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略的反派09】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略的反派09】
晏瓊池還沒有走出宅院所在的長街外, 便在一處拐角處遇了參拜歸來的白珊和姜雨善。
白珊大概是瞧中了周圍鋪子裡新鮮出賣的水果,正在店裡大快朵頤,而姜雨善受不了水果甜膩的香氣, 抱劍站在門口。
見晏瓊池經過,原本臉上還掛著不滿的姜雨善迎上去, 問:晏師弟, 你怎麼出來了,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同門中師兄匯合, 儘量瞭解西京城中的佈防。”晏瓊池好脾氣地回答。
“那我也要跟著去!”
姜雨善來勁了, “咱們快去快回,今夜還能一起去看燈會呢, 風化及那小子和黎含光……”
晏瓊池笑笑, 說:“抱歉了,師姐。”
“怎麼?”
“今夜有約。”
“怎麼,吃份水果奶密還把自己吃嗆到了不成?”姜雨善沒好氣道。
姜雨善摸了摸自己明豔漂亮的臉,跺跺腳,“不就是可愛麼?我也能做到!”
她憂心起來了。
“故人?”
姜雨善到底是驕傲的掌門之女, 身邊從來不發獻殷勤之輩, 無論是看在她的美貌還是看中她父親能帶來的隱性資源, 從來是別人巴結她。
“晏瓊池怎麼可能在西洲有什麼認識的故人啊?他一個東洲人,平時只待在仙門上,有什麼故人能令他趁著夜色去拜訪呢?”
姜雨善還是察覺不到自己情敵有多美貌多吸引人,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方肯定是個長得可愛了些的死矮子。
白珊吃一口桃子,對著記憶裡魚闕的相貌進行描述:“大概比你矮半個頭……頭髮總是梳上去,喜歡穿著最基礎款式的灰藍色道袍,你見過吧,就是外門弟子常穿的那種,揹著的劍看起來破破爛爛。”
姜雨善疑問:“晏師弟在西洲王城內居然還有故人麼?我不信, 我也要去看看!”
晏瓊池露出來的眼睛笑了笑,說,“你和白道友好好玩,我先走了。”
“你,你給我描述一番。”
姜雨善摸出一塊錦帕丟給白珊:“擦擦吧,真是的,仙林宮弟子都像你一樣笨手笨腳的嗎?”
“就這?”
對啊對啊。
“……”
“反正就是長得乖乖的,但臉上不怎麼帶著表情很少會笑,但笑起來像……呃,”她吃了一口桃子,說:“像蜜桃!”
姜雨善一下子警惕起來:“誰?”
“不行哦, 師姐。”
啊!兩個反派聚在一起,能說什麼好話麼?
“才不是。”
白珊應和,這才是嘛,又不是非得他才行。
白珊:……
白珊無語:戀愛腦能不能去死啊!
不愛笑,那就是跟門中那些師姐一樣,又兇又不願意搭理人。
“沒、沒事。”
原著劇情裡,在主角來到西洲後反派的戲份不多,所以白珊真不知道晏瓊池要做什麼去。
晏瓊池原來喜歡這種女孩子啊?
“話雖如此,我還是不會放棄的。”
“我也不知道。”
“哼, 我又不是非得喜歡你。”
“快些吃,吃完我送你回去休息。”
被拒絕的姜雨善看著他完全油鹽不進的背影,那是一個恨得牙癢癢。
姜雨善閉上眼睛很努力地去感受白珊嘴裡描述的女子相貌,可左右沒辦法說服自己。
白珊想到自己上次在驛站裡看見的畫面,不由得想到晏瓊池這傢伙會不會可能去會見魚闕去了?畢竟魚闕很可能會出現在西京之內。
說罷, 他自顧自地離去。
原地懊惱一會的姜雨善回身進店,坐到白珊身邊,氣惱地問,“我倒要看看,能入了晏瓊池眼的到底是何等美貌?”
