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蔥燒海參燒出來，就連覃師傅嚐了都連連稱奇，說：“我呀今天真不知道是賺了還是賠了。”
胖子聽了哈哈大笑：“我反正肯定是賺了。”
覃師傅輕輕在他肩上打了一下：“那可不，回頭你就能在水牌上寫上燒素海參、燒素大腸，價格只要真東西的三分之一。上你這兒來吃飯的，還不得把門檻給踏平了！”
胖子也拍了他一下：“回頭您不也一下子多了蔥燒海參、還有九轉大腸這兩道招牌菜？”
兩人相視而笑，盡在不言中。
※※※※※※
老王的壽宴如期在琪莉閣舉行。
就在上次於莉拿來擺鴻門宴的那個包間裡，一張能坐20個人的桌子坐的滿滿當當。
看來老王儘管是離休了，可是這香火情呀卻都還在。
老王是個念舊的人，今天這個場合，就連他以前的司機周師傅都邀請了。
還堅持讓於莉上桌一塊，最後還特意給胖子也留了一個位子。
老王他夫人看著他，只准他吃一些含脂肪量低的肉類。
比如魚肉、雞肉、兔肉等等；胖子為了哄他高興，還特意為他做了一道苦瓜煎蛋、一道西蘭花炒蝦球。
另外，為了不讓老王眼饞，像平時經常宴席經常有的紅燒肉、把子肉、水晶肘子這都沒上。
老王也覺得很不爽利，鬱悶的夾了一筷子苦瓜，衝大夥抱怨說：“我現在這日子啊，就跟著苦瓜似的。肉不能吃，酒不能喝，這日子還有什麼過頭？”
親朋好友連忙安慰著他，於莉也幫腔說道：“不是給您老上了葡萄酒嗎？”
老王一臉嫌棄：“誰愛喝這個呀，一股餿味，我還是愛喝那瀘州老窖。”
為了做好今天這頓壽宴，胖子也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領，魯菜、淮揚菜都有招牌菜上桌。
魯菜做的是糖醋鯉魚、羅漢肚、沂蒙炒雞跟糟溜三白；淮揚菜做的是響油鱔糊、獅子頭、鹽水老鵝跟大煮乾絲。
另外，就是兩道還沒上菜，但是大家都知道的大菜了。
那就是“動物園”的蔥燒海參，以及胖子的九轉大腸……
這倆名字都是老王給起的，就這麼貧。
說話的功夫，劉佳又進來上菜，把盤子特意放在老王的面前，對他說：“王爺爺，這是我們老闆特意為您做的一道新菜，叫芫爆肚絲，請您品嚐。”
芫啊，就是香菜，說通俗點就是香菜根爆肚絲。
豬肚這也是老王可以吃的。它裡頭含有煙酸、磷、鉀、鎂、鈣等營養元素，少吃一點還有助於增強免疫力。
但是豬肚膽固醇高，所以胖子特意琢磨了個新的菜式出來，用來平衡。
一聽是特意為他做的，老王便迫不及待的伸筷子夾起肚絲往嘴裡送。
一邊嚼，一邊點評：“嗯，這個菜做得好。肚絲軟乎但是還有嚼勁，香菜味濃，吃起來鹹、香、還有微微辣味，足以解饞、足以解饞吶！”
其他人見狀，便都去伸筷子。反而是他老伴，擔心他吃多了，急忙夾了一些給臨近的客人。
就在老王的滿懷期待當中，胖子終於領著劉佳、劉靜兩姐妹進包間來了。
老王一看見她們姐妹倆手裡端的紅漆木盤子，咽喉就開始劇烈的湧動。
“蔥燒海參”、“九轉大腸”。
姐妹倆報菜名的聲音一個清亮猶如黃鶯，另一個熱情像採茶的少女。
胖子親自把這兩道菜擺到老王的面前。
阿姨剛要攔著，就看見胖子頻頻地給她使眼色。
她知道胖子絕不會害老王，這才生生忍住。
老王並沒有急著動筷子，而是先聞，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臉陶醉：“就是這個味兒，真香啊！可惜嘍，也不知道還能吃幾回嘍！”
大喜的日子，說這些多不吉利呀。
可老王卻不管不顧，指點這九轉大腸說：“好麼，胖子你也開始搞這些花裡胡哨的了。青菜葉子鋪底，九塊大腸落在上頭，你們大夥看看，就一個盤底！為了不讓這盤子顯得空曠，旁邊還特意圍上一圈櫻桃，以後你這九轉大腸就賣9塊錢，一塊大腸一塊錢！”
在座的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紛紛附和著對胖子“口誅筆伐”。
胖子也是聽的直樂，這是拿他當連山回鍋肉了。
胖子唯一吃過一回正宗的那是在1993年，跟著他老爸去吃席，嗯，就是那個開席……
當時吃席的地方就在他們的老店，用盛魚的大盤子上菜。
那一盤子端上來，小份8片、大份16片，對應著桌子上的人數。正好一個人一片。
好回鍋肉，巴掌那麼大，四川話叫耳巴子寬，筷子那麼厚；肥肉韌而不膩，瘦肉嫩而不柴，那一片肉頂現在一盤了。
那才叫吃肉！
胖子當時年紀小，吃了一片不過癮，旁邊的阿姨見狀便把自己那片也給了他，他一個人吃了兩片，吃的滿嘴冒油……
可惜喲，他們家那老爺子去世了以後，就再也找不回這麼正宗的回鍋肉了。
“……”
吐槽完胖子，老王才伸筷子夾了一塊“大腸”放進嘴裡，這回連眼睛都閉上了，細細地品味。
胖子趁機湊到阿姨耳朵邊上悄悄對她說：“您放心，那大腸是我用麵筋用的；那海參是我用蘑菇做的！”
阿姨都聽傻了眼，你這是假冒偽劣商品呀！
老王一塊吃完，咂麼咂嘴，自言自語的嘀咕：“味兒還是那個味兒，可就是感覺什麼地方不對。”
胖子和於莉對視了一眼，有種發現他們擁有共同的小秘密的刺激感。
這種感覺既讓他們感到興奮和愉悅，又更加體會到依賴和親密。
於莉忽然就釋然了，婁曉娥早就輸了，輸給了她整整17年的時間。
正在於莉浮想聯翩之際，一聲響亮的拍桌子的聲音驚醒了她。
就聽老王激動地大吼：“這海參不對！”
胖子反問：“哪兒不對啊？”
“說不上來，但就是不對！”
“要不您再嚐嚐？”
“不用嚐了，我一口就吃出來了。好你個胖子，是不是這海參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