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攻略的反派04】

◎被誤傷◎

沒個正形遊手好閒的晏瓊池回到茶樓慢悠悠在桌子邊上坐下後, 幾個人都等著他說出自己打探回來的訊息。

但這廝慢悠悠地給自己倒茶,慢悠悠喝了,才回應大家的期盼:“啊?訊息?街頭巷尾能有什麼可聽的訊息呢?”

“那晏道友這是……”

他靦腆道:“聽書是我一直以來的愛好。”

彷彿他撇下大家到炎熱的外邊去, 只是為了簡單聽一折書。

見鬼,誰打探訊息是去向說書先生打探的啊?!

白珊吐槽。

“聽書好啊, 修士不該拘泥於一種書籍的束縛。”姜雨善說:“晏師弟聽了什麼?”

白珊嚼了嚼口中的奶糕, 心想原來反派也喜歡在街頭聽人胡說八道一些編纂出來的野史麼?

看來晏瓊池和街頭上長舌的老頭也沒有什麼不同。

西洲的天氣確實炎熱,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人的思維好像也被影響,不能冷靜。

男童被血和劍插到人身裡嚇到了,手裡扔下劍轉身撲進阿孃懷裡。

男童手上的劍不是凡品,寒光閃閃削鐵如泥,一看就是出自仙洲的工藝,搞不好還是臨帖夏氏的手筆。

金光洞的弟子聚集在西洲的也不少, 沒理由捕不到有用的訊息。

聽起來不是什麼正經玩意。

“嬌兒啊——”

修士的防護在天人意志之下被削減了很多,可不至於俗世的劍也能造成重傷。

在天道意志之下,要在人世使用術法不可能,就算是起符也太晚了!

紅衣的晏瓊池放下茶杯,閃身帶起一串殘影,在燈箱砸道男童前,把他抱在懷裡滾向一旁。

姜雨善冷哼了一聲, “七脈仙門除了妖洲的東皇殿, 都在西洲有建樹,你要真的想問什麼人的下落, 發個玉簡過去不就好了嘛?”

晏瓊池見幾人頗為著急的模樣,開啟扇子搖了搖,“不如我們歇會再談好啦。”

“我問過了, 但返回來的訊息都很奇怪。”

突如其來的聲響把茶館裡的人都嚇了一跳,男童的母親更是嚇得渾身抖顫,嘴裡大叫嬌兒,連忙撲過來。

男童舉著劍依葫蘆畫瓢刷了幾個把式惹得孃親哈哈直樂後,得了誇獎便開心地到處亂跑,手上的劍高高舉起,毫無章法的揮舞竟然也惹得自家孃親直呼可愛。

風化及所在的雷系靈根雲涯洞修士確實挺少,得到的訊息不多也無可厚非, 可連黎含光都也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回來。

這等殺器竟然被一個男童輕易拿握,小孩兒不懂事,伸劍去割繩子。

“野史?”

“噢?你說說怎麼個奇怪法?”姜雨善還是語氣不怎麼平和, 只道:“你們雲崖洞的修士人少, 問不出個所以來也正常,這樣吧,我幫你問,正好我也來西洲辦事。”

女子的聲音也極盡寵愛,“快學你二哥的身法給孃親展露一手,你二哥不是教過你修習劍訣嗎。”

“好。”

燈箱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此時此刻,眾人想反應但來不及。

“前些日子青鸞闕諸位道友所託之事到底該怎麼辦呢?”風化及抿了一口茶,頗為無奈說:“我們要去哪裡找到它?目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娘——”

“總有辦法的,現在急也急不了一時。”

這就很奇怪了。

可西洲那麼大, 該怎麼找呢?