“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買完水果佔了座的白珊回頭一見晏瓊池, 也警惕起來:怎麼回事?!
晏瓊池沒有說話, 斬開扇子卻面故作害羞靦腆:“故人。”
她真不明白, 為什麼晏瓊池每次都對她那麼冷漠……可惡,囂張什麼啊,她又不是非得喜歡他!
“我自己能回去的,你要是不願意你跟著我幹什麼?”白珊小聲嘟囔,“我自己有腿。”
“額……她長著一張圓臉,但不是很圓,臉上有點嬰兒肥,眼睛也大,眉毛彎彎的……”
現在系統被遮蔽了,沒有人逼迫她去作死,她才不要管這些破事……“咳咳!”
“我還不是怕你這傢伙光顧著吃,萬一把肚子吃破了怎麼辦?”姜雨善兇她,又說:“西京現在魔氣那麼濃郁,你修為這樣低且警惕性差得要死,萬一叫魔修擄走了怎麼辦?”
大小姐還蠻傲嬌的嘛。
等到白珊慢吞吞把水果吃完後,姜雨善同她一齊回到風家的宅院,只說了一句早點睡沒別的事情不要到處跑,就出去了。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說罷,給白珊餵了塊糕點後,提著裙襬出去。
作為青鸞闕的掌門之女,姜雨善要處理的事務繁多,她決不在沒用的瑣事上消磨。
白珊嚼著那塊羊奶味道的香甜糕點,心想大家怎麼都那那麼忙碌……唉,真是愁煞人。
不知道晏瓊池那傢伙去做什麼。
魚闕呢?
魚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白珊搞不懂。
她想了想,反正還有時間,於是搖搖頭,回房間呼呼大睡。
*
西京之內的燈會是為了紀念的女戰神達幕瑞斯,這位人族的女戰神來自西洲之西的拉達邦。
尚且在祖洲時代時,禍蛇大亂西洲,這位女戰神為保護家鄉挺身而出,與禍蛇搏鬥,捍衛了故土。
達幕瑞斯的形象是一手短劍一手蓮花燈,坐於金豹之上的年輕女性。
她沒有成功殺死禍蛇,但為故土和家鄉拼搏到了最後。雖說西洲保留了對禍蛇的信仰,但也歌頌決絕的人族英雄。
晏瓊池獨自穿行在洶湧的人群之中。
他自那個雨夜離開後,為躲避追殺的晏氏勢力進入人世,在人世之中,他也多次一人混跡在熱鬧的人群之中。
夜晚很好,風中有人歡笑起舞,也有人相愛,燈火千盞,哪裡都不是他的歸處。
紅衣服的少年生得美貌,雖說面上帶著淺淺的笑,但眼底還是寂寥的
“少主。”
陪在晏瓊池身邊的四四口中銜著一塊奶糕可勁的嚼,“夜色真好啊。”
“是啊,夜色真好。”
今日西京城內的五道十街都會開放,裝飾上來自拉達邦的燈籠,金豹、蓮花與禍蛇的燈籠,把城中照得亮如白晝。
夜色確實很好,西洲的乃是多個民族聚集之地,今夜都換上了騎馬裝載歌載舞,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晏瓊池想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待到日後觀看,但想起來蒼容符已經送給了另一個女孩。
他只得作罷,漫無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四四早就習慣了自家少主到處走,只管美滋滋的吃奶糕。
不知道是誰告知了那個老道,用麥粉圈把極淵之蛇環住的術法。麥粉圈幾乎是唯一能擊退禍蛇的東西。
四四為了克服麥粉,所以喜歡吞食麵食點心,吃得肚圓尾粗。
它吃飽後,邊做一隻肥貓趴在少主的肩頭上,爪子耷拉著,晏瓊池見狀把它託著,遠遠看上去竟像包了個大孩子。
一人一貓混跡在熱鬧的人群中,著實是和先前說的正經事完全不同。
西洲的女孩是真的很漂亮,綠色的眼睛在燈火下閃閃發亮,辮子一段段用紅繩紮了垂到腳跟,腰身柔軟,鑲著金邊的裙襬在滿城燈光之下旋轉如同散開的花。
女孩們十分大膽,她們向過路的少年人送出西洲獨有的花以示愛。
晏瓊池對每一份邀請都禮貌地拒絕了,用扇子掩住了臉。
即便是這樣燈火通明的夜晚,落在他眼底還是覆蓋著一層淡淡的薄霧。
西京靠近王宮的地域有幾道凌空搭建的長長的朱雀橋,硃紅的橋如同遮天蔽日的虹,在遠處望著,像是空中樓閣。
“少主,要進宮去看看麼?”
