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020

方才壓制的慾望就像一粒火星落進了野草連天的野地裡, 一瞬間,滔天的大火熊熊燃燒。

傅妄掐著她的脖子按在床上, 把她的吊帶扯斷了。

依舊沒有一個字交流,只有膨脹到要從身體裡爆炸出的慾望和情緒在驅動最本能,最狂野的互動行為。

傅妄手撐著她耳邊,鼓起泛紅的青筋快要爆開來,噴出鮮血。

江聆在他背上肩膀上抓出帶血的指甲痕,在他耳邊無止境地哭泣, 歡愉哼叫。

大半夜過去。

江聆的過敏症更嚴重了,脖子上的紅斑擴散開來,身上也起了小紅點點, 眼睛倒是消腫了很多, 細嫩的眼皮泛著淡淡的粉紅色。

她一身狼藉, 累得像被颳了一層皮,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身上的某些部位又酸又痛, 還有一些地方因為過敏症狀奇癢難耐。

江聆渾身都很不舒服,但已經沒有力氣去管, 連癢都沒有力氣抓。

她沒動彈,傅妄以為她睡著了,出聲喚她。

傅妄給她脖子搽藥,江聆看著他目不斜視的冷黑的眼,手勾他的衣服角,故意調戲他道,“你穿了衣服就裝君子了?”

禁慾又性感,斯文又野性。

凌亂蓬鬆的頭髮下,她的臉正面窩在枕頭裡,悶聲回了一句,“前面不癢。”

傅妄:“你脖子上的紅點還沒搽,翻過來,你的身體我都看膩了。”

迷濛的眼皮才撐開,看到他寬闊精悍的肩膀,腹肌很緊實,幾根粗粗的青筋盤踞在他的小腹上,面板是冷白色。

江聆:“嗯,我要止癢的。”

他低眼一看,江聆的手指尖還勾著他的衣服,一點不知道節制。

江聆想爬起來,傅妄說不用。

彼時, 凌晨五點過一刻,窗外的天剛矇矇亮。她在半眯半醒的混沌中,很不舒服地哼。

傅妄反應過來了,意識到原來是自己昨晚的不知節制,忘記了她還在過敏症中,才導致她現在的不適。

傅妄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動,慢慢地睜開了眼。他問她時的嗓音啞透了,聽得她耳朵裡癢癢,“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軟軟的胸脯抵著他堅硬的胸口,江聆惺忪朦朧,又慵懶的眼睛盯在他臉上。

又誤會她。

此時的傅妄衣著整齊,而江聆□□,坐在他大腿上,帶著一股清幽又曖昧的體香。

江聆:“沒有。”

她身上的紅點沒想象中那麼多,就只有左邊的蝴蝶骨和腰窩那裡有一點點。

反倒是紫紅的吻痕很多,零零星星地畫在她純白的面板上,看著有種病態的美感。

傅妄一點一點把指腹上的藥給她搽完,把手裡的藥盒放在床頭櫃上。

看膩了昨晚上還看那麼久,還開著燈看。

傅妄:“害羞了。”

“江聆,搽完了,翻個身。”

傅妄握著她的手腕,乾脆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裡一拉,江聆就從睡躺在床上的姿態,正面撲進了他的懷抱裡。

她無聊得打了個懶懶的哈欠,重新閉上了眼。

江聆嘟囔:“癢。”

傅妄用拇指去摸她的下唇, 溫聲勸慰她:“節制點兒,昨晚上那麼多回還不滿足麼。”

外用藥,專治標的那種。

傅妄用指腹取藥,再把藥膏塗抹到患處。

他把她背上的被單掀到後腰,露出她雪白纖薄的後背,和盈盈一握的細腰。

江聆聽到他皮帶扣響的聲音,默默地揉揉眼睛,想看得仔細點。

隔了一陣,傅妄回來了。

藥膏是涼的,抹到溫熱的面板先開始有點兒刺激,過了一小會兒就變得很舒服。冰涼的藥膏有止癢的效果。

江聆解釋說:“不是, 是過敏,身上癢。”

可惜他皮帶系得太快,腰腹線以下內容的江聆一點兒沒看到。

江聆無奈之下,翻過了身。

他穿了家居的白色短袖,坐在床邊上,拆藥盒。

江聆:“……”

他掀開被單下了床。

口是心非。

他搽完後面,拎起被單往下看了看,然後蓋回她的身上。記得之前江聆過敏,出紅點也只在臉和上半身。

他有一瞬間的無措,看著她脖頸旁的一片緋紅,停頓了一會兒,“給你拿點藥搽搽?”

