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屋子後方傳來,一開始持槍男子並未聽清,可隨著孩童越跑越近,聲音也越來越焦急,他們才停下了腳步。

“看來那女人要護的是這個孩童啊!”

“大哥,那這孩童?”

男子嘆了口氣,道:“斬草就要除根,反正那女人一死,留他一個孩童在這裡也是活不過幾日。”

他的話似是為了他人著想,可字字都是閻王的催命符。

“好,我馬上就砍了他。”

孩童並不知道屋前有人,河流在屋後數里外,他打了水,又採了些野菜,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隻山雞,本打算捉來給母親解解饞,可沒想到耽誤了好些功夫。

等他看到屋子方向冒起濃煙,他才著急忙慌丟掉東西飛奔而回。

他一路上大聲喊娘,卻並沒聽到回應,心中就已萬分焦急。當他跑到屋前,看到幾個人,又看到屋內的母親後,頓時悲從中來,大喊著:“娘。”

他並未理會這幾個漢子,而是直奔屋內的女人而去。

他瘦小的身子想抱起女人,卻是怎麼使勁都沒辦法做到,只能不住地哭喊著:“娘,你不能死啊!”

再怎麼小的孩童,此時此景,他也知道了什麼情況。

女人經過一番蹂躪,早就被掏空了體力,但面對年幼的兒子,她依舊想要保護他。

她無法說話,卻是努力想讓孩子離開。而她身體的語言卻不能讓孩子獲悉,只當她是痛苦的掙扎,迫使他更用力地抱著自已的母親。

他的哭聲把女人的心徹底粉碎,她不明白上蒼為何要如此對待她們母子。夫君早死本就讓她心如死灰,孩子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寄託,可為何要突遭此難?難道上蒼真的如此無情,視萬物為無物嗎?

看著他們兩母子如此悲情,持刀而來的漢子卻是面色冷淡,若上天無視乾坤萬物,那此時的漢子就是視兩人為豸蟲。

他舉起刀,便是狠狠地朝孩子砍去。

女人見狀,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身替孩子擋下。

見母親中刀,孩子的聲音哭喊得更加厲害:“娘。”說著,他幾近瘋狂地朝漢子撲去。

可漢子又如何能將蟲子看在眼裡,側身一腳便是把他踢飛,撞到了牆壁上,倒在了葉十七身上。他想起身,可手臂才要撐起,口中就吐出了鮮血,體內猶如萬馬在廝殺,疼痛得讓他難以忍受。

這一腳,漢子沒有留力,用的可是十成力,正是奔著一腳踢死他而去的。

見效果達到,他再看看女人,道:“既然你如此痛苦,那我便當一回好人,讓你脫離痛苦吧!”

說著,便是一刀朝女人砍去。

孩子眼中看著漢子的刀朝女人身上砍去,自已卻什麼都做不了,內心已是死寂,口中甚至連最後一聲娘都喊不出來。

可他沒注意到,自已口中流出的血,浸滿了葉十七整張臉。

不知不覺間,他看到漢子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至完全被拉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死,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太過於陌生了,但他聽母親說過,死,就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正如此時之環境。

可他那憋在嘴裡,沒喊出的那一聲“娘”,此刻卻是大聲地喊了出來。當他意識到這點,才環顧起四周。

“你快死了,你知道嗎?”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他立馬轉過頭去,卻是看到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臉,嚇得他大喊一聲:“你是誰?”

接著又提問:“我娘呢?”

另一個他淡淡地說道:“你娘不在這裡,但他也快死了。”

孩子大聲喊道:“不行,娘不能死,她不能死。”

另一個他道:“他會不會死,由你決定,現在只有你能救她。”

孩子道:“救她,一定要救她,我要怎麼救她?”

另一個他道:“說是你救他其實也不一定正確,應該是說,你把你的身體給我,由我來替你救她。”

這話,孩子就不懂了。

另一個他解釋道:“最近外面發生的事我都知道,因為我就是你們撿回來的那個人體內的一縷神魂。”

這話,孩子也不懂,但他聽出了一些東西,便道:“你是那個人?那你怎麼不醒過來?”

突然他又大喊道:“你為什麼不醒過來?你要是醒過來,娘就不會死了。”

另一個他道:“我不是他,我醒過來了,但他沒醒過來。”

這個他自然是聞人一城,他嘆了口氣,道:“與你解釋也太麻煩了,即便你現在是在我的魂識世界中,但外界的時間依舊在流動,若我們糾纏太久,你母親就活不了了。”

一聽到母親活不了了,孩子便大哭道:“不行,娘一定要活著。”

聞人一城道:“那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你能感受到靈氣的流動,證明你也是有靈根的人,只要你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我就幫你救你娘。”

孩子不懂他的意思,但一聽到能救他娘,便立馬答應了下來,道:“好,你說話要算話,你一定要救我娘。”

聞人一城看著他,再次解釋道:“我要跟你說明白,你把你的身體給我後,你再也看不見你娘了。”

孩子道:“好……”

好字剛出口,他便意識到了一件事:以後再也看不到孃親了。

聞人一城道:“你被那人踢了一腳,內臟全都粉碎了,即便是先天靈根的人,遭遇這種情況,靈氣也沒辦法幫你恢復,你能來到這裡,也證明了這一點。不然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跟你溝通的。”

以血為引,再加上聞人一城耗盡最後一絲神魂,才將瀕死的孩子拉入到他的神魂世界當中。他在試圖拯救葉十七的過程中,神魂損耗太大了,本已是強弩之末。可奈何又遭遇此事,才讓他有了這個最後的機會。

若說天道無情,這兩母子的遭遇確是能讓聞人一城重新復活,可若是犧牲一人才能讓一人存活,那對這孩童而言又過於殘酷。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孩子無法理解這些,他只是問道:“那你能保證救得了我的孃親嗎?”

聞人一城點了點頭,道:“我能讓你孃親頤享天年。”

孩子看著聞人一城,那一張與自已一模一樣的臉,在說這話的時候是那麼的認真,他相信了他說的話,問道:“那你以後能不換掉我的臉嗎?”

聞人一城頓了頓,又是點了點頭:“不換。”

孩子似乎下定了決心,道:“那我把我的身體給你,你要替我好好守護孃親。”

聞人一城再次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對於一個孩子而言,未免太過於痛苦了。若有可能,他絕對不會如此侵佔這個孩子的身體。

在暴行實施前,他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讓那幾人死。

可現實永遠都不能按照你的意願來走。

最後,聞人一城道:“放心,她是你娘,以後也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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