肥貓懶洋洋地耷拉在肩頭,說道。
“去做什麼呢?”
“王宮之內說不定更漂亮呢?”
晏瓊池輕輕地嘆氣,“算啦,我可不敢……”
一人一貓說話,但不知道從哪裡匆匆跑出來一個人,兩人相撞。
冒冒失失跑出來的人跌在地上。
巋然不動的晏瓊池低頭去看。
只見此人雖說穿著男士衣袍,臉戴面具,但從身形來看分明是女子。
跌到地上的這傢伙一邊著急起身嘴裡一邊道歉,但抬起頭看到晏瓊池的臉時,她停住了動作,站住了。
“晏公子?”
晏瓊池認出了這個聲音。
“我是桑知嵐。”
桑知嵐解了臉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眼睛藏著驚訝和幾分驚喜,“晏公子你也來看燈會麼?”
“是的。”
晏瓊池向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表示尊重,好似路上遇見認識的一般禮貌地詢問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桑知嵐馬上又把面具戴上,耳邊聽到響動,忙向一旁的暗角躲藏。
於是晏瓊池就眼睜睜看著一隊小廝從自己面前過去,而躲著的桑知嵐朝他比劃了一個噓,看起來很是窘迫。
小廝沒找到人很快四散而去。
猜到緣由的晏瓊池笑了笑,不說話。
待桑府家丁遠去後,桑知嵐又在原地蹲了一會,才從暗處訕訕出來,走到晏瓊池面前,解釋:“方遠公子死了,我爹孃擔心我,所以把我鎖在家裡不讓我出來。”
“真是如此嗎?”
“好吧……其實是府上的庶妹說我還未出嫁就死了未婚夫晦氣,我氣不過打了她一巴掌,被爹孃罰跪祠堂。”
桑知嵐小聲嘟囔一句,“我覺得我沒錯,那死丫頭心腸歹毒且口無遮攔,現在不教訓以後怎麼辦?”
晏瓊池哈哈地輕笑兩聲,說:
“桑姑娘實在豪氣,可打人不對。你現在這副打扮,是要去做什麼呢?”
“我打算出京去投奔姑姑,銀子我也帶好了!”
“甚好,還請桑姑娘千萬小心。”
晏瓊池點點頭,並不關心她即將做什麼,只是路上遇到了閒聊兩句後就要離去。
“晏公子要做什麼?”
桑知嵐站在原地看紅衣少年轉身欲走,莫名其妙出聲喊住了他。
“我麼?我打算在西京城內逛逛。”
晏瓊池抱著他的貓預備開溜,被叫住還是一臉溫和地回頭說話,“既然桑姑娘已有去處,那麼,就此別過吧。”
桑知嵐看著他往肩上送了送貪吃的肥貓,低頭斂眉的模樣實在溫柔,想了想,說:
“我看了那符裡的內容,很漂亮很熱鬧,都是晏公子親眼見到的麼?”
晏瓊池嗯了一聲。
“那些景色真是溫柔啊,公子一定很喜歡夫人,才願意為她記錄這些吧。”
桑知嵐向前幾步跟在他身邊,像是放棄了投奔的計劃,“從什麼時候拍的?我看裡面春夏秋冬都有……公子和夫人分開很久了嗎?”
