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啊這辦正經事呢,說好我動手的,聽話。’

祁瀾卿:“……”

老嫗自然是沒看懂兩人這眼神的含義的,不過聽說兩人是修士,便也瞭然地連連點頭“原是這樣,兩位有心了,快請進,我去請示一下我家夫人。”

“有勞。”

樓易歡刻意地放大了自己的感官,這前腳剛邁進府裡,一股熟悉的危機感便傳了過來。

她怔了一瞬,轉頭看向祁瀾卿,後者明顯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是昨晚的東西,而且看這氣息的濃度,似乎還在院子裡的某個地方。

不僅如此,跟著這老嫗越向府內走周圍的環境越陰冷,一路上都沒見著幾個家丁,偶爾幾個正面碰上的,那面色都是煞白一片,眼底烏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似的。

還有面前這個帶路的老嫗。

‘這些人的命數都只剩了不到十年。’祁瀾卿傳音給她道。

‘連這個老婦人都不如。’

府內面積不算小,現在走的這條石子路兩邊種植了些花草,迎春花的枝條攀著通往後院石拱門上,這會還不到開花的時候,這枝條似乎也沒怎麼修剪,如此看著非但沒覺得什麼美感,反而有種詭異的猙獰。

穿過石門正對面的就是主屋了,只是這會正往上掛了白花,正中間停放著一個棺材。

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溫度也不高,這主屋的門就這麼大敞開著,冷風時不時地從門前燒紙的火盆裡捲起來些灰燼。

一個渾身白衣的女人正跪在一旁,時不時地往裡面添紙。

“兩位見諒,這位…便是我家夫人了。”老嫗說罷,便示意兩人稍等,自己快走了幾步低聲和那婦人說了什麼。

聽了這話的婦人才停下了手中麻木的動作,緩緩抬起頭來看了兩人一眼,接著又抬手讓那老嫗把自己攙扶起來,衝兩人微微點點頭,聲音沙啞地開口,“兩位有心了。”

這婦人看著面容憔悴弱不禁風,但精神卻不錯,至少比之前見到的那些短命下人要好了不止一點。

不過……這靈魂似乎有異。

“夫人客氣,雖是萍水相逢,但相見即是緣分,若有幫得上的地方,夫人可儘管開口。”

男相的樓易歡看著溫潤,瞧著比一直沒開口的祁瀾卿更平易近人些,再加上這彬彬有禮的舉止言談,很容易地引起了這婦人的好印象。

“想必兩位也聽說了,我家老爺無辜枉死……我們連最後一面,都沒來得及見到。”婦人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掩面垂淚。

攙扶的老嫗見狀,憐惜得不得了,連忙輕聲安慰,等著這情緒稍微好了一點,那婦人才重新斷斷續續地開口,

“若是……能讓我再見一見老爺的亡魂……哪怕是能傳個話,我也能安心些啊。”

樓易歡瞧了一眼她印堂的位置,點點頭道:“這不是難事。”

話畢,樓易歡將一紙黃符交給了這女子,低聲默唸了什麼。

“婦人可閉目在內心默唸逝者名字,三遍之後在睜開眼睛,便能見到所想之人了。”

聽了這話,婦人忙不迭地閉上了眼睛,那手緊緊的攥著老嫗攙扶的手。

‘那掌櫃的靈魂確實沒走,就跟在這女子身邊,不過這女子的靈魂似乎有異,瞧著比尋常人多了不少的陰氣。’

聽了樓易歡的傳話,祁瀾卿斂眸回應道:

‘正常,按照這女子原本的命數,她早該是個死人了,她的氣運也很奇怪,磁場比你之前還弱,而且專損他人,是個克親的命數。’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她續了命?’

祁瀾卿那邊應了一聲,接著補充了一句,‘續命的手法有些奇怪,不像是尋常的正派法子,倒更像是損人利己的陰邪之術。’

“元郎!”

這邊正說著,這婦人突然哭著嚷了一聲,接著像是真的看到了什麼一般撲通一聲撲倒在了地面上,哭得不能自已。

一旁的老嫗嚇了一跳,連忙去攙扶,“夫人!夫人您別嚇老奴啊!”

樓易歡看著那蹲在婦人面前的虛影,“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想說什麼就說吧。”

‘不過說完後,你估計要跟我走一趟了。’

前半句話是看著那婦人說的,後半句話,則是專門給這掌櫃的鬼魂說的。

這人已經是壯年時期的模樣,此刻正不知所措地看著跪在地上抽泣不止的妻子,似乎是想觸碰,但卻觸碰不到。

“元朗……你怎能如此狠心,撇下我一人……獨受這孤苦啊……”

這姓元的掌櫃聽了這話眼中痛惜更甚。

靈魂是沒有眼淚的,但能看得出來,這人確實對他夫人有不淺的情義。

兩人互相都能看到對方,卻觸碰不到,這女子聽不到聲音,著急地詢問,“元朗……元朗你說什麼?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元掌櫃努力試了幾次,發現自己說的話都傳不出去,兩人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樓易歡提醒那婦人道:“放心說吧,他能聽到你的聲音,但人鬼有別,你聽不到他的聲音,對你們兩人都好。”

婦人聽了這話,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情緒漸漸穩定了些,只是小聲的抽泣,但依舊說不出話來。

‘求您……求您幫我帶句話給她吧,就當……是我昨晚給您多說的那句話,求您了!’

樓易歡看著那元掌櫃著急的模樣,皺眉,‘你夫人的命數,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這話問出去,元掌櫃明顯的一愣,看著樓易歡的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來了些心虛和恐懼。

‘原本不該讓你見她的,你罪孽太重了。’

眼看被戳穿了心思,這元掌櫃的便將視線緩緩收了回來,看著面前哭泣的不成樣子的妻子,勉強地擠出一抹溫柔的笑。

那虛無的手緩緩抬起來,做了個幫婦人挽發的動作。

時間所剩不多了,元掌櫃只來得及留下最後一個擁抱,便漸漸在婦人面前四散而去,沒了蹤影。

“不……不要……不要!”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已經有了呼吸困難的症狀。

樓易歡見狀,蹲下身,疏通了婦人的幾處穴位,提醒道:“慢慢呼吸,別用嘴。”

女子咳嗽幾聲,身若無骨一般顫巍巍地重重喘息幾口,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那雙眼睛哭得紅腫,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靠在那老嫗懷裡,半天沒起來。

“謝謝……”婦人沙啞著聲音緩緩道。

樓易歡斂眸看了她一會,淡淡道:“事已至此,還請夫人節哀順變。”

“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罷,樓易歡轉身便走,婦人看著兩人要走的背影,張了張嘴,像是想問什麼,卻又一時沒叫出來。

“對了。剛才,掌櫃的託我給夫人帶句話。”樓易歡沒轉過身來,就那麼背對著這婦人緩緩開口。

“今生做了太多錯事,但娶了夫人……乃是我之極幸,因此,萬事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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