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057
那兩人本來就是兩個流氓, 除了他們對江聆做的那些髒事，多年以來, 兩人私下裡也是無惡不作。
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家裡人在官圈有人脈，賭博，□□，□□，吸毒, 什麼都幹過。
奈何那些被他們傷害過的女孩大多身份低微，且握有把柄在他們身上。
遭受傷害後報了警不見得能立案，立了案判決也降不到他們身上, 所以那些女孩大多選擇隱忍不發, 從他們那裡拿一筆堵嘴錢, 早早遠離。
這些事縱然早已翻篇，表面上不留任何痕跡, 卻成了制裁他兩的武器之一。
江聆生日宴過去不到三天。
繼吳斐回找人把他們兩人打得半死不活後，他們躺在醫院中, 接連又收到了港城公安局的逮捕令。
不知道是誰, 從哪兒收集到的證據。
曾被他們□□的少女的口供指認，錄音資料，他們曾經賭博吸毒的影像資料，以及他們現在還遊走在法律邊緣行為的零碎證據，統統一應俱全。
兩人被錘得頓時傻了眼，趕緊找關係，給上頭塞錢, 卻都不好使。
江聆被她逗樂了，坐在鞦韆上，拿起旁邊的書，漫無目的地亂翻。
“……”
江聆懂了，反正是表面功夫做一做。
“你都不知道，我之前和吳先生在一起，他從來沒跟他身邊的人介紹過我，帶我在身邊，不像帶著一個人，像帶了一塊只供觀看的裝飾品。”
付楚媚，“說不定就是你男朋友請的人拍的，官宣全港城，你是他獨一無二的小寶貝。”
警員：“他們兩人對你所做的事情和吳小姐之間確實存在指示關係，但這個事情…畢竟您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且她和那兩個人之間也有……”
江聆把毛衣外套脫了，換了一條薄些的披肩：“我好像沒有跟你承認過他是我男朋友。”
“走走流程，給你們做一下表面功夫？”
店外面起了風，涼絲絲地，吹過狹窄悠長的街道，夾著大海的鹹溼味，南方一入秋，氣溫驟降很快，江聆被吹得有點冷，伸手拉了拉外套。
…
很快吳捧月也被牽扯了進來，警方甚至打電話傳喚了江聆這個當事人。
“如果不能判她刑，我親自去還有別的意義嗎？”
付楚媚：“又是誰給你打call了？你的大佬男朋友？”
就算吳捧月指使他們□□她，且不提未遂，就算成了，沒殺人沒放火，沒有親自動手，小罪罷了，一個小警局怎麼可能真的把港城第一富豪的掌上明珠關進局子裡坐牢。
付楚媚，“哎，有點羨慕你啊，出去組局就遇到這麼好的人，還願意公開你們的關係，我剛開始還覺得他選跟你接吻好輕浮，人肯定不怎麼樣，結果居然這麼深情…”
付楚媚看江聆對此反應淡淡地，有點急於想點撥她，透出股皇帝不急急太監那意思。
聽到他提起吳捧月支吾委婉的口氣，江聆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直接把電話掛了，想也知道。
江聆何嘗沒有考慮過，就在她生日那晚，傅妄問她願不願意嫁給她，就差一點，她就要說出答案了，可到最後，還是忍住了。
“事情我都在電話裡說清楚了，除非她坐牢，否則請不用再打擾我的正常生活了。”
付楚媚指著螢幕上她的臉。
傅妄當場對他們出過氣了, 而且就算恨，他們只是吳捧月找的狗，傅妄要處置這事兒，肯定還是先從吳捧月下手，她才是始作俑者。
“看你還賴賬？”
地面上長出稀疏的黑色星星，慢慢地，密集起來，連成一片灰黑色的海。
她把電腦調轉過來，螢幕上，一條鮮明的大標題映入眼簾——港城頂流富少為女友辦生日宴會耗資百萬，邀請圈內名流，和一線明星洛時獻唱。