“是蠻久了。”
“哦……”
晏瓊池嘆氣,像是無可奈何:“我們更少時不得已分離,現在也是,人生總是聚少離多,我能做的,是留存一些我看到的景色給她罷。”
就算現在不需要了。
桑知嵐心裡一沉,但還是出聲好奇道:“晏公子是怎麼和夫人分開的?”
“分開的原因有很多,總是不得已的。”晏瓊池又嘆:“浮生皆夢,聚散成空罷了。”
“哦……”
晏瓊池肩上的貓衝桑知嵐喵喵叫,像是不滿她跟過來。
她跟來做什麼?
“桑姑娘不走了麼?”
晏瓊池問,“現在不走,被抓到了怎麼辦?”
“反正他們也蠢得要死,我嘛,晚點再走就是了,今夜的燈火和月亮都那麼美好……”
桑知嵐說,“反正追我的人也走了,恰好我很久沒有大大方方地出來逛過燈會,晏公子也是一個人,不介意和我一同遊燈會吧?”
晏瓊池禮貌地笑笑,正打算開口拒推辭,旁邊伸出來一隻長滿著汗毛的打手,舉著一盞酒,頗為豪氣道:
“陳年米酒打折,一杯只需一文錢,今日大酬賓,買一杯送一杯!公子需要來一杯嗎?”
街邊酒家正在促銷酒水,打斷兩人的談話。
西洲有當街飲酒的風俗,尤其是這樣好的節日裡,人們都喜歡邊走邊喝酒。
“晏公子,你喝酒麼?”
西京內的酒鋪子賣的酒水味道都不錯,桑知嵐喝過,她一邊詢問一邊伸手去買酒。
聽說酒水是女戰神的賜福,很多有情人都會選擇在燈會上對飲。
“多謝,不過在下不勝酒力,還是罷了。”
晏瓊池不會隨意和別人喝酒,況且他不勝酒力。尚且在青鸞闕時,師兄師姐都喜歡拉著他去喝酒,因為大家都想把小師弟灌醉。
他的酒量是真的很差。
“喝點吧,聽說今日在長街之上飲酒會獲得酒神的祝福,那我便祝福晏……公子?”
她將一杯遞與一旁的晏瓊池,但晏瓊池沒有接,他的注意力不知道被什麼吸引去了。
於是桑知嵐也順著晏瓊池的目光向上看去。
高高的朱雀橋之上,湧動有形形色色身穿綺羅的人們,此刻都高舉著燈籠。
但人群裡依舊有穿著看起來是國師教眾的黑色衣袍,混跡在綵衣之中,像是混入綺麗鳥兒之中的烏鴉。
桑知嵐對國師的黨羽教眾很是厭惡。
可她轉頭,發覺晏瓊池極黑的眼睛裡像是落進了星光突然之間亮起來了。
她又再回頭定睛再看,混跡在人群裡的是烏衣人是鬼魅一般的侍衛。
他們在拱衛著什麼人。
高高的朱雀橋之上,唯有這兩人氣度不凡,一個冷若冰霜,身穿一絲不苟的法袍,懷中抱著拂塵,目視前方,並不在乎其他。
一個魁梧高挑,整個人身上彌散著慵懶傲慢,舉止投足之間是貴氣。
桑知嵐赫然發現相伴而行的正是本朝新帝和烏衣國師。
“是新帝和那個女人——國師!”
“哦?國師?”
“就是她——禍亂朝綱的奸人。”
桑知嵐從父親和街頭巷尾的議論裡得知國師所做,幾乎對她沒什麼好感。
誰不恨她恨得牙癢癢。
但晏瓊池止住了前行,站立原地仰望。
而後低頭摸出一塊靈石,從粗獷的大叔手裡買了一杯最好的水酒。
“這樣好的夜晚,確實該喝些酒。”
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並未有絲毫驚訝,可他這時候竟然想喝點酒了。
女戰神會賜福在燈會上舉杯對飲的愛侶。
*
“國師來容朝也有三年了罷?”
