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巨大的“肉山”一般的東西,或者稱之為“人臉山”會更貼切些。

撐開這棺材一般的鐵屋後,那一張張擁擠在一起的人臉像是跟著活過來了似的,一個個將嘴巴張的老大,五官泣血,鋪天蓋地的哀嚎聲迴盪在這肉眼可見邊際的內圈,震得人頭皮發麻。

‘這些人臉……難不成就是內圈那些布偶人的嗎?’

樓易歡在這聲音傳來的第一時間便封住了自己的聽覺,可即使這樣依舊被震的耳朵疼。

另一邊的祁瀾卿抬頭看著這東西,手中絲線成弓,一手由弓弦處向後拉,做了一個彎弓的動作,只見一雷電凝聚而成的箭矢逐漸成型,這耀眼的光亮明顯吸引了這一坨的注意力。

這邊順勢鬆手,箭矢如雷般閃出,直接穿透了這“人臉山”的正中心,將這一坨史萊姆似的東西穿透出了一個燒焦了的巨大窟窿。

箭矢早已離體,殘留的雷光依舊在這“人臉山”上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直到雷光越盛,整個“肉山”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般砰的一聲炸成了碎塊。

碎塊中夾雜的不是人血,而是一種黑色的黏膩液體,更像是之前在牆壁中發現的那種蠱蟲的血。

站於早就佈下的屏障之內,樓易歡看著這些碎屍若有所思,“以身飼蟲,用這種方法將自己和蠱蟲融為一體,以此來獲得和蠱蟲一樣的壽命,簡直是一群瘋子。”

“可是我比較好奇,既然他們的肉體在內圈,神魂在中圈,那外面那些骷髏架子又是怎麼被分離出去的?難不成這蠱蟲還知道吐骨頭?”

而這一點祁瀾卿似乎也想不通,“還有那些牆縫中的藥蠆,這東西在蠱術中已經是頂尖的存在……等等。”

樓易歡聽他停頓,轉頭去看他,“怎麼?”

“藥蠆被稱為萬蠱之蠱,這東西的一大特性就是絕對不和其他蠱蟲存活在一處。”邊說著,祁瀾卿攥了攥弓體。

“但它們不僅同生一處,居然還接受了眼前這東西佔據了最安全的內圈,說明眼前這‘肉山’在藥蠆眼中,是高於它們的存在。”

比最頂尖的蠱蟲更頂尖地存在。

樓易歡迅速抓著這一條線在腦子裡找,突然想到了萬年前跟在南溟首領身邊的那個萬蠱妖蟲。

“你是說這東西可能是那早就被魔尊滅掉了的‘蛉螽’?!”

正說著,剛才那些碎了一地的肉塊突然開始蠕動,像是神經抽搐了似的越動越明顯,最後直接騰空飛起,迅速聚集。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度成型,卻不是形成剛才的那種肉山,而是兩個人型。

雖然還不算太完整,但已經有了人的四肢頭部,並且看身形,似乎是仿照兩人的樣子變幻的。

“不,應該是仿製品,不然不會是剛才那種肉山的狀態。”

近百個人一代又一代,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去研究,居然透過那區區一本醫療蠱書就參出了這萬蠱妖蟲。

想到這,樓易歡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人要是一門心思做一件事,是能做出點花來嚎。”

話間,那兩個人形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像是蹣跚學步的孩童似的僵直著兩條沒有外皮的腿向兩人靠了過來。

樓易歡也不再等了,長槍揮過一道夾風帶火的罡風,肉眼可見的波動瞬間便將這兩具肉人劈成了兩節。

烈焰附著在它們身上燒出了焦糊味,樓易歡一手結印,只見火勢更大,直接將眼前的這東西燒成了黑灰。

按道理來說都已經成灰了,總該結束了吧?

但隨著一陣風颳過,那些屍灰突然被風捲成了一堆,並且隨之生出了黏膩的黑色觸手,如同橡皮泥似的再一次幻化出了形狀,只是這次卻只是幻化成了樓易歡的模樣,甚至連龍潛槍都複製了個七七八八。

“有一條無形的線在無限延續著這些東西的命數。”祁瀾卿邊說著,邊解散了弓。

“給我點時間。”

樓易歡看著面前越來越像她的鬼東西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放心。”

這邊很快開打,要說這東西倒是好殺,雖然能看出來是在極力模仿樓易歡的舉止,但畢竟不是人身,不一會便被樓易歡抓著破綻一槍打散。

然而,不出意外的,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東西便再一次死灰復燃,並且隨著死亡重生的次數越來越多,無論是外形還是舉止都和樓易歡越來越像。

也就在這東西被殺掉的第三次,一道道蠶絲突然固定住了這東西的行動,緊接著,祁瀾卿抬手做了個向下壓的動作,隨著這東西被迫彎下頭,一條紫黑色的脈絡似的的東西便展露在了樓易歡面前。

“劈開它!”

樓易歡應聲而動,烈焰環繞的槍尖十分準確地向下一刺,只聽著一個清脆的咔啪聲,這東西的腦袋突然像是沒了支撐似的整個耷拉了下來。

不似之前那種碎成渣或者是化成灰,似乎是由內向外的腐爛似的,那一雙剛剛有點形狀了的眼珠子啪嗒兩下全掉了出來。

緊接著便又是那最初時的哀嚎聲,只是這次聽著卻更加嘶啞淒涼。

祁瀾卿迅速收了蠶絲布陣,只見這東西一邊哀嚎掙扎,一邊像是融化了似的逐漸成了一攤堆黑色的黏水,並且看著似乎還在膨脹,像是要變回最初那般體積。

見狀,祁瀾卿五指交疊向下一壓,接著拇指和中指相對,沉穩的聲音響起,“陰陽相映,萬法普渡,吾參天命勒令亡魂,入判。”

話音剛落,眼前這黑漆漆的黏水便逐漸被雷光壓制,直到原本膨脹的體積越來越小,等到哀嚎聲變成了一個個求饒的人聲,眼前的黏水也隨之蒸發了。

樓易歡眉峰微挑,‘‘判魂令’?’

收斂了最後一絲雷光,祁瀾卿這才撤了剛才那抵擋的屏障。

看著滿地破碎的鐵塊和打鬥時留下的殘痕,樓易歡不覺心生複雜。

‘偷取天命勉強苟活,卻忘了欠債要還,這般生死不如的活著,又有麼意義?’

哐當——

這邊剛結束,兩人便又被這震天的撞擊聲拉回了神。

只見剛才還關閉得嚴嚴實實的鐵門,這會已經被這接連不斷的碰撞出現了變形。

“神魂肉身皆已入獄,這門外的東西就只剩下……”

樓易歡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天。

只見本就霧濛濛的夜空中似乎隱隱凝聚出了更多的烏雲,厚厚一層,看著像是要下雨,但又沒下下來。

“之前我一直在想這六根柱子到底是什麼作用,按道理說就算是根據這城池的地貌刻意佈置的陣法,也應該是八個方位,若是死陣,又為什麼要明白的留著兩個生門。”

祁瀾卿輕嘖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道:“大約是這佈陣之人根本沒想過有人能殺死這冒牌的妖蟲,更不覺得有人能在殺死這妖蟲後,殺出重圍。”

樓易歡默默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說,那陣法是個沒什麼作用的不就行了?”

被一語戳穿的祁瀾卿眉眼彎彎地一笑,“這不是預熱一下麼,而且外面那麼多骷髏大軍一個個打應該也挺費勁的。”

樓易歡聽出他話裡有話,頓時來了興趣,兩手一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所以?”

“要不要合作一把?搞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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