姜雨善覺得任由男童到處亂跑實在是隱患,才要拍桌而起去教訓,男童手裡的劍正好將繩索割斷——頂上的燈箱落下,直直砸向他。

救了人的晏瓊池鬆開懷裡的男童,當即被婦人推向一旁,痛感穿來,他這才緩緩低頭。

前段時間青鸞闕安在峰的弟子向他們委託了任務, 語氣還蠻急切的。

“嗨呀, 也許是現在天氣過於炎熱, 影響了心情罷, 不必焦急。”

“嬌兒——”

他舉頭上看,發現樑上吊著的燈箱在微微晃動,而後瞥一眼自己並不是很喜歡的男童,垂下睫毛,抿了一口茶水。

男童手上的短劍竟直直插在他的胸口。

“聽了兩折街頭巷尾流行的野史。”

但晏瓊池開始咯血了,他開始抑制不住地往外吐血,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娘!”

姜雨善可不是一時興起才加入他們這個團體的。她做什麼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只不過看完成的時間和方法。

茶樓熱鬧,跑來跑去的孩童也多,其間只見一穿著西洲服飾的小童舉著一把利劍對自家阿孃展示。

晏瓊池最先聽到響動。

但此處畢竟是茶樓,柱子上綁著許多繩索裝飾,人世不比仙門,總是要想許多辦法降溫的。

男童的孃親一見血,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以為是孩子受傷了,最後確定不是孩子身上的傷,才換了副語氣:

“你、你怎麼自己吐了血?”

“莫不是,想故意訛詐我們吧?他還是個孩子,怎麼能把你傷成這個樣子?”

“……”

在場沒有一個人回應,男童母親懷裡摟著孩子開始碎碎念地自我反駁。

怔愣的風化及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把晏瓊池扶起,關切地問:

“晏道友,你還好麼?”

“不太好。”

晏瓊池蒼白著臉搖搖頭。

確實不太好,劍沒入了他的胸口之中。

風化及連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倒了丹藥拿茶水給他送服。

姜雨善非常擔心晏瓊池,擠進去確認他的氣息尚存,回頭來又見這對母子面帶心虛但看起來不像是會對此事負責的主,閃身攔在想走的兩人前。

“怎麼,要走?做錯事不打算承擔責任麼?”

姜雨善手裡的長劍出鞘,寒光閃閃。

“我、我們做錯了什麼?”

男童的母親抱緊懷裡的孩子,警惕道:“他還只是個孩子,他做了什麼,你別把我嬌兒嚇到。”

“你身為大人管教不嚴,便是你錯在先!”

“今日一事你若是繼續放縱,難道你能保證下一次意外不會發生了麼?到時候怎麼辦?此次有我們救下你的孩子,下一次怎麼辦?”

“活該你孩子去死嗎?”

姜雨善口直心快,並不會因為自己是修士而善待這些刁人。

男童孃親聞言面露怒色:

“你怎麼這樣說話?你咒我家孩子?”

“我怎麼不這樣說話?”

“我不跟你說,讓我出去。”

她抱了小孩要擠出去。

“給、我、回、去!把話說清楚!道歉!”

姜雨善目露兇光,“不然我就讓你也受一受晏師弟所受的苦楚!”

黎含光覺得姜雨善這樣對一介凡民惡言惡語著實不好,上前來扯扯她的衣服,想讓她休了話題,但姜雨善不願意,還是步步緊逼。

最後,姜雨善硬生生是把抱著孩子的女人逼退回了堂內。

掌櫃一看大家都擠在前堂,察覺到事情不對,連忙出來和解。

門口被好事者堵住了門口,那對母子走也不是也不願意賠償也不打算做出任何承擔,臊紅了臉掏了一兩碎銀扔在風化及身上。

“這位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風化及被無辜中傷,即使被砸中了眼角,還是心平氣和地對話:“請不要這樣。”

“有事情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解決,您看——”

“我看出來了,你們是修士吧?”

“只是因為一個孩子就能把你們傷害到這個地步?我看你們就是故意想訛詐我!他一個小孩子,能做到這個程度嗎?!”

