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譯躺在姥姥家的床上,思索今天發生的事。

他看過很多書,自以為知道人世險惡,但沒想到人心能險惡到這種程度,果然是藝術來源於生活。

他和韓曉燦從得樂出來,韓曉燦叫他帶她去女孩家。沒想到女孩家裡還有一出好戲,女孩媽媽拿著刀對著韓曉燦,嘴裡喊著韓曉燦要害她全家,過一會又撲通跪下,刀朝著自己說她也有悔但她反抗不了孫長樂,她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韓曉燦是咋說的來著?

她說,別演了,噁心誰呢。

可女人的淚水不像是假的,陳嘉譯也記得女人曾經和女孩一起蹲坐在門外,記得女人也曾護在女孩身前。他聽到過女人的反抗,但很快又變成了女人和女孩共同的哭泣。

韓曉燦把卡留了下來,叫女人帶著孩子離開南江,女人聽見這話只是呆坐在地上。

在陳嘉譯的回憶中,面色慘白的女人,面無表情的韓曉燦,兩人的眼底都是洶湧的悲傷。

兩人樓下獨處時,他看出了韓曉燦的欲言又止。他盯著韓曉燦,不出所料,韓曉燦開口說,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他是真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不經意間與她對視。韓曉燦的白襯衫上還開著紅酒暈成的花,脖子上手上還有若有若無的紅酒跡,明明看上去她更像那個惡人,她卻一臉誠懇的說“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他們互相道了別,他轉身上樓,她邁步上車。

韓曉燦回到盛世集團大樓,她還有工作沒完成。凌晨兩點,她把昨天一天的報表、策劃都批上意見與是否透過,去辦公室套間睡覺。她的辦公室是盛世集團頂樓整整一層,電梯開門正對助理辦公室,單向玻璃把她的辦公室和助理辦公室隔開。莫蘭迪配色的辦公室,推開側邊的門,是同樣莫蘭迪配色的臨時起居室。她換下衣服,簡單的洗漱後一頭紮在床上。

她記得陳嘉譯來找她時他的緊張,記得他時刻盯著她的安危,記得他想裝作成熟卻又有點拙劣的演技。她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已經和陳嘉譯一樣高了吧,不知道他書唸的怎麼樣,有沒有惹媽媽生氣。

她幾乎還沒來得及派人調查孫長樂,但就在今天,有孫長樂鄰居在樓道攔住她。根據鄰居的話,母女兩人應該每天都會被打,或許是菜燒的不好,或許是女人在教女孩寫作業的時候聲音太大。鄰居是一對老夫婦,婦人平靜訴說的同時,手卻一直微微顫抖,連帶著聲音。她的老伴站在她身後,雖然無聲,但都痛恨男人惡劣的行為,也悲哀於女孩母親的麻木,怒其不爭。

但她們心裡清楚,女人的反抗只會尋來更糟糕的傷。

韓曉燦睡著了。夢裡陳嘉譯和她在散步,沿著海岸線走哇走。走著走著陳嘉譯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這個人喊她姐姐,說媽媽做好飯了,是時候回去了。

是時候回去了。韓曉燦一睜眼,天光大亮。床頭櫃上放著乾淨的衣物,看來阿妍來過。

衝了個澡換上衣服,她推門進入辦公區域,阿妍在一邊的桌子上若有所思的咬筆。“早。”韓曉燦說。

“老闆你可以再睡一會的,我把今上午的事給推了。”阿妍站起來,去給韓曉燦倒咖啡。

“看什麼呢你?”韓曉燦坐到椅子上,閉目養神。

“啊,一中給你來了一封信。”阿妍裝作很隨意的樣子,“我在想怎麼回。”

“信?什麼信?”

阿妍把信交給了韓曉燦,“南江一中王文成邀請韓曉燦小姐蒞臨一中參加百年週年校慶。”

“王文成是誰?”

“校長。”

“你想怎麼回?”韓曉燦看著信問道。

“婉拒啊,你還真想去?”蘇妍狐疑的看著她,“你去不太好吧,影響不好。”

“我怎麼就影響不好了?我年少有為膚白貌美往那一站就是成功典範。”

“不是…你包男高的事還沒過去呢,雖然不是真的,但這時候去還是有些明目張膽了。”蘇妍解釋。

“什麼事?”韓曉燦愣住。

“你不知道?”完蛋,妄測聖意,還測錯了,蘇妍心裡明白她今早上,不對,是今天一天都別想在韓曉燦嘴裡討到好處。

“我什麼時候包男高了?”

“前幾天啊,都被拍到上頭條了。”蘇妍說,“安哥把跟著你的人訓了一頓,說是連狗仔都看不住,扣了一個月工資。”

“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蘇妍沉默,咖啡機發出提示音,她一動不動。“幹什麼呢?輪到你愣神了?”

“不對,老闆你想,王校長肯定知道這件事情,但他還是邀請了你,這說明或許對一中和陳同學沒什麼影響。”蘇妍打算背水一戰。

韓曉燦像看智障一樣撇了蘇妍一眼挖苦道,“謝謝你告訴我,要不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那我去給王校長回電話商量具體事宜了,有什麼要注意的嗎?”蘇妍開溜。

“你不是挺會自作主張嗎?”韓曉燦接著挖苦。

得,蘇妍頭也不回離開辦公室,慣的她。

蘇妍暗自下決心,今天除了工作不會再和韓曉燦說任何話,這樣韓曉燦就得不到機會損她。

韓曉燦說不上來什麼滋味,但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她必須把這莫名其妙的情緒給發洩出去,想到這,她打給了路臨安。

“老闆。”電話被很快的接通。陸臨安走出房間,單手把門關上。“臨安,把陳峰帶過來,我有事要問他。”

“好,我現在就去。”見韓曉燦沒了下文,陸臨安說,“是北山那邊的人指使的孫長樂。具體是誰,怎麼指使的孫長樂不肯說。”

“撬不開嘴就把牙敲了,骨頭硬就把骨頭砸斷,對人渣要什麼心慈手軟。”

陸臨安應下,結束通話電話。陸臨安進房間跟陸臨申傳達了韓曉燦的意思,陸臨申點點頭。房間中央是被綁在椅子上,蒙著雙眼的孫長樂。陸臨安一走,陸臨申對他的人說,“動點真格的,老闆催了。”

“阿妍,孫長樂樓道有一對老年夫婦,去照應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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