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要不我還是我來吧？”
一米八五的個子說起來也不是高得離譜，但是架不住他姐一隻手環胸撐著另一隻手打傘，他是完全看不見前面的情況啊，往哪裡看都是傘，根本看不見，根本看不見。
參選現場是城市維安所，縣級以上單位都會有這麼一個機構，設立在郊區，周圍5公里不允許有民居，甚至經常有巡邏隊在外圍巡邏，每年國立九區大學的參選都是在這所機構舉行，對外說上處理恐怖襲擊和反間諜的機構，參選現場都是一幫荷槍實彈穿著全方位護甲計程車兵。
汽車自然是不允許進去的，只能停在外圍接待處，然後等大巴車過來接人。一般來說可以容納幾千人的接待處完全可以接待所有來的參選者和陪同家屬，但架不住今年來得人多啊。
“還不是你，咪咪摸摸的。”
沒好氣的王小慧惡狠狠的把傘遞給楊雲，又從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扭開，餵給楊雲。
“姐，我不是小孩了，我自己喝。”
拿到傘的楊雲視線豁然開朗，終於看到接待處全貌，一所一兩層層建築臥立在兩山夾縫，一條柏油路穿過建築，如同放大版的高速公路收費站，公路左邊的大廳已經坐滿了人，空調都吹不散的悶熱人姐弟倆出來透口氣，雖然還沒到中午，工作人員已經給參選者和家長分發防暑物資了。
不多時，一隊大巴車從公路盡頭開來，大巴車是經過特殊改裝的，或者說就是特製的，大巴全車都是漆黑色圖層，連窗戶都是黑色的，讓人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大巴車頂部首維都安裝有一個米高直徑一米的圓柱體，當維安局出動時，也是乘坐這種型別的大巴車封鎖現場，在新聞上見過不止一次了。
“車來了，車來了，你快拿著參選證和身份證過去排隊。”
他姐興奮的推著楊雲前往45號大巴候車區，能不興奮嘛，都等了三小時了，現在才10點，5點多他姐就拉著他起床了，等著等著都快把她等煩了。
不是參選者是不能靠近候車區的，和大部分家長一樣，楊小惠只能停留在候車區警戒線外，楊雲把傘遞給楊小惠:“姐，快唸到我名字了，你回等候室等我。”
王小慧接過傘，另一隻手揮了揮，楊雲彎腰，一隻手揉了揉他腦袋，這是從小到大她姐對他的鼓勵方式。
“別有太大壓力，咱家不缺錢，選不上你想不想復讀都可以。”
“知道啦姐，我走了。”
把手機什麼的雜物交給她姐後，就唸到了他的準考號後倆位，額外一說，不允許帶手機在內的所有隨身物品上車，包括有金屬的腰帶，項鍊，耳飾等。
“45號大巴，18號參選者，楊雲，請拿著身份證和參選證走進安全門。”
……
坐上大巴，18號座位的楊雲還是能透過窗戶看到還在警戒線外的王小慧朝著大巴揮手，儘管外面看不到裡面，楊雲還是朝著他姐揮手告別。
等最後一個參選者上車，車門一關，車窗也就看不見外面了，車頭是被一面鐵皮隔離開的，有26個座位，參選者坐的地方就像放大版的火車車廂，也許更像一體式的卡車，前面單獨一個座位坐剛剛念名字的工作人員，那就是考官，後面坐著拿著槍械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車廂內瀰漫著一股沉默，畢竟這場景，只會出現在押送罪犯的現場。
還好目的地不怎麼遠，只過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坐個幾天可能都會抑鬱，裡面的氛圍實在壓抑。
下車前，考官只是說了參選注意事項，並強調參選過程中違反參選考規，直接扭送軍事法庭。接著讓所有參選者簽下保密協議。
下了車，一眼看過去是5米純金屬牆壁圍在四周，透明玻璃封頂，地面是不知道什麼材料的，看起來像水泥地，但是質感像大理石，場地很大，如果開演唱會起碼能容納好萬人還有空餘。
所有參選者被分隊都分隊站在一片畫圈區域內，楊雲打量四周，只有一個方向有門，那門應該就是他們進來的地方了，穿著特殊作戰服計程車兵全副武裝間距2米均勻的站在牆邊，場地另一側有著各式各樣的儀器擺放，那些儀器一看就十分高科技，甚至有點像外星科技，就單論不遠處的立著的牌坊裡的光幕就很科幻，楊雲感覺穿過光幕就能去往另一個世界。
參選者站立的前邊，停著一個移動舞臺，上面站著一個穿著特屬於維安軍裝的中年人拿著話筒開口說話。
