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城南的路上,曹操死死拉著章至一句話也不說。

等到了地方,章至走進屋裡不見出來。曹操等了一個時辰不見動靜,他本想轉身回去,思索再三,踏進了院子。

“夫人。”

沒人回答。

曹操走過院子,進了房門,來到丁夫人門前停住了。他見到章至跪在地上,丁夫人正握著他手默默垂淚。

“夫人,我回來了。”

丁夫人過了好大一會兒,止住眼淚道:“你回來就回來,來我這做什麼?”

“夫人,當初是你以為曹昂戰死宛城,才離家住在這裡的。現在孩子回來了,咱。。。咱回去吧。”

“回去?回去還讓我兒子去兵營裡給你送馬麼?你願意,我不願意。”

曹操輕輕嘆了口氣,接著道:“以後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當初是他覺得打仗有意思我才讓他去的,現在不想去做其他的也行。跟著荀彧處理政務,學詩畫都由他,行不行?”

“你說話算話?”丁夫人問。

“算話”曹操答道。

丁夫人摸著章至的臉道:“孩兒,你想做什麼現在都和你父親說了,他不會為難你。”

曹操盯著章至抬起頭,章至含著眼淚說道:“如今你心願達成了,可我沒有。你往日打仗在外我管不了,可你每次回家都領不明不白的女人回來。你說這怎麼說?”

“這?”

丁夫人道:“你只需想要納妾給我嚴明,在家時每天來看看我們母子,其他事我不管。”說著看向章至,“兒子,你看合你的心意嗎?”

曹操搶先道:“合意,合意。昂兒,這裡房屋簡陋,不像府裡什麼都齊備。攙著你母親,咱們回去吧。”

章至緩緩起身,攙起丁夫人,曹操也上前攙扶,被丁夫人輕輕一甩,留曹操在身後。三人上了馬車,朝曹府而去。

第二日一早,章至在曹府醒來,曹府的鋪蓋不像宛城和小居,軟的讓人全身難受。他穿上一身綢緞衣服,來到母親門口問安。母親正在梳洗,他問了早又去曹操的房間問安。

曹操穿著睡服把章至扯了進去。兩人一站一坐說著話。

“昨天我可答應你母親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我說好啊,那些吃喝玩樂的貴公子習氣你最好別有,袁術年輕時候就是一副土匪相,你看看他現在成天下的笑話。”

“行了行了,我沒那閒工夫。是你說的讓我想做什麼做什麼,我可沒逼你。”章至想了想道,“我想去打仗。”

換曹操有些不解了,他穿著衣服道:“你母親不讓你去,你自己就這麼想去?”

“我想跟著曹仁叔,他有勇有謀,還是一方大將。我也想領一支兵,像他取宛城一樣。”

“這不是兒戲,你想好了?”

“可我還少一樣東西。”

“什麼?”

“一個好老師。”

曹操點了點頭道:“人給你找好了,他。。。”

“不,我要自己找。荀令君他們公務太忙,我想自己找個清閒的。”章至說道。

許都一處嶄新的院落外,章至看著門口大大的“賈府”兩字。

賈詡迎出府外將章至請了進去,二人在許都見面,不覺得心又感慨。

“公子,半年不見,風采依舊。”賈詡拍馬屁道。

“正如賈先生所說,半年不見,這裡先生可住得慣?”

賈詡心有感慨道:“老了,沒幾天活頭了,在哪裡都能當成家,只要有地方埋我這把老骨頭就好。”賈詡將話頭轉了過來,“不像公子,未來可期。”

“先生高抬我了,前途怎麼樣以後再說。今天來先生府裡一是替家父感謝宛城牽線保媒的恩情。”

賈詡趕緊行禮道:“多謝曹公,賈詡是曹公的下臣,做這些應該的。老話說的,‘成人之美’,公子年少英才,風流倜儻,能得佳偶是緣分使然。只是。。。”

兩人到這都沉默良久。

賈詡接著道:“公子為一女子憔悴了些,是個性情中人。等他日賈某定為公子再選一良媒。”

“謝先生了。”

章至見兩人場面話也說完了,這才開口道:“我小時候就聽說先生智謀雙全,想以後多多請教!”

賈詡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挑明。“公子先別忙,你可問過曹公的心思?”

“尋良師是我的事,他已知曉,但不知道是誰。”

“公子這樣聰明,我也就直說了。上次宛城之戰,曹公腹背受敵,心裡對我宛城來的必然猜忌,公子這樣直衝衝過來,無疑給其他人以口實。這樣我等投降的人處境尷尬,說出去對名聲也有影響。”

“這。。。”

賈詡盯著章至道:“公子尋良師是好事,良師才能教出好徒弟。好的師父教人品行,點撥其智謀,通其智慧。”又接著道,“賈詡一無品行,二無智慧,只有些立身的小聰明,不足以當公子的師父。再加上剛投曹營,資歷不足,容易遭人記恨。”

“那先生的意思是不願意了?”

“恕難從命!”

“那先生覺得誰合適?”

賈詡摸了摸鬍鬚道:“曹營中文臣謀士眾多,可大多身居高位,荀令君,程昱有心無力。飽學之士中雖有徐幹阮瑀等人,可與曹公政見不和。想來想去倒是有一個人,只是聽說他脾氣有些古怪,他人都煩的不行,不過卻是你父親的心腹。”

章至想了想,有所悟道:“先生說的是郭嘉郭祭酒嗎?”

“正是。公子性子隨和,不知道能不能與他相處。”

“我也常在軍營,可很少碰見他。他日一定去會會他。”說罷,章至稱謝告辭。

章至坐車回府,見曹操正在廳裡看書。上前問道:“今日我去請教賈詡,他不想當我老師。”

“不想當就不讓他當,回頭我給你找一個。”

章至冷冷道,“我尋思了一個,就看你放不放人。”看曹操不說話,他繼續道,“郭祭酒。”

曹操本來端著書簡,仔細讀著,這時抬起頭來看了看章至,道:“郭奉孝?哈哈哈哈哈”

“笑什麼?”

“其他人都行,就他不行。”曹操擺擺手。

“為什麼?”

“其他人你隨便挑,不願意來我也能給你綁來,可他不行。奉孝脾氣怪的很,看不入眼的人連說話都不願意。再換個人。”

章至也不遲疑,乾脆的回道:“就他了,只要你點頭,我自己去請。”

曹操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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