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剛才找出來的T恤衫和褂子一股腦地抱了過來,司寧寧挑最簡單的T恤衫著手開始。

用小剪刀挑開線頭一路拆,等所有的線頭都拆開了,司寧寧將呈現一片式的衣服整齊鋪在地上,就地從書架底層抽出嶄新的本子。

她趴在書桌上,用尺子比對劃出衣服拆解後的形狀。

畫完之後,司寧寧又去測量各個邊角的尺寸,在本子上一一記下。

忙完這些,司寧寧把拆解的布料拾起,在縫紉機的檯面上按照原有走線的紋路擺好。

而在重新走線之前,她又細心地在本子的解析圖邊緣標記上了轉彎方向的箭頭,用以提示在以後製作衣服時好更清楚地分辨出哪邊對應哪邊,避免把袖口、或者領口定得歪扭,或者定死的尷尬現象。

T恤衫結構簡單,剛開始在縫合走線時,司寧寧還會把布料定的歪扭,或者是遇到跳針的情況。

針對這類情況,她翻出之前拍影片的手機,對照影片一次次調整,再又連著把衣服拆解、縫合兩回之後,她基本已經能上手了。

司寧寧內心滿足,很有成就感,打算再試試難一點的褂子,結果一看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剛才看影片已經過去了快五個小時。

這麼一算,也就是說外面時間差不多過去兩個小時了,時間點應該已經快六點多,社員們估摸都在著手準備下工了。

擔心知青點那邊因為她的遲遲未歸出來找人,司寧寧只好先把事情放一放,又喝了一杯水,出別墅在地裡揪了幾根小黃瓜和青辣椒,就閃身出了空間。

司寧寧抱著東西往回跑,才跑到知青點屋側就撞上了蔣月和宋小芸。

“你做什麼去了?這個點兒才回來?”

如司寧寧所料,蔣月和宋小芸正準備去隊上找她。

“本來早就回來了,路上遇見一摘菜回家的嬸子,硬塞了我這些……我尋思也不好拿了東西就走,就原地跟嬸子嘮了一會兒。”司寧寧挺挺小腹,把懷裡抱著的小黃瓜和辣椒晾給兩人看。

隊上的嬸子們確實熱情,之前也有別的知青盛情難卻被塞東西的,蔣月和宋小芸根本沒有懷疑。

先後從司寧寧懷裡拿走一些分擔重量,三人往回走,宋小芸望著手裡的小黃瓜,道:“又是這個小黃瓜!”

“怎麼了?”司寧寧眼眸閃過不解。

“沒事。”宋小芸搖搖頭,蔣月好似知道她想說什麼似的,先一步開口:“小芸是想說這個品種的黃瓜比較好吃吧?”

宋小芸點點頭,蔣月“嗯”一聲,繼續說:“我也發現了,這個品種的小黃瓜口感確實要好很多。”

之前宋書瀚他們帶回來的黃瓜,雖然個頭大,也較粗,但合著皮吃有點澀,去了皮,中間的子又很大顆。

而且別看著個頭大,裡面水分真的不如司寧寧拿回來的這些小黃瓜多,口感也不脆,更多的是發麵。

蔣月她們以為是品種的問題,實則不然。

這年代物資匱乏,大多時候都吃不飽肚子,黃瓜也不像其他瓜果,存在甜不甜的問題,社員們在自留地裡種黃瓜,大多想法都比較樸實,想等著黃瓜長得大一點,再長大一點的時候摘,老一點根本沒什麼所謂。

至於口感發面,完全是近一段時間天熱、太陽大,給曬的。

聊著天跨進門檻,徐淑華聽著動靜從廚房探出頭,“回來啦?飯好了,喊大家吃飯吧!”

宋小芸出門吆喝,司寧寧要洗手,徐淑華就舀了一瓢水,讓司寧寧接在泔水桶上面,她則慢慢傾斜往下倒水,“上午的骨頭湯還剩好些,我就把湯熱了一下,炒了個茄子……我看還剩大半幅豬肝,放明天會不會壞?”

