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坊

韓綺霜站在門口有些猶豫,明姝的話在耳邊迴響。

“只要你今夜帶彭意暖去赴宴,太后娘娘便讓陳家接你出宮,你放心,公主派到她身邊的人,娘娘會調走。當然,韓小姐也可以選擇不幹,把寶押在被你親手捧殺廢了的養女身上。”

韓綺霜最終還是選擇推開門,以宴會有趣見識一番為由,將彭意誘哄過去。

當太監扯著公鴨嗓通稟:“彭小姐到。”時鸞和險些摔了酒杯,急步走到門口,想攔住往裡走的彭意暖,低聲質問:“誰讓你來的?”

“來見識一番不行嗎?”

“你現在馬上回如蘭...”

鸞和話未說完,達釋嘉措便端著酒杯過來:“哪家的小姐這麼大臉面,值得公主親自相迎?”

鸞和轉過身擋住彭意暖,面對他笑道:“將軍說笑了,不過是個還沒教好規矩的丫頭,怕驚擾諸位貴客。”

達釋嘉措心裡明鏡似的:“本將軍倒瞧這姑娘與公主長得十分相像啊,若公主執意不肯飲本將軍這酒,讓這丫頭代勞也無妨。”

他知道鸞和一定會護著彭意暖,慢悠悠地補了一句:“您貴為南梁長公主不喝無妨,怎麼南梁一個普通的貴族小姐也可以拒絕本將軍嗎?”

彭意暖嚇得不敢動,她從心底裡就畏懼這個男人,經過教養嬤嬤這麼多天的指導,她明白這並不是普通的喝酒,上位者賜酒給未出閣的女子就代表了他要這個女人。

她往鸞和身後縮了縮,鸞和攥住她的手,乾脆就挑明:“本宮同唯色娜爾相像的不過一雙眼睛,這丫頭與本宮唯一不像的恰恰也是這一雙眼睛。將軍何必揪著她不放?”

“鸞和公主果然什麼都查清了,只是本將軍現在換了口味,就相中公主這一掛的,這酒你不喝,便讓她來替。”

鸞和閉了閉眼,想到伽戎壓境的大軍,身後的女兒和高坐龍椅的弟弟,伸手去拿酒杯。

“啪”酒杯落地應聲而碎,周行川的聲音從後面幽幽傳來:“達釋將軍這麼逼迫一個女子,不覺得臉紅嗎?”

達釋加措怒道:“本將軍竟不知廣佑王什麼時候愛管他人閒事了?”

周行川摸了摸下巴,心道我瞧上的女人能讓你當著我的面搶了?嘴上毫不饒人:“嘖嘖嘖,怎麼還急眼呢?你想咬我呀?”

達釋伽措不怒反笑:“來前雲漪大妃囑咐我,給廣佑王問好。”

周行川的眼神一瞬間就變得狠厲起來,偏還非扯出一抹笑:“你們東梵的大將軍竟這樣有排面,連大王的女人也敢覬覦?”

周行川短短兩句便將禍水東引,這下變了臉色的便成了東梵的王子玼盧衍那了。

雲漪大妃指的應該就是西嬴多年前和親給東梵的公主,倒不明這公主生母是誰,瞧這樣子出嫁前跟周行川的關係應是不錯。

達釋嘉措不再糾纏,拂袖而去,走前不忘在鸞和耳邊惡狠狠地威脅:“伽戎大軍壓境,公主還是掂量清楚的好。”

他走後,鸞和安排悅年把彭意暖帶回錦南樓:“使臣走之前,你且先住在我那兒。”彭意暖現在自然無有不聽,乖的很。

宴會後,鸞和專門去了一趟周行川暫居的松鳴殿。

“今夜多謝王爺解圍。”

“伽戎不過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蠻子,也值得公主這般忌憚?竟要拿自己與東梵做交易。”

“大贏兵強馬壯,又有王爺這般將領,自是不必憂心外患。”鸞和邊說邊泡茶。

“鸞和是你的封號,你叫什麼名字?”

周行川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鸞和頓了頓,接著笑道:“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可本王知道你很多名字啊,比如鶴、再比如阿禾。”

原來是來探她的底,鸞和知道他必然將她的過去探查了個清楚,倒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將倒好的茶放在他面前:“鶴是代號,阿禾不過是我隨口去的。”

“公主天姿國色為了東梵出兵替南梁抵禦伽戎便要委身於達釋嘉措,本王於心不忍啊。”

周行川端起鸞和放在他手邊的茶,舉到他面前,就如同方才達釋嘉措端給她的酒一樣,這一次,鸞和沒有猶豫就接過來一飲而盡,她已經沒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了。

東梵政局一團亂麻,但西嬴卻不一樣。周行川、周遊海兄弟兩個人,一主政一掌軍,只要周行川願意,必然能夠調兵攻打假日

如今南梁與伽戎之間必有一戰,然南梁重文輕武積弱久,怎麼看也是伽戎贏面更大,西贏此刻怕是巴不得同伽戎一道,好分一杯羹,她一時想不通周行川圖什麼,但怎麼看這筆生意她都是賺的。

“公主都不多猶豫一下?”

