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餐廳裡,凌予殊結束了和盛哥的對話,默默放下手機。一抬頭,就看到三雙瞪得銅鈴一樣的眼睛,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曉春:“00,有故事是不是?快快,說出你的故事!”

阿夏:“剛剛跟誰聊天呢?你老公?你哪個老公?對了你現在一共多少個老公?”

冬子:“是啊寶,快說,什麼事兒把你嚇這樣?你老公易感期來了還是你情熱期到了啊?”

凌予殊:……

他坐下來,一本正經道:“我早就不再是omega,我腺體割了,現在是一名光榮的beta,再也不受情熱期困擾。推薦你們和我一樣割腺體。”

瞎扯了一通。

但……心裡實在亂得很,也是想和小夥伴們說一說。

他猶豫了幾秒,道:“你們看過《致命id》嗎?就是一幫人一直在打架,互相殺來殺去,後來觀眾才知道,原來那些人都是一個人的不同人格,整件事也是在一個人的腦內發生的。”

那張拼圖,他曾經拼好過。

盛哥想他做的,到底是什麼呢?

阿夏皺眉:“要怎麼阻止?進到他的大腦嗎?我倒是願意幫忙。”

“謝了,冬子。”凌予殊道,“幫了我大忙,今天我請。來來來冬哥,還想吃什麼隨便點。”

凌予殊:“他沒直接承認,但也沒反駁,99%就是了。”

盛修止切片一個又一個地出現,他應接不暇,直至此刻被冬子點醒,他才猛然意識到,盛哥是在——求救。

凌予殊忍不住樂了:“不是,沒到這個程度呢。我也就這麼一說。唉,主要是我現在腦子很亂,不知道以後怎麼辦。盛哥明顯很多事瞞著我,他也不跟我說,只會說‘問題不大’什麼的。”

他需要做的就是去真正地瞭解每一個人格,去尋找缺失的拼圖,把那拼圖拼到完整。

冬子:“好耶,謝謝你盛哥。那我大概知道了,你盛哥其實是在——求救。”

冬子瞬間會意:“你怕你老公那些人格互相殺起來是吧?”

凌予殊眼皮跳了跳:“什麼?”

冬子:“就他那種人,從前在你面前一點缺點都沒有,完全就一完美老公樣,突然出現了這麼大一個簍子還被你全程知道了,只可能是他自己的內部,根本再也維繫不了平穩的狀態。00,他沒真的把你送走,或者自己躲得遠遠的,就是證明,他在向你求救。”

冬子說的沒錯。肯出現在他面前,這已經是盛哥能做到的“求助”的極限了。

那他當然可以再來一次!

怕什麼啊,那可是盛哥,盛哥永遠都不可能傷害他。

冬子就說:“凌啊,先問一個問題,那個大溪地的旅行,是你家盛總安排的沒錯吧?我下週就要帶我師叔出發了哈。”

自己的確可以幫到盛哥,甚至於,凌予殊心中隱約已經有了一種預感:自己曾經做過一樣的事。

冬子下了結論:“你絕對能幫到他。他不會直白地說出訴求,但是他現在展現在你面前的一切,都是線索。寶,這個沒人能幫助你,只能你自己深挖,去了解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能做什麼。”

曉春瞬間咋舌:“對啊這怎麼辦!我們00這麼好,他老公肯定每個人格都超愛我們00的,為00打架也太正常了叭。”

凌予殊心中豁然開朗。

凌予殊愣了一愣。

盛衍幾人都是盛哥的一部分,答案就在他們身上。

冬子:“那我點了哈,正好打包回去帶給我師叔吃。”

曉春:“就是你無情道失敗的那個師叔?現在住你那兒啊?對了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大溪地啊?冬子,快快,輪到你了,說出你的故事!”

幾人又聊開了。

跟朋友聊天著實能讓心情舒暢很多,大家嘻嘻哈哈地鬧了一陣子,天高海闊地聊,吃了一頓開開心心的飯。

飯後下起了雨,阿夏騎摩托車來的,他素來酷愛裝逼,這時候硬是在雨中騎著摩托車,瀟灑離開。

這家餐廳的停車場在室外,凌予殊跑過去的時候也淋了些雨,不過天氣漸暖,他也沒當回事。

回家了,盛哥不在,留言說是去上班了——果然還是那個工作狂盛哥啊。身體裡是他的時候,總不會落下工作。

凌予殊就去到三樓的畫室裡,畫那幅想送給陳叔叔的油畫。

已經有了些靈感。這靈感其實還來自——盛夜。對方皮相和氣質都是一流,且血族始祖那種神秘、優雅、倨傲、睥睨、超脫中帶著點邪惡的氣場,和凌予殊心中的畫面不謀而合。

他習慣用深藍鋪底,畫起來的時候都是追著本能走,畫得很快。

也就這麼沉浸地、專心致志地畫了一段時間,凌予殊突然打了個打噴嚏。

然後開始喉嚨痛、流鼻涕。

他感冒了。

誰知道到底是這些天夜夜笙歌被折騰得太過,還是被那個什麼“生小魚仔”嚇出的冷汗導致,要麼就是午後淋的那場雨,總之,鐵打的身子也有倒下的那刻。

他覺得頭越來越沉,全身發冷,這才迷迷糊糊地下樓,裹著被子開始睡覺。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麼時候,中間醒了一次,只覺得頭痛欲裂。他勉強爬起來灌了瓶退燒藥,又繼續睡。

