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有關風月】

◎抱著她,好似抱著折在懷裡的白鳥。◎

暮色四合, 夜色涼如水。

還在因為魚珠的死有些鬱悶的白珊躺在搖椅上,對著窗外的月亮出神。

她面前是跳出來的任務面板。

面板上的任務堆積成山,而她做得亂七八糟, 多的是沒有完成的標紅的任務。

【怎麼了宿主?】系統看出她的不高興,主動跳出來【還在為那小姑娘傷懷嗎?】

【“差不多, 我總覺得魚珠不該死的。”】白珊嗯了一聲, 語氣悶悶地說道。

她想起來地宮死得那樣慘的小姑娘就覺得難受,被放血而死, 流了那樣多的血……一定很痛罷?

雖然說魚珠也是在原著裡提都沒有提過的路人, 配角罷了,是死是活對主線的推動都不重要, 可是一想起來她看著煙花眼睛亮亮的模樣, 想起來她揮揮手說再見,白珊就覺得難過。

怎麼能不難過啊!

系統對路人朋友不太關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既定劇情軌跡, 改變不了的, 宿主還是快些打起精神來罷。】

白珊還是蔫蔫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既定軌跡, 是了啊,為什麼非得拉我進來,我也有自己的既定的軌跡,我本該……”】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 那為什麼非得要我去攻略反派?去攻略看起來根本不可能拿下的人呢?”】

系統看她持續地消沉,也沒法了,開口給好處【宿主想要什麼?別想啦,想些好的,任務總得做吧,你看看你完成了那麼多工,想換什麼都可以……想想你的獎金。】

他嘴裡含含糊糊地說話,臉埋入被子裡,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彷彿昨天真的被魚闕折騰得很晚,睏倦得不行。

白珊沉默了一會。

睜眼看見的便是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攥著晏瓊池的前襟,幽蠶絲織就的前襟已經是皺巴巴成一團了……她略有不自在地移開眼睛,像故作沒事一樣想將收回手,但下一秒被攥住。

一本鎏金封面的書自空中落入白珊的手裡,白珊坐在床邊,點著燭火就著清亮的月光,翻開書。

【“況且,主線不是進行到一半了麼?你不給我看劇情,我很可能就和主角一起死了。”】

要她目睹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死亡, 她還是受不了的。

罷休要說的話,她抽回手支起身子坐起來

薄被進了幾分彌散在清晨空氣裡的涼意,少年擁著被蜷縮身體,把因為魚闕坐起來帶出的缺口堵上。

本該快快樂樂的在學校裡, 等待著新的人生開啟不是?怎麼的一朝睜眼就被該死的系統送到了書裡,關鍵書也沒看完。

只要男女主是光明的正道,那麼就得有陰暗得不行的各種反派埋伏在光明之路上伏擊,他們卑鄙無恥,他們不擇手段。

【行吧。】系統在白珊的消沉和持續輸出下,終於妥協,答應把此前一直不願意給白珊的全本都給她。

【“我不能接受這樣好的小姑娘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死去”】白珊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人, 自幼在紅旗的光輝下生長, 一朝穿越到這樣兇險的地方, 雖然過得艱苦, 但善良的本心不變。

睡在她身側的晏瓊池沒有睜眼,像是一隻窩在雪地裡懶洋洋的大狐狸:

“好睏……不再睡會麼?”

早間的潮氣頗重,就算醒來,魚闕不想下床,也不想做早課。

但她一時間想不到要做什麼,眼角看見被子裡露出來的一截長髮,便掀了被子,把晏瓊池搖起來說話。

尚在蓬萊神宮時他們不是整夜整夜待在一起麼?

【“把全本書給我。”】

書中世界跟她看過的劇情都不一樣。

【這……】系統有點猶豫。

這不要了人的命嘛?

【“給不給?”】白珊眯眼【“我需要它來做心理建設,不給我的話,我就罷工,反正被殺和被毀滅都一個下場,我看開了,我跟魚闕一起死。”】

不得不說,小壞蛋真是長得漂亮。

晏瓊池給她扇了大半宿的扇子才把人安安穩穩地送入好夢中。

睡得不夠,眼尾帶著潮紅,這雙睡鳳眼未免太好看。

*

還沒到卯時,魚闕便醒來了。

他順勢將額頭抵在她腿邊,綢緞似的長髮鋪散,好似綻開的烏木花,魚闕垂下眼看依稀能見他的睫毛彎彎。

確實被魚闕折騰了。

“闕兒,你唯一不可愛的一點就是起得太早了。”

