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了數人,大殿之內只剩江安和夏皇兩人,甚至連旁邊的公公都沒有留下,
夏皇笑著:“說來,這也是你與朕的第一次見面吧?”
江安點頭,夏皇卻是輕哼一聲:“好生無禮。”
雖說當今大夏入武道見夏皇可不行跪禮,可許多仍舊改不了君權至上的理念,也就是江安了,修為不高,見著夏皇還敢直視。
江安微微一笑:“陛下,您對我的態度應該有所預料。”
“怎麼, 你還想殺了朕?”夏皇說著,目光中卻是古井無波。
“呵,之前確是如此想的,但如今我不想了。”
夏皇眉頭一挑:“為何?”
江安幽幽看了夏皇一眼,周遭也沒有眾人指責了,索性放開了自已的性子:“家族之仇當然要報,但如果這件事另有隱情呢?”
此次江安奉旨入京參加會試,也是為了見一見夏皇,畢竟這在自已的推算中夏皇算是罪魁禍首,可如今,江安隱約覺得這事情夏皇或許知情,但極有可能不是他所授意。
夏皇目光復雜,看了江安許久:“若是朕承認了呢?”
什麼?江安愕然抬頭!
夏皇長長嘆一口氣,星眸中流光轉動:“是朕之所為,不用想了!”
江安皺眉,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似乎夏皇不想讓自已深想……
江安正思索間,,門口突兀的站了兩道身影:“陛下!”
“進來!”
來人正是邱峰和清風觀的李承言,江安雖沒見過,也只是在情報中和畢老的敘述中聽到過,但大致一看就知道哪位是畢老口中的邱峰了,畢竟那一杆銀槍甚是奪目。
江安好奇的打量著邱峰,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和對高品武者的怯懦。
“陛下,人帶來了!”
“嗯,好!”夏皇頷首。
夏皇眉眼中滿是欣賞,看著江安:“做事吧?”
“好!遵陛下旨意!”畢竟有外人在,江安還是得給夏皇這個面子。
夏皇輕聲的嗤了一句,極輕,也就離夏皇最近的江安聽到了。
江安震驚的看了眼夏皇,當今天子誒,還有這一面嗎?
夏皇吩咐人將那檀木盒子拿來,江安死死的盯著那盒子,眼中眸光異常閃亮:“這就是從我江家後院挖出來的?”
江安這話問的異常平靜,讓周圍知道江安身份的兩人都不禁側目。
“是。”夏皇看著江安的眼神,緩緩點頭。
江安見獵心喜,自已所修九宮八卦是出生時就在自已腦海中的,還真沒見過當今真正存在世上的九宮八卦。
夏皇隨手一扔,就將那盒子扔到江安懷中。
江安不由得一怔,看著夏皇:“陛下就不怕我拿上跑了?”
夏皇坦然一笑:“讓你跑,即便你先跑出去二里地,你看朕能不能把你抓回來。”
額……江安看到邱峰已然往前踏了一步,嘴角苦笑,還真是。
夏皇再次開口:“還有,你可以自稱臣了,不是剛給你翰林院編修一職嗎?”
江安微頓:“我……”又瞥見了夏皇的目光,“臣知曉了。”
“那臣去研究一番?”江安開口試探著。
夏皇眼睛微眯:“不用,就在這大殿中研究,朕也想看看這你如何研究。”
江安嘴唇微微耷拉:“行,但陛下,是不是要摒開一些人啊?”
江安沒話,但目光卻是看向了邱峰和他旁邊的人。
“嗯?”夏皇疑惑的問了一句,“你不認識他嗎?”
江安又仔細的看了看邱峰旁邊的那人,自已確實不認識,這人和自已有什麼關係?自已應該認識嗎?
看著江安的神色,夏皇又道:“此人是餚山的,師承清風觀。”
江安哦了一聲:“陛下,臣這半年間一心行商,也沒有拜會拜會清風觀,確實是臣的失職。”
夏皇笑了一聲:“小小年紀,官腔倒是做的挺足。”
江安嘿嘿一笑,沒有應話。
“就是他看出的九宮八卦陣,在你旁邊或許能幫著一些。”
江安聽到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朝著那人輕輕拱手:“幸會,餚山,秦夢機。”
那人一身素袍,嘴角帶笑,氣息和緩,讓人如沐春風:“餚山清風觀,李承言。”
夏皇被邱峰保護著,看著兩人在討論,目光尤其在江安身上停頓很長。
“你如何看出這是九宮八卦?”