“各位同學們好，歡迎來到廣南省維安局總部，當你們選擇提交申請能得到參選證，就已經透過第一輪稽核，透過第二道稽核，就能到國立九區大學讀書，改變整個命運，所以為了前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請不要驚慌，保持秩序，試場規則想必帶隊考官們都已經講過了，我不再重複，只重複一句，違反試場規則者，立馬扭送軍事法庭，你們只需要跟在各隊考官身後聽取安排，準備好，第二輪考核，正式開始！
語畢，十幾架無人機飛懸停在參選者上方，噴灑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水霧，跟無人機噴農藥似的，他們就是農作物，和撒農業不一樣，這玩意噴下來更像是霧，來回噴了四遍，煙霧繚繞掩蓋住了眾人，卻連衣服都沒有打溼。
楊雲張深呼吸，想要把霧氣全部吸入肺中，這霧讓他感覺非常的舒適，甚至想要呻吟，瞳孔都在呼吸時震顫，當無人機褪去，楊雲仍是一臉回味。
撒完“農藥”，第二輪考核的第二場測試開始，由考官把人一個個帶進密閉的車廂裡，然後再由考官帶出來，一共有十個車廂，所以這個過程也不是很慢。
楊雲觀察著每一個走進去走出來的參選者，很多人都是一臉緊張的走進去，又滿臉疑惑的走出來。
直到一個和楊雲同一個隊裡的像是受到驚嚇梨花帶雨哭著的小姑娘被滿臉笑容的考官領著醫護人員抬出來，楊雲更加好奇裡面有什麼了。
那個姑娘他有點印象，除了長得好看些，一路上也沒發現她有啥特別，在接觸水霧的時候他也偷偷觀察過其他人，這小姑娘和其他人一樣，都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大家反應都很正常，除了他像是在吸毒一樣。
終於輪到他了，考官送走那個小姑娘後，表情又恢復了一路上的四嘛臉，推開車廂的金屬門，映入眼簾的是兩塊黑布，考官關上門後，再掀開黑布，那兩塊布就是為了防止開門時裡面的場景不被人看到。
車廂裡很亮，不知道什麼技術，讓燈光照得跟夏日室外的太陽天一樣，車廂中間有一個蓋著黑布的物件停放在連結著車體的平臺上。
考官示意楊雲坐在那東西的對面座椅上。
“18號考生，請在我揭開幕布後記下你看到的物體。”
考官掀開黑布，露出了一個正方形密封玻璃罐，裡面是一個沒有身子的人頭，血管喉管在玻水裡飄蕩，甚至能看到粉色的脊椎骨，人頭明顯還是活的，似乎是見過太多人，人頭只是靜靜的打量著楊雲。
楊雲的心劇烈的跳著，驚喜壓死了恐懼，這些年，他尋找的世界的另一面，正慢慢在眼前開啟。
看著目光慢慢呆滯，一臉驚愕的楊雲，考官的四嘛臉終於有了變化，帶著期望的表情問。
“18號考生，你看什麼？”
楊雲下意識回答:“一顆活著的人頭。”
考官滿臉驚喜:“你確定？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東西！”畢竟自己隊裡發現一個確定能看見人頭的人，他就能獲取20功勳，就算不換東西，功勳換錢也是200萬，給誰誰不驚喜，要知道他一個月工資才2萬呢，更別說用錢都買不到的功勳了。
楊雲回過神來，看來那個女孩也見到了和他差不多的東西。
“長髮，男性，除了頭之外還有脖子。”
考官立馬繞過人頭，按住楊雲肩膀，問道:“你確定？”
楊雲點了點頭。
“媽的，賺大發了，走，去另一個地方。”
不由分說，教官拉起楊雲的手就走出車廂，然後揮手叫來倆個士兵。
“帶他走去另外一個考區。”
……
跟著維護士兵來到另一個帳篷，裡面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一面無聊的打著哈欠，看著被帶過來的楊雲，那人終於提起了精神。
“把身份證和參選證給我。”
楊雲從口袋裡掏出後遞給像是醫生的那個白大褂。
白大褂將接過後放在插入一旁類似銀行的自動辦理業務的機器上，然後就把一根一根有著圓形塑膠頂端的電線貼在楊雲五肢和胸口，然後看著另一頭的儀器頂端黃色液體裡紅色血滴跳動了幾下後消，醫生就露出了和考官一樣的笑容。
被檢查後的楊雲現在已經被帶到考場外的一處類似學校校長辦公室的地方，這所辦公室還挺大，比他學校的校長辦公室大兩倍還多。
辦公室裡就兩個人，楊雲和另一個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正頭腦風暴的楊雲打算問一問那個漂亮女生，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看見的都是人頭。
“喂，你也看見了吧？”