風化及也想不到,一直被視為好友的晏瓊池,會是本書最大的反派吧。

《中洲仙魔錄》講的到底還是男主風化及和女主黎含光攜手共渡難關一同拯救中洲大陸最終走向光明大結局的故事。

清醒過來的魚闕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但話說出口帶著幾分欲蓋彌彰的感覺。

晏瓊池睏倦地坐了起來,懶散地好似沒有骨頭,左搖右晃,最後屈起腿抱膝,將腦袋枕在膝蓋上,睜開雙烏沉沉的眼睛看她。

她於痛苦之中蛻化,得到了小龍主的尊容,但阿孃的氣息在世間再無跡可尋,夢裡總是環繞的蘭息不能再離開,於是晏瓊池要起身吹滅燭火,她都難過得直哼哼。

“不了。”

白珊堪堪地嘆了一口氣,【“把反派青梅竹馬二人組的背景資料都給我,作為穿書來的我,總該有點金手指吧?不說毀天滅地,至少可以把書看完罷?”】

趴在窗臺上的煤球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驅散這些擾人清夢的壞傢伙。

系統一看還是不起作用,急了,說【那我商城限時半價總可以了吧?宿主你可不能消沉吶,完不成任務,我們都要一起玩完的呀。】

對擠進去還是局外人的白珊來說,一切都太危險了,系統唯一的用處,只能是提供便利幫助白珊規避風險……提醒男主風化及,攻略反派,拯救中洲。

透過紗幔,依稀可看見天光朦朧,一副要亮不亮的光景,也早就有呼哨靈鳥在樹上旗杆上啼叫,叫聲刺耳。

長髮傾瀉衣衫凌亂,眼尾因為睏倦微微發紅的模樣,好比人世皇城裡承一夜雨露後我見猶憐的妃子,倒是叫人懷疑這般桃花臉色是不是有男扮女裝的嫌疑。

“早上好,闕兒。”

依舊睏倦的少年哼哼唧唧地跟她打招呼。

“早。”

魚闕把落在他臉上的視線收回來,真是怪了,他睡著的時候想把他搖起來,但把人叫醒以後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回到中洲,你要去做什麼?”

被搖醒的晏瓊池也不惱,見她不說話,便找隨便個話題開聊。

儘管他真的很想倒下去,裹進被子裡再舒舒服服地歇一會。

“魔洲到底有害死我阿孃的人。”魚闕說。

懂了。

晏瓊池想了想,又說:“魔洲現下被九樞塔封印著呢,怕是想打聽到殺害你阿孃的兇手是何人,也得花上好久時間……他們可比魚鬥繁狡猾得多。”

他並未在懷餘莊裡露面,她也沒記得自己有跟他透露什麼,怎麼就知道魚鬥繁的名字?

是了,雨夜撐著傘前來赴會一般的從容也顯得那麼可疑。魔洲的魔修固然狡猾兇殘,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魚闕面露懷疑,但並未多做追問,繼續聽他說話。

“你的軀體和以龍之精元修補的神魂契合度還不夠,尚且需要再修養,回草臺峰去找你師尊,他會知道該怎麼幫你。”

晏瓊池苦惱,“況且你還是幼龍,距離成年還有好久呢,你是活人死相又身懷有龍族的精元……若是不小心被人覬覦,人心隔肚皮,是會棘手許多。”

幼體期的魚闕確實還不能完全發揮出她真正的實力,若是她身懷龍之血和精元的事實被他人知曉,很難能防得住啊。

“你呢?你又要去往何處?”魚闕問。

離開之後,還有機會再相遇麼?

會不會又是一個二十年?

“我?”他撓了撓眉毛。

“跟著師兄師姐回到青鸞闕面見師尊後,可能會與風道友黎道友入世修行罷?”

他的語氣變得幽幽:“畢竟現下里中洲黑氣四起,七脈都猜測會不會是魔洲的魔氣入侵。下山入世修行也是功課之一不是?偶爾去行俠仗義也可以,不然就太無聊了。”

晏瓊池才不是把救苦救病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銘刻心中的人,他對這些從來不感興趣。

“你拜入青鸞闕的理由是什麼?”

見他說起青鸞闕,魚闕再問道。

她早就問過他好幾次關於他為什麼會拜入青鸞闕的問題,而他也回答過好幾次,但總是含糊掩飾。

對於他不正面回答的問題,魚闕總是想要追根問底的。

他不肯好好回答,必然是內情在其中。

果然晏瓊池的眼神閃爍,剛想搪塞,就看見魚闕湊過來,圓滾滾的眼睛裡帶著不容許抗拒的認真。

她是一定要知道的。

“我需要能夠淨化脊骨的仙露。”

被魚闕逼近的晏瓊池沉默了會,似乎願意說真話了,但內容還是相當契合他編纂的話本,玄之又玄:

