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攻略的反派10】

◎一併抓起來◎

遊蕩隱在人群之中的烏衣侍者瞬間化作六隻燕子直墜樓而去, 六道光牢從六個方向將橋下仰望的少年困住。

燕子化作六個雙手交叉抵肩閉著眼的少女站在光牢外,從她們的口中射出蛛絲一樣的東西將光柱連結。

幡諢陣結成!

這個陣法陰邪兇戾,控制修士極為有效, 一旦被困入陣內,除非身上早有準備, 不然饒是大乘的修士都要短暫失去行動力。

少年完全不反抗。

他手自然下垂, 握著那隻杯子。

桑知嵐被光牢隔絕在了外面,被波及的無辜群眾也被光柱震開。

這個陣法只針對修士, 不會傷害普通百姓。

原本還其歡聲笑語的人流突然變得騷亂, 大家紛紛向後退,但後面的人又前發生了什麼, 往前擠, 場面好不混亂。

桑知嵐是將軍府中高閣裡的小姐, 但家丁只是平日裡到處奔走的小角色, 大街上自然有人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營生,一聽這話便曉得了:

“是桑將軍府上的大小姐?”

棠溪銜青的視線也落在紅衣少年身上,一眼看出此人並不是西洲人,但頗有趣味地問。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目睹國師的尊容。

晏瓊池抬頭與橋上的國師對視, 不卑不亢, 絲毫沒有天降禍事的慌張,這般淡定的底氣好似自己真的就清白無量。

國師流暢地給出了她的理由,如此鏗鏘決絕,理直氣壯。

一時間,長街之上的喧囂寂靜了下去。

“……”

她身上是一件四象徵儀八卦洞衣,懷抱拂塵,面若冰霜,眉宇寧靜不帶感情,但感受不到少女獨有的天真嬌憨,有的是足夠令人信服的威嚴和陰沉。

“敢問閣下, 為何困我?”

烏衣侍者的蛛絲把他的嘴也捂了起來。

“桑將軍府上的小姐?她不是和方將軍之子……”

“方公子才暴斃沒多久,她怎麼就能一個人獨自出門,此人不會是她的情郎吧?”

“你便是殺害方遠方公子的兇手。”

侍衛扯掉了桑知嵐的面具, 把一件繡著花鳥的女士袍子披到她身上同時控制了她。

蘇府景色好風光,卻籠罩在國師的監視之下。

怎麼了怎麼了?

人們對於非自身發生的熱鬧事情總是有無限的好奇,此刻目睹這等沖天奇景不是嚇得落荒而逃, 而是想擠進前去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被術法困住的少年,但見他紅衣華貴,從容不迫,倒不像是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的惡人。

晏瓊池話本看得多,做戲也做得那是一個真情實意,聲情並茂:“國師大人於長街之上隨意汙衊人的清白,難道不怕失了威嚴麼?”

“哦?他麼?”

“國師可有證據?此人並非出身西洲罷?可別汙衊了友邦之人。”

一塊留影石投擲在半空中,小石頭在空中倒轉,繼而放出一段不知道什麼時候記錄的畫面。

“是。”

夜空之中,有越來越多的燕子疾馳而來化作烏衣的侍者維持秩序。

周圍圍觀的群眾開始議論紛紛。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朱雀橋之上的國師。

心中自然瞭然。

國師淡淡地回了一句道:“此人便是殺害方將軍之子的兇手。”

“住口。”

長街之上的百姓空口吃瓜。

他們發現,只存在他人話語之中的國師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身材高挑但有些單薄。

她們一同執鞭,在長街之上的磚石上甩鞭,兇猛的鞭子帶起的凌空的聲響震懾所有人。

搜捕桑知嵐的家丁正好折返,見到桑知嵐被人圍在其中, 遠遠地喊了一聲:“大小姐!”

這時棠溪銜青手裡拿著一隻可愛的兔兒燈回來,見人群一陣騷亂,走到國師身邊,低頭去看橋下的光陣,不解地問道:“國師,這是怎麼了?”

他們緊趕慢趕擠入人群, 看清楚這些都是國師的人後, 都嚇得不敢再動。

他瞥一眼摔在不遠處的桑知嵐。

“不知國師有何為證?”