回想了一想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他倆不約而同地開始懷疑是吳捧月在報復他們倆。
“畢竟，我們這種人跟他們差太遠，有人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我完全不敢想。”
最現實的問題，攔在她面前的吳捧月就是他們感情裡的一個隱患。
接到電話的時候，她正在花店裡工作，警方詢問了她當晚事件的發生經過，她如何被誘騙到他們的庭院，他們又是如何對她施暴，以及這件事，吳捧月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色，他問什麼，江聆照實一一回答。
如此一來，想整他們，又擁有這等人脈和地位的，便只剩下了吳捧月一個人。
“說真的，江聆，他願意付出這麼多，還願意這麼大張旗鼓公開你們的關係…真的挺好了。”
江聆坐在店外的藤椅上，四周花香擁簇，她思索了一會，“請問，這件事如果真的立案，她會被判刑嗎？”
下面還附帶了幾張現場的照片，攝影師把江聆拍的又美又清晰，認識她的人絕對一眼能認出來。
這樣的話她許過兩次了，這一次也能安然無咎嗎？江聆不能確信。
一句話，就是一輩子。
江聆湊近看了一會，客觀地說：“這是專門請攝像師拍的嗎？太清晰了，畫面像修過一樣。”
“不介意的話，您可以來警局一趟嗎？我們想做一個記錄。”
身後，付楚媚在店裡喚她，“老闆，快進來，外面要下雨了。”
江聆進了店裡，裡面很暖和。
兩人立馬把髒水往回潑，道出了宴會當晚的事，反正他倆數罪併罰，多一條少一條也沒所謂。
警官被戳穿了，有點尷尬，卡殼了幾次才把話連上，“不好意思，女士，這是……嗯……我們沒有做表面功夫，他們倆人…應該是會坐牢的，我們已經在走程式了，至於您說的吳小姐…”
就在剛剛，付楚媚碰巧刷到了港城的社會新聞。
吳捧月有一百個不好，但有一句話說對了，她和傅妄相距懸殊，她不覬覦他的錢，江北和魯雲能不眼紅嗎？沒有異心嗎？
只要他們在一起，外面的人少不了要對她評頭論足，貼標籤，野雞變鳳凰，醜小鴨嫁入豪門，拜金花瓶。
如果傅妄沒有那麼有錢，只是有錢到可以買一棟小別墅，一顆鑽石戒指，一輛普通的東風車，她或許會想的更簡單。
她和傅妄現在還有周旋的餘地，一旦戀愛，結婚，永遠永遠綁在一起，木過硬則折。
付楚媚：“老闆？”
江聆看著：“……”
付楚媚：“話說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講，你一旦答應了他，就不可能有回頭路。”
江聆：“嗯，不可能分手，除非發生意外。”
付楚媚：“比如？”
江聆：“比如他出軌，或者我出軌。”
付楚媚：“你出軌不太可能，他出軌倒有可能，想想那種男的，每天得面對多少誘惑。”
江聆：“……”
付楚媚明裡暗裡激了她兩次，江聆還是沒反應，她默默地噤了聲，也鬧不清這兩個人現在的關係究竟是來真的，還是玩一玩而已。
午休時間結束。
來接貨的小麵包車停在了花店門口，付楚媚和江聆一起把包裝好的鮮花往車上裝，穿灰夾克的男司機靠著車頭，歪著腦袋抽菸，等她們弄完。
貨都裝好後，付楚媚跟著司機上了車，去會所送訂單，留下江聆看店。
汽車輪飛速碾過道路上碎散的乾枯樹葉，發出一片細碎的脆響。
江聆回到花店裡，坐在了前臺的位置上。
電腦螢幕裡，顯示的是付楚媚方才刷到的港城社會新聞。
照片中，她笑意盈盈地閉眼許願，傅妄站在她的身邊，燭火輝映裡，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裡滿是深邃安靜。
花店裡沒來客人，江聆盯著這張照片足足看了幾分鐘，才挪了滑鼠，往下滑。
