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碰他

風聲在耳邊呼嘯，下墜感隨之襲來。

阮棠低叫一聲，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急速下墜之中，有隱約的笑聲在他耳畔響起。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兩人穩穩的落在地上，黎灰鬆開手，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笑意。

他先前雖然也笑，卻總有些虛假，笑意並不達眼底，直到此時方才真心實意起來。

阮棠睜開眼睛，便看到他眸底的戲謔，頓時便有些惱了，“你怎麼都不同我說一聲？”

黎灰揉了揉他的頭，問:“好玩麼？”

“好玩。”阮棠點點頭，如實道。

他沒有仙力，因此也沒辦法飛來飛去，也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覺了。

黎灰帶著他往下跳的時候，雖然驚險，可阮棠並沒有害怕，因為他相信黎灰不會讓他有事。

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雖然瘋狂，但阮棠覺得很是刺激好玩。

“走吧。”黎灰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帶你去吃好吃的。”

黎灰說著，便果真帶他去了一家餐廳，點一大桌子菜。

這是阮棠記憶中第二次來人類世界，他先前同水清漓來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也並不知道人類世界有這麼多好吃的，他叫不上名字，卻能看得出香噴噴的，做工很是精緻，是一副一般人吃不起的模樣。

阮棠伸手便去抓，卻被黎灰攔住了。

模樣矜貴的男人下顎微抬，遞過來一雙筷子，“用這個吃。”

阮棠手抓著筷子，學著黎灰的模樣去拿，卻始終不得要領。

眼見著人似乎有些急了，他方才起身走到少年身後，彎腰握住阮棠的手，手把手的教他拿筷子。

隱隱約約之中，阮棠覺得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可究竟是眼熟在何處，他卻半點印象也沒有。

阮棠學了一會兒，忍不住將筷子給扔到一旁，“太難了，我不想學了。”

黎灰及時遞過來一雙一次性手套與一個瓷勺，縱容道:“這次先用這個吃吧，下次再繼續教你。”

黎灰是不吃這些東西的，仙子本就無須進食，唯獨阮棠鍾愛人類的食物。

從前是這樣，失憶之後也未曾改變過。

黎灰支著下顎看他，思緒卻有些飄遠了。

他與阮棠之間，多數時候都是在針鋒相對，倒是鮮少有過這樣寧靜相處的時候。

失憶之後的阮棠，雖然仍舊是那張臉，整個人看起來卻是畏畏縮縮的，不及從前半分。

黎灰瞧不起阮棠現在這副模樣，現在卻有些得了趣。

失憶之後的阮棠，太乖，也太聽話了。

這兩個詞，是絕對不會在以前的阮棠身上看到的。

“怎麼辦？”黎灰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有點不想讓你和水清漓回去了。”

阮棠放下碗，很是警惕的看向他，“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

“不反悔。”黎灰將面前的盤子推到他面前，“慢慢吃，這裡還有。”

阮棠身形纖瘦，飯量卻很是不錯，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被他一人便給解決得七七八八的了。

黎灰將人給拽過來，摸了摸他鼓起來的肚子，笑著問：“怎麼樣？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

“喜歡的。”他說完，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但與喜歡阿水是不同的喜歡。”

阮棠不是很習慣與水清漓之外的人這般親密，當即便掙扎著想要離開。

可黎灰不鬆手，還挽起阮棠的頭髮親了一下他的耳垂。

“小沒良心的。我花這麼多心思討你歡心，結果還是比不上那水清漓是不是？”

“要星星給你摘了，人類世界也帶你來了，怎麼還是隻認水清漓？他真有那麼好嗎？就讓你這般惦記著。”

阮棠第一次被人問這樣的問題，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與黎灰待得很開心，雖然阿水這段時間老是傷他的心，可他還是會想回到阿水那裡去的。

但黎灰對他也很好，他不想傷黎灰的心。

正在阮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包間的門突然被人給從外面推開了。

..........

水清漓在外面冷冷的看了黎灰一眼，隨即便大步走了進來。

他並未開口說什麼話，倒是先將阮棠給從黎灰懷裡扯了出來。

“別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