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送逝者往生，祝生者長安
距離秘境關閉還有不到兩天。
樓易歡從幻境中走出來後就直接被帶到了一片虛無的空間內。
腳下是清澈透明的映象水面，周圍白茫茫的，頭頂是看不見頂的晴天。
很像夢中常見的場景。
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漾起一圈圈波紋連帶著有些鈴鐺似的清脆迴響。
周圍的靈力純度剛好，不像之前在一層地下見到的那種沉悶感，很舒爽。
走了很久都沒有遇到什麼，樓易歡乾脆也不走了，就地一坐靜下心來冥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是那種感受不到時間流動的安靜。
靈力流轉很順暢，幾乎沒有什麼阻礙。
‘很容易產生惰感的環境。’想到這，樓易歡再次睜開了眼睛。
平靜的表面之下似乎有暗流湧動，像是一個個放映出的畫面，而這些畫面的主人公，正是前世的自己。
‘噁心的惡趣味。’
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槍尖已經狠狠地戳進了面前的水面中。
隨著一聲咔嚓鏡子破碎的聲音，周圍的環境再度變化，最終成了一片漆黑的環境，而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影，像是已經等了一陣子了。
似乎是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這人又恢復了平日裡那隨性淡然的模樣，“你遲到了。”
樓易歡收起槍，有些煩躁似的撓了撓頭髮，“這地方真是一點自己的心思都不能有。”
產生一點點的念頭都會墜入幻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虛構的幻境裡。
剛進入八層秘境時那女孩的一笑，讓樓易歡想起了些前世的事情，所以才會一睜眼就是海面。
面前放置的是一個巨大的陣盤，只是和之前開啟的不一樣，這陣盤周圍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看著面前這明顯超出常見陣盤的東西，樓易歡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感覺到隨著秘境層級越高而明顯增強的靈力濃度了嗎？”
“說實話，並不明顯。”祁瀾卿把玩著手裡的蠶絲，“前面幾層秘境還好，但越往上的，這種濃度差異感反而更弱了。”
樓易歡點點頭，“我記得自從秘境開放以來，從來沒有兩個人一起到過第七層的吧？”
“但第七層的陣法卻必須是合兩個人的靈力才能開啟的。”
“最後一點。”樓易歡頓了頓，接著道，“既然沒有人到過第九層，那麼大家為什麼會想當然地覺得這秘境會有九層呢？”
祁瀾卿看著那陣盤沉默良久，最後哼笑一聲移開了視線，“其實如果想，還會有第十層和第十一層吧？”
話畢，祁瀾卿又補充了一句，“你是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從你的幻境中出來後，我產生了一個念頭。”
樓易歡深吸了一口氣，“我想…‘終於能休息一會了’。”
“等破開那個讓人能夠全身心放鬆下來的幻境後，我又想…‘這次總能到達第九層了吧’。”
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我和你差不多。”說完祁瀾卿笑了笑，“不過我想的是，‘希望這次的陣法可以清楚一些’。”
樓易歡看著面前這個巨大的陣盤，直接被祁瀾卿這話給逗樂呵了，“所以這幻境算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創造出來的？”
祁瀾卿點點頭，“現在我都有點不太敢動腦子了。”
“幻術。”
樓易歡觸碰了一下面前這因為兩人的推斷而漸漸出現裂紋的陣盤，“多層性的幻術只有萬年前的那位大人物使用過，可惜仙界的修士從來沒有人能夠修成這個。”
“其實嚴格來說的話，還有一位。”祁瀾卿補充了一句，“那位的妻子，一位半人半妖血統的妖族君後。”
“傳聞這位君後殉情前，將自己的全身修為和感悟託人交給了魔界當時的魔尊，可惜這些東西並沒有落到這位魔尊的手裡就被半道截胡了。”
“而這其中，就包括了幻術的使用方法。”
樓易歡沉思片刻，這些她倒是不知道，但她之前一直好奇，這妖界才有的萬血草，為什麼在魔界也有。
不過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萬年，就算是想知道估計也無處可查了。
“言歸正傳，我記得幻術施展的前提之一便是要在人的注意力最分散的時候，趁人不備，將人拉入幻境。”
“既然我們兩個人都會出現在幻境中，說明這術法是在我們兩個人分心的時候佈置的。”
而兩人分心的時候，大概只有一個了。
“開啟第八層秘境的時候。”
話畢，周圍的空間再度破裂，一種下墜的失控感瞬間席捲了感官。
掉下去前，樓易歡抬頭，眼前一閃而過了一個不屬於她記憶中的畫面。
那是一個長相英氣的女人，青發披肩，耳邊生羽，那雙淺綠色的眸子裡似乎對映著另一個人男子的影子。
“夫君……我來殉你。”
話畢，長劍割腕，靈脈盡斷，一神殞，而萬物生。
‘送逝者往生…祝生者長安。’
這句話似乎直接進入了她的腦海中，她看著眼前那早就消散了的畫面，自言自語似的，“這就是…第九層秘境的饋贈嗎？”
周圍似乎還沒有墜落到底，樓易歡兩手環在身前，越想越氣。
“只有一句話嗎？！！老孃拼死拼活打了一路結果就給了這一句話？？？摳門也要有一個限度啊喂！”
“還有！為什麼掉了這麼久還沒到底？？這是要直接給我送到地府去了嗎？！”
於是乎，等到接收完自己那一部分後的祁瀾卿，一睜眼便瞧著了坐在石壁前一臉黑線，還沒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的某樓。
祁瀾卿嘴角抽了抽，總覺得這場景十分熟悉。
“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陰沉沉的聲音惹得祁瀾卿轉過頭，剛好和一雙血色的瞳孔對視上了。
因為解開了心魔而沒有使用預知能力的祁瀾卿：“……呵。”
這破天的富貴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