直說,怎麼有臉說一家團聚呢?要是我真的羞死算了。”

“越聽越氣,我發到網上去,讓網上的人看看她的嘴臉。”

也有喜歡闔家團圓的老人幫腔說道:“人老了想一家團聚也沒錯啊。”

“是沒錯,但你把人家賣了還想人家回來孝敬你就有錯了。”反駁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奇葩事件年年有,近段時間特別多,我前兩天在網上也看到有這麼個老頭子,早年把妻子女兒打得鼻青臉腫,自己跑出去逍遙三十年,結果回來找妻女一家團圓,我去你個大爺的,做什麼白日夢呢?”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種人一輩子孤苦無依都是活該。”有個牙尖嘴利的女生抬高了音量:“老太太,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可不是嘛!買賣人口要坐牢的,後半輩子都被包吃包住了,真是羨慕你的好福氣哦。”另一個女生陰陽怪氣的諷刺著老太婆。

“報警了嗎?好好查她。”

“已經報了。”

原本還想找女兒的老太婆嚇得轉身就跑,生怕跑晚了一分鐘被抓去坐牢了。

枝枝望著老太婆的背影,已經可以看到她未來的結果了,她不會被抓去坐牢,也認不回女兒,過不了多久就會癱瘓在床,隨後被兒子兒媳婦嫌棄,最後活活餓死在床上。

活該。

枝枝心底腹誹了一句,一回頭就看到無數個老太太一臉和善的衝著她笑,“您真是小神仙,說得太準了。”

一個老太太問:“小神仙,你能幫我算算這隻理財股票行不行嗎?有個理財大師特別厲害,他提供了五隻股票,我想選一隻將我的養老金都放進去試一試。”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這個不用問小神仙,我都知道怎麼回答你,理財大師帶你飛,小心碎骨又揚灰。”

枝枝挑眉看了眼中年男人,笑著點點頭:“叔叔說得對。”

“真的?那我不選這些了。”買股票的老太太又問枝枝:“小神仙,你幫我選一隻?”

“小神仙您能幫我們算一算嗎?您能幫我們看看孩子的婚姻狀況嗎?”

“已經中午了,我們該回去了,有機會再幫大家算。”枝枝還小,一直幫人算命會累的,陸之東抱著枝枝徑直離開了美食街,開車去餐廳吃了個午餐,下午去商場看了動畫電影。

看完電影走出商場,枝枝忽然看到小區警笛聲陣陣,四周還拉起了警戒線,她眼尖的看到已經快半個月多月沒見的二哥哥了。

二哥哥滿臉鬍渣,看起來有些憔悴,但身上的功德金光還是那麼耀眼。

枝枝小跑到渾身透著功德金光的二哥哥的跟前,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二哥哥。”

“枝枝?你怎麼在這兒?”陸之西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大哥和爺爺都朝這邊走了過來,“爺爺,大哥。”

陸老爺子點點頭:“還在忙?”

“對。”陸之西最近接手了一起失蹤案,一個二十五歲妙齡女子在出租屋神秘失蹤,家屬報案已經一週,他們調查了女子所有人跡關係和周圍監控,就像一切都被抹去了一般,毫無線索。

“很難?”陸之東拍了拍老二的肩膀,“有空還是回家,枝枝回家這麼久都只和你吃過一次飯。”

“我儘量。”陸之西也想回家,可是這份工作註定了他不能按時回家。

枝枝望著陸之西身後不遠處站著的白衣女鬼,渾身血跡,還有厲鬼化的趨勢,她拉了拉二哥哥的手指,小聲問道:“二哥哥,你們要找的是不是眉尾這裡有個疤的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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