“一場歡好換王爺相助,怎麼看都是我沾光了。”

“一場?公主未免太小瞧本王胃口了吧,若公主今日應下達釋嘉措,本王就不信他只要一場。”

周行川說的好聽,其實言下之意也不過,反正你賣誰不是賣,怎麼我作為最優買家得到的反而比他們少?

鸞和沉吟了一下,開始試探性地談條件:“鴻熹還小,我不能離開南梁”

周行川答應的也痛快:“無妨,本王願為公主長留南梁。”

“王爺這條件太優厚了,讓我不得不懷疑向王爺借兵,會否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公主既向我借兵同我達成合約,自是一生都要綁在本王身邊,當然送不走我。不過公主如此聰慧,本王就必得留下一手。伽戎本王只會幫您打退,屆時它們忌憚本王不對南梁動兵,公主也要時時哄好本王,才能保得南梁太平。”

“既如此,便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那公主看本王什麼時候搬進錦南樓的好?”

”待使臣離去,囡囡搬回賞春殿之後如何?“

”好。“

周行川打橫抱起鸞和往內殿走,一番雲雨給鸞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她原先同彭昌旭歡好,也只是盡一種責任,覺得既然同意跟他在一起,便不應該拒絕這種事情。

但周行川讓她知道這種事情也是快樂的。

雲收雨歇,周行川摟著鸞和入眠,明明親密無間卻又同床異夢。

鸞和知道周行川流在南梁有他的目的,她不過是個藉口。周星川也知道彭意暖現在住在錦南樓是鸞和推辭的理由,她會利用這個時間收拾好寢宮所有有關機密的東西。

但他不在乎,他所圖也不是這些。

錦南樓

彭意暖一進來便見疏灰等在庭院中,看見她也沒跟她說話,而是問她身邊的悅年:”什麼情況?“

悅年簡單複述了一下宴席上的事情。

”韓綺霜呢?“

”被太后娘娘身邊的人帶走了。“

疏灰略帶諷刺的說:”那想來也沒她什麼好果子吃。“然後讓悅年趕緊回席面上照應。

”她...會不會怎麼樣?“

疏灰笑了一下:“您去宴會之前怎麼不考慮這個問題?不過您放心就像我之前說的,不管您出什麼亂子,殿下,都會替您兜著。”

疏灰說完便一撩袍子在庭院中間跪了下來。

“那韓姨...”

“彭小姐現在還要稱韓綺霜為姨母嗎?您真的眼盲心瞎至此瞧不出她讓你去宴會廳打的什麼主意嗎?”

疏灰的言辭激烈語氣卻很平靜,彭意暖還想問下去被他打斷:“夜風寒涼,彭小姐還是儘早回屋歇著,您若是受風著涼,殿下該心疼了。”

那一夜疏灰在院中跪了一夜,彭意暖便透著窗子瞧了他一夜。

明明是個太監,卻從不以奴自稱,現下跪在庭院中間雖然垂著頭卻脊背挺直,比起鸞和,疏灰是彭意暖更看不懂的人。

松鳴殿

今日沒有早朝,鸞和醒的時候周行川正百無聊賴的玩著她的頭髮。

“王爺倒是好興致。”

鸞和將頭髮抽了出來起身,猶豫了一下,掀開被子儘量忽視背後的目光,迅速穿好了中衣。

“公主倒是獨立,居然不用侍女幫忙穿衣。”

他這話不知是褒是貶,只是鸞和不太習慣事事被人伺候:“穿外裳時,還是需要侍女幫助的。”

“本王不愛外人觸碰,公主便先來幫我穿一穿吧。”

高門顯貴,向來處處有人伺候,本是常事,何況皇宮。

只是周行川從戎多年,自然不可能連穿衣都需要人伺候,無非想折騰人罷了。

鸞和有求於人,自無有不願:“是。”

周行川摸著下巴打量著跪在地上給他穿靴的鸞和,覺得她實在有點溫順的過分了。

待穿好後鸞和揚聲喚人,宮女捧著外裳魚貫而入。

鸞和先伺候著周行川穿完,給他扣好腰帶,才讓侍女進來給自己上妝盤發,期間能從銅鏡中看到周行川一直在看著她。

等宮女服侍她穿好大袖衫,她抬腳想走的時候,周行川突然開口:“本王這袍子下襬有些亂啊。”

一旁的宮女剛想蹲下身為他整理被他揮退,周行川直勾勾的盯著鸞和。

這可不是剛才私下裡隨便如何都可,宮裡可不是個能保守秘密的地方,這八個宮女更是各方派來的都有。

鸞和明白,她現在做了什麼,下午別說太后那裡,世家大族之中都能得到訊息。

但她沒有辦法。

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朝周行川的方向走過去,然後……

跪了下來。

其實蹲著也是可以的,但周行川哪裡是什麼衣襬亂了呢?存心當著眾人面折辱她罷了。

而她自然得務求讓他滿意。

鸞和仔仔細細的為他整理袍角:“王爺可還滿意?”

周行川摸了摸她的頭:“滿意,公主身上的每一寸,都令本王萬分滿意。”

分明是摸狗的手法,但鸞和並未做出什麼反應,甚至面上都沒有什麼表情,雙手放在腿上,跪坐在地。

待周行川摸夠了收回手,鸞和才站起身來,撫了撫裙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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