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和一來,氣氛霍然一變,海曲郡主也做不得壁上觀了,趕忙行禮:“公主殿下,嘉芿是從小嬌養慣了,被廣陵郡主激的信口胡言,這才……”

“胡言?本宮瞧她說的條理清晰,瞎說可說不成這樣。”

海曲郡主拽了嘉芿縣主一下想讓她認錯,誰知後者本來就嚇得腿軟,這麼一拉竟直接跌在地上。但現在不是要臉面的時候,這位長公主可不是什麼善茬。

嘉芿趕緊爬起來跪正:“公主,是嘉芿一時昏頭口不擇言,還請殿下恕罪!”

瞧著剛才還自視甚高的嘉芿五體投地,鸞和覺得沒趣極了,本來在外面聽著以為是什麼難纏角色呢。

“本宮確實未婚生女,本宮所為本宮皆認,也隨朝野內外評說,既然嘉芿縣主這般在意皇室見面即日起便去守皇陵吧,要日日打掃乾淨啊。”

鸞和一番話傳的沸沸揚揚,雪花一般的摺子飛上了她的桌案上,弄得她煩不勝煩,甚至幼帝也來找過她一次。

“鴻熹也是為囡囡一事而來?”

“大梁對女子諸多束縛,皇姐不可能不知,但您執政多年,所做皆是三思後的行為。此一事,鴻熹左思右想,著實不懂皇姐何意。”

穆知意的身世世家大族心知肚明,卻絕不敢到處宣揚。明明可以明面上糊弄過去說是認義女什麼的,為何要上趕著自毀名聲?

“政權是屬於你的,皇姐如今不過代為掌管。權力更迭,不是你情我願就能成的事,只有我名聲名狼藉,才能在日後彰顯幼主聖名。”

鴻熹聽她這麼說不樂意了:“可皇姐當年也是被迫執政,為鴻熹撐起一片天,鴻熹又如何能讓皇姐再為我犧牲至此?”

“我不止是為了你,更多的是為了南梁安定。你年紀尚幼,執政難以服眾。只有前任者足夠差,你才能以一個明君的姿態救社稷於水火。”

鸞和笑道:“至於我,既投身於皇家,受萬民供養,享盡榮華,自然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眼下南梁必須有一個能團結國家上下一心的君主,才能在這亂世中庇佑百姓。”

“這便是聖人宣揚的民貴君輕嗎?可為何那些官員見我得跪拜,那不也是我的臣民嗎?”

鸞和彎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君主的高貴在於能開創清平盛世救萬民於水火。得民心者得天下,能為蒼生謀福者方能得民心。鴻熹啊,你的路很長,皇姐姐只能短暫的庇佑一下你,你一定要快些長大呀。”

深夜 錦南樓

鸞和在周行川懷中驚醒。

周行川撫著她的脊背:“做噩夢了?”

“吵醒你了。”鸞和重新躺下。

少時覺得自己不怕生死,事到臨頭驚覺恐懼。但落子無悔,如此這般倒也可笑。

“怎麼?不是前幾日信誓旦旦要除了對女兒的虧欠,其餘都不後悔的穆鸞和了?”

周行川雖然言語刻薄,計較他當時懷念與彭昌旭的往事,但手卻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鸞和的後背。

“既然睡不著,咱們就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也不算枉費光陰。”

周行川撂下這麼一句欺身而上,鸞和傾身相迎,雲收雨歇後鸞和抱他抱得很緊,好像這樣就能從中汲取些許安慰。

御書房

疏灰剛端上避子湯,內監便來稟報說“廣佑王求見。”

“宣。”

說起來,這還是周行川第一次仔細看這南梁的御書房。

自他進門鸞和就屏退眾人。他便繞到桌後抱起鸞和坐在她的位置上,奏摺都扣在一旁,桌子上那碗湯藥格外顯眼。

不等他說什麼,鸞和端起來便喝了它,他便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什麼話用早膳時不說,非要特意來尋我一趟?”

”哦,商討國事,咱還是正式一些為好。”周行川把頭擱在鸞和肩膀上,“大嬴要攻打北源了。”

“南梁不會妄動。”鸞和承諾道,“南梁長公主同西嬴廣佑王日日同進同出,不就已經向天下表明立場嗎?”

“說的也是。”

“然後呢?”鸞和問。

“什麼?”

“南梁擋在東梵前面,西嬴可以繞道但顯然會憑空增加許多花費。”鸞和側坐過來看著周興川,“縱然現在不打,來日西嬴一統,四面包夾,屆時南梁該如何?”

北源示弱,南梁輕武,東梵卻不是什麼好啃的骨頭。西嬴未必就能順順利利一統天下,鸞和也只是做個假設。

“戰事一起瞬息萬變,未來如何誰也不敢妄斷。”周行川也向她承諾,“若真有那日,我可以予你弟弟一個爵位。”

鸞和反問:“然後將他永久的圈禁起來?”

“鸞鸞,南梁沒得選。”周行川摸著她的頭髮,“若能收復北源,東梵或許會求與南梁聯合,手段無非就是聯姻,宗室女顯然不夠有說服力。他們可以將公主嫁給你弟弟,你們呢?嫁你還是嫁女兒?”

“若我能長久的活下去,和親亦無不可。”

“你在本王懷說這些,未免有些不尊重本王吧。”

鸞和聽他改了自稱,便知他要生氣,笑道:“可我畢竟活不了多久,考慮這些沒有絲毫意義。”

話雖然這麼說,但鸞和真的在認真思考可行性。西嬴不會先打東梵的路遠馬疲加上東梵人驍勇,遠沒有南梁好打。

“南梁歷史源遠流長,打起來絕非一日之食,你確實不必提前操這個心。”

周行川這話也並不只是安慰鸞和。北源偏安一隅,土地貧瘠,加上幾個皇子爭權,正是脆弱之時。

而東梵教派頗多,國內自己就天天就思來打去的,達釋伽措隱隱有壓王子一頭的走勢,若有外敵未必能同仇敵愾。

見鸞和沒有說話,周行川繼續說道:“南梁富庶繁華,日後權力更迭,瞧著也能順利進行。只要你的弟弟爭氣,趁著大嬴休養生息那段時間成長起來,或可保數十年太平。”

一統天下志向太過宏大,便是西嬴強出他國許多,便是周行川也不覺得這是他這一輩能完成的事。這輩子能看見西嬴與東梵協同將南梁平分,就已是非常不易。

鸞和不想再談這些,只是靠在他胸前。

周行川發現發現,坐在這個位置看,剛好可以看到一個牌匾。

“和光同塵。”周行川不自覺的念出上面的字。

“那是我剛回來時練字隨手寫的。父皇覺得好,別讓人做了牌匾掛在這裡。”鸞和說,“他或許也是真的疼愛過我,想要彌補我吧。”

只是這些,比不過南梁大局。

周行川沒在多待,他走以後鸞和便又開始批奏摺,像過往的每一日那樣。

只是沒多久,她便開始不耐煩,她確實被影響了:“疏灰,去接鴻熹過來。”

鴻熹來得很快:“皇姐。”

“從今日開始,我親自帶你看奏摺。”

鴻熹有些錯愕:“為何這般急?”

“本想等你再大一些再教,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即便現在就開始……”

鸞和說到這兒住了嘴,轉而拿起一份奏摺,上書:陽曲太守上奏蒲城蝗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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