再醒來的時候,他感覺到出了很多汗,睡衣黏黏地粘在身上,但是人清醒了很多,想來是退燒了。

旁邊,有個很熟悉的人,正在拿著一塊熱毛巾,極為耐心、極為細緻地幫他擦臉。

接著又是擦脖子,擦其他的地方。

擦拭的動作不輕不重剛剛好,毛巾很燙,擦拭過後,凌予殊覺得清爽了很多。

“老公,你回來啦。”他黏黏糊糊地說。

生病時候分外脆弱,有愛人照顧真的太好了。

“是呀,我回來了。”對方愉悅地說道。

語氣就……有哪裡不對。

凌予殊腦子裡的絃動了一下。他費力地睜大了眼,看向面前的人。

是盛修止那張臉沒錯,但現在,他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身上穿著件醫生的白大褂,臉上帶笑,深深地注視著凌予殊。

眼鏡?

白大褂?

這都什麼跟什麼!

這要是盛哥,他把自己頭打掉。

難道……

“你不是我老公,你是誰啊?”凌予殊喉嚨還有點啞,軟軟地問。

對方笑:“不記得我了?我是盛醫生。予殊生病了,我當然要來照顧你啊,不遠萬里也要來的。”

他輕聲細語地說著,拿過一個體溫計,道:“親愛的,張嘴。我要測體溫了。”

聲音輕柔,聲線飄飄忽忽地掠過面板,像是在哄人,但凌予殊就是從之中,聽出了一種讓人背後發涼的味道。

他乖乖張開嘴,含住了體溫計。

對方就伸手開始解他的扣子。

凌予殊:???

你這是什麼品種的醫生?

默默瞪著這人。

醫生笑道:“真的是正經醫生呀。現在醫生要聽聽你的肺部有沒有雜音。”

凌予殊眨了眨眼。

醫生就繼續解釦子了。

他的手指纖長,看起來比盛修止本人的手還要纖細一些,非常靈活。只是他的體溫冷得就像冰,偶爾觸碰到面板,凌予殊都禁不住輕微地發抖。

釦子解開三顆,扯下了些。

醫生看著,嘴角笑意還在,眼神裡多了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凌予殊低頭看了看,才意識到,他身上實則有著各種各樣的痕跡,深深淺淺,出現在白皙細嫩的面板上,顯出難以言喻的旖.旎。

他瞬間頭皮發麻。怎麼說呢,這段時間,他完全就是夜夜笙歌日日也在笙歌的節奏,衣服遮著時還好,驟然顯露在燈光之下,就很讓人……不安。

應該被藏好的一切,在此刻無處遁形。

醫生的目光銳利深刻,就從那些痕跡上滑過。那目光像有重量似的,甚至觸感比手去觸碰還要明顯,凌予殊想躲,卻根本無處可躲。他呼吸都加重了一些。

醫生挑了挑眉,笑著說:“看來,予殊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呢。予殊開心,我也覺得開心。”

下一秒,冰冷的聽診器就貼在了凌予殊心口上。

那聽診器太冷了,比醫生的體溫還要冷,好像一塊堅固的寒冰。冷硬的金屬驟然碰到還在發燒中的面板,凌予殊一個激靈,哆嗦了兩下,含著體溫計的嘴裡發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音。

醫生真的裝模作樣在聽,擺出的架勢還挺專業,這裡聽聽那裡聽聽,金屬聽診器就這裡按按,那裡按按。

那冰冷簡直是折磨。

直到金屬被體溫暖得溫熱,他才道:“親愛的,肺沒問題——你心跳倒是很快。”

凌予殊還含著體溫計,不能說話,臉燒起來,胸口起伏著,瞪視著他。

醫生拿開聽診器,若無其事地幫凌予殊把衣服釦子繫好,隨後拿出他嘴裡體溫計看了看:“唔,現在體溫是°,已經退燒了哦。不過……親愛的,我剛剛想起,口腔溫度似乎不夠準確。”

他極溫柔極溫柔地說:“我們現在來用更準確的測量方式,需要你配合。”

“親愛的,你會配合的吧?”

“放鬆一點,不要緊張。主要是如果溫度計碎在裡面的話,會有些——麻煩呢。”

凌予殊猛地睜大眼。

?????不是我想的那裡吧???不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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