“應該沒事吧?實在不行就拿海碗裝著放桶裡,掉在井裡湃著,晚上黑不溜秋的,別人不知道,也不會摸黑過來偷。”

“我看行,一會兒吃完飯我就去。”徐淑華點點頭。

想到什麼,司寧寧解釋道:“那豬肝是咱們和霍朗同志一人一半的。他放在這兒讓做著給他弟弟妹妹吃,今天我切了一小塊下來,還剩一些……”

“好,一會兒我跟大家吱一聲。”徐淑華會意點頭,轉口又提了另一件事:“下午咋回事兒?你走了之後莫知青又來找你了。”

莫北來找她了?

司寧寧放鍋蓋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絲疑惑,不過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到也不是討厭莫北,只要人品沒問題,司寧寧覺得怎麼樣都可以相處。

而現在的情勢,怎麼說呢?

莫北應該是想和她保持一定距離的,而她也仔細想過,保持距離對她也是比較有利。

司寧寧心裡也有考量過,平時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但是一切不必要的接觸,完全可以避免。

“寧寧?”

“啊?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司寧寧回過神,事情經過也不好跟徐淑華明說,於是就隨便扯了藉口,“他說我做飯不好吃,可是你知道的,我做的飯平時大家都挺喜歡……反正我就有點不高興了。”

“……”徐淑華一張臉質疑皺起,當然,她質疑的不是司寧寧,而是莫北。

司寧寧做飯的手藝在知青點獲得大家一致好評,而且是真的很好吃,燉了骨頭湯比上回在國營飯店吃的那一塊紅燒肉還要香呢。

要是這樣莫北都能嫌棄,那還有什麼能讓他滿足的?

徐淑華嘆了口氣,成功被司寧寧轉移注意力,末了還不忘安慰司寧寧:“算了,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了,收拾一下吃飯吧!”

“嗯。”

繼下午收到米袋之後,莫北就坐在門口捧著書,明面上市看書,實則就是蹲點兒等司寧寧回來。

知青點四周環樹,傍晚司寧寧回來時,這片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就莫北進屋放書的空檔,司寧寧已經進了屋。

之後兩人再對上,堂屋桌邊已經坐滿了人,莫北想開口也找不到機會。

飯後想喊司寧寧出去說話吧,每每要開口,又總是趕巧有人先一步把人叫走。

一通墨跡,天色已經全部黑下,再叫司寧寧出去也不方便了,莫北只好暫時放棄,一張俊臉劍眉緊緊攏起,不僅心裡沉甸甸的,周身也彷彿籠罩一層壓抑的黑氣。

莫北一路回屋,李凌源大氣不敢喘,反之宋書瀚,嘴唇掛著淺淺笑意,推了一下鏡框,眼觀鼻,鼻觀心,充當起合格的旁觀者,半句話不多說。

一夜安穩過去,第二天清早司寧寧做好早飯,後鍋的水也燒好了,考慮到今天知青帶水去地裡喝,不用她送,司寧寧也就沒有往壺裡灌。

拎著象鼻壺在井邊洗乾淨,順手摘了一些薄荷,回屋裡把壺擱在灶邊,司寧寧拿了一隻碗裝薄荷嫩尖兒,並寫了一張字條壓在碗下。

大概意思就是大家起來吃飯的時候,後鍋水溫度也差不多了,自己裝壺,再把薄荷放進去就行。

忙完這些,司寧寧打著哈欠又爬上床補眠去了。

打穀場那邊早上一般都是忙活鋪稻穀、碾穀子,揚穀子的活兒在靠近中午和半下午那會兒,她正常時間點兒出門去豬欄餵豬,然後過去時間剛剛好,不用那麼早出門。

因為安排的工作上工時間點不同,司寧寧很少早上跟大家一起吃飯,本來也沒什麼,然而經過昨天下午的事後,今早飯桌上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

李凌源一邊吃紅薯一邊打量,硬要說出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直到吃完早飯,徐淑華她們灌上水拎著往外走,李凌源問了一嘴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男女知青乾的活兒不一樣,前後分兩撥走。

李凌源慫唧唧的眼神往一臉陰沉的莫北身上掃:“莫老大,你是不是惹司知青不高興了?昨天晚上司知青都不做飯了,今天還讓咱們自己帶水……”

莫北垂下眼瞼,沒說話。

他知道司寧寧生氣了,可又不知道司寧寧到底為什麼生氣,是哪句話誤會了還是怎麼樣?