“我只是鉤夫人招道世間的一縷怨念,是精神化體,我想要回到故鄉,就必須要擁有匹配我所要的完整神魂的軀體。”

“聯通三界的禍蛇將會成為我的脊骨,我需要能淨化軀體的澄心露來融合脊骨和神魂。”

“傳說澄心露它只存在九霄界的寰露樹上,是受過頌祝的花仙死後迴歸寰露樹化成的露水……有通靈淨體的功效。”

“若是能夠得到它,我便不用再去尋其他辦法淨化汙濁的禍蛇脊骨,或者是尋找比禍蛇更勝一籌的龍骨,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晏瓊池的手沿著她的後背一點點像上攀,輕輕地描著她的脊骨,弄得魚闕癢癢的。

但他眼底裡是痴迷和可惜,像是有珍寶在面前,自己不打算奪取的可惜。

“我必須要得到它。”

他手上一用力,毫無防備的魚闕便跌進了他懷裡,晏瓊池抱著她才得順勢倒下,臉上笑嘻嘻,帶著小計謀得逞的得意和寵溺。

所以跟他拜入青鸞闕有什麼關係?

滾入他懷裡的魚闕皺眉,剛想爬起來,但這傢伙實在是摟得自己太緊了,想塊甩不掉的年糕,只得趴在他胸膛上作罷。

她壓在晏瓊池身上,耳朵是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的,叫人如此安心。

“和我要拜入青鸞闕沒什麼關係啦。”

晏瓊池見她聽得認真,說:

“我拜入青鸞闕,也是因為一個人在六洲遊歷久了,見識到自身與其他人的差距,便會想著提升精進自己的術法修為,再說了,我也得交朋友嘛……”

比起他說的想提升修為和交朋友諸如此類的話,他出於什麼目的想不擇手段得到什麼所謂的“仙露”更加有可信度。

那麼,澄心露在青鸞闕?

魚闕點點頭,並不打算出聲。

行吧,反正他就是出於某些原因拜入了青鸞闕,參加了七脈爭鋒,去了蓬萊神宮……總之不會是想交朋友。

和風化及交朋友,也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鉤夫人說不可做無用的事情,他們便就不做無用的閒事。

“信我信我,闕兒。”

他眼睛亮亮。

魚闕嗯了一聲,算是勉強信了。

“我覺得你對於我是什麼東西並不感到奇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沉默了一會,她又問,“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怪物麼?”

“阿孃她用海國礦製造了我,鉤夫人知道麼?你覺得她想如何對待我?”

魚闕其實想問的不是這個。

但總歸是問不出口。

少年人的心思敏[gǎn],要是答不上來或者答錯了地方,免不了要鬧的。

“鉤夫人啊,你阿孃拿了晏氏那麼多的海國礦,而她不蠢,可能仔細思索大概能猜到吧……我原先是不知道的。”

晏瓊池說:“至少在那天之前,我是一點也不曾知曉。況且你才不是怪物,你可是瑚枝洲的統領,龍神的後裔,不必露出這樣迷茫的表情……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才不是哦。”

“我才不會因為知道你是蓬萊神宮最後一隻尊貴的小龍主才願意對你好。”

他看著她的眼神非常認真,又有一點點害羞,像是從來沒有機會表達過自己心意的少年:

“因為你是闕兒,所以我願意對你好,那麼苦痛的歲月只有你我一直在一起。”

“鉤夫人確實覺察到了某些端倪,但在她決定要那樣對你時候,我們逃出來了不是?”

小小的少年拉著驚恐的小姑娘自嘯月山莊裡出逃,他一身一臉的血。

他揮刀向鉤夫人。

他知道代價是什麼,但真的希望這個小姑娘能活下去,因為喜歡,因為不想她死。

魚闕的臉上終於有了動容,如今這樣淡然回憶起雨夜,還是會叫人難過。

你要去往何方……為什麼,不帶上我?

晏瓊池。

“還有什麼問題麼?”

見魚闕微微地怔愣,晏瓊池掐在她身側的手變做環著,歪著頭看她表情,料想她肯定又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笑了笑:

“好睏……陪我睡會罷?”