被注視著的紅衣少年莞爾一笑:

“國師大人空口無憑,小人冤枉。”

國師輕蔑一笑,並不先解釋,而是讓自己的侍衛迅速抓住桑知嵐。

朱橋之上,國師開口,聲音不大但能傳出很遠。

正是晏瓊池和那方遠公子談笑又與桑知嵐眉目傳情的畫面。

“他與桑將軍府上的大小姐私定終身,但因桑大小姐與方公子結親而心懷不滿,於是混入了蘇府殺害方公子。”

國師平靜地定罪:“如若是假,為何桑小姐會和此人在相處一處,又是男扮女裝出逃?”

“殺害方遠公子,誘拐高門貴女,按容朝律法,理應斬首。”

“你有什麼話要辯解?”

晏瓊池的嘴已經被堵住,他動不了。

但他的眸子裡是讚賞。

莫須有的罪名是最大的利器。

在朝堂之上,權力越高,誹謗帶來的力量也就越大……指鹿為馬,何人敢辯駁?

國師解了堵住他口的蛛絲,准許他辯駁。

少年平靜地說:“我與這位姑娘是清白的。”

“是麼?”

國師不屑再給出更多的證據來佐證他無罪,“寧可錯殺也不能令方遠公子蒙冤而死。把此賊人連同桑小姐一同綁了,送入大獄審問。”

烏衣侍者化作燕子,把桑知嵐帶走。

至於幡諢陣之內的紅衣少年……國師拿出了一個葫蘆,開塞,將葫蘆口對準他,口中唸咒正要收了此人——

在遠處賞玩花燈的風化及和黎含光顯然也是察覺到了此處的騷亂,趕過來便看見原本應該在宅子之中休息的晏瓊池。

他此刻被詭異的光陣圍困,面上表情悲慼但不打算為自己辯解。

再一上看,困住他的人站在高高的硃紅色的流空橋之上,竟然是……魚闕嗎?

風化及和黎含光都覺得駭然,愣了一會擠開人群進場,風化及一個法器打在了國師面前,打斷了施法。

“魚道友——”黎含光不解地問:“你們這是?”

“魚道友?”

棠溪銜青回頭來看國師,只見被打斷施法的國師依舊面不改色:“同夥,一併抓了。”

不明所以的兩人在修為被壓制的人世王城立馬被烏衣侍者拿下。

“魚道友,你這是做什麼?”

風化及看著被光牢困住的好友的身形被葫蘆變小,最後被收入國師囊中,出聲不解道,“你不能這樣——他是晏道友啊!”

“新帝面前不可大聲喧譁,肅靜!”

烏衣侍者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黎含光咬牙:“你!”

“國師面前不可大聲喧譁,肅靜!”

烏衣侍者捂住黎含光的嘴。

眾目睽睽之下隨意安置罪名當街抓人並不考慮後果,這便是容朝的國師大人。

敢近前冒犯,來得去不得。

“陛下,夜來風涼,該回宮了。”

國師轉眼瞥了一眼全程抄手看戲的棠溪銜青,語氣變得恭敬。

“就依愛卿。”

國師拿出一個蓮花法器,開啟,蓮臺裡溢位一股灰煙,她吹了一口氣,橋下被波及的人連同她一起不見了。

長街之上的人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幻影還是真實。

桑將軍府上的家丁回過神來,拔腿就往府裡稟報此事:大小姐招惹了國師被帶走了!

*

西京,皇宮,觀山殿。

一團灰煙散去,國師連同棠溪銜青一齊下落。才落地,國師便恭順地向後退一步,低頭,表示對君王的尊重。

“讓陛下受驚了。”

“無礙,國師本名原是叫魚闕麼?”

棠溪銜青開口,並不是詢問具體的原因,倒是對國師的真實姓名好奇起來了,“方才長街之上,國師口中的賊人看起來和你看起來是相識?”

