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嚮往自由的白光瑩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阮棠愧疚極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因為自己失憶的緣故，竟然會導致有那麼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深海里，不能離開，也無法解脫。

從失憶之後，阮棠的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水清漓一個人，不論是傷心難過、又或者是歡喜雀躍，好像都是因為那一個人。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還有個人一直在深海等他。

“那我現在知道了，可以還你自由了嗎？”阮棠試探著問。

“阿阮，還不行。”銀髮青年搖搖頭，眼神哀傷的看著他，“要等到你重新想起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契約才會再次成立。如果那個時候你仍舊願意來見我，我便能離開深海了。”

他們之間的契約，是他當年心甘情願與阮棠定下的，因為他相信對方會回來接他。

卻沒料到，等來的只有被遺忘的結果。

“對不起。”阮棠認真的許下承諾，“我會盡快找回記憶，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沒關係。”青年搖了搖頭，張開雙臂，“反正啊，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阿阮，可以抱抱我嗎？”

阮棠點點頭，沒有拒絕。

青年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眼眸輕闔，神情虔誠又嚮往，彷彿最忠誠的信徒在向他的神明祈求一絲垂憐。

“阿阮，這一次……請不要再忘記我了。”

不然啊……我真的會瘋掉的。

不是因為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海底，而是你徹底遺忘了我，曾經那段屬於我們兩個人的記憶也只剩下我一個人守著。

無形的鎖鏈亮起，白光瑩突然眉頭一皺，悶哼出聲。

“你怎麼了？”阮棠擔心的看向她。

“封印在召喚我，我的時間不多了。”白光瑩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聲道：“阿阮，抓住我的手，我先帶你回去。”

“以你現在的仙力，強行再帶個人只會讓你以無比虛弱的狀態陷入沉睡之中。”銀髮青年皺眉道，“還是由我將阿阮送回岸上吧。這個時間，時希差不多也應該發現我將阿阮帶走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還是說……你覺得你走了之後我又會試圖將阿阮困在海底？”青年無奈一笑道，“雖然說我剛開始的確抱著那種想法，可你說的不錯，阿阮不是故意要忘記我的。以他的性子，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等他想起來了，大概以後都不會再理我了吧。”

“抱歉，我不該質疑你。”白光瑩眼中的警惕之意到這一刻才徹底退去，解釋道：“只是這種事情，以前就有過前車之鑑。”

“那就拜託你了。”說完，她轉身看向阮棠，金色的眼眸中滿是眷念之色，她還有許多話想與阮棠說，想告訴對方她這些年一直有努力的按照當年的約定在活著，可阮棠不記得了，而她也沒有時間了。

所以最後她只是輕輕微笑著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光仙子白光瑩，嚮往自由的白光瑩！這一次，我沒有成為任何人的影子，以後也不會。”

也許這些話，由現在的阮棠聽起來可能有些莫名其妙，卻是白光瑩一直以來想要給他的答覆。

無形的鎖鏈纏繞住她的四肢，這一次，白光瑩沒有再掙扎，任由鎖鏈將她帶走。

熾烈的光影逐漸遠離，海底世界重新歸於平靜。

阮棠愣愣的看著那點隱約的微光，感覺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他應該抓住光仙子的。

可他現在沒有仙力，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對方。

“阿阮，我送你回去。”銀髮青年的聲音喚回了阮棠的思緒，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青年溫聲道：“不必擔心，光仙子不會怪你的。至於你們之間的事情……等下次見面的時候，讓她親口講給你聽吧。”

那是一個，發生在很久之前，溫暖又浪漫的故事了。

無關愛意，只是一個有關自由的故事。

一個，發生在當時仙境最自由散漫的仙子與被迫成為旁人的影子的仙子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