屋裡唯一的一盞燈火點燃,昏黃的火舌搖晃,暖光從紗帳析出。

窗邊是隱約破曉要亮不亮的天光,叫人覺著好睡,室內帶著隱約的涼意,更顯裹在薄被裡是多麼可貴。

魚闕還在想著悽苦的雨夜,閉著眼睛把臉埋進晏瓊池的頸窩裡,手怎麼放都不舒服,不自覺地按在晏瓊池的腰上。

小小的少年長大了,身軀還是那麼清瘦,但並非無味的骨頭架子。

寬肩窄腰,腰身勁瘦,帶著介於少年與成年人之間的性感,覆在其上的面料絲滑,帶著體溫,叫人忍不住細細地摩挲。

魚闕的手慢慢地往上,而後被人攥住。

兩人的手扣在一起,目光也撞在一起,但誰也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魚闕比起之前更加地大膽了,在此前,這樣近的對視的氛圍裡,都是她先移開視線。

但現下滾圓的眼睛裡再無羞怯,她微微仰頭,直白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飾,帶著無畏。

晏瓊池率先移開臉:

“啊呀,怎麼這般看我,倒叫我害羞了。”

魚闕還是看著他,說:“你知道合歡宗麼?”

合歡宗修士可不簡單,他們以門派獨有的功法與異□□合,採陰補陽陰陽調和,無論是對修為的提升還是療傷都有顯著效果。

“啊呀,無故提起他們來做什麼?”

晏瓊池故作羞赧地抬手捂住臉。

但他的耳根是真的紅了,突然聽見魚闕坐起來的聲音,想看她要做什麼。

只見魚闕扯過晏瓊池抱著的被子,又聽她語氣認真地說:

“晏瓊池,我們來雙修罷。”

“嗯?”

“莊周夢蝶,怡然自樂,飄飄欲仙早登極樂,不枉人間流花郎。”

這是北洲的一個典故。

很黃暴的典故。

身為東洲人的魚闕沒機會知道才是 。

趴在窗臺上聽著屋內動靜的煤球微微炸毛,而後跳下窗臺,跑到外面去了。

晏瓊池愣住。

他頗為費解地問: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魚闕在修行裡見得很多,也跟各型各色的人打過交道,風塵裡的女子好似都很喜歡逗弄她這種一本正經的小修士。

她在東洲遊歷時靠的捉鬼這一業務賺外快,當時在小鎮的某個青樓裡有異常請了她去看,她蹲守七天,也跟那群女子待了七日。

自然魚闕在她們繪聲繪色的描述裡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小修士看起來傻傻愣愣,帶著與世俗無關的凜若冰霜。

大家都喜歡逗她玩,但是她們都不覺得魚闕會聽進去,修士們不都是那種人麼?

高高在上,光風霽月,不可接近。

但是魚闕聽進去了。

她早就不是雙目陰沉沉從來不笑的女孩了。

看著他的眼神那樣認真,似乎真的對雙修感興趣,那些綵樓之上嬌笑聲聲的女子們說,你有你的道念,我們也有啊,雙修有聽說過嗎?

和中意的人一起共赴雲端,那可真的是飄飄欲仙喏,成仙,不外乎就是此種快樂了吧?

和中意的人雙修。

共赴雲端,成仙。

飄飄欲仙是什麼滋味呢?

當時頗有幾分單純的魚闕內心有些許被打動。

但是要怎麼修啊?

魚闕趴伏在晏瓊池的胸膛上,懵懂的眨眨眼,少年的睡鳳眼也眨眨。

兩人都青澀得要命。

晏瓊池想了想,小狗一般將魚闕撲倒。

他的長髮此刻散落在她臉上,帶著染了暖意的蘭息,看著她的眸子幽紫,虎牙尖尖:

“好啊,我很願意當你的鼎爐。”

然而魚闕翻身又把他撲倒了,小小的龍角爆出,幽紫的豎瞳也出現,驕傲的龍之血讓她必須佔據上風。

“我不要在下面。”

“但是聽說會很痛誒,要是……”

“不要在下面。”

兩人就著誰應該在主導來回撲倒,弄得本就亂糟糟的被子褥子枕頭都攪亂成一團。

兩人的長髮糾纏在了一起,衣衫摩攃,肌膚摩攃。還是被壓住的晏瓊池環住魚闕的腰身坐起來,扶著她的後脖頸,細細地啃咬。

自從傘下帶著血的吻過後,兩人的技巧每天都有長進,食髓知味不過如此。

魚闕脖頸處的面板白如羊乳,晏瓊池只是輕輕用他的虎牙刮蹭,而後咬住。

輕輕的,癢癢的。

他的紅舌惡作劇一般舔舐羊乳。

溫熱的鼻息灑落涼絲絲的面板上,她整個人僵著了,像是被衝上沙灘的魚,方才還活蹦亂跳,現在已經僵直沒有力氣再動,陽光和暖意撲在身上,曬得她要死。

“晏瓊池……”

魚闕壓在他的胸口上的手收緊,將他的衣服抓得很皺,她害羞時候念他的名字,竟然是這樣軟綿綿的。

“嗯,在的。”

少年緊緊抱著她,像是抱著在他懷裡折翼的白鳥,愛慾成為困住他們的牢籠。

最好永遠不要開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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