剛剛問完話，那女生就哭著跑過來抱著楊雲，楊雲哪裡經歷過這種事，這輩子有過親密接觸的就只有他姐，王小惠。
楊雲當場停下思考。
“吱呀”不算老舊的辦公室門開啟還是發出了不屬於建築年限的聲音，“喲，還抱上了，感情不錯啊，要不我給你倆讓個地方？”開幕儀式上說話的中年大叔打趣的說道。
楊雲尷尬的撓了撓頭，女孩呀的一聲放開楊雲，滿臉通紅。
中年大叔坐上辦公桌的椅子，後躺雙腿交叉放在桌面上。
“恭喜兩位，你們已經獲取前往國立九區大學的資格，今天看見的一切都不允許外傳哦。”
大叔說完就把兩隻腿抬下桌子，又從桌子抽屜裡掏出兩張紙，擺在桌面上。
“籤吧，新世界的大門為你們敞開。”
楊雲拿過兩張紙，然後遞給那個眼睛已經哭的發紅的女孩，再慢慢細讀上面的內容。
看完所有內容和條件，楊雲深呼一口氣，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簽名，然後按下手印。而旁邊那個女孩早已經把紙張遞交給了對面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意味深長的看著楊雲，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張，咧開了嘴。
“好勒，參選到此結束，過幾天會有專人給你們送錄取通知書，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國立九區的學生，兩位畢業後，不妨考慮來廣南任職。”
中年大叔張開雙手，十分中二的來了個西式謝幕禮。
楊雲正想開口，他現在腦子裡全是疑問，趁著能接觸到這位位高權重的大叔，想多套出點話。
大叔沒給他機會，開口說道:“兩位學弟學妹，考試已經結束，一切疑問，在大學都會解開，彆著急哦。”
楊雲只好閉嘴，自從進入辦公室，他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旁邊的女孩子從頭到尾都在哭哭啼啼，不愧是女人，全是水，甚至沒能在她身上掏出一點情報。
“來，你倆認識認識，畢竟整個檸楠市區就找到了你倆”
大叔撐在桌面上雙手合十。
“我，我叫韋寶怡，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一隻手抹著眼淚另一隻手伸出來想要握手。
楊雲扯了扯嘴角，確實挺高興的，要是她不像貓一樣蜷縮著身子仍在不停地掉小珍珠，他差點都信了。
楊雲伸出手半握著略顯迷你的手指，搖了搖就鬆開了。
“你好，我叫楊雲，很高興能和你就讀同一所大學。”
大叔笑眯眯的看著兩人，倆野生“動物”要是畢業後能在他轄區結婚生子，這不又是一件美事。
楊雲可不知道這位大叔的小九九。
“楊雲，把參選證放在桌面上，你可以先離開了，等會會有專門的人帶你離開，韋寶怡你先等著，做個心理治療再走。”
韋寶儀點了點頭，畢竟這輩子她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看到一顆活生生的人頭，嚇哭已經很體面了。
當楊雲坐上一輛看起來就很昂貴的紅旗系類汽車回到接待處，那裡的人已經走光了，他應該是第二晚回到接待處的人，遠遠就看見他姐和一對中年夫婦站在候車區外聊著什麼。
當汽車停在45號停車區，三道目光帶著期望和著急的看著楊雲走下車，楊雲回頭向司機表達感謝後，就跑向王小慧。
王小惠按著楊雲肩膀檢查全身，發現人沒有缺斤少兩的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而那對中年夫婦看到只有楊雲下了車，十分著急又欲言又止。
有這個反應很正常，不允許任何人詢問有關維安局裡的任何事，是已經寫進法律裡了。
楊雲猜到那對夫婦想要問什麼，估計他們就是韋寶儀的父母了。
“叔叔阿姨你們好，您兩位是韋寶儀爸爸媽媽吧？”
夫妻倆點點頭。
“我在裡面遇到她了，沒什麼事，她也快回來了。”
沒什麼事？怎麼可能，如果是和自己看到的東西一樣，那小姑娘可能都嚇出心理疾病了，至於他沒怎麼嚇到，如果有人在他從小到大拿著各類人體解剖照片給他看，想必也能接受了，那個人就是他姐的好閨蜜，是一名醫生，從小就喜歡逗他玩甚至偷偷帶他見過真正的屍體，只為了嚇他一跳，他不理解，這不是違反她單位紀律嗎？居然還能當上主任，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