她目的太明顯,想要什麼,都寫在行動裡。

傅妄哼笑,說,“你是不是想被我**死。”

江聆否認,“沒有,我就是想讓你抱抱我。”

傅妄信她個鬼。

江聆一邊說,滑軟的手指就摸進他的衣服裡,皮帶裡。

傅妄額角的青筋直跳,抱起她,抬步往浴室裡走。

這一次再睜眼,天就徹底大亮了。

江聆醒來時,傅妄已經沒在身邊。

江聆穿好衣服,下樓吃飯。

流瀉陽光的桌面上不同與昨日,只有孤零零的一副餐具。

傅妄之前對她說過,他昨晚就要走,因為有公事不得不走,江聆昨天下午這才硬要拉上他去約會。

結果卻是,他今天早上才離開。

仔細想一想,傅妄就是被她給纏住了,纏在了床上下不去,他似乎也不捨得下去。

所以硬生生多留了一整晚,外加小半個清晨,到早晨七八點他才回去工作。

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一個向來工作按時按點,果決利落的人為她這樣耽誤時間,江聆乾的事還真是有股子紅顏禍水那味兒。

江聆吃完早飯,站在玻璃門前伸高左手,右手握著左手的手肘,用力地伸展了幾下痠軟的腰和肩頸。

明媚的陽光滿滿地散落在地面上,像海盜電影裡金色的錢幣堆滿了一地,亮得晃眼睛。

江聆情不自禁地喃喃:“今天天氣真好。”

她活動了一會兒身體,曬了曬太陽後,到二樓的小書房中看書。

下面的花田和綠園裡,戴著遮陽帽的老爺爺拿著大大的剪刀做園藝,風吹來,大片大片淡粉色的花瓣微微顫動,樹枝間沙沙作響,安詳又美好。

江聆這大半天的日子都耗在了看書,看電影,和健身運動上。

即使獨處,她也很安寧舒適,或許是前一陣縈繞的那股焦躁的不安全感徹底化開了,她莫名感到踏實。

時間悠悠度過三天。

週四傍晚,江聆接到一通電話。

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魯雲兩字。

江聆心裡牴觸,怎麼也不想按下接通鍵。

一直以來,她其實都不怎麼願意接家人的電話。

他們之間聯絡的主要內容除了要錢與被要錢,催婚與被催婚,基本再找不出別的事來。頂多,為要錢打幾張苦情牌,為催婚,逼婚,哄騙她回家。

可想想上次聯絡是一個多月之前,江聆猶豫了一會,還是接了。

魯雲是很典型的農村婦女,性格潑辣,偏執強勢,一開口就是扯著嗓子說話的大分貝,“你多久沒電話回來了?你還記不記得有你這個媽,有你這麼一大子家人?”

江聆合上書,把聽筒拉遠了一點:“我工作忙。”

魯雲輕蔑笑笑,“工作忙,成天也不知道忙什麼,還賺不到幾個錢。”

“你這個月給家裡的生活費都還沒打過來。”

一個月給家裡一千五的生活費,這是自江聆開始工作以來,魯雲給她定下的死規矩。

他們家四口人,她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叫江北,比她小整整十歲。一家人都疼兒子不疼女兒。

江北上學讀書需要錢,江聆就只能退學外出打工,幫襯家裡。

江北今年高考失利,分數不好,上二本私立大學,聽說學費要好幾萬。家裡人就一直追著她要,江聆跟她打太極。

現在江北開學的時間快到了,江聆怕魯雲再提起,她所有的積蓄也才四萬塊,這筆學費她不想出。

回話回得很快,江聆說完想快點掛電話,“生活費,我下週一就打過去。”

“那我現在還有事,先……”

奈何魯雲執意不放過她,理所當然地說:

“你弟弟學費的三萬塊你準備好了沒?這沒幾天就要開學了,你快點把錢打過來啊。”

來自親生母親的命令,不容反駁一樣的強勢和說一不二。

“……”

江聆:“媽,我哪有錢啊?我一個月才五千五的工資,兩千給房租,一千五打回家,我自己還要吃飯。”

魯雲:“你都二十七歲了,這麼點錢都沒有?”