那女子目光落在風化及霜雪刀上掛著的玉牌,話鋒一轉,讓周遭的人跟著起鬨。

“就是啊,看他們的裝束,就是修士吧。”

“山門裡的修士居然無用到這個地步了?來為難一個小孩子……我看他就是裝的。”

“真沒用,看來也指望不了他們什麼。”

哪裡都有好事者,他們不問原因只看結果隨著局面隨意更改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的話附庸在人群裡,眾人之眾,大家都這麼說,於是誰也怪不到他頭上。

晏瓊池是真的流血了。

那把劍正好沒入了他的胸口一寸。

他在眩暈之中,一字不落的把女子挑唆的話聽入耳中,嘆了一口氣,終於出聲了:

“請等一等。”

倚在椅子眩暈的晏瓊池壓下了喉嚨裡的血,叫住了那對母子。

女子見年輕修士的勢頭被眾人口風逼退,想趁機開溜,但當事人發話,還是心虛地停住了。

“做什麼?”

她警惕。

大家都不知道他突然叫住他們做什麼,一時間都看著他從椅子上搖搖晃晃地起來,從前襟摸出了什麼東西。

那對母子看著他,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不想晏瓊池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下品靈石,放在女子手裡。

“不必愧疚。”

晏瓊池只輕聲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嚇著你們實在不好,這就算是給你們的補償了。”

女子愣住,不明白什麼意思。

愧疚?

她為什麼要愧疚?

“晏師弟,你這是做什麼?”

姜雨善不解。

“師姐,嚇著孩子確實是我們的錯。”

晏瓊池說,“多謝師姐,不必太為難這位夫人,我沒事。”

“這還沒事?”

姜雨善嗓門很大:“你看你,胸口被刺破,怎麼,修士的命不是命麼?就你那死孩子是命啦?我告訴你,今日不在這裡磕頭,別想走——”

黎含光連忙捂了她的嘴。

太大聲啦,姜道友!

“分明就是這死孩子到處亂跑,這位道長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我看得真真的。”

有一個稚嫩的聲音說話,“你們為什麼要怪這個哥哥啊?要是哥哥不救他,他就死啦。”

“是啊,我看就是他們賴皮,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這孩子以後也不是什麼好人。”

“哦,這不是蘇蕭緬大人家裡的人麼?怎麼,蘇大人做了國師的狗,連自家的奴才都比我們普通人高貴不少麼?”

這一舉動博得了在場人的好感,看熱鬧的眾人幾乎是倒向了晏瓊池這邊成了個理中客,開始紛紛指責起沒有管教好孩子的女子。

就算是一塊下品靈石,也能換兩塊等量的金子,女子又氣又羞,握緊了靈石。

收了錢還在氣憤地瞪了一眼晏瓊池。

少年只笑笑說:“走吧,抱歉。”

而後便轉身回到椅子上坐著,以袖捂住唇咳嗽。

他身上衣服是紅色的,血洇溼了衣服,若是輕微受傷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能清楚看到一大片的汙漬就說明大事不妙。

掌櫃的一看見義勇為的修士開始咳血生怕自己要賠錢,拍手跺腳,馬上招呼人出去請大夫來看。

“晏道友——我我我我來給你治療。”

身為醫修的白珊在事件發生的一刻摸出了她的筆記,焦急地看了一遍,此刻深吸一口氣,也是硬著頭皮上前來給晏瓊池治療。

她雖說是仙林宮醫修,但此前救病的物件只是小兔子小狗,替人救治,還是看起來嚴重的傷……晏瓊池此前看著不挺好的麼?

怎麼突然之間就一副快死的模樣了?

難搞!

“晏道友,請你忍忍罷。”

心裡吐槽歸吐槽,焦急的白珊拍拍手,手心一合,兩手間出現瑩綠色的靈力。

白珊的靈力也被削弱得厲害,她也沒什麼十足把握,彎下腰湊近晏瓊池,抬眼對上他那雙冷冷的黑眼睛,愣了一下,給自己打氣一般又道一句:

“你稍微忍耐,應該不會太痛。”

儘管仙林宮醫修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但一副命不久矣模樣的傷患本人卻不太信任白珊的醫術。

白珊:謝謝,有被冒犯。

她連伸手去拉開晏瓊池衣服的勇氣都沒有,手抖得厲害。

“不、不太行……”

白珊真沒有這個勇氣。

“嗨呀,仙林宮的醫術都這樣,你要是信不過這小白菜,我來給你治好啦!”

