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我抱你？
“我以為你不會對這些額外的事情感興趣。”
樓易歡點點頭，“原本是沒什麼興趣問的，畢竟我和你這種喜歡撥開別人外表的傢伙不一樣，我比較懶。”
“但現在的情景來看，要是不解開你那該死的‘心魔’，我們貌似只能呆在這裡等到秘境結束了。”
聽了這直白的話祁瀾卿輕笑一聲，“知道我看你的時候想到了什麼嗎？”
“嗯？”
“一個‘倒黴又叛逆的機器’。”祁瀾卿似乎也不想再做無用功，將箏橫在膝上，學著樓易歡的模樣席地而坐，“明明心是冷的，偏偏也會有些出乎預料的細微神情。”
樓易歡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似的一挑眉。
“那個人說出她所謂的‘事實’時，你捅了她一槍，那不像是單純的洩憤或者逼問，更像是悲憫者施捨的解脫。”
“你在同情她，說明你對於這個情景其實早就預料到了是嗎？”祁瀾卿聲音平淡，似乎只是單純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敘述。
“你瞭解的‘事實’比她更多，所以你才會在被告知‘真相’後，依舊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保持冷靜。”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光是這一點也不難看出來，你確實夠冷靜，甚至是對於任何東西都保持著一種‘看客’的態度。”
說罷，祁瀾卿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她，
“這些情緒和心思不是一個十來歲孩子能有的，所以……你到底是誰呢？”
“……噗嗤。”樓易歡笑出聲來，一手揉了揉眼尾，“你貌似搞錯了什麼。”
“剛才開始，應該是我在問你，而不是要你評判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或者……我是誰。”
祁瀾卿看了她一會，不置可否的攤開手，“確實，這些和我無關，畢竟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只是暫時的合作，本質來說我沒有理由對一個還算合拍的搭檔撕破臉。”
話畢，祁瀾卿扯回了話題，“言歸正傳。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這秘境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唯獨我能看到你嗎？”
樓易歡似乎並不想被牽著走，“我覺得有些事情從頭聽，比從中間講會更清晰。”
“畢竟我的事情你也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了不是嗎？”
後者看著她默了默，最後像是嘆了一口氣似的聳聳肩，“你贏了。”
樓易歡點點頭沒說話，似乎是等著他自己繼續說下去。
“天靈根和玄靈根一樣，都是超出元素之外的‘異種’，玄靈根的探魂能力最終還是落在‘人’身上的，而天靈根的能力，則是‘算天’。”
樓易歡微微眯起眼睛。
天靈根的事情她瞭解過，用她的總結來形容大概就是……‘一個命短的神棍’。
“以人命窺天機，難怪這‘天’要收你。”
接觸的事物越多，心中所想的念頭也就越多，免不了的就會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先想一想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走一步想一步，總在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是最佳答案，一旦失去這預知的能力就像是人被矇住了雙眼，舉步維艱，茫然無措。
就像這些白霧和看不見的障礙。
樓易歡撐著下巴的手無意識地點了點，“既知會沒命卻還滿世界的到處跑，你這算是在破罐子破摔？”
祁瀾卿看了她一會，像是斂去了什麼複雜的情緒移開了視線，“這麼理解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懂了。”樓易歡伸了個懶腰，“你是想擺脫被‘下意識’約束的不自在吧？很討厭自己這種一切都要想找到最佳解決方案的強迫症？”
“是。”
樓易歡沒有接著立刻詢問，而是站起身看了他一會，接著邁步走了過去。
瞧著她這踉踉蹌蹌跟個學步小孩似的模樣，祁瀾卿皺了皺眉，甩去一根蠶絲扶了她一把，“別動了，我用蠶絲送你出去。”
樓易歡穩了穩身形，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似的繼續開口，“嘶…按照你這個想法，之所以能看清我，要麼是因為你早就把我看得透透的，我於你的潛意識來說，是個不需要再預知的‘已知數’。”
邊說邊走間，路面似乎漸漸平緩了，後面越走越順，樓易歡也終於能安穩說清楚了後半句話，
“要麼，我就是超出你預知範圍的‘變數’。”
這話說完，樓易歡終於站在了他面前。
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似的，樓易歡一手掐腰一手伸過去，“要摔一起摔，敢不敢？”
看著那伸出的手，祁瀾卿神情中明顯的多了些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情緒，似乎是逃避一般扯開了話題，
“你沒必要做到這種…….？！”
不等他說完，樓易歡突然一手扯了蠶絲反施力下把人提起一隻手來湊近和他平視，一雙淡漠慣了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或者……你想我抱你？”
祁瀾卿腦子明顯短路了一瞬，緊接著臉色刷一下通紅，平日裡一向穩重自持的人此時慌亂得險些摔了琴。
樓易歡一挑眉，故意撩拔一般多加了一句，“這麼激動幹嘛？怕我抱不動你？”
祁瀾卿收了琴，羞怒得耳尖通紅，幾乎是咬牙切齒似的打斷了這人再說什麼，“別說了，我跟你走。”
樓易歡滿意地點點頭，一手拽著蠶絲的另一端走在前面，另一端還系在祁瀾卿手腕上。
如此場景下樓易歡有感而發地感慨道：“你知道這感覺像什麼嗎？”
本能覺得這人說不出什麼好話的某人及時止損，“我不想知道。”
“嘖，要不說你沒幽默細胞呢。”
祁瀾卿的視線落在這些霧氣上。
原本幾乎要淹沒他的白霧，在試著樓易歡靠近時卻像是老鼠見了貓，全都自動規避出去老遠，連地面上礙事的障礙物也消失不見了。
“其實自從進入七層後你就已經剋制著沒用那預知能力了吧？”
“……並不。”
樓易歡有些意外，“哈？那你為什麼運氣那麼差？”
祁瀾卿知道她說的是那地下河那事，“因為我算出，走另一邊似乎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說罷，祁瀾卿隱隱約約地試著天靈根的靈力似乎能運轉起來了，他垂眸看著樓易歡，“人的氣運是一種虛無的磁場，在我看來，你的磁場，很弱。”
樓易歡瞭然地嗷了一嗓子，“拿我排除選項呢？”
祁瀾卿被噎了一嗓子，心虛的咳嗽幾聲，“抱歉……”
幾句話的功夫，前面的環境光線已經越來越暗，樓易歡下意識的要抽槍，卻試著手裡的蠶絲突然被抽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泛著白光的模糊光線延伸向黑暗中的一個方向。
“這畢竟是針對我的幻境，後面的路，也該我自己走了。”
樓易歡默了默，轉身離開，“半盞茶，你不到，我直接走人。”
祁瀾卿輕笑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