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聽到林初蔓在那邊感謝自己，陳明哲沒好意思聽下去，“行了，別誇了，再誇我可真要驕傲了。”語氣溫和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
在開學的第二個星期的時候，老師就把喬寧和梁越的位子分開了，如果不是他答應了梁越，堅持著要跟林初蔓坐一起的話，怕是也要跟其他一起坐的男女生一樣分開。
畢竟大家都快成年了，正值對異性產生好奇和朦朧的好感的時候，班主任也怕班上同學發生早戀，影響學習成績，不好跟家長交代。
而陳明哲作為年段第一，有望衝擊明年的高考狀元，更是老師關注的重點物件。
原先他覺得只是坐在一起，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但是當他發現自己對身旁的人產生了一絲好感的時候，大概也能明白班主任的用心良苦了。
自己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男生了。當然，梁越例外，他只不過見了林初蔓一次面，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滿心為人著想，要不是兩個人認識了那麼多年，陳明哲也瞭解他的秉性，還真覺得他見色忘義。
在成績一下來後，下課時間，梁越就跑到了他面前道，“我看了一下她的分數，其它的現在都還好，就是理綜的分數低了點，你看一下是不是還能再提高點？”每次還專挑林初蔓人不在的時候。
按他的意思是，一人幫她補一個科目，剩下的科目兩個人輪流幫她補習，誰有空誰來。因為雲川中學的師資和生源質量問題，雖然梁越的成績不如面前的人，但好歹也是年段第三名，教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平時時間可能不夠，可能要佔用一下他週末額外的時間了。
聽到這話，陳明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像老媽子了？”這已經是開學以來，他為了林初蔓第幾次找自己了？而且每次找自己都沒好事。
在梁越面前他不情願歸不情願，然而當真正辦起事來，他卻一點也不含糊。
至於是誰補，無論是兩個人中的哪一個人，對林初蔓來說都是意外之喜。
“沒事，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
這件事直接讓他把對林初蔓的那點朦朧好感打得一乾二淨，更準確的來說，是暫時地拋在了腦後，只等待著有一日復甦。
因為三個人對這件事都沒有意見，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林初蔓去接水回來的時候，就聽到這句話，不禁疑惑地看向兩人，問道，“你們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可千萬別動手啊。”眼裡有絲擔憂，還有如果他們真打起來，不知道要拉誰的緊張。
聽到這句話，林初蔓忍不住搖頭道，“姐姐，是你想太多了。”聲音裡有些無奈。
在說這話時，她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過了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要知道，陳明哲學習再厲害，本質還是學生，他也喜歡放假，你讓他把課間時間用來給人補習就算了，但要他犧牲自己週末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魔鬼了
“實話說，咱們要不是認識了那麼多年，我還真想打你一拳。”能把一向好脾氣的陳明哲逼到這份上，也是能耐了。
只是她聽到後高興歸高興，然而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兩個人問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佔用他們週末放假的時間，哪怕她很想要補習，也知道人家沒有這個義務幫自己。
“如果哪天我和他真的打起來了，那估計也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情。”這是對她說的“有話好好說”的回覆。因為以他脾氣，很難跟人動起手來，而梁越性格也很好，基本不跟人打架，如果他們有一天打起來，哪怕是陳明哲自己也想象不到是因為什麼事。
知道這件事後，她嘀咕了一句道，“我怎麼就那麼不放心呢？”可能是林初蔓天真善良小白兔演繹得太過真實了，曹妍看誰都覺得危險。
聽到他的解釋聲，林初蔓這時候放心了下來，“那就好。”說著，剛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就聽到身旁人沉吟了會兒說道，“我和梁越商量過了，你的理綜分數還能再提高一些，所以想問你週末的時候有沒有空？出來補習。”
只是這時候陳明哲依舊認為自己是看在梁越的面子上才答應了這件事。所以在瞥向他的時候，心裡忍不住搖了搖頭。
看到她，陳明哲瞬間沒了氣，至少沒在梁越面前的那不假辭色。
只不過被陳明哲打斷了，“沒什麼麻不麻煩的，你既然叫我一聲師父，我就會負責到底。”
如果說先前曹妍說她是個大忙人，還有點水分在，那麼現在林初蔓是真的忙了。哪怕是週末都經常見不到人影，她也是一問一下才知道她是去補習了。