姜雨善說。

但她的術法也沒有用。

止不住血。

晏瓊池搖搖頭,溫聲拒絕:“我沒事,讓大家操心了,小傷口,要不了幾天就好了。”

“不行,”

風化及還是覺得好友這副模樣實在可憐,不由分說地將他從椅子上抱起來,說:“我們還是快些尋一個醫館看看罷。”

晏瓊池顯然也沒想到風化及居然行動力這樣強,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著往外走。

“晏道友?”

大力劍修風化及疑問道:“你……好瘦。”

晏瓊池不解。

“你太輕了,晏道友。”

風化及把晏瓊池往上送了送,說:“太瘦了,多吃些罷,男子魁梧些才是好看。”

“不過,晏道友現在也很不錯。、

話雖如此,晏瓊池能打敗他,一定也有身法輕盈的因素吧?風化及對好友更加敬佩了。

晏瓊池:哈哈,哪裡。

*

茶樓旁邊正好是醫館,裡頭的老先生年輕時也是宗門出身的醫修。

老醫修得掌櫃的打招呼揹著箱子來了。

白珊簡單地給晏瓊池做了救治,所以老醫修治療起來也沒花費多大力氣。

“公子脈象紊亂。”

老醫修摸了摸鬍子,說:“怕是早夭之相,老朽看你們氣質不凡,想必是仙門修士,不妨快些回到仙門讓道君仙君們看看才是,老朽這裡開些穩定脈象的要給公子服用。”

“多謝先生。”

風化及隨老醫修去抓藥,留了三個女修一個掌櫃守著晏瓊池。

姜雨善看著臉色頗為蒼白的晏瓊池,眉毛一皺:“這老兒,說什麼有早夭之相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晏師弟怎麼會有早夭之相?他騙騙什麼也不懂的凡人可以,但騙我們——”

“晏道友,分明是那孩童的錯,你為何還要給他們錢呢?”黎含光問。

“對啊。”

白珊也問。

以你的身手,分明就是故意的。

還給錢……偽善!

晏瓊池笑了笑,說:“我也是為了息事寧人。”

他一向不喜歡令人難堪的場面,太粗魯了。

老掌櫃也提心吊膽的在一旁問話。

西洲的律法還在,他不敢放鬆。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話,但晏瓊池只是靠在塌上,紅色的外袍也沒有脫下,束髮的小冠解了下來,長髮披散,映襯他的臉慘白,帶著一種病容的美麗。

風化及可算是回來,他抓了藥回來。

“晏道友,這便是老先生給你開的藥,我去給你煎藥了……”

風化及回來打一聲招呼,轉頭要去給晏瓊池煎藥,但窗外飛進來了一隻傳音鸞鳥,落在了桌子上。

傳音鸞鳥嘴裡銜著一小片流雲。

是晏氏內部的密信。

晏瓊池接了信,開啟看,裡頭是東洲的文字寫就的邀請。

其他人湊過來看,沒看明白上面寫的是什麼。雖說姜雨善是東洲人,但還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問:“晏師弟,這是何物?”

“燭玉京晏氏內部的密信。”

“講了什麼?”

晏瓊池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道:“西洲人世的文臣集團感念晏氏商會會長的諸多幫助,近日宅邸落成,會長邀我前去一同歡宴……似乎不是要緊的事兒。”

晏氏商會作為隸屬燭玉京的分支之一,自然也直接聽命於燭玉京。

他們由晏氏委任經營商會,晏氏只從中抽成,龐大的商會勢力是燭玉京繁榮的根本,兩方互利。

聽說小少主近日到達西洲辦事,商會會長自然會例行先給小少主發函。

“哦?文臣集團的宴請?”