“並不知曉,只是猜測?”
“聽你意思,你們已經解過陣了?”
“是的,用五行之法。”
“五行,你還知道五行?”
“真氣屬性而已。”
“如何解的?”
“用五人不同屬性真氣慢慢注入陣法。”
“可曾考慮站位問題?”
“沒有。”
“那就對了,五行之法相生相剋,若是尋常五行陣法或許可解,但若是九宮八卦不行。”
“原來如此,那如何確定方位?”
一番溝通下來,江安也瞭解了個大概,但對於李承言求知若渴,江安還是受不了的,草草結束了對話,自顧自拿著那盒子運起了真氣。
“五行,起!”
“八卦,現!”
江安身上色彩紛呈,五行流轉,八卦陣出,看的三人嘖嘖稱奇。
江安手指點在檀木盒子太極兩儀中央:“中五,天禽,震!”
腳底五行八卦快速轉動,江安身上真氣也快速的散出。
江安輕喝一聲:“不對!”立即抽身而去。
只是片刻間,江安身上已經佈滿了虛汗,腳底五行八卦消失不見,再看江安體內,真氣空空如也。
江安搖搖晃晃的站著,虛弱的看向夏皇,開口說道:“陛下,臣解不了。”
夏皇皺眉:“為何?”
江安哀嘆一聲:“陣中陣啊,這是成心不想讓人看盒子到底有什麼。”
江安見一人眉間疑惑纏繞,解釋道:“若只是九宮八卦陣,雖說難一些,但也有可解之法,但九宮八卦陣中間還有一道陰陽兩儀陣法,與九宮八卦互相對應,九宮八卦解陣同時,陰陽兩儀陣也要破解……”
“解九宮八卦陣之人或許難尋,但天下總有人的真氣能對應上五行屬性。”江安頓了頓,眼神無奈,“但陰陽兩儀陣中屬陽有天、澤、火、雷,屬陰有地、山、水、風,其中水、火可尋,可其餘六爻,天、澤、雷、地、山、風,如何尋找?怕是隻有二品之上感悟天地萬物之靈才能解此陣,且其中一爻是震雷,感悟震雷之力,一品絕代天驕才能引動天雷吧?”
夏皇震驚的看著那盒子,本來以為江安來京以其九宮八卦一脈傳人的手段,應是能解,但不想這陣法竟這麼難?
“還有一個壞訊息,諸位要不要聽聽?”
幾人好奇的瞧過來,江安看著那盒子,無奈道:“九宮八卦相生相剋,解陣之時,解陣之人境界必須相同,所以,我們去哪裡找這八位經歷過雷劫的絕代天驕?”
嘶——幾人盡皆倒吸一口冷氣,且不說經歷雷劫,就說這一品境界的人,當世就沒人見過。
江安接下來的一句話,算是讓眾人懸著的心,徹底死了:“且經歷雷劫,他也不一定會感悟震雷之力。”
這番解釋過後,幾人對這檀木盒子的重視多了不少。
“那這盒子究竟是何人埋在你江家中的?”
江安目光微微轉動,嘴唇輕碰:“自那事之後,臣就再沒回過京城,這話也正是臣想問陛下的。”
江安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這檀木盒子或許一直就在江家,只是有人設下一個障眼法的陣法,日夜維護,等江家被滅門之後,其人已死,陣法沒有真氣的支撐,過一段時間自解,所以現在才出現在江家。
回餚山之後,問問畢老和柳叔,看看兩人知道些什麼不。
江安總感覺自已那便宜老爹和大哥不對勁,江尚讓畢老來餚山,出事之前,又讓青溪暗暗去往餚山。
大哥江暮遠貴為守邊大將,千里迢迢趕來,只是給自已曾經的護衛射了一箭告知江家被滅,讓他們趕緊出逃,就再不見蹤影。
這兩人的行跡都很是可疑,可江安這大半年來也並沒有收到江尚或是江暮遠的訊息。
這一回的檀木盒子,讓江安不由得想起了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