不過曹妍明顯很喜歡這個稱呼，在那邊笑，她總算知道在造型室的時候，那個男生為什麼聽到她幫自己說話會高興得嘴角上揚了，甜妹，誰不喜歡呢？尤其曹家這輩她的年紀最小，還是頭一次有人叫她姐姐，心情能不舒坦嗎？
因為同樣都是在江城中學讀書的緣故，方雲心平時就算不想見到曹妍也難，但是壓根就沒有像謝飛白說的那樣事情解決了。在班上，曹妍壓根就不搭理她的，連帶著跟她關係好的一群人對她也敬而遠之。
這意味著這一年來她的努力全都白費。
看到路上，她和林初蔓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她很難不懷疑，上次那件事是不是林初蔓跟她說的。否則曹妍早不發現，晚不發現，為什麼偏偏那時候查起了自己？
如果說在這件事上，方雲心還能理智地明白這不是林初蔓的錯，但事情落在謝飛白身上，她就容忍不了了。
為什麼他只不過見了她一次面，就開始為她說話了？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一想到曹妍上次也是見了她一次面後就倒向了她，方雲心再冷靜，也不由生出了一股慌亂。
她是喜歡謝飛白的，畢竟有錢有顏，對自己又好的人誰不喜歡？只是要說她有多喜歡謝飛白也不見得，只是享受被人追求和注視的感覺而已。現在班上也就他和他的那些小弟會搭理她了，方雲心說什麼都不可能讓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被人搶走，所以她只是看著那兩個人，心裡雖然不甘心，卻也沒有湊上去。
因為她不傻，謝飛白之所以跟林初蔓產生交集是因為自己，只要自己不湊上去，他壓根就不會跟她有聯絡。
一步輸，步步輸，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及時止損了。總比把所有人都得罪後，灰溜溜地被趕出江城中學來得好。
這些想法林初蔓不知道，知道了也只會認同她的做法。只是這些天沒看到她湊上來還是有些失望，畢竟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她心裡也挺愉悅的。
大概看她過得不痛快，自己就開心？
但是林初蔓想歸想，也沒那麼閒，特意去看她笑話。上次去她家把那筆記本還了，還是吳玉華接的。大概方雲心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點傻吧？
陳家，她現在是在陳明哲房間補習的，補的是物理這個科目，在講了一節課後，陳明哲留了幾道題給她做，就出去了。
也是今天林初蔓才知道他家裡就只剩下一個爺爺，上次中考就是因為他出了事情，所以才缺考了一個科目的。
想到這裡，她眼裡更是佩服了。能缺考一個科目考上高中，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林初蔓低頭，把手頭的作業做完，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明哲開啟門，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個水果盤。
見到她看了過來，想也知道她已經做完了自己佈置的作業道，“我批改一下作業，你聽了這麼久的課，也餓了，吃點水果吧。”
見此，林初蔓也沒跟他客氣，不過在吃之前，她先遞給了他一片菠蘿，“咯，這是孝敬您的。”說著的時候，臉上帶著狡黠的笑，看起來古靈精怪的。
陳明哲接是接過了，不過卻是遞到了她嘴前，“還是你吃吧，師父不用你孝敬。”
都已經被她碰了，沒辦法林初蔓只能吃下去了。
陳明哲看著面前就著自己的手，吃著東西的人，心中生起了一道奇異的滿足感，不過很快他注意力就放回了桌上的試卷上，有點頭疼。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選理科嗎？”看她凡是不會就把自己背到的公式全都套上去，學理太吃虧了。要是文科還能多得點分數。
林初蔓聽到後，無辜地抬頭看著他。
陳明哲看到後，揉了揉眉心，“算了。”選都選了，難不成還能重選不成？
一點意外都沒有，這幾道題，她一道都沒對，但是有些公式她多多少少都套對了，所以還是能得一些分數的，只是這些分數有點太寒磣了。也難怪300分的理綜她只考了130，實話說，能考130已經算有點運氣在了。
林初蔓看著他嘆了一口氣對自己道，“我當初為什麼會覺得你能超過我呢？”
聽到這句話，林初蔓自己都覺得恐怖。
“哈？”的一聲，聲音中的茫然和驚愕一聽就很明顯。
不過等到她反應過來後，就開始自誇了，“師父，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一看就是聰明相，你好好教，改明兒說不定還能教個理科狀元出來，實在不行，省第二也行。我不跟你搶第一。”畢竟尊老愛幼嘛。
陳明哲瞥了她一眼，“我看你想得挺美的。”比他還敢想。還有“不怕我了？”先前膽子小得跟什麼似的，現在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然而說是這樣說，他眼裡的笑意一點也沒落下過。
見他不生氣，林初蔓膽子大了起來，無辜道，“有嗎？我一直都是這樣，可能你以前太兇了吧？你以前都不笑的。”倒打一耙的技術還是挺強的。
陳明哲搖了搖頭，“我看你怎麼說都有道理。”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她一般計較，不過有時候也會在心裡想，自己以前真的都不笑的嗎？沒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