“臣不曾和這些賊人相識。”

國師一臉冷漠地否認了,把話題一轉,“今夜抓了桑府的大小姐,想必桑將軍第二日會上朝討要說法,陛下,臣以為離間左右將軍的時候到了……”

“桑將軍和方將軍之間的裂隙會越擴越大,朕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即可。”

“非也。”

國師出聲否定棠溪銜青的看法,“陛下如何得知他們二人之間出現了嫌隙?如今正是矛盾發酵的關頭,陛下還是不要放鬆警惕。”

“能不能扳倒二位將軍,就看此事處理如何。”

國師清冷的臉上出現陰狠,“拿住了他們的把柄後,若是膽敢有人對陛下不測,臣就有把握叫他們即刻伏誅刀下。”

方遠死後,若是不能及時找到兇手,方將軍想必很快會將矛頭指向他們。

左右將軍聯合起來反容朝新帝。

必須儘快採取行動。

在政治博弈面前,什麼都是可以利用的東西,貞潔、名聲等等統統會捲入汙水之中。

高位者才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此事正好能挑起左右將軍兩家的矛盾和爭端使其分裂,那麼絕對要把握。

一旦分裂,那麼從內部擊破的可能變高,兵權的威脅也會變小。

必須要這麼做,無論是用什麼手段。

國師還在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麼辦。

被抓來住的晏瓊池此刻並不是被關入大牢。蹲大牢對他沒有用,必須要陣法封印他的行動才是。

棠溪銜青聽了國師的話,在石凳上坐下,喚了內侍送來酒水,要同國師一同暢飲。

但國師以自己不會喝酒為由拒絕了。

“方才,國師不是與那賊人對飲了麼?”

棠溪銜青自然也知道在今夜與他人對飲意味著美好的祝福,或者表達喜愛……他分明看見國師眼底雖然兇光畢露陰沉,但情緒複雜。

國師從不與他人飲酒,卻在長街之上,和一個貌似是兇手的賊人舉杯相敬。

這是何故?

“臣一時興起罷了,現下已是不勝酒力。”

她依舊拒絕。

“不勝酒力,朕倒是覺得國師謀劃如何取人性命倒是清醒理智呢?口中說出來的話並無醉意,倒是森森陰涼叫人膽寒。”

棠溪銜青見她不願意喝酒,也沒有逼她,而是折回手把酒餵了自己。

“為陛下排憂解難一直是臣的第一要務。”

國師忠心耿耿,“臣等既然擇明主,定當竭力效忠,酒使人迷醉,臣要時刻保持清醒。”

“哦,保持清醒。”棠溪銜青點點頭,把娃手裡那個國師一直沒有接過的兔兒燈,“國師對容朝這般忠誠乃是朕的幸事——近來有一件事困於朕心頭上,不知道國師是否一併為朕解了呢?”

“陛下但說無妨,臣一定竭盡全力。”

“自朕登基也有三年,但中宮一直懸空,國師以為,誰能夠擔任容朝國母呢?”

“臣以為——”

國師微微一拜,“國母的人選,最合適的便是——”

想來中宮娘娘的人選國師早也物色好了,現下容朝攻打鄰近小國,必須籠絡朝中大臣才可穩固政權。

“國師大人。”

棠溪銜青見她好似早就迫不及待地要介紹對他有益的方案,出聲打斷:“你想成為真的中宮娘娘麼?”

國師愣了一下,再退一步:“臣惶恐。”

“現今朝中對沉澱微詞頗多,況且臣一無出身二無家族勢力,實在無法勝任。”

“朕,一直對國師很好奇。”

聽她斷然拒絕,棠溪銜青放下酒杯逼近國師,手裡的兔兒燈也掉在地上。

“國師,你該知道,朕很喜歡你。”

國師聞言,皺眉,拿著葫蘆的手收緊。

但不曾後退。

葫蘆瓶身微微顫唞,像是在回應她。

“黎民百姓也同樣敬愛陛下,何況我等?”

她看了看手裡的葫蘆,“臣也敬仰喜愛陛下這樣一位英明君主。”

“你我相互欣賞,既然如此,到朕身邊來,豈不是更顯忠誠?”

“陛下,還記得成盟那天,臣對陛下說的話麼?”她又輕聲問,“一旦建立關係,那麼彼此就不會在理解對方了,陛下總有一天會對臣厭倦,到時候也會對臣的計謀棄之敝履。”

“到時候,臣便再不能輔佐陛下了。”

國師拜禮:“還請陛下打消此念頭吧。”

棠溪銜青見她如此冷漠疏離,也不再向前一步,嘆氣說道:

“這樣嗎……國師,你效忠朕也頗有時日了,朕覺得,是有些東西必須帶你去看看。”

“不過那可是,只有皇室宗親才有資格一睹的——西洲尊古神殿。”

“朕以為,國師會有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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