“我看你就是不願意給,江北可是你親生弟弟。你是想要你弟弟跟你一樣,這輩子就這麼廢了。”

“他辛辛苦苦考上大學,結果沒錢讀不起。跟你一樣,直接就去菜市場口發傳單,到時候我們一家人都去發傳單,發一輩子。我們江家永遠翻不了身,被鄉里鄰居瞧不起一輩子。”

江聆:“……”

次次都是如此。

只要江聆說出一丁點兒不順她心的話,魯雲就開始狠狠破罐子破摔,潑婦味兒重得嗆鼻。

她問,“家裡你和爸工作這麼久,就沒有錢嗎?”

其實問了也是白問。

爸媽在鄉鎮上工作,兩人的工資加起來才和江聆差不多。這麼多年下來,積蓄應該有,不過那是魯雲留著給江北建房子的錢。

她寧願掏空江聆的錢包,那筆給江北娶老婆的錢她也不可能動。

魯雲:“我跟你爸賺的那點錢是留給江北結婚的,他一個男娃今後沒房子怎麼娶老婆?”

“就一句話,你拿錢還是不拿錢?”

“你不拿錢我跟你爸上港城找你去,看看你在大城市裡工作到底是過的什麼花天酒地的好日子,這麼多年連你親生弟弟上大學的幾萬塊都拿不出來。”

上一次除了基本的生活費,魯雲獅子大開口找她要錢是在五年前。那是她最經濟狀況最困難的時候,也是她和傅妄分手的那一年。

要是那一年的日子沒有那麼難熬,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她不會鬼迷心竅做那些事,也不會捨棄下傅妄。

說到底,五年前的江聆只有二十二歲,可如今的她已經二十七。

人不會一直備受打壓和家人索取而從不想著反抗,特別是江聆工作也辭了,和正常上班打卡的社會群體已經脫節許久。

叛逆和反骨會在極度脫軌的生活裡,在和傅妄瘋狂又溫柔的愛裡,和吳斐回冰冷無情的交易裡,一點點生根發芽。

江聆做了個大膽的回答,她早想在五年前就這樣對魯雲說的回答,“錢是我自己掙的,就是屬於我的財產,即使是骨肉相連的家人伸手來要,我也有權利說不。”

魯雲一聽到她如此果決的否定,頓時像炸了似的,一頓噼啦啪啦地大罵,說她白眼狼,冷血無情,不孝順,沒有良心,還說她今後要下地獄,給油鍋裡炸,永世不能超生。

江聆雙眼空洞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不是魯雲生的女兒,是她生的一塊肉而已,掛出去用來換錢的那種。

小艾倚在門口,等著江聆打完了電話才輕輕柔柔地叫她,“江小姐,晚飯好了。”

江聆放下手機,“嗯。”

吃著晚飯,魯雲還在不停地給江聆打電話。她關了手機鈴聲和振動,任由魯雲打了十幾個也不接。

吃過晚飯後,江聆去了莊園後面的花田和酒屋。那裡的酒屋是木頭搭的,屋前有一小片闢開的草地,支了桌椅和鞦韆,平常可以來這裡吹吹風,曬太陽,享受幽靜的下午茶時光。

江聆坐在鞦韆上,低頭看手機,星星燈掛在頭頂的樹枝上,把粗壯茂密的大樹裝點成油畫裡的樹屋模樣。

魯雲在給江聆打了十十七通電話無果後,終於消停了下來,現在換成了她弟江北給江聆發微信。

江聆和弟弟江北是同父同母的親生姐弟,他們年紀差距大,江北的性格又霸道任性,在加上魯雲和江國川的嚴重溺愛,思想灌輸,江北看待江聆一直就像看待一個打工賺錢來養他的僕人一樣。

在江北小少爺眼中,江聆是必然低他一等的,只會忍氣吞聲,默默送錢的工具人。而他只需要舒舒服服被全家人寵著養著就好。

所以,江北每次和江聆對話,毫無禮貌可言。

這次當然也一樣。

江北:我上大學的錢你不出?

江北:你去外面賭博了?還是被男的騙錢了?

——————

(本章完)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原來愛情這麼痛

清川

和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武器吧!

離魂君君君呀

都市之神級主宰

獨居一格男子

一直重生到花信之年

馬夢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