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像個蠢貨
“得，按你這麼說大家都是你的好朋友。”黎灰涼涼道，“那你還真挺博愛的。”
“你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的。”阮棠絞著手指，面露羞澀之意。
黎灰:“……”
黎灰突然覺得他就不該接那個話茬。
阮棠朝黎灰揮了揮手，和塞壬潛入了海底。
黎灰那傢伙，向來在乎自身形象，從頭髮絲到腳趾頭渾身上下都是一絲不苟的，應該是不樂意同他們一塊的，因此阮棠也沒出聲邀請他。
但那人卻自己跟了上來。
“怎麼？不想帶我？”灰色的仙力包裹住黎灰，隨著他一起在海中潛行，也為他隔絕了海水。
“你就這麼不放心我嗎？”阮棠有些無奈，“明明就不喜歡水，結果寧可花上這麼大力氣也要跟過來。”
“你說呢？”黎灰似笑非笑道，“某人當著我的面都能那樣了，若是我不在，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
“當真是一點信任也沒有了。”阮棠心裡有數，但嘴上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我與阿魚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瞎想！”
海底仍舊是阮棠記憶中的模樣，魚群陪伴著他們前行，鯨魚與海豚為他們保駕護航。
穿過巨大的珊瑚叢，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片宏偉壯麗的古老建築。
阮棠來過許多次，但每次看到，還是會忍不住有些驚歎。
亞特蘭蒂斯的建築技藝與精巧是難以用語言去描述的震撼，是遺落在海底的，獨屬於海洋的瑰寶。
這裡很久之前，曾經是人魚的國度，但後來，卻只剩下了塞壬一個人。
千百年間，他就那麼孤身一人，守著一個空蕩蕩的國度。
阮棠突然眼睛一亮，加快速度朝前游去。
黎灰眉梢微挑，以為他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歡歡喜喜的鑽進了一個一人大的貝殼之中，雙手扒拉著貝殼的上沿探出一個腦袋看向他們，“快看，我現在像什麼？”
黎灰眸光微動，唇角勾勒出一抹淺薄的弧度，“像個蠢貨。”
阮棠:“……？”
少年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轉而將期待的目光落到人魚身上。
塞壬回到海中之後雙腿便重新化為了魚尾，此時正歡快的晃著尾巴亮著眼睛歡歡喜喜的開口道:“像我老婆。”
此話一出，兩道目光同時看了過來。
“6。”這是皮笑肉不笑的黎灰。
“……你能不能閉嘴。”這是幾乎要忍無可忍的阮棠。
意識到自己似乎惹到了阮棠的塞壬點點頭，乖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阮棠盤坐在貝殼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這樣難道一點都不像貝殼精靈嗎？”
塞壬挪開手，積極捧場，“像！可像了！”
黎灰欲言又止。
他原本覺得對方往貝殼裡鑽的行為像個蠢貨，現在聯合起說的話，更像個蠢貨了，尤其是在旁邊還有個蠢貨亂捧場的情況下，顯得他很是格格不入。
“那……”阮棠從貝殼裡游出來，他遊動的姿勢很漂亮，明明是雙腿，卻比塞壬還要像條人魚。
他貼近了塞壬，精緻面容上露出一個漂亮又乖軟的笑容，“發現了貝殼精靈，就得實現精靈的一個願望喔。”
塞壬雖然被他那個笑容給迷得七葷八素的，但還是有點常識在的，“不是應該由你來實現我的願望嗎？”
阮棠理直氣壯，“現在我是精靈，我說了算！”
“啊？好吧。”塞壬伸出手，神情無奈又心甘情願，“那我又多欠了阿阮一個願望了。”
阮棠與他擊掌為誓，成功又騙到一個承諾之後開開心心的游到了最前面。
塞壬在原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惹得旁邊的黎灰投過來一個涼涼的眼神，“蠢貨，被人哄騙了還在這回味什麼？”
“你不懂。”塞壬搖搖頭，笑得甜蜜極了，“我欠了阿阮承諾，以他的性子，必然會向我討要。所以欠得越多，他來見我的次數便越多，若是一直不還清，他便一直會念著我。”
聞言，黎灰的表情很是難以言喻。
他的確是不懂的。
他若是喜歡一個人，絕不會像塞壬這般用這樣的法子來維繫著兩人之間的聯絡，只能苦苦等著對方回頭。
他只會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起什麼也做不了在原地等著那可憐的一點憐惜，他更想要的是自己的絕對主導。
比如……塞壬最開始想做的。
但他是不會同塞壬說這些的，兩人的交情並沒有到那份上，而且，他並不想為對方就如何獲得阮棠的歡心出謀劃策。
至於具體原因嘛，黎灰在此刻並沒有細想。
這會功夫阮棠已經到了亞特蘭蒂斯的中心處。
與人類想象中不同，亞特蘭蒂斯的中心並不是金銀財寶堆砌的寶藏，而是一個巨大空蕩的殿堂，在最高處，孤獨的矗立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王座。
但阮棠的目標並不是那個王座。
他伸出手，仙力化成的金色長劍插入青瓷磚的縫隙之中，古樸神秘的法則之力以他為中心，源源不斷的湧現而出。
金色的文字圍繞著他旋轉，即便是黎灰也沒能讀出文字所代表的含義。
比起文字，也許那更像是一種符號。
一種，承載了法則之力的符號。
“葉羅麗魔法，結界籠罩。”
圍繞著阮棠的金色文字在一瞬間散開，融入海水之中，法則與結界的力量也在同時鋪展開來。
這是阮棠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卻在今天才得以完成。
“遲來的禮物。”金色長劍消散，阮棠身形略微有些搖晃，卻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站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之前就該送給你的，只可惜晚了這麼多。”
“人類一直都堅信亞特蘭蒂斯的存在，近年來隨著人類科技的進步與發展，他們已經擁有著潛入並探測海底的技術，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真的能夠發現亞特蘭蒂斯的所在。”
“但我不想允許。”阮棠說，“亞特蘭蒂斯是阿魚的家，也是所有海洋生物的一方淨土，人類不該破壞這裡的清淨。”
“以我仙力施展的結界法術，可以將整個亞特蘭蒂斯都給覆蓋住，只要我形體不散，結界就不會消失，任何不被阿魚允許的人都無法踏入半步。”
只不過這麼龐大的結界法術對阮棠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尤其是現在仙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的他。
可他等不及了。
他不敢確保自己哪一天會不會又將這一切給忘記了。
阿魚已經等了他那麼久了，這份遲到百年的禮物也該送出手了。
塞壬似乎有些愣住了。
他沒有想過阮棠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百年前對方離開之前，曾經承諾過他，歸來時會給他帶上一份禮物。
可他等啊等，等了足足百年，都沒有等到對方回來。
阮棠能夠想起他，解開他身上的法術，他真的就已經很滿足很開心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對方真的還記得。
而且……還是這樣一份盛大珍貴的禮物。
他其實一直以來都知道，在與阮棠的關係之中，他們投入的感情並不對等，可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
阿阮那麼優秀，當然不可能只念著他一個人。
他能夠體諒，也不會抱怨，只會努力說服自己接受。
可阮棠這次的舉動，真的給了他很大很大一個驚喜。
巨大的歡喜驟然降臨，心跳聲震耳欲聾。
——題外話——
肝了一下午，大保底八十抽終於出金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