港城社會新聞網，實時更新港城內最新的，各圈層新聞。
她瀏覽了一會，還刷到了商家兩兄弟進局子的新聞，說他們早年吸毒□□賭博，或恐獲無期徒刑。
從江聆在遊輪上被他倆輕薄，到前幾日生日宴會上的□□，還有眼前這一樁樁他們真實做過的惡事，他倆要真蹲局子，判無期，江聆只能說一句確實活該。
刷了一陣社會新聞，工作半小時。
算算時間，付楚媚也該回來了，然而江聆一直沒等到她回來，眼看著要過了下午的休息時間。
江聆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頭接的也慢。
江聆還擔心她，是不是在路上出事，接通後只聽見付楚媚小聲地對她說，
“老闆，我現在還在會所…”
她聲音很小，江聆疑惑地皺了眉頭，“怎麼了？聲音這麼小。”
付楚媚捂著聽筒，猶豫了片刻，還是想把自己方才在會所裡看見的事交代給她聽，“我跟你說個事情，你聽了要冷靜點啊。”
江聆滿頭問號，她這不妙的語氣，難道是送的花束出了問題，會所老闆要終止合作？
江聆：“工作上的事儘管和我說，不行就先回來，我到時候再跟他們細談。”
付楚媚恨鐵不成鋼地一聲氣嘆，“哎，不是工作上的事，是你男人的事。”
江聆愣了一下，“你是說，傅妄？”
付楚媚：“嗯……”
江聆眼神亂飄，手放在鍵盤上，淡淡地問，“他怎麼了？”
付楚媚吞吞吐吐，有點為難。
江聆等她開口。
付楚媚：“就是我到這裡把花送完，老闆會所裡有點忙，人手不夠，我就幫他們店裡佈置了一下，然後會所的女老闆看我累了，說請我去vip套房喝幾杯茶，坐一會再走。”
“我們比較熟嘛，我就去了，結果喝完了，呆了幾分鐘，我說我要走，走到走廊裡，就看見你男人跟另外三四個穿西裝的男人進了一間包廂。”
江聆：“他要談生意吧。”
付楚媚：“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過了一會，幾個女人也進去了，而且穿的特別……”
“涼快，小短裙，黑絲襪。”
“我心裡隔應，就問了路過的一個工作人員，他們跟我說這是會所陪酒的小姐，一般來vip包廂的客人都會有小姐陪，不過，也有客人不需要。”
“如果客人說不要，小姐就會撤下來。”
“你猜怎麼著，我就守在門口等，坐在這裡喝了十幾分鍾地茶，看那幾個小姐出不出來，等到現在快半個小時了，一個人都沒出來，裡面還放歌呢，特騷的舞曲。”
“我今天下午才跟你說，你男人條件那麼好，一天要面對多少誘惑，你還不相信？”
江聆聽她的形容，起初不甚在意，心想傅妄談生意也正常，越聽手都攥緊了。
果然，男人都是偷腥的貓是吧，前幾天和她求婚不成，這幾天不僅沒聯絡她，還跟別的狗男女鬼混。
無名火蹭蹭往頭頂上衝。
等江聆回過神，她已經背上斜包，站在花店門口，把花店大門都鎖好了。
“你在哪一家會所，他呆的包廂在哪？”
付楚媚有點兒傻眼，“你要過來啊？老闆。”
你們不是玩玩嗎？你下午不是還不承認和他是正經男女朋友嗎？
江聆攔下一輛計程車車，“嗯。”
付楚媚：“最遠的那家會所，對面有夜市一條街那個，包廂的話在五樓，vip層。”
“……”
“老闆，你要來捉姦啊？你下午不是還說，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普通朋友，沒有正經身份，捉不了的吧。”
江聆微微吸了一口氣，車廂裡有機油和香菸的臭味，她看著車窗外回答，
“現在是了。”
如果是傅狗叫的小姐，還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這句話立馬撤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