姜雨善倒是挺感興趣的,又盯著那封信看了看,問:“晏師弟意下如何,去還是不去?”

晏瓊池好脾氣道:“信上叫我務必到場,但現下我們追查線索,我也分身乏術,諸位要與我一同前去麼?”

“盛情難卻,既然是晏氏內部的邀請,還請晏道友不必考慮我們,不過你的身體……”

風化及拿著藥,語氣擔憂。

話音剛落,又有一隻藍色尾羽的傳音鸞鳥銜著環雪草的密信來了。

環雪草是風家的旗幟。

密信也是商會邀請自己少主一同前去赴宴。

眾人沉默。

病榻上的晏瓊池眨眨眼,笑:

“要一同前去麼?”

風化及拿著那信,想了想,說道:“要打探訊息,無外乎是從市井街頭開始,能借助當地的權貴打探訊息最好。”

“現下循著青鸞闕道友的線索繼續摸索下去,也儘快找到禍端源頭才是。”

他彷彿又看到了希望一樣,說道:“我現在去給晏道友煮藥,當下還是先把晏道友的身體調養好。”

姜雨善也說:“是啊是啊,晏師弟要養好身體才是,我把我阿爹給的丹藥都給你吃。”

晏瓊池笑笑說,“多謝師姐,不必啦,你好生留著罷。”

說著話,有人在門口外敲了敲門。

“誰?”

風化及出聲問。

“少主,在下是燭玉京駐西洲王城商會分會的會長,聽聞少主到達王城,特來探望。”

晏氏商會的人。

靠在床頭上的晏瓊池想了想,說:“讓他進來。”

門口開啟,從外走進來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的男子,男子相貌平和,周身不顯山不露水,分寸拿捏極好。

“拜見少主。”

既然是燭玉京的人前來拜見,大家都知趣地從位子上起身,向外頭而去。

屋內只剩下晏氏的兩人。

“你便是負責西洲商會經營的會長麼?”

晏瓊池上下打量他,問道。

世家宗門經商並不是直接參與進去,他們都會選擇委任可靠的人來擔任商會會長一職,將名下的資金鋪子交於他們去經營。

晏氏的名頭不小,又有狂熱的晏龍庭保駕護航,大少主晏瓊淵御下有方,生意場上頗為順利,這群商人在年底會將所得的利潤抽成返送還燭玉京。

儘管六洲之上,風家商會遍佈,但晏氏的商會一直有參與合作滲透,是幕後操控者。

晏氏也會任用風家的人來擔任俗世要職。

“是。某名為晏伍玖,是伍之一脈的分支。”

商人又拜,自報家門,但見自家少主靠在床頭上,臉色蒼白,空氣裡又是似有若無的藥湯氣味,又問:“少主這是怎麼了?”

“不礙事,西洲炎熱,身體機能下降了些,被小兒誤傷。”

“還望少主多保重身體才是。”

晏瓊池對這些並不在意,問:

“信是你寄來的麼?”

“是。”

晏伍玖態度恭敬,先奉上一張錢莊的卡還有一個芥子袋:“聽聞少主到此,某著實匆忙來不及備上好的禮品前來,身上僅備這些濁物……就當是西洲商會孝敬少主的零花,還請少主見諒。”

錢莊的信靈卡,能靠著這張卡拿取將近五十萬的靈石。

五十萬的靈石數額極其巨大。

“你信上提到了讓我務必到場,怎麼?有什麼緊要的事情麼?”

晏伍玖手攏在袖子裡,只道:“西洲前兩年新上任了一任國師,想必少主知道了?”

“嗯。”

“國師上任後,對城中的商會百般壓迫,在某段時間裡,對我們商會的迫害最甚。”

晏伍玖語氣遲疑了些,“國師甚至還要將我們晏氏的商會驅逐出西洲王城,此等風波上報大少主,卻一直沒有音信,還是風家的商會知聞此事後連線其他勢力一同上書給蘇蕭緬大人,好說歹說,保住了商會……”

晏瓊池思索了下,“風家商會說的情?”