想問清楚,又一直找不到機會。

莫北也煩著呢。

平時幹活兒太累,李凌源便把樂趣建立在每天吃飯的時候,每天的飯點兒對他來說就像是“開盲盒”,就期待著司寧寧能做出什麼稀奇古怪、還好吃的菜上面。

昨晚司寧寧沒做飯,是徐淑華做的。

雖然今早是司寧寧做的吧,但是李凌源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擔心之後司寧寧會真的撂挑子不幹,那他的人生真的要跌入谷底了。

李凌源想要多說,可看著莫北那不好看的臉色,他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琢磨來琢磨去,李凌源化身情感大師,勸道:“莫老大,你要是喜歡司知青,就、就貼心點兒唄?你老是冷著臉,別說司知青,我就怪害怕的……”

說著話,李凌源雙手環肩做出搓雞皮疙瘩的動作,“而且是你喜歡司知青,又不是人家司知青喜歡你……你說話時候溫柔點的啦,別讓人家女孩子反過來猜你的心思。”

他什麼時候說他喜歡司寧寧了?

莫北聽不下去了,倏地駐足蹬了一眼李凌源:“多事。”

莫北和司寧寧之間,李凌源為了口腹之慾自然而然地就偏向了司寧寧。

這會兒他也不怕莫北了,跟頭老黑牛一樣皺著黑臉原地跺腳:“你看,你看!就是介個眼神!你還不讓我說……介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司知青看見了肯定要生氣。”

莫北神色有一絲不知所措,解釋的話幾乎脫口而出:“我沒用這種眼神看她。”

“那你用啥眼神看司知青?或者說了啥子話?”

“我……”莫北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可一想到當時情況,他臉色又迅速冷冽下來,一言不發地越過李凌源。

“咋地啦?咋又不說了?”李凌源一頭霧水,之後任他怎麼問,莫北都是一個字也不往外吐。

李凌源哪裡知道莫北的為難?

要說的話,怎麼說?

說:“我告訴司寧寧,霍朗對她圖謀不軌讓她不要相信霍朗,讓她遠離霍朗”?

還是說:“我告訴司寧寧,讓她不要相信霍朗,相信我”?

無論是哪一種,像這種荒謬的話,莫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想到什麼,莫北倏地駐足。

跟在後面的李凌源沒有事先預判,鼻子一下頂上了莫北後腦勺,登時“哎喲喂”的一聲慘叫。

“咋、咋地啦?莫老大?怎麼突然停下了?”李凌源泛著眼淚躬下身,心裡嘀咕:還好是他,這要是宋書瀚,估計眼鏡兒都得磕破,到時候指不定眼睛都得瞎了。

莫北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在剛才短暫的瞬間,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同時也有了一個新的猜測。

他覺得在李凌源面前一個字都難說出口的話,卻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說給了司寧寧……

而司寧寧,到底是誤解了他的話生氣,還是因為……

她喜歡霍朗?而他卻說了那些針對霍朗的話?所以她才生氣?

莫北眉心無意識攏得更緊,新的猜測比之先前的情,還要讓他覺得棘手。

半上午,司寧寧起床進空間收拾,再從空間出來時,順手帶了大半盆馬齒莧出來。

知青點中午一般不開火,最近幾天因為禾穀他們要過來吃飯,所以算個例外。

馬齒莧司寧寧打算中午拌一點,餘下的留到晚上。

也是因為昨天莫北的事,讓她想起之前答應李凌源的馬齒莧還沒做。

洗洗涮涮準備出門,手剛把大門帶上,禾穀就掐著點兒過來了。

司寧寧快速用麻繩把大門完好,招手跟禾穀一起往隊上走,“早苗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宏兵叔說現在忙,讓大家去打穀場趕麻雀,早苗在打穀場。”禾穀含糊不清道。

“原來是這樣。”司寧寧點點頭,手搭在禾穀頭上,邊走邊問:“吃糖嗎?”

禾穀遲疑了一下,雙手捂住嘴連連搖頭。

司寧寧覺得奇怪,蹲身撥開禾穀小手打量,“怎麼了?藏什麼呢?是不是揹著我吃什麼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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