“是,陛下。”
棠溪銜青和國師並肩徐徐而行。
夜風一同吹動他們的衣袍,兩人的談話地點不知不覺轉換到了西京的流朱雀橋之上。
他們今日扮做普通青年男女一同混跡在盛典之中的人群裡,邊走邊聊。
聊什麼都可以。
往日國師只和棠溪銜青說國事,很少會和他談論一些私人的事情。
棠溪銜青雖說自詡對國師還算了解,但對於她的身份和自己莫名依賴的感覺還是產生懷疑。
“國師此前是哪裡的修士。”
“不是。臣此前一直跟隨著師父修行,並不是修士。”
“是麼?”棠溪銜青點點頭,不逼問,只是說:“有如此神通的國師為何一定選擇來朕的西洲效力?”
國師依舊面無表情:
“臣生於西洲,自然會效忠西洲,陛下何苦發問?可是對臣起了疑心麼?”
“不,只是很好奇罷了。”
棠溪銜青說:“朕少時去過中洲,也結識過許多中洲的修士,只是覺得國師某些方面和修士頗為相似——大概道人都是如此罷?”
“臣少時也對修士起了欽慕之情,與師父修習後,也以修士的要求嚴苛自身。”
國師一一回解了新帝的疑問。
事實上這些都是假的。
不知道新帝怎麼的又起了疑心,難道是邊知夜不在身邊的緣故,法術減弱了麼?
“國師總是這樣。”
棠溪銜青說:“國師骨子裡沒有對朕的畏懼。”
“臣惶恐。”
國師低眉道。
“好啦,只敬不畏,朕也歡喜的……還是趕緊休了話題罷,今夜是西洲盛大的燈會,國師可曾來過?”
“不曾。”
“為什麼?”
“國事為重。”
“這話倒是顯得朕無用了,竟然將國事的壓於國師一人身上。”
“臣不敢。”
“好啦,別總是臣不臣的,在朕面前便自稱我就是了……燈籠可愛,國師可有喜歡的樣式?”棠溪銜青轉頭去看看周圍各式各樣的燈。
“朕給你買一個吧,難得今夜放鬆呢。”
國師看也不看那些製作得可愛的燈籠,只說不需要。
“還是買一個罷,國師喜歡兔子還是狸奴的?”
他也不管國師是不是真的想要,便自顧自地問。
“……”
“那便是兔兒的了?”
棠溪銜青玩心大發,要給國師買一個小燈籠,讓她在此等候片刻。
被留在原地的國師被洶湧的人潮隔開,許多人擦著她的身邊走過,都是攜家帶口歡聲笑語,也有私會的男女。
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於千萬燈盞裡回眸遙望,但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站在一個紅衣服的少年。
少年身邊還跟著一個男子打扮的姑娘。
兩人站在一起,要是有多心的會臆想出這是一對活潑大膽的情侶。
少年手裡舉著一杯酒,見她看了過來,舉杯——像是在遙敬她。
暖黃的燈光和天上掛著的月都不及他眼眸裡的光芒漂亮。
國師無言,她招手喚侍者過來。
侍者端上了一大杯銀製酒杯的酒水。
國師也舉杯回敬他。
兩人隔著湧動的人群對飲。
但眼睛都不曾離開過對方。
一個含笑,一個眼底藏著兇光。
他們向對方展示喝空的酒杯。
這是一個很尋常的敬酒動作,向對方展示喝光了的酒杯,表示尊重。
西洲人的規矩是這樣的。
國師喝光了酒,把杯子一拋,隨即冷下臉對侍從下令:“把那賊人抓起來。”
“用幡諢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