“是。但因此商會欠下了風家一個很大的人情,近來我們得到了一批貨物,但風家想要,他們搬出了這件事壓迫,要我們把此次貨品讓出去,但這個貨品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

“什麼貨品?”

晏瓊池雖不是被燭玉京那群長老當成繼承人培養的,但這些年來,燭玉京的長老會被控制,實際控制晏氏的實際上還是他。

不過近來燭玉京發生鉅變,很多訊息都滯停了,訊息一去沒有音信。

“青蓮。”

“對於西洲來說,青蓮是很珍貴的藥材麼?”

“不是。只是近來西洲對青蓮的供求變多,某收購了一批質量很好的中洲青蓮,打算囤積看著風向拋售,可風家也覺察到了市場的風向……”

晏伍玖說,“少主,他們不是要與我們搶貨物,而是接著此事刺探我們的態度。”

商會會長對對家的揣測一針見血:“他們聯合起來保我們,也不過是為了一點點吃掉我們的份額,但風家一點也不打算給其他人留著,慢慢逼迫我們讓步,直至將我們完全擠出西洲。”

“雖說東洲距離西洲尚遠,但好歹天下無人不曉我七脈六族之首晏氏,他們未免欺人太甚。”

晏瓊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會處理的。”

晏伍玖猶豫了下,“雖說我們的商會和風家起了衝突,某雖然焦心此事,但最緊要的卻不是這個……某在他人的引薦之下,遠遠地見了國師一面。”

“少主,國師的模樣分明是……”晏伍玖看了看自家少主的臉色,見他還算是平和,想了想,小心翼翼開口說:

“分明是當年的少夫人。”

雖說晏瓊池不想通知其他宗門世交來參加自己的婚禮,但函信還是透過傳音鸞鳥將這一個訊息送往了所有晏氏的手裡。

少主要和主母的養女——就是燭玉京名義上的大小姐——也是義妹的魚氏少主成親——至少沒什麼血緣關係,又是一起長大。

晏氏的人心裡或許早就知道了他們未來可能會在一起。

大家都對少主即將成家的訊息表示祝賀,選購新婚賀禮時,又突然得知少夫人失蹤,婚禮沒有被迫中斷……少主雖說表明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但雨夜秘聞裡展現的殘暴,大家心知肚明。

在少主面前大家都儘可能的提起此事。

可現在不得不提了。

國師居然是消失的少夫人?

如此大規模打壓晏氏和晏龍庭……此事不會罷休,被風家針對到還是小事,晏氏的勢力盤根錯節一時之間還難以動搖。

但若是長期持續,恐怕是會有危機。

晏瓊池沒有想象的黑臉,反而像是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這個我知道。”

“那少主是……打算怎麼處理呢?”

“既然是從燭玉京裡出去的,那必然知道你我的底細,要防的是晏龍庭,她不想讓我們插手。”晏瓊池轉頭看了看窗外:“她有一定需要拿到的東西,不允許任何差錯。”

“淪為魔修的爪牙,必然是要透過什麼手段去展現忠誠和決心。”

“不必擔心西洲晏氏勢力會動搖,利益之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風家若是想賣我們這個人情,我們就先接下罷,青蓮貨物一事你大可看著來,讓和不讓都可以。”

晏瓊池說,“他若是想要,那麼人情也算還完了,此後什麼也不必讓著。”

“是,少主。”晏伍玖得了承諾心才安定下來,抬眼又問:“那少主要去赴宴嗎?”

“自然要去。”

“還請少主務必到場。”

晏伍玖得到承諾,心裡也放鬆了許多。

“我知曉了。”

晏瓊池淡淡地應下,同時還安撫道:“我會處理國師針對商會一事,還望會長繼續盡心打理好商會的事情。”

“多謝少主。”晏伍玖再拜,“還望少主保重身體,某在此拜別少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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