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塊五毛八
老者氣急敗壞，一臉不成器的表情罵著江風。
手上用力抽出柺杖，再度朝他的頭上敲去，一下又一下。
幸虧落在頭上的疼痛感不強，要不然這兩棍下去都得給他敲傻了。
不想站在這捱打，江風捂住頭往前面跑。
但他不管跑的多快，身後的柺杖就追到哪裡。
好像一副不把他敲醒，就不罷休的模樣。
最後，江風再也跑不動了，叫停老者。
“停停停，別打了。”
“您先歇歇火，我到底怎麼了？”
江風是真沒搞明白，自己從來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做夢還要被人追著打。
跑了那麼久，他現在氣喘吁吁，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反觀在後面窮追不捨的老人，雖然一大把年紀，但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胸膛上還沒有任何喘氣的起伏。
和他一對比，江風有些懷疑自己。
之前他還得過長跑冠軍，馬拉松冠軍等等。
怎麼還跑不過一個老人。
難道是最近一直跑外賣沒有鍛鍊，身體素質變差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老者更生氣了，他的音量明顯升高。
“你還知道分手？”
“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戀愛腦！”
被不認識的老者指著鼻子說戀愛腦，江風有些尷尬。
他剛想反駁自己不是戀愛腦，可惜老者好像看出他要狡辯，先前一步堵住他。
“在一起那麼多年連手都沒拉過，還被小孩就能看穿的謊言欺騙。“
“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要麼就是舔狗。”
老者三言兩語就給江風的多年來的行為下了結論。
江風下意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心虛。
他自然知道老者說的是楊麗，這輩子他就談過一個女朋友今天還剛分手。
但是，他和楊麗之間的事情，怎麼這位老者瞭解的這麼清楚。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你爺爺！”
怎麼好端端的說話，還罵人呢。
被人追著打，他忍了，被罵戀愛腦，他也忍了。
但是被人當孫子，江風忍不了一點。
“還想當我爺爺？我還想當你爸爸呢！”
別開玩笑了，他連一個親戚都沒有，從哪來的爺爺。
還是一個出現在他夢裡，行為舉止的怪老頭。
老人不知道在江風的心裡，自己已經是個怪老頭的形象。
聽到江風大逆不道的話後，他被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握在柺杖上的手指都在顫抖。
“不孝子孫！”
“我..我今天就敲死你！”
就在他的一棒子差點落在男人的身上時，江風醒了。
他剛睡醒的時候，兩隻手還擋在頭上，維持著防守的姿勢。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夢，怎麼突然會做這麼奇怪的一個夢。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江風的腦袋亂糟糟，腦子又隱隱作痛。
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從昨天之後，江風的腦袋就一直在痛。
有時候是輕微的痛感，有時候是難以忍受的劇痛。
“算了，先不管了。”
江風簡單的洗漱一下，就抓上昨天楊麗還他的工資卡出去了。
他今天請了假，想盡早去做手術把腦子裡的水果刀取出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的身體都沒有出現過什麼問題。
但它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騎著平時送外賣的小電驢，江風在家附近找了個銀行停下。
這次來銀行，他主要有兩件事要辦。
第一件事就是要重新換一張銀行卡，因為現在這張卡繫結在楊麗的手機上。
而第二件事是，他想查一下卡里剩下的餘額。
如果金額夠的話，他現在就想取出錢，去醫院先把自己的腦袋治好。
楊麗從不允許江風過多詢問卡里的情況。
他還記得，有一次只是問了一下卡里的餘額，楊麗就和他大吵了一架。
說他是不是想要回自己的卡。
不想被楊麗誤會，從那之後江風就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所以他現在是真的沒有底，不知道楊麗還給他剩下多少。
唉…
江風嘆了一口氣，希望卡里剩下的錢夠做手術用吧。
“什麼？”
“你說還剩下多少？”
江風坐在銀行的某個視窗前面，瞪大了眼睛。
剛才對面說了一個數字，他應該是聽錯了。
“兩塊五毛八。”
銀行的女職員重複了一遍機器上顯示的數字，語氣有些不耐煩。
就個位數的數字，她還不至於看錯。
她扭頭看向視窗外的江風，上下打量了一眼。
長得倒是還行，沒想到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就兩塊錢還來銀行幹什麼。
這還是她工作到現在以來，第一次看到卡里這麼少的餘額。
“還有事嗎？沒事就下一位。”
江風還想再問些什麼，可惜女人手上的動作極快。
嘴上的話還沒說完，就按響了下一個報號鈴。
江風站在銀行門口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捏了一把大腿上的肉，身體上的刺痛感提醒著他這不是夢境。
怪不得…
昨天楊麗在還他銀行卡的時候表情就不對，他當時還以為女人是不捨得。
原來是她把裡面的錢全部花光了。
把卡交給楊麗之前，裡面還有他之前還在上學的時候，暑假打工攢下的兩萬塊錢。
再加上這四年來的跑外賣的工資，應該有二十多萬左右。
如果是女人衣櫃裡的衣服，應該花不了這麼多錢。
趁著還沒有離開這裡，江風轉身拐進一旁的自助銀行機。
他倒要看看，楊麗是怎麼花光他這些錢的。
把卡插進去後，他按照機器上提示的步驟操作，結果很快就出來。
看到機器上顯示的流水支出，江風攥緊拳頭。
前面的時間裡，卡上的消費都是一些正常的支出，
第一個轉折點是出現在兩年之前，在那之後卡上的消費變得頻繁，花出去的金額也更大。
雖然從這上面看不到每筆金額用在了什麼地方。
但兩年前正是楊麗出軌的時候。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楊麗和張帆都是用他掙的錢在約會。
說不定還用他的錢給楊帆買了不少東西。
江風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他在忍受一種巨大的痛苦，心裡旺旺燃燒的怒火快要壓抑不住。
他們怎麼能！
那可是他的救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