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黎灰的目的

時希闔上眼眸，手中的鐘表表蓋自動開啟，兩個齒輪同時反方向旋轉起來，並且越來越快。

“葉羅麗魔法，古往今來時間的長河啊，請聆聽我的祈願，開啟時空之門！”

古樸又神秘的奇異波紋圍繞著時希散開，發出幽幽的嗡鳴聲。

原本平靜的銀色長河也在一瞬間受到影響，無數銀白的水滴飛入高空，在時希的牽引之下匯聚，水滴碰撞在一塊，隨即彼此融合，最後化成了一個僅供一人透過的“門”的形狀。

“阿阮。”時希睜開眼睛，溫聲叮囑道：“不論什麼時候，也不論發生什麼，請一定要記好，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她是獨居於一隅，維護時間秩序的守望者，在旁人的口中，她高傲、孤僻，有著目空一切的漠然。

但只是因為，無人看到她心底的溫柔。

兩人目送著阮棠進了時空之門，等他進去之後，時希和黎灰也都不裝了。

“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黎灰抬眸，眼神是不加任何掩飾的鋒利與侵略之意。

“半月前，是你主動找到我，讓我將他帶離水清漓的身邊。”

“現在，到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時希卻搖了搖頭，銀眸中透出幾分憐憫之色，“黎灰，你太執著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誰。”被刻意忽視的過去在一瞬間侵佔了黎灰的記憶，一向從容冷靜的御王大人在這一刻終於有些失控了。

他紅著眼睛，咬牙低吼道：“當初明明是他招惹得我，卻在最後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騙子！該死的騙子！”

“可你愛他。”時希平靜的下了結論。

“是啊……”黎灰並沒有否認，反而是捂著臉低低的笑了起來，時希看不到他的臉，可黎灰的聲音中已經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他是笑著的，卻帶著濃濃的哀傷與瘋狂。

“他拋棄了我，甚至還抹去了我記憶中關於他的模樣，我找了他許久，可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就只能一個一個的去問，那時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我開始恨他，我告訴自己那個騙子不值得我去愛。”

“我恨他在招惹了我之後又毫無留念的離開，恨他連一點念想都不給留，更恨他離開之後連見我一面都不再願意了。”

“可在恨之後，我還是會愛他。”

“即便連記憶和名字都已經模糊？”時希問。

“即便所有的過往都已經褪色。”黎灰低聲道，“我會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然後，將那個騙子給關起來。

最好……將他所有的仙力都給封印起來，讓他哪裡都去不了，無法反抗、無法逃離，只能乖乖的待在他身邊，成為一隻籠中雀鳥。

作為，當初拋棄了他的代價。

黎灰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他雖然傲慢，可對於那人卻總有著十足的耐心與縱容，他不會妄圖去幹涉對方的一切選擇，因為漂亮都鳥兒有自由飛翔的權利。

可太久的拋棄與強制的遺忘讓曾經單純青澀的愛意一點一點的扭曲，黎灰已經沒辦法再承受一次失去的代價了，所以不如在一開始，就徹底抹掉這種可能性。

黎灰的眼神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他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所以也沒能看到一旁的時希面上一閃而過的頭疼與無奈，以及隱隱的憐憫。

否則，也許他就能提前發現些許端倪，之後的一切也不會發展成那樣的結果。

但，也只是也許。

……

阮棠在跨入時空之門的一瞬間，便感覺自己身邊的整個世界都變得混亂起來了，入目所及之處，俱是扭曲的空間與時間，混亂又嘈雜。

他連忙按照時希所教的閉上眼睛，在心底默唸自己想要去到的時間節點。

他站在白茫茫的空間之中，腳下就是混亂扭曲的時間與空間交界之處。

阮棠心無旁騖，一聲又一聲的在心底默唸自己的答案。

突然，在他堅定的意念之下逐漸平靜下來的時間再次混亂了起來。

扭曲的時空之中，一道奇異的、輕柔的、無法被捕捉的細微嗓音宛若海水拍打在礁石上一般，在他的耳邊響起。

“阿阮——”

“阿阮——”

一聲又一聲，宛若海浪的低鳴，又彷彿是何人的輕嘆。

阮棠記得時希的叮囑，一定不能被任何東西干擾自己的思緒，他以為那道聲音是故意來影響他的，所以直接忽視掉了。

可那道聲音並沒有就此消停掉，反而如同被激怒了一般，愈發頻繁的響起。

“阿阮——”

“阿阮！”

下一刻，阮棠面前的空間徹底扭曲起來，最後浮現在他腦海中的畫面是無邊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