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見我的時候,我已經是攝政長公主了。周行川,你捫心自問,倘若當時我沒掌權,你可會多看我一個連孩子都生過的女人一眼?”

鸞和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見周行川無法辯駁,鸞和付之一嘆:“你愛我運籌帷幄,就不能怨我事故圓滑。”

周行川話趕話的反問:“那我若不是手握重兵的廣佑王,你能委身於我嗎?”

“對啊,我們是一樣的人。”鸞和笑了,“我說這話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想從我口中得到答案,想知道我對你有幾分真心,可你呢?周行川,你說你對我動心,這份心你我如出一轍,做不到全然交付。”

他們認識的時候便不是最熱血真誠的年少,單純和赤誠都終年的朝堂沉浮中磨滅殆盡,何況他們出身兩國貴族,從小的培養教育註定他們不可能為了兒女私情不管不顧。

“你說的不錯,我接近你之初,就是因為你執掌南梁;因為你內功深厚可以用來雙修;因為你長的漂亮,也夠識時務,最終被你吸引不冤枉,可你呢?”

“什麼?”

“我不信你沒查過我的過去,我有所圖的救你,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拿捏著你的軟肋逼你跟我做交易,實在是小人行徑。但這樁樁件件你都清清楚楚,怎麼可能動心?”

鸞和本就疑惑,周行川這樣的人,怎麼會糾結於男歡女愛?原是為自己過去的手段所不恥,覺得她說的都是哄他。

她現在才真的相信,周行川確確實實是動了真心。

“大概是因為,我沒有享受過真正的愛。”

周行川沒有說話,靜靜的聽她訴說。

“你的調情手段是一等一的,我清楚的知道,你對著我的溫柔繾綣是對著無數個女子磨練出來的。”

“我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淪陷卻沒有想掙脫的打算。”

“我這一輩子不長,活得也夠明白了,行至末路,為什麼不能縱情享受片刻歡愉?”

周行川抿了抿唇。最後也只說了句:“你向來通透,是我想岔了。”

鸞和搖搖頭:“原本你是真心還是假意對我來說都無妨,我們本就是互相利用。但現在我是真的有些不甘心壽難長久了。”

她嘆了口氣撲進周行川懷裡:“為什麼最後的最後,才讓我遇見你啊。我這一生鮮有後悔,只是…若能重來就好了。”

痛苦一日日的加劇,鸞和越發沒有經歷理事,幼帝上朝,宰相監國。

但薛景湛被貶後左相之位空閒,右相獨大,疏灰和顏伏歸被提了起來與之相抗。

隨著鸞和久不出面,朝野內外人心惶惶各有謀算,一副山雨欲來的架勢。

六月中旬,太后壽宴,自清明祭祖以後鸞和就沒有公開露面,這次她無論如何也得參與了。

鸞和給自己上了很多脂粉,掩蓋蒼白的臉色。她如今的確有些日薄西山的架勢了。

禁術發作的折磨不說,內力給了周行川五成半,加上之前墜崖時護著穆知意受的舊傷,還懷著孕,身體虛弱到幾乎走不出房門。

周行川則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他,他這段時間突破瓶頸,內力增長日新月異,即便陪著鸞和晝夜顛倒,每天依舊神清氣爽。

等他給鸞和穿好朝服,疏灰敲門進來:“殿下。”

穆知意則是一進來就抱住鸞和:“孃親。”

鸞和很久不見女兒,撫摸著她的頭髮也有些想掉眼淚,人之將死,處處眷戀。

疏灰則不得不打斷他們的溫情場面:“殿下,您當時扶持的那幾個蛀蟲引了公憤,民怨四起,今日您露面恐生兵變。”

“人選的不錯。”鸞和拍了拍穆知意的肩膀,“今日你不要去了,留在錦南樓,我讓嘉嘉陪著你。”

“孃親…”

“囡囡,聽話。”

去太慈宮的路上,除了周行川抱著她便是坐在軟轎上,半步沒有下地。

按照慣例,她得先跟太后請安,再一道去設宴的地方。

瞧著太慈宮的牌匾,鸞和一時之間有些感慨,她對這裡的記憶大多是不好的,也沒有信心能熬很久,上次來,還以為是最後一次見太后。

望著守在殿門口翹首以盼的康寧太后,鸞和有些好笑。早些年幹什麼去了,何必等她生死註定,才擺出這麼一副慈母姿態?

示意周行川將她放下來,向太后福了福身:“兒臣給母后請安。”

康寧太后趕忙上前扶住她,感覺手下觸感不對,擼起她的袖子一看,骨瘦如柴,細看她臉上的脂粉,也能想象出華服掩蓋下的身子是何等模樣。

“你怎麼……”

鸞和無所謂的說:“早年間得了些逆天的東西,現在到了還的時候。”

“快,別在外面站著了,咱們進去坐。”

鸞和點點頭,周行川便將她抱了起來。她也不想這麼嬌貴,但體力是在難以支撐,有周行川照顧她,她也樂的輕鬆些。

殿內無人,鸞和問:“鴻熹呢?”

“哀家讓他過半個時辰再來。”太后看向周行川,“鸞和,我們能單獨說說話嗎?”

不等周行川回答,鸞和便道:“母后如此,日後可難與我撇清關係。”

她這樣回絕,太后也不好強求,正欲通知明姝讓鴻熹過來的時候,周行川開了口:“一刻鐘,不妨事。“

他說完就走了,其餘人也識相出門,鸞和卻叫住明姝:“還請明姝姑姑過一刻鐘將鴻熹帶過來。”

“是。”明姝福了福身下去,關上了殿門。

殿內母女二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鸞和被禁術折磨的身心俱疲,揉著眉心靠在躺椅上,

“今天在這個都是從陳家帶來的老人,你我單獨相處一事不會有讓人知曉。”

鸞和沒搭話只點頭,她是光明正大來的,中間時間差有心人自能算出來,但也無傷大雅,明面上劃清界限就得了。

“你現在…就這麼虛弱嗎?”

“勉強能走,但他樂意伺候,我也樂的享受。”

“那廣佑王,相比對你很好。“

“母后留我就為了說這些?”鸞和扶著桌子想起身,“今日還有場大戲要唱,母后若無要是,我就先去準備了。”

太后拉住她的手沒讓她起來:“過往是母后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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